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陳萃被他嘬的眼下紅紅的,軟在沙發(fā)上抱他腦袋,夏季薄衫不濟事,亂作一團。 被他抵著,黑亮的眼睛,訴說言語。陳萃心軟的一塌糊涂,道:“我不知道,剛才態(tài)度不好。” “以后,絕不猜忌你。”陳萃撫他濃眉,好抱歉,帶著繭子的手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游走,眼窩,鼻梁,嘴唇,倏地被他噙住指頭。細細的咬。眸光閃爍著,被他投過來的極富侵略性的眼神給震住,也啟了唇,啊的一下,抽出手指,濕漉漉的指頭按在他下頜。他分明湊近,額頭碰了下額頭,唇幾乎要貼上,玩兒也似的拿手掌去按陳萃心口。陳萃著急吻他,他避開,往下附耳聽陳萃心跳的聲音。砰砰砰的雜亂,犯了心悸癥一般。 “小晚,別玩兒了?!标愝妥ニ^發(fā),聲音在抖。 -------------------- 第 78 章 他把耳朵換成嘴巴,陳萃脊背彎出一道弧,如同一張弓。冷風吹上來,甚至能感受到汗毛微弱的存在。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短,卻又輸在動了一次心就能栽一輩子的年紀。 武成晚問:哥哥有過別人嗎? 犀利利的話題讓陳萃漲紅的臉褪了幾分血色,白生生的臉,上面騰出情緒。陳萃只有他,是他把陳萃從男孩變成男人的,亦或是女人?陳萃茫然四顧,誰也沒愛過,誰也接納不了,只能是他。 陳萃緩緩搖頭,黑發(fā)奓開,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望著他。他起身而居高臨下的目光筑起壁壘,陳萃看不破,問不出,也不敢問。真是窩囊,陳翠想,這時候不應該順其自然的問一句你呢?有那么難嗎。 大抵是有的。陳萃承受不起那個后果,那將在他兩人之間豎起隔膜。陳萃可以裝作不在意,假使他有過男人或者女人,那也都是過去,可他眼下還要跟鄒理理結婚不是嗎?他們以后也可能生一個小孩,或者兩個。他并沒有答應陳萃不結婚。 結婚兩個字就像遲來了十年的死刑,轟然判給陳萃,陳萃不過是得了個死緩。 不,命不是他的,他也死不了。陳萃情緒病最嚴重的半年,有一次半夜驚醒手里拿著刀。干嘛呢,想什么呢,陳萃把刀放回案板,頹喪的蹲在地上,雙眼干涸,帶著厭惡的瞪著rou橙色的瓷磚,固執(zhí)的用眼神描繪瓷磚拼接的黑色的縫,板直。 他為什么不能掉進去?也許他已經掉進那條縫了,只是他不知道。 能夠開心起來是一種能力,一直開心不起來則是一種病。安雨勸他去看醫(yī)生。陳萃開始沒當回事,這種事情在陳鋼看來就是矯情,這也要花錢去看???陳萃第一次發(fā)覺心理不舒服那年不過高二,陳鋼覺得他矯情的要命,用穿著老北京布鞋的腳踹他。陳萃記得,他被踹的踉蹌了好幾步,但是沒有摔倒。農村人干嘛要生這種病,是朝天的黃土讓人閑的? 可不舒服就是不舒服,陳萃覺得他這條命是武成晚的,所以不能自己私自結束。但醫(yī)生告訴他不是的,每個人都是先有自己,才能有別人。因為靈魂的堅固能叫人無堅不摧,而尋找靈魂,則是人畢生的使命。 武成晚凝望著陳萃,似乎是在等,陳萃愛出神的毛病始終沒改,等他神游回來對上武成晚的眼睛,駭了下。 他瞳孔里有化不開的墨,假使陳萃不能使它溶解,那么他看陳萃的眼神永遠都會是如此。 陳萃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聲帶由于堂皇而不自然的發(fā)緊,干巴巴地:“要是會生孩子,她現(xiàn)在得三歲?!标愝吞直攘讼?,他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可武成晚就是懂。他說四年前的那個晚上,發(fā)了瘋的意亂情迷。 他的思維總是很怪,可武成晚又能奇異的與他合拍。設若孩子是維系一個家庭的紐帶,他就能在訂婚宴上帶著孩子,讓孩子叫武成晚父親,以后不管什么鄒理理還是別人,都抵不過他為他生了一個孩子來的直接。 他離譜的認為,他們之間可以有一個家,不管以什么為名來把他霸占,過往的一切都會化作云煙。 武成晚摸他的肚子,想象不到,如果里面有一朵蒲公英,在陳萃的腔道里四散,陳萃膨脹的肚子會讓他的雙腿浮腫,肌膚紋理出現(xiàn)裂紋,陳萃也許會間歇性的不開心,這樣也愿意嗎。 武成晚搖了搖頭,道:不要別的。你不問,我不會回答。 陳萃沮喪的低頭,回說:“那你呢?”武成晚湊近他,他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烏木味兒,這個味道不會讓他想起夏天。 武成晚掐起他的下巴,因為對答案的恐懼讓他的眼睛里不再波光流轉,瞳膜上動著一池死水,禁不起撲簌。他看到他的手語:哥哥不相信我,也不相信自己。 陳萃囁嚅著,近乎默認。 哥哥,來爭取吧,只有努力得到的才會加倍珍惜。 那天過后,武成晚本來是要問鄒理理有關解選的事,結果光顧著陳萃,扭頭就忘了。鄒理理也不知道這回事,康帥最近去哈爾濱了,最熱的月份,他真是會享福。 她又去夜場喝酒了,武成晚從不作陪,她電話只管打,對于她的這種行為他一向嗤之以鼻。她就是不懂遠離讓自己變糟糕的人。 壞就壞在,那天鄒理理的電話打過來,說話的人是解選。武成晚聽了兩句才聽出來是誰,解選在酒吧扯著嗓子喊:“她喝醉了!你來接一下。” 他以為鄒理理跟女性朋友出去喝酒的,有異性在場他不放心,就去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