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腰 第2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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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紹祖使勁兒想,拍了下腦門,頓時恍然,指著女人:“你,你不是那天在密室里見到的姑娘么?”他看見美人身上盡是血,驚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姑娘怎會出現(xiàn)在此地?裴肆是不是也在?” 小壞噯呦了聲,踹了腳薛紹祖的腿:“傻大個子,你說什么胡話,她是小唐叔的媳婦兒啊!春jiejie??!” 春愿不可置信地楞在原地,她出現(xiàn)幻覺了么?是薛紹祖和小壞? 而就在此時,她看見從遠(yuǎn)處奔來個高挺矯健的男人,手里拿著長刀,他眉如刀削,目光堅毅,相貌甚是英俊,是他,竟是他。 唐慎鈺悶頭往前跑,那會兒忽然下雨了,紹祖和小壞不見蹤影,他聽見這倆冤家說要到庵堂里借熱水洗頭,眼看著天色已晚,不能再耽擱了,他便追出來看看。 “紹祖,你倆磨磨蹭蹭做什么呢!”唐慎鈺嗔了句。男人眉頭緊蹙,忽然看見不遠(yuǎn)處的樹下,站著個美人。 唐慎鈺登時停下腳步,也給愣住了,口微張,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阿愿???” 他們兩個,互望著對方,不可置信,不敢相信,最后確信了。 他們一開始笑了,又同時落淚,什么話都不說,奔向?qū)Ψ健?/br> 相隔千山萬水,歷經(jīng)了生死。 他們竟在這里,如命中注定般的重逢了。 作者有話說: 第192章 珍惜此夜的良辰美景就是了 : 兩人相擁,久久不愿放開對方。 在這瞬,春愿感覺自己冰冷的身子重新變熱。 她想抱著他放聲大哭,宣泄委屈,想給他訴說這些日子她所遭遇的所有痛苦,她還想罵他一通,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找她? 可最后,她什么話都沒說,就是抱住他,緊緊地、牢牢地抓住他的手,怕他又一次不見了。 唐慎鈺單手抱住她。 他所有的緊張不安,在這瞬煙消云散,只有久別重逢的歡喜。 老天爺聽見了他的祈禱,終究待他不薄。 唐慎鈺垂眸看去,發(fā)現(xiàn)阿愿頭發(fā)和身上的泥水已經(jīng)干涸,而衣袖沾滿了鮮血,右手直到現(xiàn)在還死死地攥著把匕首。 “你受傷了?”唐慎鈺急忙半蹲下,仔仔細(xì)細(xì)地上下左右查看她,擔(dān)憂不已,“哪里流血了?” “不是我?!?/br> 春愿怔怔地?fù)u頭,扭頭朝半山腰的棲霞庵望去,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是那個畜生,我捅了他一刀,不對,兩刀?!贝涸干碜硬挥勺灾鞯貞?zhàn)栗,滿腔的怨恨讓她熱血翻涌,弄得她惡心迭起,“上次在地牢,我被他打失憶了。他哄騙我,說我是他妻子。今天,他要帶我去投奔他二哥趙宗瑜,我,我忽然想起了一切,捅了他?!?/br> 剛說完,春愿就彎腰猛吐一氣。 唐慎鈺臉色一變,目含冰霜,立馬就要提刀上山去殺那畜生。可還沒走一步,他的手忽然被阿愿抓住。 春愿手按住腹部,兩次小產(chǎn)的痛苦記憶忽然襲來,她疼得說不出話,含淚望向唐慎鈺。 唐慎鈺知道阿愿心底的恐懼與害怕,他哪兒都沒去,攬住妻子,輕輕撫著她的背,讓她能好受些。 他望向薛紹祖,“兄弟,幫我去殺了那畜生!我這里護(hù)著夫人和小壞?!?/br> 薛紹祖抱拳點(diǎn)頭,目含殺意,提刀朝棲霞庵奔去了。 小壞雖不清楚這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能讓小唐叔和美人jiejie這樣的人痛苦成這樣,肯定不是小事。小壞走過去,輕輕地摩挲著春愿的背,柔聲安慰:“美人jiejie,你還記得我吧?咱們在清鶴縣見過的,我是小壞,那時你易了容,我還伺候了你一段時間哩,咱們每天都聊天。不要哭,大美人哭鼻子可不好看,有什么委屈,你可以和我傾訴呀。” 春愿靠在唐慎鈺身上,強(qiáng)咧出個笑,對小壞說:“我沒事,你別擔(dān)心。好meimei,你長高了。” “他們都說我長高了!”小壞從懷里掏出個小瓷瓶,往掌心倒了幾顆紅色藥丸,眨著大眼睛,“這是清心解郁的藥,我最近心情也好差,吃著管點(diǎn)用,你要吃么?” 春愿身子一顫,沒敢接。 唐慎鈺知道她之前被親信之人下過毒,潛意識害怕,不相信外人。他從小壞手里抓走藥丸,吃了一顆,另一顆送到妻子口里,柔聲笑道:“這藥我也吃過,是甜的,你吃吃看?!?/br> 春愿這才放心吃,“嗯,確實(shí)是甜的?!?/br> 正在此時,只見薛紹祖提著刀從棲霞庵奔了下來,男人一臉的煞氣,氣喘吁吁地罵:“大人,那閹豎跑了個沒影兒,急得連行李都沒帶。庵中原有三個尼姑,主持被殺了,另一個重傷,裝死逃過一劫,還有個十幾歲小尼姑躲在了后廚地窖,幸免于難。喪盡天良的孫子,竟然對出家人下手!” 唐慎鈺眼中殺意都快溢出來了,他俯身,柔聲問阿愿:“今天那畜生帶了幾個人出來?” 春愿如同驚弓之鳥般,頭埋進(jìn)丈夫胸口,深呼吸了口氣,“阿余、玉蘭,四個護(hù)衛(wèi),算上那畜生,滿共七個人。” 唐慎鈺當(dāng)機(jī)立斷,吩咐道:“想必那些孫子看見咱們過來了,畏懼之下趕緊帶裴肆跑了。裴肆重傷,必跑不遠(yuǎn),七個人目標(biāo)太大,他們很可能分散逃跑。你去將大田叫來,即刻搜捕,主要兩個方向搜,趙宗瑜大軍進(jìn)發(fā)的方向,還有長安。賊子狡詐狠辣,你們務(wù)必要小心。不論結(jié)果如何,今晚戌時來?xiàng)尖謺??!?/br> “是!” 薛紹祖領(lǐng)命去了。 …… …… 夜幕降臨,因著晌午下了陣?yán)子?,空氣濕漉漉的。朗月?dāng)空,草叢里蛐蛐叫的正歡,院子里有棵槐樹,上頭纏裹著善男信女祈福的紅布條,此時正值槐花盛開的時節(jié),樹上掛滿了一串串白色小花朵,滿院子都充斥著淡淡清香。 小廚房里正亮著燈火。 春愿倚在門檻,靜靜地看著慎鈺劈柴燒水。 今天晌午,慎鈺派薛紹祖和李大田去搜捕裴肆。果如慎鈺猜測,這畜生讓玉蘭等人故意遺留下物品和鮮血痕跡,試圖擾亂薛、李二人的思路。薛紹祖是錦衣衛(wèi)出身,這些年跟著慎鈺辦案無數(shù),很快鎖定了蹤跡,一路追過去,竟發(fā)現(xiàn)裴肆和阿余偽裝成出城逃命的乞丐,混在人群當(dāng)中。 正當(dāng)薛紹祖要提刀誅殺這兩個畜生時,趙宗瑜派來的斥候和一小隊(duì)先鋒軍趕到,救走了裴肆。 薛紹祖寡不敵眾,受了點(diǎn)輕傷,只能迅速撤回。 …… 春愿秀眉蹙起,指甲摳木門框。她確信今天狠狠捅了裴肆一刀,他要是不死,也得是重傷。 “想吃什么?”唐慎鈺回頭,柔聲問。 “沒胃口。”春愿搖搖頭。 “那怎么行?!碧粕麾曅Φ溃骸拔野だ镞€有幾個干餅子,一小罐牛rou干,我給你做個牛rou泡饃吧,可好吃了。” 春愿微微搖頭,走過去,從后面環(huán)住男人的腰,臉貼在他背上,“什么都不想吃?!彼氐粞蹨I,“你怎么才來,知不知道,今天咱們差點(diǎn)就錯過了?!?/br> 唐慎鈺轉(zhuǎn)身,一把將她摟在懷里,輕輕搖:“我的錯我的錯,來的太遲了,害你吃了這么多苦?!?/br> 春愿手附上男人的側(cè)臉:“你的傷怎么樣了?我記得當(dāng)時那畜生給你灌了毒……” 忽然,小壞像兔子似的躍了出來。 小夫妻兩個見來了人,立馬松開對方。 小壞站在門口,興沖沖道:“噯呦,春jiejie你都不知道,小唐叔當(dāng)時重傷的都快死了!四肢全都折斷了,眼睛也被毒瞎了,我爺爺說他的右腿壞了,要截肢。他心里掛念著你,想趕緊把你救回來,不論什么藥,都雙倍吃,竟硬生生給站起來啦!現(xiàn)在右腿居然也好了!我爺爺都說是奇跡!” 女孩說的興起,都手舞足蹈起來了,“他剛能站起,就急不可耐的過來救你。上路的時候,我叫他坐馬車,這樣也能養(yǎng)傷。他嫌馬車太慢,非要騎馬,哼,害得我也得騎,差點(diǎn)沒把我的心肝脾肺腎給顛出來了!” 這時,薛紹祖急匆匆跑過來,一把抓住小壞的后領(lǐng)子,像提溜小貓似的,把女孩提起,“誰讓你過來聽墻根的!” “我沒聽??!”小壞摸了摸肚子,“我餓了,過來看有沒有吃的,正好看家小唐叔和春jiejie說悄悄話,正好就聽了一耳朵。小唐叔,帶我一起聊天吧,我想聽你們的故事?!?/br> “走走走,別打擾人家了,我?guī)闳ズ永镒ヌ镫u。” 薛紹祖放下小壞,望向春愿,大人那會兒給他和大田說了夫人的來歷,原來,夫人就是長樂公主。薛紹祖抱拳,深深行禮,愧疚道:“對不住啊公主,屬下眼拙,那時候沒認(rèn)出您,害得您落入賊子之手,受了這么多苦?!?/br> “沒事沒事。”春愿連忙擺手,亦蹲身行禮,笑道:“我還要多謝薛大哥救了慎鈺,帶他看病治傷,大恩大德,妾身萬死難報。” 唐慎鈺攙起春愿,笑道:“好啦,都是自己人,客氣什么。”他暗暗給薛紹祖使了個眼色。 薛紹祖會意,忙笑道:“那你們聊,我?guī)耐嫒チ?。”他特意補(bǔ)了句:“大田在外院睡覺著?!?/br> 說罷后,薛紹祖帶小壞匆匆跑了。 唐慎鈺得意道:“瞧瞧,我的兄弟們是不是很識趣呀?!?/br> 春愿莞爾,反手關(guān)住門,看向男人:“脫衣服?!?/br> 唐慎鈺一愣,難得害臊,摸了把發(fā)燙的臉,急忙寬衣解帶,嘿然道:“夫人這么急啊。” “去你的。” 春愿白了眼他,拉過條小圓凳,讓他坐下。隨后,她跑去廂房,拿了干凈衣裳、藥膏和木盆等物。 春愿往木盆里舀了熱水,端過去,放到地上。她把手巾在水里投了遍,擰干了,替他擦頭發(fā)還有身子,洗去這一路的風(fēng)塵。 當(dāng)看見他身上的各種傷痕時,她強(qiáng)忍住淚,輕輕地擦,“還疼么?” “這點(diǎn)小傷罷了。”唐慎鈺端端正正地坐好。 “手呢?”春愿眼淚劃落。 “也早好啦?!碧粕麾晸]了下左手。 春愿從懷里掏出那封遺書,給他遞過去,“這是霧蘭留下的遺書。她生前讓她meimei霜蘭在這里出家,想在將來尋個合適的時機(jī),將真相告訴我。” 唐慎鈺接過那封皺巴巴的信,借著昏暗油燈之光,瞇著眼去看。上頭沾了血,內(nèi)容控訴了裴肆毒害阿愿和孩子,還有揭穿了邵俞的罪行。他將信揉成團(tuán),扔進(jìn)灶膛里燒掉:“霧蘭是個好姑娘啊,可惜了。其實(shí)這些事,我這回去潞州,逼迫夏如利說了。這畜生,挫骨揚(yáng)灰了他,都不解我半分氣!” 這時,他背感覺到一片冰涼,知道阿愿哭了。 唐慎鈺轉(zhuǎn)過身,讓妻子站在他雙腿之間,他仰頭看她,她眼睛避過去,哭得傷心。 “別哭啊?!碧粕麾暠穷^發(fā)酸,抬手替她抹去眼淚。 春愿泣不成聲,“我覺得自己很臟!” “胡說八道!”唐慎鈺輕拍了下她的腿,“不要有這種想法,你是被害人,沒有半點(diǎn)錯,有罪的是他?!?/br> 他為了讓她好受些,啐了口,“我跟你一樣,也被他害苦了。在地牢里,他把我當(dāng)牲口般折磨,逼我喝尿,生吃老鼠。我當(dāng)時就想,孫子,你千萬別讓爺爺翻起身來,否則定要了你的狗命!” 春愿哭得梨花帶雨,雙手捧起男的臉,“他真這么對你?” 唐慎鈺無所謂地聳聳肩,笑道:“你看,我的骨頭都被打斷了,卻還能再站起來,你也可以。那惡人還就希望咱倆一蹶不振,咱們偏不如他的意,這輩子一定要恩恩愛愛、快快活活地過下去!” “嗯。”春愿抹去淚,“我才不會被他打倒,他算個什么東西!我覺得我可厲害了,一次次算計戲耍他,還捅了他一刀,也算親手報仇了!” 唐慎鈺粲然笑道:“這樣才對嘛!”他摟住她,溫柔地望著她,“愿,這一路趕來,我心里一直在想,等見到你,我要趕緊做一件事,著急死我了?!?/br> 春愿耳朵紅了,“不好吧,這里是庵堂,兩位小師父還在那邊的廂房里住著,咱們?nèi)羰囚[大了動靜,怪不好意思的?!?/br> “想什么呢你。”唐慎鈺拍了下自己的胸脯,故意打趣,“怎么,看見夫君這偉岸的身子,急不可耐啦?” “胡說什么!”春愿嬌嗔了句,卻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那你想做什么?!?/br> 唐慎鈺柔聲道:“你記不記得,咱們當(dāng)初只拜了一個天地,說好的,等將來你退出長安,將那兩個補(bǔ)回來。誰知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咱倆也差點(diǎn)天人永隔了。” 春愿也慨然,她忽然拿起灶臺邊干凈的衣裳,往男人身上套,“走,咱這就去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