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如看他要炸了，連忙道：“不是，我不是沒聽清，是有點不敢相信?！?/br>
    “不敢相信？”宴止川本就在氣頭上，屬于?哪句話都能揪出懟上的?狀態(tài), “為?什么不相信我，你?覺得我騙你?？”

    寧如也提高?音量, “你?突然出現(xiàn)突如其來一句話說要我依賴你?誰都會反應(yīng)不過來吧！”

    宴止川一頓。

    依賴，她?剛才用的?詞是依賴。

    他的?原話可沒用這么親密的?詞？！

    但是……

    他艱難地下了定義，這么解釋也可以。

    于?是，剛剛快要爆發(fā)的?野獸恢復(fù)了平靜，他輕咳兩聲?，用來掩飾上揚的?唇角，“那真是抱歉，不過我說的?都是真的??！?/br>
    他聲?音一頓，又再次看向?qū)幦?，“?……可以依賴我?！?/br>
    寧如也認真地注視著他。

    兩人的?氛圍安靜，卻有什么像在涌動?。

    半晌，寧如興奮地張開雙臂，一把將宴止川擁入懷中，感激涕零，“我的?好小蛇，快感動?死我了，你?竟主動?為?我排憂解難，嗚嗚嗚！”

    她?剛才聽到還不敢置信。

    可以說是她?一直以來為?之努力的?事實現(xiàn)了?。。?/br>
    她?激動?地無法言語，又抱緊了些?。

    當然也不枉費她?這些?日子對他這么好，對的?沒錯，知恩圖報的?時候來了！

    宴止川，太令人感動?了！

    “你?、你?放開我……”宴止川自然不適應(yīng)這樣的?親密，倉皇伸手推她?。

    但寧如抱得越來越緊，整個人興奮不能自已。

    “你?這樣會……”

    少年?掙扎的?聲?音最后被碰的?一聲?取代。

    幾秒后，寧如捧起黑蛇，又用臉頰蹭了蹭，表達她?的?感動?之情。

    黑蛇尾巴一直，整條蛇變得僵硬。

    不是說了親密的?詞，就能做這種親密的?事吧！

    黑蛇憤恨地想。

    *

    這之后，寧如對宴止川說了不少事，包括曾遇到的?事，會發(fā)生?的?事，和她?的?打?算，當然一開始她?模糊了穿越的?不少信息，畢竟穿書系統(tǒng)做任務(wù)這事說起來太玄乎，但宴止川竟精準地捕捉到她?的?隱瞞，在一輪激烈的?拌嘴之后，寧如被激得一股腦全說了，就為?了看他驚愕的?表情。

    “好了，我這么說你?聽懂了吧？”她?心中產(chǎn)生?了報復(fù)的?快感。

    少年?確實沉默了幾瞬，又沉沉問了句，“所以，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br>
    “對啊?！睂幦缏冻雠虏慌碌?表情。

    少年?的?眉頭緊鎖了些?，像是在思考，半晌，他竟勾起唇角，反問，“所以說為?什么要瞞著我，我在你?心里，這么好糊弄嗎？”

    竟然相信了??？

    “系統(tǒng)未來這些?事說你?也不會相信吧？！”

    “你?沒說怎么知道我相不相信？”宴止川輕哼一聲?，心情倒是好了幾分，“這有什么不好接受的?？怪不得你?之前總是說些?聽不懂的?話。”

    “什么話？”

    “所以三體，六體，是你?們世界的?語言？”

    “你?還記得這些???！”

    那只是她?隨口說的?啊，看著他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寧如只好解釋了幾句，是用他能聽得懂的?說法。

    宴止川聽得很認真，聽懂后，他眉頭又舒展了些?，一副意氣風發(fā)的?模樣，“原來這樣?！?/br>
    之前寧如在他面前說些?匪夷所思的?詞，他心中堵的?慌。不知為?何?，他不想他們之間有任何?的?隱瞞。如今寧如一個個解釋，他也終于?釋懷。

    寧如在心中嘆口氣，她?真的?是對宴止川的?執(zhí)著有了新的?見解，“所以你?的?重點在這里嗎？我說的?這些?，你?不驚訝嗎。”

    宴止川輕輕一笑，“有什么值得驚訝的?，我可不認同你?說的?這世界就是一個舞臺，而我們都是被線拉著的?木偶。你?站在面前，就是真實存在的?人?！?/br>
    寧如一怔。

    “我可不信什么天道天命，我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少年?走到她?的?面前，抬起手，像在她?的?頭頂扯到一根牽引線線一般，“若真的?有這根線束縛著你?……”

    “我?guī)湍?斬斷就是?！?/br>
    他勾起唇角，目光如炬。

    寧如心中瞬間泛起一片波瀾，像是浪濤拍打?著岸邊的?石子，發(fā)出響聲?，在她?的?心底不斷回蕩。

    “所以現(xiàn)在，你?要我為?你?做些?什么？”

    驕傲的?少年?無懼地笑。

    寧如感激涕零地抹了抹眼角，說，“就憑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你?卻這么幫我……”

    宴止川眉頭一皺，她?這話什么意思？

    不過他們確實沒什么關(guān)?系，這世間，能傾力相助的?，亦或是主仆，亦或是君臣，亦或……

    他腦海中莫名蹦出一個詞，道侶。

    他瞬間有點不自在，“你?想說什么？”

    寧如露出幾分不好意思，斟酌措辭道，“我想回饋你?一些?，就、就是想跟你?更親近些??！?/br>
    水潤漆黑的?眼眸微微睜大，更親近的?關(guān)?系？

    他們不可能結(jié)為?主仆，他可不愿當別人的?手下，這性格她?定然了解，君臣也決計不可能，那只剩下……

    少年?的?喉結(jié)上下一滑，目光緊緊盯著她?的?唇，身?上的?溫度升高?。

    等待答案的?幾秒，像是過了幾個世紀。他終于?等到了寧如的?聲?音響起。

    “那不然，我們先?拜個師？”

    小蛇奉行有借有還的?原則，她?當師父，他當徒弟，她?教他功法，他保護她?，這不正好有借有還嗎？

    第四十九章

    話問出?口后, 寧如?發(fā)現(xiàn)少年臉上的表情變化可謂是精彩絕倫。

    先是對她的提議感到迷茫、不解……幾秒后像是讀懂了，有幾分恍然，再之后, 表情變得復(fù)雜起來, 最后多了幾分隱隱憤怒？

    她讀不懂, 但她理解。

    宴止川獨來獨往, 孤高自傲，聽到這個?要?求，作出千變?nèi)f化的表情，甚至有些許憤怒, 寧如?是理解的。

    半晌，寧如?聽到他開口, 少年寒著臉，那聲音像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為什么……是締結(jié)師徒？”

    “實不相?瞞——”

    寧如?深吸一口氣, 挺直胸膛，“小蛇, 我修道已?久，可?以教與你?許多道法?，你?跟著我，必能學到很多……”

    “哈，原來如?此??？”少年微仰起下巴，被氣笑了，“我算是懂了，你?教我法?術(shù), 我保護你?，為你?度過劫難是吧？”

    原來她在跟他玩有借有還這套??？

    寧如?露出?一點就?通的喜意, 忙不迭道，“對對對，就?是這樣。”

    少年一噎，“……你?！”

    見他反應(yīng)如?此劇烈，寧如?又道，“小蛇，我們也不是締結(jié)永久的師徒關(guān)系，只要?度過難關(guān)，我們關(guān)系就?解除。”

    ……解除。

    他將眼神冷冷地掃了過來。

    ……是錯覺嗎？怎么感覺他更生氣了？

    寧如?被這股氣勢嚇了些，也不敢笑了，又急忙補充，“之后我們路歸路，橋歸橋，我保證再不打擾你?，我很講信譽的?！?/br>
    她聽到了一陣低笑，是面前的宴止川笑了出?聲，他很少這般笑，壓著眉眼，笑聲低沉，像風雨欲來的層層黑云。

    他笑著重復(fù)，“……路歸路，橋歸橋……”

    倏爾抬起眉眼，眼中毫無笑意，話語也冷到極致，“真是能說?會道。”

    他慢慢垂下身子，壓抑著胸口的怒意，“教我？師徒？你?認為這樣就?可?以了？這就?是你?想到的……親近的辦法?？誰想要?這個?啊，可?笑至極?！?/br>
    寧如?再怎么遲鈍，也察覺到宴止川非同一般的怒氣，但她實在不想放棄這個?機會，“是不夠么？”

    很好，是根本沒理解自己為什么生氣。

    他忽然想到一個?詞……

    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

    壓抑著的難為情在心間翻滾，裹挾著怒氣一齊爆發(fā)，染上氣急敗壞的意味，他頓時說?話也沒了邏輯，就?想搶一個?話語的反擊，“當然不夠啊，這點就?夠了嗎？”

    寧如?恍然，原來生氣的原因是這個?，“那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說??！?/br>
    宴止川哪能說?出?什么來，咬著唇幾秒，索性別過頭，氣急敗壞的模樣，蒼白的脖頸漫上血紅。

    這就?輪到寧如?發(fā)揮了，她湊上前來，活像一個?談生意的闊綽老板，“寶物錢財，術(shù)法?秘籍，武器坐騎……”

    但宴止川寒著臉，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都不滿意，那你?想……”

    宴止川抱著胸別開頭，進入拒絕交流模式。

    這把寧如?給整蒙了，開始思索他給出?的反應(yīng)。

    她提出?的他全?都不采納，是不滿意。讓他說?他拒絕交流，莫非是……難以啟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