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家子的科舉興家日常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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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他娘的,這就嚇住了?這才哪跟哪?你就想著撤?”這么點事情都拿不下,那之前找他辦大事的大人,還能相信他的能力嗎?“都給我上,我就不相信,他娘的能次次都這么準(zhǔn)。箭給我多射幾輪,弄死他?!?/br> “可是老大,我們壓根不知道那人在哪???”之前他們挑天黑了出來,是想著借著夜色掩護,好突擊,現(xiàn)在這夜色反過來成了他們的障礙,在夜色下他們根本看不清那暗器是從哪邊飛過來的。 “那就給我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水匪老大正說著,一顆石子帶著勁風(fēng)徑直朝他這邊飛了過來。到底是在刀尖上走慣了的,在石子就要擊中水匪老大額頭時,水匪老大突然心下一悸,下意識低了下頭。石子擦著他的頭皮飛過,水匪老大只覺頭皮一涼,“他娘的還真是個高手。” 險些沒了命,那水匪老大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在大人物的信賴及自己的小命間簡單彷徨了一下,果斷揮揮手,帶著兩條船火速離開了。算了算了,商船也不止這一條,大不了,回頭再尋摸一條就是了。沒必要在這里把自己小命搭上。 “佘老大,水匪好像放棄了?” 半晌沒動靜,斜眼悄默默露出半個腦袋,往下看了看,見水匪離開了,高興的道。 “不會吧?我們也沒做什么呀,怎么就離開了?” “是不是被我們這么多人嚇,嚇走了?”躲在后面,手里還顫顫巍巍握著菜刀的王吉抖著聲音道。看看船舷上還插著的箭支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佘老大看了眼隱在大缸后面,深藏功與名,似乎并沒有表露自己身手意思的錢有福,笑著道,“管他因為啥呢,反正水匪退了就行。” “對對對,這個才是最重要的?!?/br> 眾人齊齊點頭。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他們竟然從水匪手中全身而退了,劫后余生,船上的人全都高興不已,就連之前胳膊中箭的船工臉上都帶著笑,只除了在下面被周父幾人抓住的駝背。 “佘老大,不知你要如何處置這駝背?” 擊退水匪,錢有福又在甲板上觀察了會兒,確定對方并沒有尾隨,而是真正離開了,才找到佘老大詢問他對內(nèi)應(yīng)駝背的處置方法。 佘老大:“水匪是在津湖范圍內(nèi)出現(xiàn)的,我準(zhǔn)備待會兒到了津湖碼頭,就給送到津湖當(dāng)?shù)氐难瞄T去。錢小公子可是有什么別的想法?” 錢有福搖頭,頓了頓才道,“只是有點想法,我聽說這些水匪幾次劫船都是在這條河道上,而且每次都是在津湖這一片,您說會不會這些水匪本身就是這附近的人?” ???這個佘老大還真沒想過,之前兩出船只被劫,都是水匪離開之后才被發(fā)現(xiàn)的,船上的人不是被殺了,就是根本問不出什么,大家就只知道那些水匪是夜里突然出現(xiàn)的,所以也不知道,這些水匪是怎么出現(xiàn)的,現(xiàn)在知道了,看他們那小船也不像是能跑距離遠的,說不好,還真有可能。 佘老大眼前一亮,下一刻卻又犯起愁來,實在是這附近水網(wǎng)太復(fù)雜了。這邊南北連著的都有大湖,水道縱橫密集,就算是知道他們劃的小船,也不知道他們是從東南西北哪個方位劃過來的呀。 “這倒也是。”錢有福蹙眉,“那些水匪之所以尋在這一片劫船估計也是出于這方面考慮?!边@邊水路多,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他們熟悉這邊的地形,想跑路也容易,其他人想要抓他們卻困難很多。說不定這些人下了船,人家還有正經(jīng)漁民身份作掩護。 這么想想,之前應(yīng)該是他想多了——并不是津湖衙門不作為或者是衙門的人跟水匪有勾結(jié)。錢有福搖頭,朝佘老大歉意笑笑。 佘老大豪爽擺手,他覺得錢有福能想到這些已經(jīng)很厲害了,反正如果不是錢有福提醒,他是絕對想不到這些的。 要不都說讀書人聰明呢。他表哥家阿元就是個聰明的,這個錢小公子小小年紀(jì)比之阿元有過之而無不及。 再想到之前錢有福面對水匪冷靜射出去的那一顆顆石子(夜色掩映下,佘老大并不知道錢有福射出去的那一顆顆石子,顆顆致命,他只以為錢有福是把人打的受傷落水了而已),自認跑了這么多年船,在船上也算幾經(jīng)生死的佘老大,對眼前這個不過十一二歲的小公子,心里只剩嘆服。 * “阿福,到江寧府了?!?/br> 經(jīng)歷了津湖一段的水匪事件后,許是否極泰來,接下來錢有福他們的行程一路都很順利。 到江寧府碼頭的時間,甚至比錢有福之前預(yù)想的時間還提前了大概半個時辰。 背著自己的書箱,胳膊上挎著自己的小包袱,跟在大包小包的錢長林身后,從船上下來,錢有福手搭涼棚瞇著眼打量這個位于金陵城外的碼頭,碼頭上很忙碌,人流往來不止,小販、船工的叫賣、呼喝聲在這里匯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韻律。 錢有福他們乘坐的佘老大的船,在他們青山鎮(zhèn)已經(jīng)算是比較大的商船了,到這里才發(fā)現(xiàn)比佘老大的船更大的大船比比皆是,佘老大的船在這些大船中間實在不算起眼。走出一段距離后,再看就已經(jīng)看不到了。 “阿福,待會兒進城后,我跟你們一起吧?!?/br> 上次跟錢有福他們一起住的體驗很好,王吉這次還想跟錢有福一起。 錢有福笑著點頭,“好啊”完了又轉(zhuǎn)頭問周元,“周師兄你呢?要跟我們一起嗎?” “盡量一起吧,不過我們來的晚,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客棧?!?/br> 這個還真不好說,院試從他們府城改到金陵來考,通知的很突然,估計金陵這邊的商家也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事實也確實如此,進城后,他們一連在考院附近問了五家客棧,都沒有空房了,就連通鋪都沒有。 “這可怎么辦?我們不會流落街頭吧?”王吉抹了把臉上的汗,擔(dān)心的道。 錢長林笑著搖頭,“流落街頭不至于,這樣,你們先去喝杯茶等等,我找個中人問問,看看有沒有合適能短租的院子。” “對對對,可以租院子?!敝芨?、王吉叔叔幾個也反應(yīng)過來,紛紛站起來要跟錢長林一起去。 最后錢有福他們進了旁邊茶館要了兩壺茶,中人那邊是錢長林、王吉叔叔跟另外兩個錢有福不怎么熟的師兄家長四個人分兩撥去找的。 帶回來的消息還好,這段時間為了院試,金陵不少人都把閑置的宅子拿出來做了短租,因此想要租院子肯定是能租到的,唯一的問題就是想要位置好,又干凈整潔清靜的,價格有點貴。 “有多貴?”錢有福好奇。 “環(huán)境好點的一個兩間屋的獨門獨戶小院要八兩銀子。大點,能住四戶的也有,一個離考院只有兩里,在巷子最里面清靜點的,要二十兩銀子,另外一個位置離考院遠點,還有點喧鬧的,也要十二兩?!?/br> “這么貴?!”錢有福震驚。 錢長林四人點頭,接過錢有福遞過來的濕帕子抹了把臉,繼續(xù)道,“就這,我們還得早點決定,說是晚了可能就沒了?!?/br> 留在茶館等待的錢有福等人:“!” 邊上聽到他們說話,又正好知道點內(nèi)幕的小二,湊過來神神秘秘的道,“能有這個價格,你們就知足吧?這還是欽差大人來了之后才降下來的,欽差大人來之前,那些中人要的比這至少還得高這個數(shù)?!毙《攘藗€五。 “真黑。” “真狠?!?/br> 錢有福等人紛紛暗罵,然而為了不流落街頭卻也只能接受。最后,錢有福跟王吉還有另外兩個師兄去了離的遠一點,要價十二兩的院子。周元則跟另外三個師兄去了好一點要價二十兩那處。 第068章 “這里距離考院好像也沒那么遠吧?” 錢長林他們之前說遠, 錢有福還以為有多遠呢,現(xiàn)在看看好像也就不到兩公里的樣子。喧鬧確實是喧鬧 了一點,出門就是巷子口, 巷子口拐個彎再走不到一百步就是一條街,街道兩邊擠擠挨挨的好些小販在吆喝著叫賣自家商品。糖葫蘆、糕點、茄子豆角、寒瓜、豬rou、魚, 應(yīng)有盡有, 生活氣息非常濃郁。 其他人,錢有福不知道,反正瞧了還是挺滿意的。 進了院子就更滿意了, 院子收拾的非常干凈,每個房間也挺大的。知道他們是考生租, 都有家人跟著,為了方便住, 房東還特別貼心的每個房間里都放了個簡易屏風(fēng)把房間隔了個里外間。 院子空間也大,還有水井、廚房, 他們自己做飯也方便,錢有福覺得條件比上次考府試的時候好多了。 王吉也這么覺得, 因此還挺開心的。 “這下不用擔(dān)心, 不出去沒地方呆著了,看書看累了,還能出來看看花?!闭迪募? 院子里的大缸里種的蓮花正好開了,細聞還能聞到淡淡的蓮花香。 錢有福連連點頭。 另外兩個師兄詫異,“你們不打算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嗎?”他們這還是第一次來金陵呢。 “不去了吧?!鄙洗胃? 他們就出去換個考引, 就差點被砸,王吉反正是怕了。 “錢師弟你呢?” 錢有福:“我也準(zhǔn)備等下去衙門那邊換個考引就回來?!辈辉谕饷鎭y逛, 要逛,等考完了再逛也不遲。 兩位師兄見錢有福也不出逛,想了想也就沒出去。 也幸虧他們沒出去亂逛,“聽說有人在外面偷偷找考生兜售考題,被抓了。” “兜售考題?”真假的?錢有福震驚。 “應(yīng)該是真的”周元他們住的離考院近,他們隔壁就有考生買了,“很貴,十兩銀子一份。” 錢有福再次開眼。不過這時候的他并沒有把這些所謂的考題往泄題方面去想,只以為跟上輩子每次考研考公時考場門口各大考研、考公機構(gòu)發(fā)的那種預(yù)測卷類似的,因此并未怎么放在心上。反倒是排在他前面被搜出來的幾個帶小抄的,讓他又好生感慨了一番。 “六百六十六號,錢有?!?/br> 錢有福第一場運氣不錯,分到的不是臭號,號房號也很吉利。進了號房,號房瞧著雖然破舊了些,可能是之前才考過府試的關(guān)系,看上去還算干凈,沒有蜘蛛網(wǎng)、青苔什么的,只有一層灰。 錢有福簡單擦拭了一下,把該掛的考簾啥都都掛上,東西拾掇好,便靠在墻上閉目養(yǎng)神。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錢有福睜開眼,端坐在木板上,取出筆墨,等著送考卷的衙差到來。 只是也不知道,是號房外面顯眼處放著的鐘漏壞了,還是如何,明明已經(jīng)到辰時了,除了剛剛過來發(fā)考試答題用紙的衙差卻一直不見衙差捧著題板過來的身影。 就連之前還在號房間游走,巡查的衙差也都沒了身影。 錢有福有些詫異,正尋思著他們這一排號房是不是被人漏掉了,兩個衙差捧著題板急匆匆走了過來。 錢有福顧不得多想,拿筆趕緊開始抄。一開始還沒發(fā)現(xiàn)問題,抄到后面,錢有福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點不對勁,這次院試的第一場考試?yán)锍霈F(xiàn)了兩道算學(xué)還不算,竟然出現(xiàn)了《周律》的題。 院試共兩場,正試一場,復(fù)試一場,每場考兩天,第一天卯時進辰時正式開考,第二天午時收卷出,內(nèi)容一般是正試《四書》兩篇、經(jīng)義、策論、詩賦各一;復(fù)試《四書》一篇、策論、算學(xué)、雜文、詩賦各一。 之前倒是有過傳聞復(fù)試會考《周律》,但是一直沒考,現(xiàn)在《周律》竟然出現(xiàn)在了正試?yán)铩?/br> 錢有福抄完題,下意識便先看了下這道突兀出現(xiàn)的《周律》題。 還好,可能是第一次考這類題,考的相對比較簡單,錢有福之前看《周律》的時候剛好看到過。 再看算學(xué),一道是有名的雞兔同籠問題,另一道是比較典型的兩人以等差數(shù)列的形式相對走,給出兩人相距多遠,求何時相遇的,也不難。 錢有福心下便定了大半,先把這三道題做了,檢查,謄抄完,然后才回頭再去看前面《四書》、策論和詩賦題。 《四書》、策論題目都是常見題型,因為時間充裕,錢有福這兩個題天色將黑時,錢有福落筆,自覺寫的非常好。 也因此,哪怕一晚上睡覺被兩邊暴躁走動、撞頭的動靜驚醒好幾回,第二天依然神采奕奕的。就連最后一道五言六韻排律詩,也因為心情好,寫的非常順利。 雖然不敢說文采斐然吧,最起碼在符合了五言六韻排律規(guī)格的基礎(chǔ)上,多了幾分意境與靈動,反正錢有福自己是挺滿意的。 出來的成績也很不錯。 第一場出的草案上,錢有福的六百六十六號直接排到了第二名,比錢有福府試的名次還好。 錢長林看到榜的那一刻,險些樂的暈過去。 錢有福輕笑:“爹,這次只是我運氣好,剛好考到的都是我會的,等復(fù)試考完你看吧,整體成績肯定沒這個名次?!?/br> 事實也確實如此,哪怕錢有福第二場復(fù)試自覺也考的非常不錯,充分發(fā)揮了他的水平,奈何江南省人才實在太多,他的整體成績出來還是掉了個名次,最后只得了個第三。 即便如此也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眼紅。 “不可能,不可能,他府試也就只得了個第六,院試怎么可能得第三,他肯定買題了。” “張貴,你胡說什么?”徐濤沒想到張貴會這么輸不起,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聽到直接站了起來。 “本來就是,你上次考了第三,這次也就考了十一,還有桃源縣的縣案首馮重上次第二,這次也就得了個第六,他一個府試第六,憑啥考第三?我不相信,他肯定是買題了。他這是舞(弊)嗚嗚……” 徐濤忍無可忍,直接上前捂住了張貴的嘴,并且下定決心以后一定離這個人遠遠的。 阜寧縣其他考生,也過來幫忙,甚至顧不上聽這次院試的案首是誰,就一起把人連拖帶拽的拖走了。 “阿福,這……”因為兩個兒子都要參加科舉,錢長林自然也知道一些關(guān)于科舉的事情,也知道科舉舞弊的可怕,雖然剛剛那個張貴話沒說出來,可有心的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而且這幾天,錢長林也確實隱約聽到一些人說什么考題的事情,心里難免有些替錢有福擔(dān)心。 錢有福拍拍錢長林的手,安撫的笑笑,“爹,你就放心吧,我沒做的事,我想青天大老爺也不可能把事情硬扔我腦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