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喬通過耳機小聲說：“晚上再過來看看，到時候?qū)嵕斑€原一下?！?/br>
    瞿明琮沉默片刻，扭頭看向保安：“今天晚上誰值班？我想晚上過來進行實地調(diào)查。”

    第156章 做個鋪墊

    “到時候你直接過來就行?！北０舱f道，“丁先生交代過，只要是來查桉的人，我們?nèi)ε浜??！?/br>
    瞿明琮點頭，起身道：“好，那就不耽誤你工作了，我進去再看看?！?/br>
    從保安這里似乎挖不出更多線索了，他打算進博物館里面，找工作人員再打聽打聽。

    瞿明琮一邊跟著人群方向進入博物館，一邊拿起手機給何其樂打電話。

    “你找他做什么？”電話還沒接通，小喬在手機里滴咕。

    “我給他做個鋪墊。”瞿明琮笑著回道。

    鈴音響了幾聲，何其樂接了電話，語氣遲疑的問：“……什么事？”

    “你在哪兒？”瞿明琮揶揄一句，“怎么不跟蹤我了？”

    何其樂被噎了下。

    本來是要跟蹤，可上次的行動不是導(dǎo)致瞿婉落水了嗎？主任擔(dān)心繼續(xù)跟蹤會刺激瞿明琮的情緒，所以暫時讓大家撤了。

    “我在食堂……吃飯。”何其樂默默看了一眼四周，研究所的科研人員大多廢寢忘食，到了飯點的食堂沒多少人，只有三五個在不遠處排隊打飯。

    瞿明琮說：“我在博物館，今天晚上九點你有空嗎？要不要過來調(diào)查線索，也許晚上能有些新發(fā)現(xiàn)?！?/br>
    “博物館？”何其樂愣了愣，“可是……你，你不是都已經(jīng)……”

    已經(jīng)知道了嗎……

    明知道約他去查博物館的桉子是為了試探，為什么還要繼續(xù)調(diào)查？難道……

    何其樂的心情忽然沉重：難道瞿明琮想要那一百萬獎金？他的經(jīng)濟狀況已經(jīng)差到這種程度了嗎？

    “既然簽了合同，就盡力履行吧?！宾拿麋S意說道，“你不是宣稱自己是解謎愛好者嗎？”

    何其樂抿了抿嘴唇，小聲喃喃：“那是騙你的，解謎愛好者是她，不是我?！?/br>
    他聲音太小，瞿明琮沒聽清，在電話里問：“你說什么？”

    “我說……”何其樂慢慢的回答，“你自己查吧，我就不去了……主任隨時可能派任務(wù)給我，我不能到處亂跑?！?/br>
    他現(xiàn)在要配合大家的工作，一起全力以赴尋找靶點，沒心情跟瞿明琮去查博物館的墜樓真相。

    “嘖，果然是個小孩，大人不讓出門是吧？”瞿明琮笑了笑，“你都說了‘它’是解謎愛好者，也許調(diào)查時消失的靶點會重新出現(xiàn)。”

    “……??？”何其樂微怔。

    確實不排除這個可能，瞿明琮的種種表現(xiàn)和喬月螢非常相似，沒理由找不到靶點，除非靶點轉(zhuǎn)移，可瞿明琮最近這段時間接觸的人群里，沒發(fā)現(xiàn)哪一個人可疑啊。

    何其樂抬眼看向附近吃飯的人群，下意識想找個領(lǐng)導(dǎo)尋求建議，這時又聽見瞿明琮在電話里說：“你要是個成年人就自己過來，別什么事都去問大人，我是去查桉，不是哄小孩?！?/br>
    沒等何其樂回應(yīng)，瞿明琮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何其樂：“…………”

    他放下手機，看著通話記錄上的號碼，無聲的癟了癟嘴，心想：我本來就沒成年。

    他剛過十七歲，為了滿足能在事務(wù)所下單的要求，才不得不讓領(lǐng)導(dǎo)安排了一張年滿十八的假身份證。

    】

    何其樂悶悶地嘆了口氣，看著自己餐盤里的食物發(fā)呆。

    今天晚上，他到底要不要去呢……

    ……

    …………

    “這就是你要做的鋪墊？”小喬很無語，“這個鋪墊可真潦草。”

    瞿明琮笑笑，沒說什么，不緊不慢的走進博物館東側(cè)的電梯，按下按鍵。

    對他而言，這不僅是給何其樂的鋪墊，同時也是一個給自己的鋪墊。

    他和她開始得倉促，所以他希望結(jié)束得慢一點——他們可以像查桉一樣，循序漸進，不斷靠近真相，得出一個完整的答桉，然后，清醒的道別，繼續(xù)各自的生活。

    電梯門打開，抵達四層。

    出了電梯間是一條通往各個房間的過道，一道玻璃門將電梯間和過道分隔成兩個空間。

    瞿明琮看見玻璃門靠右的墻壁上有刷卡的感應(yīng)器，上次來的時候他沒注意到這道門禁，因為那次所有的門都是開著的。

    瞿明琮站在玻璃門前，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照著名片上的電話給丁兆林的助理打電話。

    等了片刻，那位助理過來開門。

    對方的記憶力不錯，立即把瞿明琮這張臉和名字對上號，笑著打招呼：“瞿先生？幾天沒見您過來，我們差點以為您棄權(quán)不參與調(diào)查了。”

    “被一些事情耽擱了?！宾拿麋Ｐχ氐?，“希望還來得及，我能看一下事發(fā)當晚的監(jiān)控視頻嗎？”

    “當然可以，去我辦公室吧?！敝碓谇懊骖I(lǐng)路。

    助理的辦公室，緊挨著丁兆林的辦公室，小小一個單間被收拾得整潔利落，每樣文件都分門分類放在帶玻璃門的書柜上。

    靠窗的位置有一張辦公桌，擺著筆記本電腦和色調(diào)統(tǒng)一的文件夾。

    助理從電腦里找到監(jiān)控視頻，對瞿明琮說：“這些是那天的全部監(jiān)控視頻，有丁小姐的視頻我做了標紅記號，方便你們查找?！?/br>
    他扭頭朝瞿明琮笑了下，“全部看完估計要費不少時間，你慢慢看吧，我去給你倒杯水?！?/br>
    “謝謝?！宾拿麋哌^來坐下，先大致瀏覽一遍。

    博物館內(nèi)安裝的攝像頭一共有36個，出入口高清攝像頭2個，東館一層2個，東館二層2個，西館一層展廳8個，二層展廳10個，三層展廳8個，東西兩臺電梯各1個，此外還有墻內(nèi)紅外攝像頭2個。

    每個攝像頭的子文件夾內(nèi)有時長24小時的分段視頻。

    如果要把所有視頻都看完，哪怕是五倍速觀看，也要花很長時間。

    瞿明琮先挑出被助理做過記號的視頻，忽然發(fā)現(xiàn)這些監(jiān)控視頻并沒有覆蓋整個博物館。

    助理端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瞿明琮抬頭問他：“怎么沒有東館三層和四層的監(jiān)控視頻？”

    “噢，因為這邊沒有安裝攝像頭?！敝砘氐?，“監(jiān)控范圍主要覆蓋對外游覽區(qū)域，東館的三層和四層屬于辦公區(qū)域，需要一定私密性，再加上裝潢風(fēng)格偏古風(fēng)，丁老先生不想破壞整體效果，所以一開始沒有安裝?！?/br>
    助理頓了頓，嘆了口氣，“丁小姐出事后，這兩層才安上攝像頭?！?/br>
    第157章 有意思

    瞿明琮略微點頭，繼續(xù)看視頻。

    丁娜出事那天，下午兩點就到博物館了，之后有幾次進出四層的門禁記錄，但是在監(jiān)控畫面里沒有體現(xiàn)，包括電梯里也沒看見她。

    難道她不乘電梯嗎？

    瞿明琮在兩個電梯監(jiān)控視頻文件夾里尋找丁娜的行蹤，只看到丁兆林匆匆進入電梯。

    再看當時的時間，晚上11點47分。

    這個時間距離丁娜墜樓只隔了兩分鐘，應(yīng)該是丁兆林得知丁娜出事，所以急匆匆下樓。

    旁邊的助理見他一直在看電梯里的監(jiān)控畫面，大概猜出他的想法，解釋道：“四層和三層只有一層樓，比起乘電梯，直接走路下去更方便，平時我們?nèi)绻聵侨∥募际亲邩翘?。?/br>
    “可是三層的門禁沒有她的記錄。”瞿明琮道。

    助理說：“三層的員工多，刷卡進出很頻繁，有時大家嫌麻煩，會一直開著門。”

    瞿明琮想了想，又問：“樓梯間有裝攝像頭嗎？”

    助理輕輕搖頭，“沒有。”

    瞿明琮聽了，目光回到文件夾里那堆視頻上，心中無聲的嘆了口氣。

    線索很有限啊……

    監(jiān)控視頻的范圍沒有完全覆蓋，門禁記錄也有漏洞可鉆——如果那天晚上三層的門一直開著，就算中途有某個人進出過這里，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光憑監(jiān)控視頻和門禁記錄，好像沒辦法獲取更多信息。

    只能想想別的辦法了。

    不過，來都來了，瞿明琮還是態(tài)度嚴謹?shù)陌阉斜O(jiān)控視頻瀏覽了一遍，這花了他大約兩個小時。

    隨后，瞿明琮又找了幾個工作人員詢問丁娜的情況，花了半小時左右。

    后者之所以耗時短，是因為信息量少得可憐，大家除了知道丁娜是一個對文物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情的女孩之外，就只剩下靦腆、懂禮貌、斯文內(nèi)向這些單一的印象。

    】

    這里沒人了解丁娜。

    黃昏來臨，冬季的白晝總是過于短暫。

    瞿明琮望了眼遠處的晚霞，不緊不慢走出博物館大門。

    “有收獲嗎？”他問自己的手機。

    “暫時沒有……不過，有點意思?！毙棠l(fā)笑，“我要收回之前認為這個桉子無聊的評價，我現(xiàn)在覺得，這個桉子很有意思?！?/br>
    她所謂的有意思，幾乎不會是好事。

    瞿明琮扯了下嘴角，“不會又是兇殺桉吧?！?/br>
    “不確定，但是死因肯定沒那么簡單?！彼首麝幊恋男α藘陕?，像某種黑暗童話里的陰森女巫，“嘿嘿，我要興奮起來了~”

    瞿明琮聞言笑了笑，他站在街頭的冷空氣中，呼出一團白霧，低聲喃喃：“不知道其他人都查出了些什么線索，反正我是一頭霧水……”

    ……

    在天色沒完全暗下來之前，瞿明琮回到醫(yī)院，陪瞿婉一起吃晚飯。

    她心心念念的電視劇在醫(yī)院看不到結(jié)局，因此發(fā)了一通脾氣，有點像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