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偏執(zhí)大佬的白月光重生了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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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硯青微頷首,聽著間,隨便在小本本上記記,這么記著的時候,就見那邊工人正叮叮當當拆卸,原來是掛在過道走廊上的老畫框。 那些畫框里大多是偉人像或者紅色樣板戲的劇照,這還是早些年掛上的,現(xiàn)在那些畫像就顯得陳舊,而且充滿了時代氣息。 既然要重新修整,這些自然是要換下來,要換上好看的西洋畫或者其它畫。 孟硯青看著那畫,心里一動。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生了陸亭笈后,恰好趕上父親去世,她精神就不太好。 陸緒章偶爾需要出差,不放心,便把她和兒子安頓在公婆那里照料。 那時候婆婆身邊往來的都是藝術(shù)大家,她自然也見過一些。 大畫家苦藤大師是她家婆婆的摯友,曾經(jīng)過來拜訪,孟硯青正好在,聊起來時聽到他說起首都飯店。 首都飯店因為造新樓,一下子多出來五百多間客房,還有四十多個會議廳,這些都需要畫作來裝飾,靠原本的老庫底子自然不夠了,所以首都飯店就邀請了當代一些知名畫家,請他們來作畫。 那些畫家在那個特殊時期都是遭到不公平待遇的,甚至創(chuàng)造都停了,如今能重新作畫,還是為首都飯店作畫,自然是求之不得,稿酬不要,自備午餐,就那么勤勤懇懇地畫,畫了一年多,畫了足足一千多幅畫。 誰知道這時候風氣卻變了,被胡編亂造捕風捉影了一堆的罪名,把其中的三百多幅畫給打成了“黑畫”。 苦藤大師提起,他的嘔心瀝血之作,一幅潑墨荷花圖,竟然被污蔑為殘荷敗葉,是諷刺欣欣向榮大好局面,還說里面的鷺鷥是單腿站立的,是在諷刺“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建設方針。 后來因為種種原因,苦藤大師身體不好,就沒來過,不過苦藤大師的弟子袁準曾經(jīng)過來拜訪,當時孟硯青婆婆問起這件事,那袁準才說起來,這件事他已經(jīng)設法解決了,找了胡年靜。 當時彭福祿還沒當上總經(jīng)理,管事的是胡年靜,那胡年靜便想了一個機靈法子,正好進一批偉人畫像和樣板戲掛在墻上,又說那些畫像和樣板戲都需要有紙在里面墊底,這樣掛上去才好看,不然就太空了。 苦藤大師的幾幅嘔心之作眼看都要被毀掉了,胡年靜貍貓換太子,給換出來,當做廢紙墊進了那畫框里,這才算是保住了。 不過因為這件事事關(guān)重大,除了當事人,其它人都不敢說。 不是說不信任他們,而是怕人家知道了反而牽扯到,大家都是驚弓之鳥,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麻煩。 孟硯青之所以知道,還是偶爾聽公婆說事的時候提起來,才約莫聽了一耳朵。 不過那之后,因為種種,苦藤大師和袁準這一對師徒鬧翻了,大師曾公然痛罵這弟子為“子系中山狼,得志變猖狂”,師徒兩人分道揚鑣。 后來胡年靜不在了,苦藤大師因病離世,大師昔年的舊作都水漲船高,這幾年聽說國外也流行開來,賣出了高價,可是似乎沒聽說他那幅“潑墨荷花圖”出現(xiàn)在市面上。 所以,有沒有可能,胡年靜去世時,首都飯店正是兵荒馬亂,他也沒把這件事給任何人交待,畢竟那個時候首都飯店也發(fā)生了許多大事,幾幅被他不經(jīng)意間藏起來的畫,他后來可能也忘記了。 而這件事,苦藤大師自己都不知道,袁準因為和恩師決裂,也未必再提此事。 這幾年袁準東渡日本,在日本備受歡迎,已成大家,更是不會想起昔日恩師這幾幅藏在首都飯店畫框里的畫了。 至于自己公婆,便是偶爾聽人提起一嘴,婆婆也不在了,公公就算知道,可他本來就是日理萬機的人,哪里會在十幾年后特意去查證當年偶爾聽到的一句話。 畢竟那畫是藏在首都飯店的相框里,他自然以為這是首都飯店的職責范疇,以為他們會做一些安排和交待,或者日后首都飯店的員工自己都會發(fā)現(xiàn)那些名畫。 于是知情人都因為各種原因沒再關(guān)注,那幅畫就這么被人遺忘了? 孟硯青心里有這個想法,便過去打聽了打聽,問這些畫框拆下來后打算怎么著,其中一個工人隨口道:“不知道,這些畫框都是當時臨時趕制的,特殊時候嘛,上面說料子和做工都一般,估計直接當廢品賣了?!?/br> 孟硯青聽著,自然覺得不妥,這么多畫框,萬一里面有什么名家大作呢。 不過彭福祿如今不在,這種是一時也沒別人做主, 她跑過來十二樓,卻見走廊和房間內(nèi)那些畫框都已經(jīng)被摞起來,堆得就像小山一樣,有兩個收廢品的過來,正要將那些畫框都給拖走。 孟硯青見此,連忙上前,道:“麻煩問下,你們是要把這些畫框拉到哪里去?” 那兩個收廢品的是對夫妻,穿著舊的確良,聽到這話,道:“我們運到廢品站,那邊拆了賣廢品?!?/br> 女的解釋說:“這相框不好造家具了,太薄太細了,只能當劈柴了!” 孟硯青聽這話,知道事情不好辦。 這些畫框如果被這對夫妻收走,那他們不識貨,相框自然全都拆了當劈柴,但是畫像全都舊了,里面的墊底的名畫估計也是泛著黃,這種情況下,要么當廢紙賣,要么用來燒火,最好的結(jié)局是糊在墻上煙熏火燎,那也是把名畫白白糟蹋了! 關(guān)鍵是人家拉走了,再想追回只怕就晚了。 只是彭福祿不在,如果自己硬攔下的話,那萬一里面根本沒有那所謂的名畫呢? 畢竟這件事她也是偶爾聽人說了一嘴,有可能那些畫就是被毀掉了根本沒用來墊底,有可能當事人已經(jīng)換走了只是沒流露到市面上,甚至有可能他們藏名畫的那些畫框根本不是這一批。 孟硯青正問著,慧姐卻過來了。 自從上次孟硯青和慧姐不歡而散后,兩個人彼此誰都沒理會誰過。 不過好在,大家不是一份工種了,井水不犯河水罷了。 慧姐過來后,皺眉,沒理會孟硯青,徑自吩咐服務員趕緊把那些畫框清理出去。 孟硯青提醒道:“這些畫框要不要先檢查下?里面會不會有什么?” 慧姐淡看了一眼孟硯青:“什么意思?” 關(guān)系到苦藤大師的名作,孟硯青也就解釋了下:“……所以我認為,這些畫框我們有必要逐個拆卸開,檢查下有沒有什么遺漏,畢竟在首都飯店,這里的藏畫可能比樓房本身都要值錢,誰知道會不會有什么珍珠被我們當瓦礫就此丟棄呢?” 慧姐沒什么表情:“哦,所以孟老師,你需要我做什么?” 孟硯青:“我知道大家今天都很辛苦,所以不敢勞煩慧姐,但是能不能先把這些畫框留下來,至少等到彭總經(jīng)理回來,再做決斷。” 慧姐挑眉:“孟老師,要么讓彭總經(jīng)理直接下令,要么你拿著他們蓋了戳子的通知,空口白牙的,這種話我們沒法聽,耽誤了工作誰負責?你請便吧?!?/br> 孟硯青:“事急從權(quán),如果把這些都扔出去,那萬一這里面有什么名畫呢?” 慧姐望著孟硯青,笑了笑:“你憑什么確定,那些畫框里面有高價值的名畫?” 孟硯青:“我確實不能確定,但萬一呢,那都是國家資產(chǎn),我們不能讓國家資產(chǎn)從我們手里就這么莫名流失,不是嗎?” 這時候,恰好羅戰(zhàn)松過來了。 他好奇地看看慧姐,看看孟硯青:“慧姐,怎么了?” 慧姐看了眼羅戰(zhàn)松,有些疲憊地道:“戰(zhàn)松,剛才孟老師提起來,她認為這些畫框里可能墊了名畫,認為不該就這么把那些畫框賣廢品,你和她解釋下吧?!?/br> 說著,她便對旁邊幾位服務員吩咐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準備下,過半個小時就是重要會議?!?/br> 服務員們聽著,都陸續(xù)通知出去,準備洗漱化妝。 羅戰(zhàn)松笑望向孟硯青,很有些探究地看著她:“孟老師覺得這些相框后面藏著畫?” 孟硯青聽到慧姐那漫不經(jīng)心的交待,再聽到羅戰(zhàn)松這語氣,她便感覺不妙,估計有些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果然,羅戰(zhàn)松慢條斯理地道:“孟老師,你想得很周全,我想就這點來說,我們自愧不如,也怪不得就連彭總經(jīng)理都夸你,說你前途無量,我真是佩服,佩服得很?!?/br> 孟硯青便笑道:“沒辦法,我就是這么優(yōu)秀?!?/br> 羅戰(zhàn)松聽這話,嗤笑出聲。 如果說之前他對孟硯青還存著探究之心,想著把孟硯青拉攏過來,最好是讓她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但是自從那次六必居醬料的事后,他是徹底死心了。 既然不能拉攏到自己的后宮,那這女人就是他的對手,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是不介意給她一點顏色看看 管她什么背景什么來歷,管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樣是重生的穿越的,反正一股腦給她按死。 他笑望著孟硯青,道:“孟老師,這么和你說吧,那些畫框,我之前就特意檢查過了。” 孟硯青:“哦?” 羅戰(zhàn)松:“都檢查過一遍了,所以里面藏著什么,都不會錯過一件,你能想到這些,是你聰明機靈,不過——” 他對著孟硯青輕輕吐出三個字:“你晚了?!?/br> 這三個字,顯然是回敬孟硯青的,回敬她之前搶了那六必居醬釘子的功。 孟硯青便明白了,羅戰(zhàn)松比自己以為的更強大,擁有的背景知識更多,這畫框一事并不是書中所記載的,但是羅戰(zhàn)松也知道。 所以說如今的事情發(fā)展已經(jīng)超過了那本書的范疇,或者說,因為自己的介入,羅戰(zhàn)松原本的事業(yè)發(fā)展線受到了影響和阻礙,但是他作為一位未來人士,自然可以另外開辟一條道路。 孟硯青:“晚了就晚了吧,也沒什么,只要東西沒白白糟蹋了就行?!?/br> 羅戰(zhàn)松提議:“不過你可以試試,沒準有什么漏網(wǎng)之魚,你如果能找出來,不就立大功了?!?/br> 他往前一步,恰好走到了孟硯青身邊,微俯首下來,笑看著孟硯青:“為了出人頭地,你得抓住一切機會,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要東邊柜臺承包的機會?” 孟硯青笑道:“對,我想要,我已經(jīng)申請了,我就要。” * 現(xiàn)在,羅戰(zhàn)松非常有自信,他不會錯過任何一件,要想挑出他的把柄,很難。 他建議自己去那些畫框里搜羅,其實就是故意激自己一把,看著自己跳進一個坑,惹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罷了。 對于羅戰(zhàn)松的話,孟硯青并不在意,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苦藤大師被藏起來的幾幅畫如今有沒有現(xiàn)世。 只不過如今時間不等人,等彭總經(jīng)理他們回來,那些畫框已經(jīng)被拉廢品的給運出去,一旦運出去,進了垃圾場,那再想要回來就麻煩了。 苦藤大師去世后,他的畫作在海內(nèi)外已經(jīng)水漲船高,去年他的一幅白菜圖在香港拍賣會已經(jīng)高達四百萬人民幣。 而根據(jù)苦藤大師的說法,他那幅墨荷圖可是嘔心瀝血之作,其價值自然非凡,況且?guī)啄曛罂嗵俅髱煴汶x世,這應該是他晚年登峰造極之作了。 這樣價值非凡的藝術(shù)瑰寶,不應該流落在廢品廠被糟蹋了。 孟硯青略想了想,倒是想起一個人,那個把她介紹到首都飯店當服務生的王德貴。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那王德貴雖然連首都飯店的正式編制都不算,但是他認識的三教九流多,首都飯店上下關(guān)系都打點得好,真遇到什么事,沒準比她有辦法。 她當即不敢耽誤,就要去找王德貴,她坐電梯到了一樓,匆忙從東邊小門跑出去,穿過花園長廊,徑自過去了飯店北門那一排舊平房前,好在順利找到了王德貴。 王德貴看到急匆匆地趕來:“這不是孟同志嗎,出什么事了?” 孟硯青當即便把自己想法說了:“我是疑心那里面有一些沒被發(fā)現(xiàn)的藏畫,但我一時也沒證據(jù),那么多畫框,想攔住也不可能,他們馬上就要運出去了,有什么辦法攔攔嗎?” 王德貴一聽:“你找我就找對了,咱首都飯店的垃圾廢品處理都是小李管的,我熟著呢,我和他說一聲,告訴他說一聲,先留住,別運出去?!?/br> 孟硯青:“確定可以攔住吧?” 王德貴:“那是當然——” 他指著屋門外那散了零碎爐灰渣子的路:“他們運垃圾廢品都是從這個門出,就算小李那里攔不住,我這里也能攔住,就說臨時安全檢查,隨便找個理由就行了?!?/br> 孟硯青:“那太好了!” 王德貴又問:“不過這畫的事,你想怎么查?這個不好查吧?” 孟硯青:“是,管事的都不在,去海里開會了,一時半刻也沒想法,我想著去找找?guī)旆恐鞴?,問問他們當初篩查畫框的記錄?!?/br> 她是想著,如果苦藤大師的畫曾經(jīng)被篩出來過,或者庫房里有苦藤大師那幅墨荷圖,那她接下來就不用cao心了,估計已經(jīng)被什么人找出來了。 但是如果沒有,那問題就不好說了,那一批畫框還是應該篩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