紈绔逃婚后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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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借,是預支酬勞。”沈柯說。 但也預支很少一部分而已。 反而那副前朝遺留下來的名畫換了九百多兩,但突然拿出這么大一筆銀子出來,肯定會引起他們的懷疑,所以他才假意又去找張公子預付一點月俸。 他目光順著窗戶,飄向對面的當鋪。 此地偏僻,能懂畫的人少之又少,短時間應該不會有人來買那幅畫,他特地跟掌柜交代過,等日后他有了錢再來贖回。 而贖回的方法,要么,趕緊多賺些錢,要么,是回京城...... “他真的沒有為難你?” 柳述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他轉回頭,微微一笑:“沒有,飯菜要涼了,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要!”柳述方才就沒吃飽,聽到這話又重新起床,拿起雞腿,一邊吃一邊不放心地問道,“那張公子家里做什么的?家底多少?性格怎么樣?有沒有讓你求他的時候提出什么條件?比如賣身賣藝之類的?又或者讓你答應了不平等條約?” 沈柯怔了怔:“倒還真有一個......” “誰???”外面突然響起一道響亮的聲音,房門砰地一聲被人踹開,“是誰在背后說我壞話?!” 兩人一愣,慧傷垂死夢中驚坐起,茫然地看向門口,一個穿著錦藍衣袍的男人搖著扇子,裝模作樣地走了進來,視線在屋里幾人身上轉了一圈,徑直走到柳述面前,扇子一合,指著他,眼眸微瞇:“是你?” 柳述看了他幾眼浮夸的造型和囂張的動作,確認過眼神,是個同類人。 “是我?!?/br> “你就是柯深那個生病的朋友?” “正是。” 張公子低頭看了眼他面前快要啃完的烤雞,實在很難相信這就是沈柯口中所說的那個虛弱不已的人,視線再一抬,落在他的臉上,好半天才不屑地冷哼一聲:“長得倒是好看?!?/br> “對?!?/br> 等了一會,張公子皺眉:“你不禮尚往來一下?”怎么還不來夸我? “你長得也......嗯,你也長了兩只眼睛呢?!?/br> “?”不會夸就不用硬夸了! 張默陽額頭青筋突突了兩下,憤憤地瞪了他一眼,扭頭跟沈柯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忘帶今日的功課了,你自己上我家去拿吧?!?/br> 沈柯頷首,叮囑旁邊還在醒瞌睡的慧傷照顧好小五,就離開客棧了。 他匆匆來到張家,大門口已經(jīng)有人在等待了,張公子的meimei一見著他就忙不迭招手,還未等他稟明來意,對方就將功課交給他,沖他微微一笑,臉頰因為太陽而曬得通紅。 “多謝張姑娘,天氣熱,快進去吧?!鄙蚩履蒙蠔|西就轉身離開,壓根沒有留意到張家小姐還停在原地揮手。 “小姐,他雖然模樣俊俏,可終究是個窮小子啊,貧賤夫妻百事哀......”丫鬟提醒道。 “出身是他選擇不了的,可他一身才學,少說也能中個舉人。更重要的是,他品行很好?!睆埿〗阃x開的方向出神,旋即有些羞怯地問道,“他真的答應哥哥,不中舉人不娶妻了?” “是的,少爺都按你說的辦了?!?/br> 太陽像火爐一般掛在天上,街上沒什么人,沒走一會沈柯就熱出了汗,他不明白昨晚找張公子預付月俸的時候叫他立下的承諾。好在他現(xiàn)在也并不想娶妻,未立業(yè)不成家,所以也就應承了下來。 倒是小五,居然一下就猜到對方會提條件了。 一想到小五,他又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著回客棧,有些擔心對方和張默陽這個紈绔子弟呆在一起會出事。 剛到樓下,就聽見一道叫聲:“啊——!” 是小五的聲音,他神色一變,連忙跑上樓,一掌推開了門,就看見小五興奮地拍了下雙手,扔下手里的木骰子,指著對面快要崩潰的張公子說:“你又輸了,還不快叫爹!” 嗯? 沈柯腳步一頓。 “再、再來一局!”張默陽嚷道。 “再來幾局都是一樣的,你已經(jīng)輸了十八回了。愿賭服輸,你還是不是男人?”柳述轉著骰子問道。 沈柯走進去,看著雙手抱頭直搓的張默陽,正欲說話,就被張默陽粗暴的聲音打斷—— “誰說我不是男人了!爹——!??!” 沈柯:“?!?/br> 他幽幽地看向柳述,柳述沖他羞澀一笑:“怪不好意思的,我又無痛當?shù)?。?/br> 第19章 “來,這是你叔?!绷雠呐纳蚩碌募绨颍瑳_張默陽說道,“快叫人?!?/br> “憑什么!”張默陽瞬間炸毛,“我只輸給了你,可沒輸給他,有本事叫他跟我來賭一把??!” 柳述悄悄跟沈柯說:“跟他賭,我有辦法讓你贏?!?/br> “喂,我聽得見好嗎!”張默陽怒道。 沈柯笑了笑:“不用了,我沒有當叔叔這個癖好?!?/br> 張默陽哼了一聲,低頭指著他手里的功課說道:“這是先生今日布置的功課,你早些做完,晚上我再過來取。” “好?!鄙蚩曼c頭。 “你......算了。”張默陽上下打量他幾圈,不屑地轉身離去。 待屋里就剩下三人時,沈柯深深看了柳述一眼,目光落在桌上的木骰子,粗制濫造的,像是自己做出來的玩意。 柳述眼疾手快地將它抓回來,塞進懷里,裝起柔弱:“咳咳,有些頭暈,我去睡覺了?!?/br> 沈柯坐下,將功課打開,頭也不抬地問桌邊的慧傷:“事情怎么會發(fā)展成這樣?” “兩個賭鬼碰上了唄。” “那你怎么沒阻止一下?” “他們說給我買大餅吃?!被蹅蛄颂蜃齑?。 沈柯看了他半晌:“餅呢?” 慧傷一愣,猛地看向柳述,“餅呢?!” “你現(xiàn)在吃到了?!绷鲂Σ[瞇地說。 “......” 不一會,大夫來給柳述檢查身體,重新開了幾副藥方:“這個藥材雖然貴一點,但效果比較好?!?/br> 柳述立馬想說要便宜的,就被沈柯?lián)屜纫徊剑骸昂玫?,還需要買什么嗎?” “平時也要注意補充營養(yǎng)?!贝蠓蛴纸榻B了一些補物。 “好的。”沈柯一一記下,親自把大夫送下樓。 一回房,就看見柳述在捶床:“他怎么敢的,連靈芝人參這些都敢說???” 沈柯走過去,摸摸他的腦袋,安撫道:“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休息,別捶了,床板捶爛了我們還得賠錢。” 柳述立馬收手。 吃過藥后,慧傷準備回一趟寺廟,這里距離他的寺廟不遠。要不是柳述現(xiàn)在身體虛弱,還打算跟他一趟去轉轉呢。 屋里只剩下沈柯翻動書頁的聲音,柳述盯著他坐在窗邊的身影,盯著盯著,有些犯困,迷迷糊糊睡著了。 等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黑了,而對方還坐在原位寫字,連姿勢都沒怎么變過。 “醒了?”沈柯聽到動靜,回過頭來,“渴不渴?” “有一點?!绷鰟傋饋恚璞瓦f到了嘴邊,他接過來,小口小口嘬著,心里莫名有點美,舍不得一口喝完。 “我們什么時候回去?”柳述戀戀不舍地將杯子還給他。 “再住幾天?!鄙蚩轮匦陆o他倒了一杯,他飛快地接過去,又小口地嘬了起來。 “可是在這里吃住不便宜啊?!?/br> “沒關系,你身體要緊,等完全恢復好了我們再回去。”沈柯說道,“錢的事不用擔心?!?/br> 怎么能不擔心! 他方才已經(jīng)找張默陽打聽過了,這個月的月俸都還沒日子領呢,只是找張默陽預支了一點酬勞,壓根不夠這么浪費下去的呀。 他眼睛一動,起了別的小心思。 “不許去賭坊?!鄙蚩乱谎劭创?。 “......”柳述眼睛又動了回來,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我只是想為這個家出點力?!?/br> “你出口氣就行了?!?/br> “嗚?!?/br> 晚上,柳述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看著這間房唯一的一張床,奇道:“你昨晚是睡在哪里的?” “地鋪。” “那多不好啊,地上濕氣重,萬一你也生病了怎么辦,這個家可經(jīng)不起第二個人生病了?!绷稣f。 “不會的,現(xiàn)在天氣......” “睡這里吧?!绷雠呐拇?,眼巴巴地看著他。 “會影響到你休息?!?/br> “不會的,我睡覺很乖,你壓根影響不到我。”柳述篤定道。 沈柯還是有些為難,柳述說:“這幾天花你這么多錢,還讓你睡地鋪,我良心過不去,半夜會失眠的。” 沈柯望著他的眼睛,半晌,笑了一下:“好?!?/br> 黑暗中,兩人都下意識往各自的邊上靠,免得打擾到對方的休息,很快,沈柯就后悔了—— 他確實不會打擾小五的休息,但他會被打擾到。 他抬起左手,將突然打在他胸膛上的手往旁邊挪去,腳踝又猝不及防被踹了一腳。小心翼翼地縮起自己的腳,一條腿又勾上了他的腰。 “......” 晨光熹微,柳述迷蒙蒙地瞇起眼,看著面前的白色領口,暈暈乎乎地用腦袋蹭了幾下,才靠著這個溫暖的胸膛繼續(xù)睡回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