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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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祈國皇帝要來,趙至誠明知皇帝來燕莎國必然要和珠兒見面,他偏偏此時送上這樣一份“大禮”,又和吳忠配合演戲,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那意思不就是珠兒可以和皇帝見面但是他不能撮合! 這何嘗又不是一種暗示,暗示珠兒是他趙至誠的!好算計,不僅算計了他,怕是連那祈國皇帝也算計進去了。如此心機,珠兒又如何斗得過這老東西,怕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這狡猾的老東西,他沒長臉倒也罷,他還要臉呢,寧愿成全祈林,也是絕對不會允許珠兒和趙至誠在一起的。 趙至誠這幾日住在了陸庫軍營,既然祈林要來,還是要有所準備。至于落榻何處,當然是要跟著他住在軍營里,十里美的話想都不要想。 趙至誠看到自己的軍帳,之前還是簡簡單單的擺放著幾樣常用家具,百里珠住了兩日就已經滿滿當當。 床榻旁邊多了一張木制梳妝臺,他的案幾旁邊還多了樺木立柜,還有一個儲物柜,里面裝滿了一些自己從祈國帶來的民間小玩意兒。 他讓吳忠和小六子給百里珠準備一些日常用品,沒想到這兩人居然給他私帳中添了這么多物件。這明晃晃是金屋藏嬌了,雖然他的私帳誰也進不去,但皇帝要來,還是要謹慎的。 趙至誠從床底下取出他的官皮箱,打開鎖扣,拿出那日為百里珠做的畫,放在案幾上,細細打量著畫中那嬌媚的小女郎,陷入了沉思。 如今若讓自己對百里珠放手,他是絕對做不到的,可若真的踏出那一步,那必然一腳踩空。他并不是無情無欲之人,該有的欲望一個不少,可若是真的將百里珠拉進這溝壑,也萬萬不能忍心。 祈林要來,名義上是來處決祈巾,實際上還是要親自來向百里珠表明心跡。心愛的姑娘被自幼一同長大的兄弟撬了墻角,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吧,他尚且不能忍,何況是祈林? 在他有意無意的推動下,百里銘應該知道了他和百里珠的情意。 百里銘自然知道怎么樣對珠兒更好,定會想盡辦法撮合祈林和珠兒,那百里銘會按著他的暗示來嗎?恐怕未必。 若百里銘是個軟柿子,他大可以直接威脅,但百里銘向來疼愛兒女,尤其是珠兒,自然愿意為了珠兒反抗他。但無論如何,他的意思是要送到的,若,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百里銘也是要所準備的。 趙至誠仔細收起眼前的畫卷,放回了官皮箱中。那日他送百里銘的并不是最初畫的,而是后來閑來無事之時所描摹的,如今倒是描了有五六幅了。趙至誠搖頭苦笑,他還真是無事。 綠葉兒和小六子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趙至誠正在床底下放著什么。 綠葉兒默默記了下來,趙至誠有鬼,她得回去告訴小公主。若是這趙至誠真的三心二意,養(yǎng)狐貍媚子,那就休想再沾染我家小公主一絲一毫。 小六子看到自家大將軍居然在藏東西,必定有秘密,還是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如今連他都要瞞著,小六子暗驚,天哪,大將軍不會在外面養(yǎng)了外室吧!若是小公主知道了,定要大鬧一場,將軍危已。 這綠葉兒和小六子還真默契,胡思亂想還能想到了一塊,也是個搭配的。 趙至誠回頭,就看到綠葉兒手里拿著四方香盒,皺著眉頭,神情嚴肅。小六子抱著墨玉博古香爐兩眼放直,愣愣地站在門口。 趙至誠回頭看著小六子那傻樣,知道這傻小子腦子里面又開始跑馬了,捏了捏眉頭,對著小六子斥道:“進來啊,愣著干什么!” 綠葉兒被趙至誠這一聲呼喊給生生拉回了神兒,這趙至誠脾氣這么差勁,也不知道小公主是怎么看上的。她倒是覺得那小六子不錯,雖然有點兒傻氣,但是從來不發(fā)火。 小六子也被這一聲喝喊給嚇醒了,立馬領著綠葉兒就進入了營帳。 進入帳中,小六子上前對著趙至誠恭敬道:“將軍,小公主托綠葉兒給您送禮,以報前些個日子的救命之恩?!?/br> 趙至誠略一遲疑,尋思著珠兒送他香爐和香膏是何意?沉靜道:“都放在案桌上吧?!?/br> 隨后又問道:“珠...公主這幾日可好?” 綠葉兒心里酸楚,嘆了口氣道:“前日公主與國主吵了一架,如今被國主禁足了?!?/br> 趙至誠眼眸暗了暗,沉聲道:“你可知為何?” 綠葉兒心里埋怨道,還不是因為你嘛,國主也是糊涂了,如今竟讓公主給祈林獻上自幼時便學的十分出彩的霓衫羽衣舞,公主本就不喜祈林,如今對趙至誠有意,如何愿意去討好其他男人,這才和國主吵了起來。 但是公主囑咐自己只要告訴趙至誠禁足即可,不要多說,那自己還是少說為妙,于是淡淡道: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公主近來完不成課業(yè),夫子告訴了國主,國主才發(fā)怒的?!?/br> 趙至誠心里冷哼,剛來的時候不知道,如今在燕莎已經兩月多,百里銘何時關心過珠兒的課業(yè)。前些個日子剛過完壽辰,就找珠兒的麻煩,怕是與他脫不了干系。難不成是百里銘想撮合珠兒和祈林,珠兒不依,這才吵了起來。 這小東西,如今被禁了足,還想著讓綠葉兒給自己送物什,真是軟的讓人發(fā)疼。 趙至誠眉頭緊蹙,擺了擺手讓綠葉兒和小六子退下。 待綠葉兒和小六子離去后,趙至誠坐在案幾前,打開那四方香盒,輕輕嗅著,是蘇合香的味道。 微苦,清冽潮濕,彌久芳香。 趙至誠猜想這香盒是否還有其他玄妙,遂細致探查了一番,果不其然在香盒底部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的隔層。趙至誠打開底下的小屜子,取出里面的紙條,只見上面洋洋灑灑寫著: 惟愿你我皆酣于蘇合一夢,與君同魂亦同命。暗里相醉,永無人知,永不求解。 只看那字跡秀逸,筆意清婉,氣韻生動,不是百里珠親筆,還會有誰? 趙至誠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光華,那娟秀字體甫一入眼,心中難耐動容,迷醉間眼前似有一片薄霧慢慢暈染,直至眼眶酸脹的發(fā)紅。 早已酣醉于你,何須蘇合將你我套牢?又如何舍得棄你獨自求解?這一場永遠不能讓人知曉的醉生夢死合該是我牽著你,而不該由著你一個人跌跌撞撞,獨自彷徨。既然明知是錯,明知是火,卻還是忍不住奔赴。 可是,可是又該當如何?且不論其他,祈林何解?百里銘何解?天下悠悠之口又該如何解?只怕最后愁白了頭,耗盡了情思,最后落得個相看兩相厭。 -------------------- 第34章 朱碧舞 ======================= 百里珠坐在窗前,和她的小鸚鵡十里英又開始了接二連三的嘆氣。 后日便是燕莎國一年一度的貨貿節(jié),會有全國各地的商販來到都城,是一年中貨物種類最為繁多的集市,各類商品琳瑯滿目,目不暇接,好不熱鬧! 如今她卻被父王禁足在十里香,后日定是不能與趙至誠相會了。父王一向寵愛她,只是前些個日子怎么會要求她去給那祈國皇帝獻舞。 燕莎國女子在及笄前至少要學會一種舞曲,要跳給自己心愛的男人。 她當初選擇了霓裳羽衣舞,一是因著她十歲那年還是一個胖嘟嘟的小姑娘,大哥逗弄她霓裳羽衣舞跳起來更有“風韻”,二是因著她看那霓裳羽衣舞的動作也簡單,才選了霓裳羽衣舞。 后來學著學著倒是得了趣,改了一些舞步,如今被自己改成了朱碧舞,卻也有幾分巧妙。 只是這朱碧舞,她有朝一日是要用來勾引阿誠的,怎能讓那祈國皇帝看了去。前些個日子聽父王的意思是不跳也得跳,話里話外都是讓她安下心思,皇帝來之前不要再到處亂跑。 難不成父王已經知道了她心屬阿誠,讓她給那祈國皇帝跳舞,意思是要她對阿誠死心?如此看來,這禁足怕不是懲罰,而是禁著她不讓和阿誠見面。 百里珠皺著眉頭,又長長嘆了一口氣。她和阿誠的情意,果真天不容地不容,父王也不應。 可她幾日不見阿誠,阿誠肯定想她想的難耐,這要是進了祈國皇宮,阿誠豈不是要想死她了?百里珠心里泛疼,阿誠這么喜歡她,可要如何是好? 也不知她給阿誠寫的紙條有沒有看到,她讓綠葉兒告訴阿誠自己禁足了,阿誠會不會來救救她。如今她已經被禁足了整整三日,若是再這么下去,這能和阿誠幽會的日子是越來越少了。 李婉瑩這幾日被趙至誠嚴加看管在軍營附近一處莊子,為了防止自己偷跑,趙至誠竟然派人每日監(jiān)視自己。 李婉瑩在房內緩慢踱步,想著要怎么逃出去才好,自己來這燕莎國不就是來辦正事兒的嘛,這被看著算怎么回事。 李婉瑩準備假裝出門如廁,看看周圍的士兵有多少,自己能不能用迷藥給迷暈了。 沒想到一打開門就和吳起面對面撞了上來。 李婉瑩被撞的嗷嗷直叫,對著吳起就是大罵:“你家將軍就是這么教你的?連門都不敲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吳起心里嘀咕,這不是才準備敲門,你不就撞上來了。怎么就連大將軍也給罵上了?但還是低頭道歉道:“對不住婉瑩姑娘,我家大將軍找您。” 李婉瑩暗喜,這家伙終于舍得叫自己了,不過無事不登三寶殿,必是有事相求,她定要好好拿捏一番。 心里喜滋滋,面上卻還是驕傲道:“不必,讓他親自來給本小姐道歉,這把我關上算怎么回事?” 吳起似是有難言之隱,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婉瑩不耐煩,直接喊道:“有屁快放,本姑娘還有事情要做呢。” 吳起翻了個白眼,都被關在這里了,還能有什么事情要做。頓了頓斟酌道:“將軍說,婉瑩小姐若是不過來,就,就明日派人將婉瑩小姐送回祈國。還說,還說.....” 李婉瑩咬牙道:“還說什么?” 吳起結巴道:“還說,還說,不然要您有何用。”說罷忙低下了頭,看著腳下的靴子一動不動。 李婉瑩大怒,這到底是趙至誠有求于人還是她有求于人,托她辦事都這么囂張,她倒是要看看他今兒個要做什么? 李婉瑩隨著吳起來到軍營,趙至誠正在議事廳和吳忠布兵。李婉瑩來了,趙至誠頭也沒抬,似是沒注意到般繼續(xù)和吳忠說著話。 李婉瑩覺得這趙至誠就是故意的,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正要發(fā)怒,耳邊就輕飄飄傳來:“過來啊,站那兒等我去接你呢?臉倒是挺大的?!?/br> 李婉瑩忍了忍,諷道:“呦,大將軍今兒個找本小姐什么事?” 趙至誠打了個手勢,吳忠和吳起就退出了軍營。漫不經心道:“說吧,你是如何見著祈巾的?” 李婉瑩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道:“不是都和你說清楚了嗎?是上了年紀了記不住了,怎么老問?” 趙至誠也不惱,索性今兒個有的是時間,把玩著手里的扳指,“我覺著你留這燕莎國實在是危險,不如今兒個下午就讓吳起送你回去得了?!?/br> 李婉瑩咬牙,這家伙怎么張口閉口就拿回祈國威脅自己,當她真的怕嗎?不過還真的是怕的,若是真被送回去了,自己不就白忙活了。 于是也不管那趙至誠,直接坐在旁邊的交椅上,翹起二郎腿,自言道:“我聽說燕莎國有一種草藥,生長在虛連山脈上,與秋山蘊玉、紫霞果搭配著服用,可包治百病。所以我這不就是來了?” 趙至誠冷笑,包治百病,也有臉說,當年把自家小紅紅差點兒害的不能生產,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個神醫(yī)。 趙至誠今兒個問話的重點不在這里,也不欲戳穿,只是平平道:“我是問你如何被祈巾抓到的,你被抓的日子都隨他在哪里?他有沒有什么可疑之處?你羅里吧嗦說這些沒用的花花草草,你覺得我想聽嗎?” 李婉瑩覺得這趙至誠也忒不是東西了,只想聽他自己想聽到的,也不關心關心自己,真是冷情冷心,沒好氣道:“不就是采藥的時候正好遇到了祈巾的人,那人受傷了,你也知道我自幼就跟隨我父親學習醫(yī)術,如今醫(yī)術高超不說,還名揚天下,而且我向來仁心,看到磕著的碰著的,總是忍不住心痛,那管他好人壞人就一起給救了,這不出于救死扶傷的天性,我就好心救了一把,結果最后被祈巾給逮著了嗎?” 趙志誠還是覺得這李婉瑩實在太啰嗦,說了半天總是沒個重點,捏了捏眉心,忍著不耐煩沉聲道:“所以這段時間你隨著祈巾在哪里?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李婉瑩自顧自又滔滔道:“被祈巾逮著之后,他先帶我去燕莎都城有名的山河酒樓大吃了一頓,吃了那鼎鼎有名的蟠桃飯、rou絲糕、羊蹄筍、蔥潑兔.... 未數(shù)完就被趙至誠厲聲打斷:“我問你隨著祈巾在哪里?你要是再說這些有的沒的,現(xiàn)在就給我回祈國!” 李婉瑩不服氣的重重哼了一聲,道:“在南郊祈巾的某一處私人莊子。” 趙至誠:“可知具體在哪里?” 李婉瑩仰頭看著屋頂上的橫梁:“不知道?!?/br> 趙至誠:“那你可有在那莊子里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之處?” 李婉瑩:“沒有,就是有個地下室?!?/br> 趙至誠:“那地下室里有什么?” 李婉瑩撇撇嘴,繼續(xù)道:“有好幾條通道?!?/br> 趙至誠又捏了捏眉頭,耐心快到極限,低斥道:“你說詳細點兒!” 李婉瑩回頭瞪著趙至誠,尖刻道:“呦咦,您這可真是難伺候啊,一會兒讓我少說點兒,一會兒讓我多說點兒,難怪這都三十了,連個愿意和你拉小手手的老女人都沒,那小姑娘更是見了你就跑遠了吧?” 眼看趙至誠就要發(fā)火,李婉瑩連忙補充道:“我只去過兩條通道,其中一條通道通往一間醫(yī)室,里面有傷兵,我救過幾個。還有一跳通道是通往外面的出口。但是整個地下室里草藥味很濃,我懷疑祈巾可能在這里煉什么藥,當然也有可能是毒。” 趙至誠聽聞,神色晦暗不明,擺了擺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br> 李婉瑩無語,這就是整個用完了,擦了擦嘴就走人了,完全不擔憂她到底受沒受傷,這可真是一點兒都不在意她。 于是試探道:“那祈巾對我好像有點兒意思,總是對我做一些曖昧的舉動,甚至甚至....” 說罷瞅了瞅趙至誠的臉色,果然看到趙至誠的臉色變了,心下不由得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