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鶴也碰了碰甘奚，揉了揉對方的指尖。

    “你謝什么？”

    “感謝很多關(guān)于你的事”祁鶴說著話，突然感到閃了閃，似乎是身后有人開了閃光燈，他回頭，只看到一個女孩的背影，身上似乎挎著一臺相機。

    甘奚在閃光燈閃起之前，被人碰了兩下腰側(cè)，他以為是有人不小心，閃光燈亮起之后，他感覺到了不對勁，回頭看了一眼，背影很熟悉，他突然有點頭皮發(fā)麻“如果在國內(nèi)，這種情況八成是私生，先找個地方避避吧，一般會有一組人一起。”

    “嗯，那要不去仇骨的店？”

    甘奚回頭又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幾個亞洲面孔的女生一路推開人群向他快步走來。

    甘奚拉起祁鶴的手腕就快步向前走。

    后面的女生不斷喊甘奚的名字，跑在第一個的女生染著一頭黃綠色的頭發(fā)，很顯眼。

    “cao，仇骨的店怎么走?。俊备兽煽聪蚱铤Q，祁鶴皺著眉攬過甘奚的肩膀，拐了幾個彎，進了一個角落，里面有一條墻上全部噴著熒光涂鴉的灰暗小道。

    涂鴉似乎很有趣，但甘奚沒時間欣賞。

    兩人跑出了小道，確認沒人追著之后，來到一條街的后巷，祁鶴這時候看向甘奚，發(fā)現(xiàn)甘奚的神情居然有點委屈。

    “怎么了？”

    “沒事，只是很難得到這樣的集市逛一次，國內(nèi)是不可能了，沒想到國外都難，還害你跟我一起跑。”

    甘奚干脆蹲下來，開始摸口袋里的煙，然后思來想去還是沒把煙盒抽出來。

    “不想抽就吃糖吧?！逼铤Q伸手點了點甘奚口袋里的糖“橘子味”。

    “不是不想，是在外面不能，我現(xiàn)在還是個公眾人物，還沒有完全退到幕后，萬一被拍了……”甘奚把手插進發(fā)間，深吸了一口氣“他媽的，為什么我不能啊，我什么都不能，和喜歡的人逛個集市都不能，真他媽的煩?！?/br>
    祁鶴一時間不知道該反應(yīng)甘奚這個“喜歡的人”，還是該反應(yīng)他這連續(xù)幾個的“不能”。他愣了一下，然后也蹲下來，輕輕觸碰甘奚的手腕。

    “甘奚，這里沒有媒體，也沒有人群，你在我身邊，我身邊的你是個普通人，沒有人能拿公眾人物的要求要求你。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是沒有選擇。只是要看你給自己定的規(guī)矩有多死，以及你做了選擇后有什么后果?！?/br>
    甘奚嘆了一口氣，蔫蔫地握住祁鶴的手。

    “甘奚，在這個人跡罕至，兩邊都是墻的異國后巷，做一個選擇，緩解煩躁，能有什么壞事發(fā)生？”祁鶴抬眼看向甘奚。

    甘奚沒搭話，只是看著祁鶴，沉默了一會，突然腦子里有個更大膽的選擇，他微微動了一下指尖。

    “我可能是瘋了，我不打算選擇尼古丁了，我想選你?！?/br>
    祁鶴嗯了一聲。

    “只要你想”祁鶴靠了過去，單膝撐著地面，輕輕說“我希望你能做你想做的?！?/br>
    氣息交纏著，唇輕輕碰了一下，一觸即分，但甘奚嘗到了唇上的甜味。

    “甜的”他悶悶地笑了一聲。

    ……

    當(dāng)祁鶴與甘奚進入仇骨的店的時候，仇骨正在把一張?zhí)曳叟c淺橘色相融的彩膠放入唱片機。

    “歡迎”仇骨按下播放鍵，輕快的音樂在店里跑動起來“怎么真來了？不是說去逛農(nóng)夫市場么？”

    “有人跟著甘奚?！逼铤Q答。

    “跟蹤狂？”仇骨問。

    “有點像，他在國內(nèi)是個歌手，會有一些狂熱的愛慕者?！逼铤Q看仇骨找了張椅子示意甘奚坐下來，自己拉了張椅子也坐了下來。

    仇骨聞言皺了皺眉，然后走到門口把店門關(guān)了起來。

    “挺恐怖的，為什么會追到另一個國家來？”她倒了兩杯果茶給兩人。

    甘奚道了謝“不知道。大概剛剛已經(jīng)甩掉了，不過不能回去了，我看到其中一個人，黃綠色頭發(fā)的，很熟悉。在國內(nèi)跟了我很久，她甚至?xí)M到我的酒店房間，我不知道他們怎么獲得的我的信息，但幾乎我到哪里，她就在哪里?！?/br>
    “你在國內(nèi)怎么解決的？”仇骨給自己倒了杯果茶。

    “報警，但是下一次還會來?！?/br>
    “是個麻煩事啊”仇骨感嘆了一句“但在這不一定，在這你走過別人家草坪你都得小心別人崩你，私人領(lǐng)域是不可以隨意闖入的”。

    ……

    過了幾個月，甘奚幾乎已經(jīng)淡忘了私生這一回事了，但他近來一直弄丟一些小東西，先是筆，再是小飾品，他丟了幾個之后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于是在某一天的傍晚，他見識到了仇骨口中的“不一定”。

    祁鶴那天剛好和甘奚在屋子的二層講題，突然聽見樓下有聲音，似乎是個人撞到了什么東西發(fā)出痛呼，便對甘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出了房門去拿了什么東西。

    甘奚過了一會走出門，看著祁鶴下樓，沒有開燈，屋內(nèi)略微昏暗但看得清人。

    接著，甘奚第一次見到祁鶴的冷臉，帶著極致的壓迫感。

    面上不帶笑的祁鶴很陌生。

    “滾出來”祁鶴沉聲對著昏暗的地方道。

    接著，甘奚看到了之前在農(nóng)夫市場看到的黃綠色頭發(fā)的女孩。對方瞧見祁鶴手里的東西，瑟縮了一下走了出來。

    甘奚往樓下走，瞇了瞇眼睛，待到走近了，才看清祁鶴手里的是什么——一把黑色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