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心薔 第3節(jié)
2:1v1 第2章 第二章 ◎她是誰阿◎ 這一句過來。 令四周的人都沉默了。 徐羨看著沈薔,面無表情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她的舍友居然認識港城太子爺! 認識就算了! 太子爺居然還主動打招呼讓沈薔過去! 相對于徐羨失控的表情管理。 站在宋泊禮身側(cè)的那群人都是見過世面的人,宋泊禮在港城的身份地位,誰來了都得給三分薄面,眾人心里雖犯嘀咕但眼觀鼻鼻觀心,沒人敢開口。 宋泊禮貴氣的臉上溫潤如舊,眼底卻有一種上位者不容忤逆的威嚴。 沈薔乖乖抬腳往前,走到他面前,兩人只有一臂距離。 靠近了,她能聞到他身上最熟悉的木質(zhì)香。 “怎么來這了?”宋泊禮語氣低潤,很是好聽。 聽上去不會冷冰冰,但說要再多幾分的溫度、多幾分感情,倒也沒有,溫柔里夾雜著微不可尋的薄涼。 他先開口倒是緩解了她立在一群人前的尷尬。 “舍友拉我一起來的,”沈薔抿了抿唇,本不想問的但就是忍不住,好似問了她心里的那口氣就順暢點,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不是說要出差半個月嗎?” 她說這話時,余光似有若無的掃了一眼站他身側(cè)替他拿衣服的女人,一眼就看見了對方傲人的事業(yè)線。 沈薔安撫自己,沒關系,她會長大的! 收回目光時,卻撞上了宋泊禮好整以暇的眸里。 宋泊禮最擅長不動聲色就將人心事看穿。 在他眼前,沈薔就像是課堂上做小動作的學生,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藏不了任何心事,她臉色有點羞紅。 他難得好心,點到為止、目光收回,慷慨放了她一馬,沒有當眾點破她。 只是下一秒,他還是沒忍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只見他修長的手指拿起她手中票據(jù),嗓音帶笑的念出了她羞恥懷揣著心思寫下的“7-2-9”。 729無人知曉是什么,但兩人肯定知道。 當他用低醇的嗓音念出這一串數(shù)字時,這三個數(shù)字就變得格外曖昧。 沈薔臉色一熱,頭越埋越低時,宋泊禮嘴角一勾,善心大發(fā),終于收手不再逗她,講解給她道:“這里面門路深,你買7-2-9,應該沒勝算?!?/br> “如果你鐘意賽馬,下次得閑我?guī)銇?。?/br> 聽著像是哄她。 但還未等她那顆心甜上幾秒,他就將票據(jù)遞還給她, 并囑咐她,“玩得開心點?!?/br> 他沒問她,乘坐什么交通工具。也不關心她今晚幾點到家,除了和舍友,還有沒有其他人,行色匆匆轉(zhuǎn)身離去,仿佛剛才耽擱的幾分鐘已經(jīng)是他對這段感情的施舍。 但他始終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為什么會提早回來?不是要出差半個月嗎? 票據(jù)上任慘留著他捏過的溫度,一群人繞過她,她隱隱聽見那個女人笑問,“宋少,那個年輕女孩是誰阿?” 沈薔回眸,緊張到手收緊。 他會說她是誰?她也想知道自己是什么角色。 宋泊禮的背影偉岸有力,西裝下是流暢完美的肌rou線條,擦得發(fā)亮的黑色皮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他一邊往前,一邊將右手插進兜里。 看上去依舊隨性卻貴氣,嗓音低醇,“meimei仔。” 這一聲meimei仔,他是用粵語講的,和講普通話時有著完全不同的感覺,像是精釀過的酒,語調(diào)都貴氣,說的話卻毫無溫度。 她來港城四年,很少講粵語,其實她以前也曾講過,但是后來被人取笑過發(fā)音不準,久而久之有些自卑。 粵語是她心愛之人的方言。 她怕在他面前出糗,怕他也笑她。 但紳士如宋泊禮,他向來不會要求她講,兩人相處時,他都是講普通話多些,難以表述時才會夾雜著一些粵語。 他遷就她,對她溫柔紳士。 可沈薔卻總覺得他的這份情感不能稱為愛情,她總覺得,愛應該是自私、霸道、濃烈的。 而不是他這樣,克制、紳士、平淡的。 就好比如此時此刻,他明明洞悉了她占有欲吃醋的小心思,卻也不愿多用一分鐘去向她解釋為何出差的他身邊多了個女人。 分明剛才還在打趣她,轉(zhuǎn)頭就和她吃醋的對象介紹她只是一個meimei仔。 她的心不是滋味。 她還是想問問他,她是誰。 等一行人終于離開后。 徐羨立刻走過來,欲言又止,想問的話很直白,最后問出來的,是幾秒鐘篩選過最體面、客氣的一個問題,“你...你居然和宋董認識?!” 沈薔小腦袋點了點,她知道m(xù)eimei仔是什么意思。 meimei仔,可以是很好的、也可以是陌生的。 順著他meimei仔,沈薔也道:“只是見過幾次?!?/br> 她含糊其辭,其實心底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解釋,都無法打消徐羨的好奇心。 至于徐羨信不信她與宋泊禮的關系、以及今晚賽馬到底她與7-2-9是否有緣分,沈薔都沒有心思去注意,但她還是面帶笑容陪同樣心不在焉的徐羨看完了整場賽馬。 出馬場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點,徐羨說自己累得很,選擇打車回去,沈薔知道她不是累,而是想快點回宿舍。 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 徐羨坐在身側(cè),手機從開始上車時就沒有滅過,雙手在屏幕上跳躍,好像有說不完的八卦,里面有多少是關于她的,她不知道。 沈薔收回余光,摁亮手機,點開了唯一的置頂。 置頂?shù)娜祟^像是一條深海里的鯨魚尾,沒有備注,是他自帶的網(wǎng)名,一個s。她點開兩人的樓梯口,最后一次的聊天記錄是在一個星期前,也就是12月15號,是她發(fā)的那句——【那你出差注意安全,有時間記得給我打電話?!?/br> 然而,15號到22號里,他一通電話沒有。 沈薔修長的指尖輕點屏幕,她打了一句【我現(xiàn)在回宿舍了】之后又給刪掉,畢竟顯得有點矯情,他好像壓根沒問她什么時候回去。 斟酌再三,她發(fā)了句【還沒談完嗎?】她偶爾會用女主人的口吻問他,是她在極度受委屈或者需要證明她在他心里有份量時,才會用的。而每次他也會認真回答,比如現(xiàn)在,他很快回了信息。 s:【剛談完,半山等我。】 沈薔的心從下午見到他開始,就像是一把擰緊的鎖,現(xiàn)在看見這句話,瞬間又把鎖給擰開了。 他是想見她的。 還沒等開心幾秒。她眸光一沉,看見他那句剛談完,忽然想到,如果她沒有發(fā)這條信息,他會不會發(fā)信息給她,還是他發(fā)信息給她,是因為她先發(fā)了過去,他順水推舟回過來的。 沈薔很糾結(jié),幾秒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總是在戀愛里反反復復找細節(jié)證明他愛她,又會在另一處找細節(jié)推翻這個論點,覺得他其實依舊不怎么愛她。以此來內(nèi)耗自己。 出租車在港大校門口停下。 兩人回到宿舍后,沈薔收拾換洗衣服,臨出門時。 另外兩名舍友問:“那么晚還要去做家教嗎?” 她們自從得知她是做家教,偶爾會過夜后,也從不問她出門是不是要去做家教。 好像都已經(jīng)默認她的出去都是做家教。 但現(xiàn)在,她們是知道她做家教后,第一次向她確認。 沈薔拉著包包的手一頓,下意識的看了眼徐羨,發(fā)現(xiàn)她也剛好看過來,沈薔軟軟的嗯了聲,之后就離開。 宿舍門關上,她的手還搭在門把上,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砼距宦暤姆存i,之后響起徐羨驚訝的一句“哇靠,我和你們講...” 沈薔自從和宋泊禮在一起后就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但還好,是大四的時候來,不會煎熬多久。 出租車從港大往半山區(qū)行駛,風景在車窗掠過。 沈薔知道,從剛剛開始,她在舍友們心中的形象,并沒有因為她認識宋泊禮而高幾等,反倒會因為“認識”宋泊禮,而低微到塵埃里。 哪怕她和宋泊禮在一起四年,期間沒有收過他任何貴重東西,甚至連他的副卡她都沒刷過一分錢,但從這一刻開始,她都已經(jīng)在無形中被貼了“拜金”“有心機”這些憑空想象的標簽。 一個大學生和一個社會人士在一起。 還是一個那么有身份地位的社會人士,言論絕對不會偏袒大學生。 車子行駛了不知多久,終于抵達港城半山區(qū)。 半山區(qū)的豪宅里有別墅和平層,高層平層可以俯瞰大半個維多利亞港的夜景,華燈初上、璀璨耀眼,許多名人、商界大佬都住在這里,宋泊禮位于頂樓位置,將近四百多平。 一進門,側(cè)面定制了上等的柜子,專門放置宋泊禮收集的古董。 其中有些她特別鐘意看的,是還未在市面上流傳流通的,她算是為數(shù)不多知道的人。 沈薔將鞋子換好,她熟練的拿出換洗衣物走進浴室,屋內(nèi)的燈是感應的,她一個人在四百多平的房子里,到處亮堂堂的,倒也不怕。 浴室內(nèi),霧氣縈繞,白茫茫的氣貼在玻璃上。 浴缸的水早就在她輸入指紋密碼時主動感應是夜晚所以放好了水,但沈薔卻沒有躺進去,她不習慣用浴缸泡澡,但偶爾她會進去,那就是晚上她攀在他身上的時候。 浴缸里的水會被他們?yōu)R到整個浴室。 紳士、溫潤、是他刻在骨子里的,偶爾情到濃時,她也只是見他銷魂的喉結(jié)滾動多幾次,動作比平時用力,溫柔夾雜著短暫的瘋狂,他那時就喜歡用手掌貼在她的蝴蝶骨上。 花灑的水澆滅了她停不下來的回想,她將頭仰起,任水打濕她的青絲和臉龐,水流聲和水滴在地板的聲音交織在耳畔,她睜開眼時,他已經(jīng)不知何時,倚靠在浴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