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的邊緣藝術(shù)家 第196節(jié)
清晨陰霾的天空下,陳立安看著沉默不語的富田靖子,輕輕抓住她的手,似乎很不舍最后一場戲。 富田靖子轉(zhuǎn)過頭看著陳立安,眼睛里全是留戀,然后輕輕抽出自己的手,扭頭看向已經(jīng)準備好的攝影機輕輕點頭。 區(qū)丁平深吸了一口氣喊道:“南京的基督,最后一場,最后一鏡,開始!” 金花披著大紅色的圍巾,頭上戴著岡川的帽子,跌跌撞撞的在鐵路上奔跑,一陣微風一吹,頭上的帽子掉在了地上,她的身上再也沒有岡川的任何痕跡。 岡川跟在金花的身后,看著她的背影眼里滿是寵溺,下定決心要帶她回日本,永遠不再分開。 金花跑著笑著似乎又變回當初在金色的油菜花田中無憂無慮的自己,金花跑著跑著忽然倒在了地上,大紅色的圍巾在微風下緩緩飄落。 岡川飛快地跑過去,將金花摟在懷里,笑著扶起她的頭,像個寵溺孩子的父親,輕輕擦著她臉上沾到的碎草葉,只是卻沒有感受到金花的呼吸。 岡川的手頓住了,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顫抖著手輕輕撫摸著金花的臉,嗓子像是被堵住一般,連金花這兩個字都喊不出來。 看著金花失去血色蒼白的臉,岡川將她緊緊抱在懷里,眼眶中積滿了淚水,微張著嘴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像是一個悲傷到極致失去靈魂的機器。 在旁邊一直看著的劇組眾人此時都紅了眼眶,眼角不受控制的滑落淚水。 區(qū)丁平坐在小馬扎上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悲傷襲來,在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再也拍不出這樣的電影了。 他為金花和岡川而悲傷,也為自己而感到悲哀。 沒有人喊停,也沒有上前告訴陳立安和富田靖子已經(jīng)拍完,陳立安抱著她身體不停地顫抖,眼眶中的淚水從臉頰滑落,滴在富田靖子的臉上。 溫熱的眼淚像是巨石落在了富田靖子的心上,很心痛,自己最愛的男人在為自己哭泣。 富田靖子忘記了所有,睜開眼睛看著陳立安,伸手輕輕擦掉他的眼淚,溫柔地說道:“我還在……我還在……” 在富田靖子開口的瞬間,陳立安所有壓抑的情緒徹底失去了控制,抱著富田靖子嘶啞地哭出聲,一遍一遍地喊著金花。 區(qū)丁平看著這一幕默默地讓攝影師關(guān)閉攝影機,然后打著手勢讓所有人不要發(fā)出聲音,安靜地收拾東西。 副導演站在遠處看著抱著富田靖子痛哭的陳立安,猛抽了一口煙聲音干啞地對區(qū)丁平說道:“陳立安太投入了,不會受影響吧?” 區(qū)丁平搖了搖頭說道:“沒事,交給富田靖子吧,而且專業(yè)的演員都有自己的一套出戲辦法,不用擔心?!?/br> “嗯,那現(xiàn)在怎么辦?”副導演看著一時半會緩不過來的陳立安,又看向已經(jīng)收拾的差不多的劇組,有些糾結(jié)地說道:“我們就干等著?” “等著。”區(qū)丁平說完就轉(zhuǎn)身走了。 副導演把手里的煙頭踩滅,看著陳立安的身影,忍不住嘀咕一句:“的確值得我們等,是個好演員。” 富田靖子靠在陳立安的懷里,不停地給他擦著眼淚,一遍遍地說著我還在,已經(jīng)拍完了。 可是陳立安似乎感受不到一樣,沉浸在痛失愛人的情緒中久久不能自拔。 在陳立安潛意識的深處,他很理智很清醒地看著不停流淚痛哭的自己,他知道哭的那個人不是自己,而是岡川…… 富田靖子的話不會有任何的安慰作用,只會讓岡川更加崩潰,他的金花真的死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許久之后陳立安漸漸停止了哭泣,認真看了一眼富田靖子,似乎要記住這個和金花長得一模一樣的臉,然后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笑了一下。 “你沒事吧,立安君?!备惶锞缸佑行┖ε玛惲铂F(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自己都出戲了,他怎么入戲這么深。 陳立安臉上的淚水止住了,收回撫摸著富田靖子的手,緩緩地吐了一口氣,然后才聲音沙啞地說道:“我沒事了,只是心里積累的情緒太多了,需要發(fā)泄出來?!?/br> 岡川也已經(jīng)隨著死去的金花走了,現(xiàn)在只有陳立安還在體會著那淡淡的悲傷。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富田靖子摟著陳立安輕輕拍著他的后背,溫柔地像個母親。 夜晚回到旅館的陳立安似乎已經(jīng)完全擺脫了角色對自己的影響,和區(qū)丁平他們一起喝酒聊天。 富田靖子一直坐在陳立安旁邊,看起來正常沒有受到角色影響的樣子,實際上一舉一動還有著金花的影子,就連說話的方式都還保留著金花的習慣。 陳立安默默地觀察著富田靖子,最后很確定這個姑娘有點人戲不分了。 以為自己出戲了,實際上卻陷的更深。 區(qū)丁平也發(fā)現(xiàn)了,不過他也沒什么辦法,現(xiàn)在也沒心思去管演員的事情,只想快點回去把電影后期做出來。 晚上吃完飯后,富田靖子跟在陳立安身后回到了房間,體貼的幫陳立安脫下來的外套掛起來。 “靖子,你準備什么時候回日本?”陳立安坐在床邊問道。 富田靖子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為什么要回日本,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呆呆地看著陳立安。 “我……我不想回去?!备惶锞缸涌粗惲舱f道。 陳立安拉著富田靖子的手坐下說道:“你忘了自己為什么要演這部電影了嗎?” 富田靖子搖搖頭又點了一下頭,沉默著看著陳立安,回到現(xiàn)實后那些暫時被忘記的執(zhí)念又回來了。 自己是為了挽救自己的演藝事業(yè)才打破自己以往清純的形象來演這部電影的。 本身的執(zhí)念慢慢的將富田靖子從金花拉了回來,相比那個信仰基督的單純姑娘,她還是更喜歡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 陳立安伸手揉了一下富田靖子的頭說道:“好了,忘記金花忘記岡川吧,你是富田靖子,是昭和時代最后的清純,是要再次站在舞臺上的知名藝人?!?/br> 聽著陳立安說完之后,富田靖子猛地抱住陳立安痛哭起來,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或許是在為金花的結(jié)局而感到悲傷,又或許是發(fā)現(xiàn)自己是那么的羨慕金花,羨慕她的單純,羨慕她的勇敢。 富田靖子抱著陳立安哭了很久,最后仰起頭看著陳立安,看著金花深愛的岡川,撫摸著他的臉說道:“讓我再做一次金花好嗎?!?/br> 陳立安點了點頭,輕輕抱著她輕輕呼喊金花。 這個夜晚很安靜,房間里只有兩個男女回憶著以往快樂的時光,在河邊漫步,在油菜花田中奔跑,在充滿陽光的房間里一起寫字。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陽光已經(jīng)很刺眼了,房間里瘋狂的喘息也逐漸平復,只有滿地狼藉的衣服能夠證明剛剛的瘋狂。 富田靖子撐起身子坐起來,沉默地拿過一條毛巾,將額頭上的汗?jié)n擦掉,將身上陳立安留下的痕跡擦掉。 陳立安忍不住翻出一包煙,走到窗邊沉默地抽著煙,青色的煙霧陽光下緩緩飄散。 似乎在過去的一個多月里,這一切都是一場夢,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夢醒的時間。 富田靖子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然后來到陳立安的身后,從后面抱住他,感受著他的體溫,伸出手指在他的后背上寫下陳立安這三個字。 就像是金花在岡川身上寫下他的名字一樣,富田靖子寫完之后輕聲說道:“立安君,我要回日本了,希望以后還能見到你?!?/br> 陳立安感覺自己好像是現(xiàn)實里的金花,被岡川靖子無情的拋棄了。 “祝你好運,希望這部電影能夠讓你再次成為全日本的女神。” 富田靖子松開抱著陳立安的手,看著他逆著光的背影說道:“我一定會的!” 陳立安頭也不回地說道:“那么,再見。” “再見?!?/br> 過了一會后,陳立安將手里的煙頭按滅,回過身的時候,富田靖子已經(jīng)不在房間里。 等陳立安收拾好行李下樓的時候,才知道富田靖子已經(jīng)提前走了。 看著蔚藍的天空,陳立安伸了一個懶腰,拎著自己的行李也走了。 怎么來的怎么回去,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只有摩的漲價了。 兩個多小時后,陳立安乘坐的飛機在京城降落了。 看著滿天的灰塵,聞著糟糕的空氣,陳立安迷戀地深吸了一口:“這才是家鄉(xiāng)的味道?。 ?/br> 呸呸呸!就是沙子太多了! 第212章 痛并快樂著。 “陳老師,你終于回來了!” 接機口李大白興奮地喊著,一個多月沒見陳立安她感覺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一樣。 “別毛手毛腳的,大庭廣眾像什么樣子。” 陳立安看著抓著自己胳膊晃來晃去的李大白,感覺有點暈奶……不對有點暈機……也不對!反正就是暈! “好的!”李大白立馬正經(jīng)起來了,陳立安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她給自己狠狠地補了課,自信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成熟的助理了! 成熟的助理一定要冷靜,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傻乎乎的了,這次太久沒見陳立安有點激動了,失誤失誤…… 看著穿著職業(yè)裝的李大白,陳立安的視線往下掃了一眼,嗯……黑絲的質(zhì)量感覺不行,回頭公款買一點給大白當員工福利。 陳立安把自己的箱子遞給李大白說道:“走吧,順便和我說說京城最近有什么大事沒有?!?/br> “嗯,最近的確有幾件大事需要你來處理?!崩畲蟀追浅I(yè)地說道。 “行,上車再說?!?/br> 沒多一會車子從機場出來了,一直習慣坐后排的陳立安破天荒地坐到了副駕駛,不是為了看的清楚,只是為了聽的清楚,懂的都懂! 李大白沒有注意到陳立安的視線,認真地開著車說道:“央視廣告的投放效果非常好,目前立信vcd已經(jīng)占據(jù)全國百分之五十的市場,上半年的銷售額已經(jīng)超過一億?!?/br> “我二舅給你打電話了?”陳立安歪著頭看著李大白問道。 李大白嗯了一聲說道:“廣告投放之后,我和二……喬總聯(lián)系過。” 陳立安點了點頭問道:“還有其他事情嗎?” 李大白立馬回道:“有的,姬法打電話過來說,希望你下個月去美國,她準備在紐約為你開一次個展。” “這件事我回頭和姬法單獨說,還有別的事嗎?” “紅河谷準備上映了,風月在香江也準備上映,可能需要你參加宣傳活動?!?/br> 陳立安砸了一下嘴,感覺自己下半年會很忙啊,過了一會李大白又小聲地說道:“陳老師,柏清姐回來了,不過狀態(tài)好像不太對,每天都在工作室畫畫,都不怎么說話?!?/br> “什么時候回來的?”陳立安將目光微微上移認真地問道:“狀態(tài)怎么不對?” 李大白想了一下說道:“不怎么說話,而且每天就是畫畫,太投入了,有點魔障的感覺?!?/br> “作息還規(guī)律嗎?”陳立安問道。 “作息還好,身體沒什么事,就是感覺有點神經(jīng)太緊繃了?!?/br> 陳立安聞言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她創(chuàng)作的時候就這樣,等她畫完就好了?!?/br> 柏清出去幾個月,估計是找到新的靈感了,陳立安有些好奇她這次畫的是什么。 不過現(xiàn)在時間不早了,陳立安放棄了今天就去工作室的打算,先回家好好休息一晚上再說。 回到家里后,陳立安發(fā)現(xiàn)李大白已經(jīng)提前幫自己把家里都打掃干凈,被褥也都換了干凈的,就連冰箱里的食材都塞滿了。 小助理真的成長不少啊,陳立安看著幫自己收拾行李的李大白,琢磨著給點什么獎勵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