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火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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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忱時啟動車子,單手打了半圈方向盤,黑綢的衣袖口露出半截冷白卻極具鋒利感的腕骨:“跟二叔登頂珠穆朗瑪峰了?!?/br> 藍(lán)纓嫵媚瀲滟的眸子驚訝: “你是在上面住下了?” 謝忱時瞥了她眼:“當(dāng)二公子玩荒野求生呢?” 知道藍(lán)纓頗為八卦又愛告狀的德行,他也玩猜謎語那套,薄唇溢出的語調(diào)懶洋洋地:“在雪山待了大半年,剛下飛機(jī)就讓謝忱岸那個黑心肝派人捆到深山老林破廟去了?!?/br> 藍(lán)纓一向能說會道,卻難得磕絆了下:“你是犯了什么家規(guī)嗎?謝、謝總不會是找和尚給你超度吧?” 謝忱時姿態(tài)越發(fā)漫不經(jīng)心:“他說你二公子離開家時,把院子里觀賞池里的魚喂死了一條,偏那條還是我媽親手喂過幾天的,隨便扯了個罪孽深重的由頭,派了十個保鏢和十個武僧日夜守著破廟里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二公子蹲監(jiān)獄呢?!?/br> 藍(lán)纓艷色的紅唇想幸災(zāi)樂禍笑一番,又想到還在他車上,忍了下來:“謝總怎么能這樣對寶貝親弟弟呢?!?/br> 不過看謝忱時一身放浪形骸的氣勢,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修身養(yǎng)性了那么長時間的。 看來我佛慈悲都感化不了他這個妖孽,藍(lán)纓又輕輕柔柔的問:“你怎么逃出來的?” “我要逃?” 謝忱時昂貴而脆弱的自尊心受不了這種字眼,繼而,薄唇嗤笑了聲:“當(dāng)然是光明正大從正門走出來的?!?/br> 藍(lán)纓略懂了。 畢竟臨近年關(guān)闔家團(tuán)圓的日子,他已經(jīng)消失了近兩年,再不出現(xiàn)都能去銷戶了。 奢華的車廂內(nèi)寂靜了半響。 她拿出手機(jī)刷著新聞,不經(jīng)意間般,將話題轉(zhuǎn)到了賀南枝身上:“你回來——去找小公主殿下了嗎?” “還沒?!?/br> 謝忱時眼尾上揚(yáng):“她什么時候進(jìn)娛樂圈還火成了大明星,賀斯梵的刀提不動了?” 藍(lán)纓慢慢看向他,借著車玻璃折射進(jìn)來的一縷光線,在謝忱時那張過分精致鋒利的面容停留了片刻,以她多年來對這位高尚品德的淺薄了解,似乎對自家要宴請四方的喜事毫不知情。 就沒有人—— 在他面前說一句恭喜嗎? “怎么不說話了?” “啊,剛才助聽器滑掉了。” 藍(lán)纓抬指在耳側(cè)假意滑過,又小聲地說:“你還是先見見她吧?!?/br> … … 《內(nèi)幕》的慶功宴邀請了數(shù)十家媒體記者到場。 夜幕降臨時分還下了一場細(xì)雪,但是也抵擋不住裝潢仿古城堡的酒店里里外外喧鬧人聲,街燈剛亮,萬縷燈光如璀璨星海,仿若一路延綿至了濃墨似的天際。 劇組的每個演員都依照排行走完紅毯,在鎂光燈閃耀之下,配合拍照合影。 賀南枝和商雋作為壓軸,一出現(xiàn),粉絲的應(yīng)援聲就更熱情高漲。 “美枝?。?!美枝快看這里!” “枝此一生,為寧所愿!” “今晚的賀南枝真的美到了我的心巴上,她穿的裙擺有梔子花刺繡啊啊啊!” “她怎么走個紅毯都能美得跟仙女下凡一樣?。 ?/br> “夢回沈拂,無懼風(fēng)霜,迎陽而上!?。 ?/br> 剛進(jìn)場。 商雋先是氣定神閑在媒體的鏡頭下略整理袖口,無意中露出代言的品牌方腕表,繼而,等離了閃光燈,才略放松,看向一直站在旁邊很安靜的賀南枝:“今晚的粉絲都是奔赴你而來,恭喜,看來春節(jié)之后,你咖位又要升了。” 賀南枝微側(cè)過頭,在重要場合盛裝之下,本就清艷過人的臉蛋,在化妝師精心勾描過后,每寸極白肌膚都是毫無瑕疵的,清透的眼眸似染了外面的一抹繁星璀璨光芒:“借你吉言。” “年后有什么工作安排嗎?” “先結(jié)婚——” 賀南枝逢個熟人就官宣婚事這德行,引得不遠(yuǎn)處剛從馬爾代夫旅游回來的譚頌投了個白眼過來。 商雋略驚訝。 賀南枝纖嫩的指尖慢悠悠碰著纏繞在腕間的珠寶鏈子,像墜落的玫瑰鉆石,襯得她動作也極好看。 良久,商雋逆著光對著她站,心里有場海嘯,卻只能平靜地問:“能冒昧問下,是姓謝那位嗎?” “嗯?!?/br> 得到這個答案,似乎又在意料之內(nèi)。 賀南枝看著他溫和的面容,又淺淺低語了一句:“我跟他從世家哥哥到未婚夫妻,幾乎所有的成長故事都跟他有關(guān)……” 商雋心知自己終究是來遲了她的世界,揚(yáng)起灑脫的笑容:“辦婚禮的話,可以給我張邀請函嗎?” 賀南枝卷翹的眼睫下是真誠的情感:“我們有一起拍戲的革命友誼,當(dāng)然可以,楊弋導(dǎo)演我也要請呢?!?/br> 這場慶功宴。 兩人也就剛開始配合媒體記者采訪拍照,站在一處嘀咕閑談了會兒,隨后,賀南枝又跟吉祥物似的,被劇組的演員一個個借去合影。 等進(jìn)入尾聲時。 譚頌過來,附耳低語:“謝總在外面。” 賀南枝下意識地說:“不是明天才出差回來嗎?” 她今晚結(jié)束劇組慶功宴就正式放假了,一切工作安排都推到年后再說,記得跟謝忱岸在微信上約好了的,她會去機(jī)場接他出差回歸,兩人再趁著雪色去吃燭光晚餐,最后回思南公館共度良宵。 見譚頌語氣篤定的說人淋著雪,就在外面等著呢。 賀南枝也沒心思繼續(xù)待在慶功宴跟人商業(yè)互吹了,提起裙擺從椅子低調(diào)起身,輕聲說:“你跟我替楊導(dǎo)打聲招呼,我先走一步。” 譚頌不忘把毛茸茸的雪白披肩遞給她:“小心別被粉絲拍到?!?/br> “知道啦?!?/br> 賀南枝清靈的音色慢悠悠拉長,一看就是在陽奉陰違。 從酒店側(cè)門繞出去,桑落早就站在暗處給她打掩護(hù)。 隨即,又朝著街道旁邊那顆落了積雪的梧桐樹方向遙遙望指去:“就是那里?!?/br> 賀南枝沒讓她跟,只是剛走下臺階,抬眼看到穿著一襲高級質(zhì)感黑綢西裝、身姿修長的男人立在樹下時,高跟鞋尖忽而停在雪地里,怔了秒。 隨即,她還以為是出現(xiàn)幻覺了,眨了眨卷翹的眼睫。 等意識到迎面走來的這位,是活的。 賀南枝唇微張:“謝忱時?啊啊啊啊你!你什么時候回泗城的???” 謝忱時懶洋洋的已經(jīng)走到了她身前,燈光透著漂浮的雪花,灑在了他短發(fā)間,襯得那張輪廓鋒利的精致面容幾許溫潤之色:“你好無情啊漂亮小魚,這么久沒見了,也不給我個擁抱。” 賀南枝這才伸出纖白小手,敷衍了事的抱了他下。 謝忱時薄唇啜著的淡薄弧度,繼而,抬起的修長腕骨淡青色血管綻起,絲毫不覺得寒冷,再也自然不過攬住她的肩膀,朝街頭前方的跑車走去:“你穿這么少都不怕被凍成冰雕?” 賀南枝還是頗有女明星的架子,輕提著曳地長裙:“誰叫我現(xiàn)在是女明星呢,你把手松開,小心被記者拍到?!?/br> “這也要怕?”謝忱時眼底笑意倏起,掃了幾秒她略施粉黛的臉蛋:“涂得個女鬼一樣,都沒以前好看了,再說誰敢吃熊心豹子膽拍我?” 賀南枝一時不知道先吐槽他哪個字好,哼唧唧的:“姜奈阿姨怎么會生出你這種封建余孽?!薄?/br> 謝忱時先開了副駕的車門,曲起的指骨敲了敲:“感動吧,為了接你去玩,我還從車庫里挑了一輛最新款的跑車。” 賀南枝還沒坐上去,就先看到車后座放著一個手提保險箱,這里面鎖著著是謝忱時一些隨身零花錢,比如無限額的銀行卡和各種高級會員卡,以及房產(chǎn)本地契都有。 對此,她想起什么似的,眉尖輕蹙道:“你是不是該給我結(jié)算下版權(quán)費(fèi)?” “想訛錢?。俊?/br> “我一直覺得你隨身攜帶手提保險箱,是在學(xué)我的百寶箱?!?/br> 在謝忱時修長手臂撐在車門,要抬起敲她腦門前。 賀南枝纖纖細(xì)指煞有其事算了算,抬頭看向神色略散漫的男人說:“就隨隨便便給我個一千萬版權(quán)費(fèi)好了。” 謝忱時深知她那財(cái)迷狗德行,正要給幾張鈔票堵嘴,免得一路念著。 誰知。 下秒賀南枝慢悠悠說:“算啦,這一千萬當(dāng)是給你的新年紅包吧?!?/br> 隨即,她彎腰坐上副駕,只是裙擺上的薄紗不小心沾了些雪地里的殘葉。 “你給我紅包?”寒風(fēng)凜冽間,謝忱時俯身,浸透著冷白色調(diào)的修長指骨不緊不慢地將她一抹裙擺給隨意清理干凈。 只見賀南枝幽幽嘆了聲:“畢竟長嫂如母。” 他動作停頓,輕抬線條凌厲的下頜:“不要開這種倫理玩笑?!?/br> …… 長街盡頭。 一輛商務(wù)的黑色勞斯萊斯在漫天白雪之間。 在無人察覺時分,濃墨的車窗玻璃極其緩慢升了下去。 隨行秘書大氣都不敢喘。 謝忱岸深幽卻清冷的眸子注視著前方路燈下有說有笑的兩個人,飄浮在空氣中的霜雪也掩藏不住少女一襲曳地長裙搖曳生姿的身影,視線掠過她笑顏,僅僅半秒后,面無表情地移開。 “回思南公館。” 秘書剛想提醒,后備箱的那一束進(jìn)口玫瑰花今晚不送出的話,就凋謝了。 抬頭看到謝忱岸俊美面容淡漠至極,又把話默默地咽了回去。 換誰提早結(jié)束了一天日理萬機(jī)的出差工作行程,甚至推了對方董事長的幾番盛情款待,就為回泗城,買一束玫瑰趕來給電影慶功宴上的未婚妻個驚喜。 誰知道。 卻遲來半步,自然是沒有心思在管花會不會凋謝。 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在繁華的雪夜里,四十來分鐘后,公館到了。 謝忱岸未抬手接秘書遞來御寒的黑色大衣,下車后,整個氣場都透露著讓人難以接近的疏離感,徑直朝燈光昏暗的大門走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