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武成晚在他手上寫字,一筆一畫,指尖撩撥著掌心紋路,寫:怕我? 陳萃說:“沒有?!?/br> 武成晚按住他肩頭接吻,陳萃順從的張開嘴巴。同一支牙膏,還能嘗出不一樣的味道。武成晚吃出他嘴巴里過藥的苦味,舌頭在他口腔里停了下,陳萃癡癡的勾上去,纏著吻。 武成晚不動聲色的睜開眼睛,覷到陳萃顫抖的睫毛,濕黏的吻沒斷,人反倒若有所思。 夏季炎熱到近乎漫長,疑心高溫會把一切融化掉,汗珠,蒸騰出一條堿線,猶如地圖。綠化帶青翠的葉子,在光合作用下油亮馥郁,人不是樹,無法做到適應這個氣溫并旺盛蓬勃。 武成晚去陳萃公司那會兒沒叫陳萃知道,特意叮囑了他經理不說,陳萃被支開,武成晚叫他經理領著又去了次車間。 車間入口黑壓壓的,像一張血盆大口,透明門簾似牙齒,撩開,人就被吞吃入腹。 顏色已經對過沒有問題,開始上機了,這種事實在不至于讓武成晚跑一趟。他的到來讓陳萃經理十分緊張,生怕他不滿意再叫停機重調。武成晚略略看過機臺,脧巡充斥著油墨氣味的車間,工人三兩,散漫的工作著。 長長的出口門敞著,應急燈發(fā)出幽幽的綠,武成晚看過去,路過位穿工衣的工人,指縫夾著煙,側臉有幾分眼熟。他自然不可能記得所有見過的人,但個別留有印象的除外。他朝那個方向看,思忖片刻,記憶如紛紛揚揚的雪花涌現。 真是陰魂不散啊。 武成晚后來就走了,但也沒走遠,他不放心陳萃的時候總要默默守著,高中是,大學是,進了社會還是。他不愿意叫陳萃發(fā)現,這樣顯得他對陳萃的控制欲很強,事無巨細都要知道。他確實是要知道的,陳萃無法讓他放心,他對陳萃實在是cao心慣了,仍停留在陳萃無法獨立解決問題的階段。他嘆了口氣,好像是把陳鋼的責任給接過來了。 他的車陳萃認得,所以今天來時換了一輛,沒開過,新上的牌,陳萃不知道。車就泊在公司對面,工廠下班是五點半,還沒過半,已經開始有人外出了。門衛(wèi)站著聊天,淺淺霞云自天的另一邊蔓過來,傍晚,天上也要姹紫嫣紅的亮,比地上還熱鬧。 嘈雜的人聲在車里聽不真切,武成晚一眼看到人群中的陳萃。平心而論,陳萃如果是大海里的一滴水滴,也是溶于水之前最圓潤漂亮的那滴。學生時代還不明顯。武成晚眼光自那時起就毒辣,看見他,接近他,占有他,幾乎是一氣呵成。 陳萃似乎從來不自信,所以他在熙攘的人流中難以昂首挺胸,目光并不直視,走的極其緩慢,甚至于他連影子都比別人要黯淡。 武成晚側首瞧他,他抿著嘴唇,看上去很不開心。刮風了,裹挾出陳萃羸弱的身形,窄窄的一把腰,被白襯衫勒的顯嬌。車子漸漸驅動,陳萃身后猛地出現條尾巴,武成晚握方向盤的手驟然一緊。 是寧可,他下午在車間沒有看錯。 透過防窺膜,武成晚看到寧可要與陳萃肩并肩,陳萃畏縮的躲避,越是這樣,寧可越猖狂。這條路上依舊過人,寧可按耐住沒對陳萃動手動腳。他們似乎起了爭執(zhí),陳萃瞪著一雙眼睛,武成晚視力好極,覺著陳萃那雙眼睛瞪人實在沒有威懾力,只會顯得可憐楚楚。 他沒下車,他還不清楚寧可是什么目的。 但他想到陳萃前一陣買的水果刀,很像要用來防身。他當然不會神經質的以為是個男人就會喜歡陳萃,那種醋他一向不吃。眼前的形勢太怪,他盯著寧可不歡而散的背影,陳萃也去開自己的車了。 說什么了呢。武成晚單手托腮,陳萃已經開車走了,他過會兒也得趕回家,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家吃飯。 -------------------- 第 91 章 武成晚去挑那把藏刀的時候人是在市場,賣野貨的,雜亂無章,形形色色的人從他跟前路過。他這些年穿正裝穿習慣了,連運動風都很少再碰。他干凈,光鮮,拐進地攤那刻起,就被人盯上了。 賣刀的老板左眼戴一只眼罩,手心掬了捧瓜子,一個腳尖疊在另一只腳尖前,吊兒郎當的流氣。他瓜子皮也不知道吐哪了,擺著破布當席的地前頭極其整潔。 武成晚掃到他攤錢的一把刀,折疊式,很小巧,有武成晚半個巴掌大。手工制的,每把刀都只有一個樣式。 “要這個呀?”老板把瓜子揣兜里,拿起武成晚看上的那把刀,拔出來,刀鋒寒光乍現,夠兇的。 武成晚點頭。 “八千?!崩习逡Ф?,“一口價?!?/br> 武成晚聽到這個價格直接笑出來,他也只是扯了扯嘴角,譏諷的,極為典型的皮笑rou不笑。剛來就被宰,他心想到底是哪兒看出來他有那么好騙了,區(qū)區(qū)一把刀就敢問他要八千。八千夠他們家摳搜陳萃買一個季的衣服了。 他伸出手掌,老板愣住,嘀咕道:“穿那么有錢,上來就還三千啊,五千勉強能賣給你吧,再低我就要虧本了。” 武成晚搖頭,他的沉默在外人眼里就是故弄玄虛,誰又能知道他是啞巴還是在裝蒜。 “不是吧,你連五千都出不起?”老板掀了掀自己的眼罩,想起來什么,趕緊把扣眼珠子的手放下去,說:“你給實價,我聽聽。” 武成晚在紙上寫下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