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沖動期 第42節(jié)
“啊!”西燕的細窄眉眼,驚的都給撐開了,“為啥呀?” “別問。”唐致高深莫測地瞪她一眼,“有沒有錢,借我點錢?!彼又f。 “干嘛,你又買什么了?又不交房租又不交水電的,你不應(yīng)該比我有錢?!蔽餮嗤瑫r腦子在算自己支付寶里的錢數(shù)。 “我上禮拜買了臺新電動車,那輛二手的小電驢被我更新?lián)Q代了,哈哈?!碧浦聬坌峦嬉鈨?。 “你要借多少?我也沒存多少錢?”西燕月薪不高。 “我看看存多少了?”唐致湊過頭去,嚇了一跳,“媽耶!你是個隱形的富婆啊?!?/br> “我這是存了銀行定期的,不能借你?!?/br> “你這么會攢錢,是以后要留著娶媳婦么?”唐致驚呆了,她一直以為西燕和她一樣窮,忽然有種她背叛了自己的錯覺。 “去,我不娶媳婦。我想留著給我媽在城里買房,將來搬到城里來住?!蔽餮嗟皖^說。 “那得攢到什么時候,攢到你八十歲還沒攢夠呢!”唐致有先見之明,想得透徹。 “我就,努力攢嘛。所以不能借你很多,最多借你一千塊。” “行吧,一千塊也行,我在別處湊湊?!碧浦旅銥槠潆y,“你放心,跑不了你的,我一定還,將來等我發(fā)達了,給你買包?!?/br> “我不喜歡包!”西燕搖著頭在手機上cao作,把錢轉(zhuǎn)給唐致的支付寶。 她們走在后面聊得旁若無人,前面兩個人也在邊走邊交談。 大概是月圓的原因,周格有點有感而發(fā),她先起的話題:“你說,咱們以后還是少吵架,盡量好好說話吧,吵架解決不了問題,還傷感情?!?/br> “嗯,”楊帆轉(zhuǎn)頭來看著周格側(cè)臉,她沒和他對視,其實有些話,一旦親如夫妻,就不好面對面講,特別是他們在許多問題上看法相左。可她仍能講出來,她很勇敢,他在心里認可地點點頭。 “我有時候太急了,所以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在吵架,其實我,也沒有要吵架的意思?!?/br> 周格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應(yīng)該是沒有不吵架的夫妻的吧,吵吵也沒什么,不過不要真的生氣就好。如果我們吵過了,問題還是解決不了,那也不要緊,解決不了的問題多了,哪能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我的想法是,先放一放?!彼D(zhuǎn)頭來看他,眼神里的意思,在問他,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么? 他明白,她是說她公司的事,公司要忙,要付出時間和精力的事。他跟著點頭,“好啊,我知道,求同存異的道理?!?/br> 他說求同存異,她非常贊成。兩口子過日子,日子長著呢,能求同存異,就一定能過好一輩子,雖然一輩子聽起來那么遙遠。 周格做企業(yè)咨詢,最講究搭建框架、內(nèi)容支撐。結(jié)婚生子算是搭好了框架,里面填什么樣的內(nèi)容呢!她轉(zhuǎn)頭和楊帆說:“咱們盡量多說一說自己工作上的事吧,家里的事有目共睹,不用重復講,只有工作我們是各自為戰(zhàn)的,工作的時間又最長,如果不交流,就互相什么也不知道了?!?/br> 楊帆聽著笑了,“開周會那樣么?”他問,但不是表示異議的意思。 “別呀,開周會多刻意啊,就隨時隨口吧,就算不能互相幫忙,互相聽聽也是好的。”周格想,就當成個習慣養(yǎng)成,堅持過一段時間,自然就順暢了。 楊帆是最討厭形式化的,關(guān)鍵他工作地方形式化的東西已經(jīng)太多了,逃都逃不開,沒想到現(xiàn)在家里也有了。不過,他答應(yīng)下來:“行啊,我們互相多說說,不然真的會越走越遠的?!?/br> “嗯,”周格進電梯時,淺淺吸了口氣,覺得是個美好的開始,夫妻不互知的時代也許要過去了,“我等假期一過,要跑泉州市場,那天和鳴躍一起去參加晚宴,認識了好幾家當?shù)氐钠髽I(yè),有一家做石材的,約好了去談合作?!彼f起馬上有眉目的生意,臉上生光。 “哦,什么方向?講課還是輔導?”他終于愿意多問一句,同時,聽到鳴躍的名字,眼中動了動。 “暫時是獵頭業(yè)務(wù),后續(xù)還可以談別的,只要企業(yè)在發(fā)展,做了診斷,業(yè)務(wù)機會是很多的,我們做企業(yè)診斷是免費的吶!”她信心十足,電梯鏡子里映出個神采飛揚的她。 “要找候選人的話,可以把標準和要求發(fā)我看看,也許我能幫上忙?!彼_門進家,邊走邊說。 “真的啊?” “真的。” 第75章 七十五合作 周格中秋假期最后一天,就在家里準備材料,更新公司簡介,增補合作案例。做生意雖然講機緣,但也并不純粹靠天吃飯。她在這些事情上,又清醒又勤奮,有種屬于笨人的勤快勁兒。 她在臥室的書桌前忙著,楊帆帶木木下樓去公園里騎腳踏車。他們父子倆下樓時,周格聽見他們說話。 “mama怎么不跟我們一起去?”木木的聲音。 “mama不會騎腳踏車?!卑职终f。 “mama可真笨,我一學就會了,我大班的時候就能自己騎了。” “是啊,mama在運動上是個笨蛋,下次你可以教她騎。” “mama才不是笨蛋,mama說她的大腦袋最聰明,我長得像她?!蹦灸净仡^來,主持正義。 “哪里,你長得像我?!卑职帜托牡丶m正說。 “我不要,你沒有mama長得好看,你眼睛像只金魚!”木木拒絕。 “你也是?。 ?/br> “我不是?!蹦灸距嵵仄涫?,進了電梯。 其實你是!周格在心里樂呵呵地給木木蓋上章。 她忙完手頭的材料,又給遠映打了個電話,商務(wù)談判的經(jīng)驗,她不算太多,還是遠映下得去狠手,“價格就訂高,咱們這行里,不像做實業(yè)的,東西是東西、零件是零件,咱們的價碼,往高了訂,人家就高看,往低了訂,人家就低看。”遠映最后說:“人啊,說到底都沒什么判斷力,咱們就高不就低。另外,你千萬放開尺度夸自己,聽見了么?這我可得提醒你,夸自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也是必須的,沒有哪家公司開門做生意不玩命夸自己的。” 周格點頭,“我知道了!那我價格就訂在高位線上了,明天約了他們總經(jīng)理徐嘯吟,是位女士?!?/br> “女的?。 边h映在電話那頭,皺了皺眉,女老板不好,較真兒,不如男人好拍板?!澳菓?yīng)該不是創(chuàng)一代吧?多大年紀?” “二代,接班的,上次在晚宴上見過面,看起來年輕漂亮。不過現(xiàn)在的女人,哪兒還看得出來年紀,誰不是紅的紅白的白。” “那倒也是,”遠映忽然開懷起來,“像我,今天去建卡,年齡那一欄,人家大夫看了都覺得不敢相信,我看著怎么那么年輕,哈哈哈哈?!?/br> 她這樣忽然換話題,周格戴著耳機,無語了半天。只好順勢也跟著換話題,“哎,你現(xiàn)在這情況,孝干師兄沒有一天十八個電話,他不會一點動靜都沒有吧?”周格印象里,蔣總不是這么沉得住的人。 “我把他拉黑了?!边h映干脆道。 周格算服了,“那接下來怎么約他?不是要約來一起吃飯,宣布生娃大事么?” “所以你幫我約啊,約好了,等我宣布完了,再把他加回來,以后用得著就用,用不著就拉倒?!?/br> “哦……”周格跟著點頭,映姐這算,徹頭徹尾地把主動權(quán)抓在自己手里。她掛掉電話時,不知為何,有一刻同情孝干師兄…..確實怪可憐的;可是馬上,她想起老蔣同志是有罪之身,這種犯過錯的男人,就該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我們做女人的一定要同仇敵愾,對敵人的同情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有個偉大的聲音在冥冥中發(fā)出佛音般的魅惑聲。 所以這些天,老蔣每天過得渾渾噩噩,從前意氣風發(fā)的蔣總,談笑風生的蔣總,長袖善舞的蔣總,遇難成祥的蔣總,這會兒正一人坐在辦公室里抽悶煙,滿屋子煙霧繚繞,愁云密布但宛若仙境。 楊帆推門進去時,他正背著椅子,自個兒和自個兒聊天,“孝干啊,別難過,忍忍就過去了,咱們千萬抗住,遠映呢,她就是賭氣,這么長時間了,她也賭得差不多了……” “師兄!”楊帆站在他辦工作前,面對著他的大班椅半天,節(jié)后第一天,他特地有事兒來找他,沒想到他正在忙著唱獨角戲。 “嗯?”老蔣一蹬腿,把椅子轉(zhuǎn)過來?!袄系馨?,你可算想起我了,我都郁悶的不行了,咱倆喝酒去吧,我是不是得抑郁癥了,要不你帶我去仙岳醫(yī)院看看吧?我掛哪個科???” ……楊帆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兀自走到窗邊去開窗戶。他是想找他一起,約周格的老同學吃頓飯,會會面的,看他現(xiàn)在這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樣子,唉,夠嗆。 等屋子里濃煙散的差不多,楊帆還在聽老蔣念叨,老男人啰嗦起來,超過老媽子?!澳阏f,女人怎么心這么狠!她不會真有什么嚇人的打算吧。我知道,她真是個心狠的人,不是那種婆婆mama的女人,她能做得出來,她肯定會去做掉的,她把我拉黑我就知道,她是一點機會也不給留……” 楊帆坐在茶幾前,自己給自己泡茶喝,等他絮叨的差不多才開口,“我估計,映姐沒有想要打掉孩子。” 他這話,像是密林里開了一槍,轟然的鳥雀一齊飛上天空。 “真的?是不是真的?你老婆告訴你的,她和小格說了,是不是?快快快,快告訴我!”老蔣立馬挪到楊帆身邊來,擠著坐下來。 擠得楊帆朝旁挪了挪,放下手里的茶盅,分析給他聽:“你想想,如果映姐要處理掉孩子,按她的行事風格,宜快不宜慢,絕對不會拖到現(xiàn)在還沒消息,還把你拉黑,沒這必要啊。她為什么拖著,應(yīng)該也是在考慮留下孩子的事,這事兒你得理解人家,你前面干過什么好事,后面還會不會干別的好事兒,是吧?人家得慎重考慮?!?/br> 老蔣兩手擱在自己膝蓋上,坐直了醍醐灌頂?shù)哪?,是啊,她在猶豫嘛!猶豫就好,猶豫的時間越長越好,這么長時間了,說明已經(jīng)想的差不多了。他陰云密布的臉,馬上云開霧散,眼睛也大了一圈。 楊帆解決掉了他眼前的大難題,禮尚往來,他馬上起身打電話約邱鳴躍,“對啊,我請你,我替遠映好好謝你,本來應(yīng)該早點約,剛好趕上中秋節(jié),大家都忙著,我沒好意思開口。對對對,一定要來啊。” 老蔣打好電話,又興沖沖坐回來,抬手泡一泡新茶?!皫煹?,你說的對,我們倆不能失禮,這件事上,得代表遠映和小格好好感謝人家,女人們都不知道,這是多危險的事兒?!?/br> 楊帆點點頭,不過,他不只是為了感謝這么簡單的事兒。 茶水又燒了一壺,楊帆問起:“我聽小格說,最近公司業(yè)務(wù)情況不太好!” “是啊,整體經(jīng)濟都在下行,誰家的生意都難做。所以她們倆想去開拓泉州市場,最近正在朝那邊努力,也是不容易,關(guān)系啊、人脈啊、圈子啊都很薄弱,況且晉江那片兒抱團很厲害的,很難打的進去。”老蔣重新叼起了煙,搖頭。 “你給他們多鋪墊鋪墊?!?/br> “是啊,我是想辦法呢,可我辦法也有限?!崩鲜Y低頭磕煙灰,嘴里沒停:“你也想辦法啊,這事兒人多好辦事,別袖手旁觀啊?!?/br> 楊帆盯著茶盅,他沒在這些領(lǐng)域耕耘過,認識的人屈指可數(shù),交情就更不要提了?!拔乙蚕霂兔?,可我辦法更有限?!?/br> 唉……唯有嘆息。 這兩個男人,坐在窗前泡茶泡了一下午,嘆息過后做好了準備代表兩個女人去出席飯局,被代表的女人并不知道自己被代表了。 遠映新買了把搖椅,放在陽臺上,曬太陽用,聽說孕婦要多補鈣,補鈣需要陽光。她躺著搖時,覺得自己真是懂得太多了。 周格這會兒正在徐總的陪同下,參觀奢石工廠。“我們內(nèi)銷并不多,大部分都出口?!薄耙驗閱蝺r太高,所以不應(yīng)用在普通家庭的裝修材料上。”“這個展廳是我們新建成的,你現(xiàn)在看到的是全智能化設(shè)備,不是我自夸,基本上是目前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石材自動化工廠,之前央視二套來采訪,就是放在這里進行的?!?/br> 周格聽著頻頻點頭,果然,映姐說的沒錯,夸自己天經(jīng)地義。 所以后半段談合同時,她也沒保留,“我們雖然是家年輕的公司,但是小而美、小而精,并不什么都做,人才甄選方面是我們的專長,聚焦在高端人才領(lǐng)域,跟市面上魚龍混雜、什么都做的獵頭公司非常不一樣?!彼谛靽[吟對面,保持著含蓄得體的微笑,仿佛身后代表的是一家產(chǎn)值過百億的上市公司。 她們談到后面,嘯吟問起:“你和錢教授認識很久了么?” “還算不短吧,挺早就認識他,后來又成了他的學生,我們關(guān)系特別好?!敝芨癫蝗鐚嵳f,論交情的時候,差不多是合同要敲定的時候了。 嘯吟其實不是周格想的那個意思,她唇邊笑了笑,意味深長道:“那跟我妹一樣,我妹也是錢教授的學生。” “哦?那我們算是同門師姐妹了?!?/br> 嘯吟聽著,笑出了聲,點頭,“是啊?!彼ν炅?,也沒起別的話頭,“行吧,咱們把合同簽了吧,我也是很信任周總的,特別是,咱們都是女人,不容易,創(chuàng)業(yè)階段非常辛苦吧?!?/br> 她是甲方爸爸,忽然說出這么體諒人的話來,簡直叫人感動到熱淚盈眶。 周格沒有盈眶,她真誠地點了點頭,但是對方這么說,是不是要壓低價格,不得不防!談判桌上陷阱之多,像這人生路一樣。“開拓市場挺不容易的,不過好在我們遇到的客戶都比較認可我們,大家合作下來都很愉快,還會幫我們介紹其他客戶?!?/br> “哦,那我想,咱們雖然是首次合作,也一定能合作好的。小洪!”嘯吟從來不是個墨跡的性格,她抬頭叫秘書進來,“合同我沒什么問題,準備一下,我們把合同簽了,周總從廈門跑來,就別耽擱到下一趟了。” 這倒是周格著實沒想到的,泉州商人的土豪做派她是聽說過,見,還是第一次見,關(guān)于合同上的數(shù)字,徐嘯吟只是掀開一角,瞟了一眼而已! 其實,這么點數(shù)額的錢,在她們眼里,算得了什么呢!小買賣罷了!不值得浪費時間。 這一點,周格也是帶著簽好的合同,在開車回程的路上想明白的。 第76章 七十六約酒 她因為談的很順利,回程的路上,戴著耳機給遠映打電話報喜。 “太好了!我得夸夸你,你等我想想詞兒??!媽呀,你也太厲害了,一出馬就拿下!”遠映毫不掩飾地呱呱叫起來,她老早就想明白了件事,好人好事就要多夸,不然到處都是壞人壞事的聲音?!靶「?,照你現(xiàn)在這么能干,咱們很快就能占領(lǐng)整個閩南市場,接著走出福建,走向全國,覆蓋東南亞!哎,我可跟你說,到那時,咱們在新加坡買棟樓,我老早就喜歡那邊,可以隨便吃榴蓮,哈哈哈哈。” 在她的笑聲里,“.…..”周格只聽到了吃榴蓮,她雖然也愛吃榴蓮,但不醉心在這兒,“你這步子也規(guī)劃的太快了,我跟你說,接下來,我想去接觸接觸石董的公司,他這座帝國,如果我們能合作上,那比政府背書更有用,市場很可能就此打開了,是質(zhì)的提升和飛越?!?/br> 遠映還沉浸在擁有了一座能吃榴蓮的樓里,“可以啊,你連下一個目標都找好了,我覺得咱們占領(lǐng)全福建,指日可待!小格,你快回來,咱倆喝酒慶祝,我開瓶金門高粱等你好不好?” 還金門高粱!真是服了,這是忘了自己是孕婦,還是忘了剛胃出血過……“別了吧,你好好在家養(yǎng)著,這段時間,運籌帷幄吧。” “什么握?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