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v里只會出現(xiàn)他的聲音，武成晚搖頭，跟著他，毫無內(nèi)容的零碎全被錄進(jìn)去。他疲累的嘆了口氣，下床，到客廳武成晚也在跟著，陳萃想怎么才能讓他放下dv。鄒理理一出現(xiàn)，他果斷合上，惹得鄒理理要來看他錄什么。

    他是斷不會給鄒理理看的。

    鄒理理翻他白眼，說幼稚。

    約莫過了一周，解選的高清視頻突然被人爆在網(wǎng)上，鋪天蓋地的傳播，解選慌得不得了，找來找去，找到始作俑者的頭上。

    夏天熱的人心煩，武成晚在巷口，被解選質(zhì)問：“你為什么要把我的視頻傳出去！你這樣犯法你知道嗎？”

    他挑眉，驚訝，一副不知情的樣子，聳肩回：在說什么，我不知道。

    解選瞪他：“還裝，你要?dú)Я宋遥　?/br>
    他笑，伸手拍了拍解選的臉，建議道：換一行吧，岔開腿就能賺錢，還能當(dāng)明星，不好嗎。

    解選覺得他比毒蛇還惡毒，罵道：“你有病吧，你怎么不去做？”

    他那只有力的手背青筋凸起，抓了解選的脖子，解選驚魂未定，害怕他又發(fā)神經(jīng)，妥協(xié)道：“你把視頻刪了吧?！?/br>
    他回：為什么？你不是愿意拍嗎？那晚如果你跟我上床了，現(xiàn)在被發(fā)出去的人不就是我了嗎？

    解選驚惶的搖頭，表示自己不會這樣做。武成晚笑，他誰也不相信。解選看見他道歉：不好意思了，你的視頻，不知道都被哪些用戶保存了。真是抱歉。

    解選怕極反怒，“是你先惹我的，你等著。”

    他倒是敢放狠話，武成晚冷笑，低頭在手機(jī)上打字。解選打了個哆嗦，冷汗開始在脊背蜿蜒，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會叫。他被武成晚握住后頸，看武成晚舉到他眼前的手機(jī)，因?yàn)闇惤溉环糯蟮淖煮w叫解選不寒而栗：

    不管是你，還是康帥，誰使手段，我要誰身敗名裂。

    這事輾轉(zhuǎn)，不管是不是康帥，武成晚想一定同他有或多或少的關(guān)系。鄒理理一天到晚曬給康帥看，誰又知道康帥是什么心理。

    不要相信人性。更不要測試人性。

    武成晚沒跟鄒理理說過，要看清一個人，絕不是聽別人的幾句閑言碎語，而是要用眼睛去看，用心去看。解選大概也沒想過他會踢到鐵板上，武成晚絕不是以德報(bào)怨的人，命里就不帶那個。

    武成晚的人脈一直有，他交朋友不看地位，看品行。這些不為人知的朋友也伴他很多年了，他是白日里的精英，他這些朋友就是暗夜里的影子。

    高中就開始了。他一開始不是啞巴，后來突然變成啞巴，學(xué)習(xí)同齡人都看不懂的手語，被嘲笑是鬼畫符。他被排擠最嚴(yán)重是小升初，陌生的環(huán)境，針刺的目光，早熟伴隨的是旁人捂嘴時(shí)的竊竊私語。

    他也封閉過，跟人混。后來知道□□才紋身，正常學(xué)生身上不該有除胎記外的任何標(biāo)記，那不叫酷，那是為了與眾不同吸引人目光的拙劣手法。

    他后面就想退出了，但他被認(rèn)為講義氣，適合混江湖，個兒又高，拳頭還硬，“舍不得”他所以他們還跟他玩兒。

    高二那年，武成晚和冼兵被叫去茬架，給人陰了，用十幾厘米長的刀捅進(jìn)肚子，他叫冼兵先走，報(bào)警也好叫救兵也好。他一人倒在后巷的垃圾桶旁邊，又腥又臭，他抬眼就能看到火燒云染紅的半邊天，太絢爛了，跟用他的血染紅的似的。

    他知道還會有人回來，不是敵就是友。運(yùn)氣好是友，就會把他送進(jìn)醫(yī)院。混這種日子有什么好，特立獨(dú)行有什么好，等痛得喘不上氣了才知道普普通通有多好。他盯著天穹，看云層拉出的斑斕，嘗試著發(fā)出一種聲音。可他是啞巴！他連開口尋求幫助都不可以。

    就在他放棄的那刻，一雙灰布鞋出現(xiàn)在他跟前，他扭頭，看到一張彤云般的臉。他把來人嚇了一跳，因?yàn)闈M臉的鮮血，和一聲不吭的陰鷙目光。接著，他被人拖著胳膊，本要拖出去的，但遠(yuǎn)遠(yuǎn)瞧見一伙人在搜尋，只好拐進(jìn)隱蔽的角落。

    “你不要出聲哦。”武成晚聽見他軟綿的嗓子，一時(shí)分不清性別，直到后背抵上他胸膛，干癟的，平坦的，男孩兒。啞巴怎么發(fā)出聲音？武成晚闔了闔眼，不屑的要笑，卻又在看到他手腕上的割痕愣住。

    自殺過啊。

    他一手捂武成晚的嘴巴，一手捂武成晚肚子上的豁口。不遠(yuǎn)處鐵棍摩擦水泥地發(fā)出尖銳的令人不適的聲響，他聽見那些人說：“找到那個啞巴，打壞他的腦子?！?/br>
    他身后的胸膛抖了下，明顯是害怕，一面把他抱的緊緊的。明明一身的骨頭，又硬，武成晚發(fā)癡一樣覺得是軟的，懷抱是軟的，人也是軟的。

    腳步聲越傳越近，頭頂?shù)臓€草席在風(fēng)中顫了顫，眼看要被掀起。武成晚感覺他的呼吸都要停滯了，硬是把自己死死摟住。瘦干的手捂的武成晚在他掌心里笑，嘴角裂開，鮮血流了他滿手。

    幸而他們是走運(yùn)的，有人來了！

    武成晚失志的想怎么不能待得再久一點(diǎn)，冼兵搬救兵來了，他聽到冼兵對身后的人道謝，臨走，武成晚被鮮血模糊的眼睛只來得及看清他臉上那顆淚痣。小小的，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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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0 章

    他的那臺dv拍的陳萃心里發(fā)毛，總覺得一回頭鏡頭就已經(jīng)對準(zhǔn)自己了，無時(shí)無刻……

    他跟陳萃說要陳萃搬家，搬進(jìn)來，他工作時(shí)間松散，可以接送陳萃上下班，叫陳萃把那間偏僻的房子退掉。陳萃租房本就是靠近公司，公司又是工廠，位置不能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