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閨房通仙界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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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汝晟心虛地別開了眼,長青侯府的庶子們都在安平侯府的族學(xué)里被人看不起,更何況是他?因為有個容貌絕美的jiejie,還有人奉承一二,他就順口笑嘻嘻地靠著jiejie,打入了那幫勛貴的圈子。 叫一下姐夫又有什么?這世道又不像是前朝那樣死守著男女大防。 “你追究這些做什么?”溫汝晟說道,“要是咱們爹爹還活著,他自然可以護住你,說不定還會教導(dǎo)我,我爹爹的學(xué)問那么好,就算我沒考上狀元,也不至于連童生都考不上。姐,你自己去了白鷺書院,你被人說是飽讀詩書,還不是因為白鷺書院的夫子教得好,我就是沒在一個好環(huán)境里,我不能再去安平侯府的族學(xué)了,我得去白鶴書院,我要好好讀書!” 柳素又抱住了溫汝晟,淚水落在了溫汝晟的身上,“是的是的,你爹爹的學(xué)問好,你又是你爹爹的孩子,怎么會讀書不好?分明就是安平侯府的族學(xué)不好,生生耽誤了你?!?/br> 柳素含淚對著溫云沭說道,“你得為你爹爹的死負(fù)責(zé),你就應(yīng)該替薛玉晶嫁入到鎮(zhèn)北侯府?!?/br> 淚水也暈染了溫云沭的眼眶,剛剛母親和她說的那些話,就讓她身體有些悶痛,彈琴之后壓了下來,而現(xiàn)在她忽然身體很疼,疼得像是夢里經(jīng)歷的那樣,無形地罡風(fēng)在她的身體里攪動。 溫云沭幾乎要用盡全力,才能勉強站住。 她忍耐著疼痛跑到了八仙桌前,上面擱置了一個書箱,她打開了書箱,把里面的書全部倒了出來。 一本書被翻開了,這是安平侯府制的《論語》,扉頁上有一個紅色小印。 溫汝晟緊張起來,對著侍從使眼色,“你干嘛?別碰我的東西!” 茗硯要來搶奪這本書,溫云沭已經(jīng)翻開了,這本記載了圣人言論的《論語》里面都是各種畫像,還有一些不同的字跡,顯然是當(dāng)做傳紙條用的,里面寫的話是不堪入目。 “安平侯府對族學(xué)的約束或許是不夠,但是請來的父子肯定是沒問題的,是中過舉的?!睖卦沏鸬臏喩矶继?,這疼痛讓她聲音顫抖,“我早就看出來了,弟弟根本沒有好好讀書,上課的時候根本就是在畫這些亂七八糟的,還有和人在傳紙條?!?/br> 小桑上前撲住了茗硯,溫云沭把這本書攤開,打開在母親的面前。 溫云沭跪下來,對著柳素說道:“娘,弟弟根本就不好好讀書,他這樣就算是去了白鶴書院又有什么用?他若是不愿意去安平侯府的族學(xué),那就我來教他,只要娘愿意狠下心來,我來監(jiān)督他讀書,讓他養(yǎng)成了好的讀書習(xí)慣,自然就可以去白鶴書院?!?/br> 溫云沭對著柳素磕頭:“娘,你總是讓我疼弟弟,你也憐惜憐惜我,我也是你的骨rou!” 而柳素的心中一顫,她的手往前伸,而這個時候,她的這只手被溫汝晟狠狠抓住。 溫汝晟覺得自己要被jiejie氣死了,她憑什么翻自己的書?而且jiejie還想教自己讀書?那簡直就是笑話,只怕自己出門要被族學(xué)那幾個笑掉大牙。 “娘,jiejie的學(xué)問好,但又不是能夠考科舉的的,我肯定得跟著正兒八經(jīng)的夫子學(xué)仕途經(jīng)濟文章,jiejie哪兒懂這些東西?再說了,姨母姨夫幫了我們那么多,jiejie替嫁有什么不對?” 溫云沭抬頭,看著柳素堅定地點頭,“晟哥兒說得對,你一定得替薛玉晶嫁人!替長青侯府解決他們的麻煩。” 溫云沭清楚地意識到,母親在自己和弟弟兩人之中選擇了弟弟,要她為全家犧牲。 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 憑什么她要聽他們的話乖乖嫁人?就憑柳素給了她生命,但是柳素對她不公平!從小到大都不公平,那些不公平她可以忍,但是婚姻大事,她絕不忍! 還有弟弟,按照長幼有序,她的婚事更是輪不到弟弟來置喙!從來都是弟弟對不住她,她沒有一絲一毫對不住弟弟。 溫云沭的胸口猛地爆發(fā)出比剛剛疼痛還要大十倍的疼痛。 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我不替嫁!” 她倒了下去,小桑注意到了小姐的不對,抱住了自家小姐,看著小姐的渾身肌膚泛紅,表情更是猙獰痛苦,連忙說道:“夫人,小姐身體只怕不舒服,請大夫來看看吧?!?/br> 溫汝晟小聲咕囔,“就會來這一套,假裝暈倒過去有什么用?” 柳素本來要請大夫的,聽兒子的話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開口說道:“尹嬤嬤,你找個粗壯的婆子把云沭抱回到房間里,大夫我是不會請的。我現(xiàn)在有事要出門一趟?!?/br> 溫汝晟生怕安平侯府的人過來告狀,他連忙說道:“娘,我陪你一起出門?!?/br> 柳素摸了摸懷中的《凝氣正心》,對著兒子淺笑說道:“晟哥兒果然大了,懂事了。” 溫云沭的渾身充斥著疼痛,她說不出話來,此時被婆子扛著出門,她看到了母親綻開柔美的笑容,就連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第3章 洗髓伐骨 溫云沭疼得眼淚都出來了,還在想著母親最后的微笑。 弟弟做了什么事情?不過是陪著母親出門,就得到了母親的褒獎,母親說他果然大了懂事了,而自己呢? 剛到了長青侯府,薛玉晶想要她的小兔子,那兔子是父親雕琢的,母親把兔子從她的手中奪去,討好地對薛玉晶笑著說道:“這東西不值什么錢,難得玉晶喜歡,拿著玩吧?!?/br> 她哭著不愿,得到的是母親含著淚水的一巴掌,母親的聲音宛若是淬著冰霜:“你怎么這么不懂事,玉晶是你的meimei,你太讓我失望了!” 到了長青侯府一年,因為薛玉晶喜歡纏著她,溫云沭明明喜歡讀書,在薛玉晶過來的時候,母親總是會把她的書從手中奪走,用手推著她的背,把她推向薛玉晶方向:“總是這樣悶在家里做什么?一點都不如你玉晶表妹活潑,像個老太太。” 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懂了了心中不愿,也要去做的道理,而母親理了理她的衣衫領(lǐng)口,語氣溫和帶著諄諄誘導(dǎo):“這就對了,游玩的時候一定要多注意玉晶的需求,她身邊那兩個小丫鬟總是胡鬧,不如你貼心?!?/br> 到了長青侯府三年,母親不準(zhǔn)她考白鷺書院,因為母親擔(dān)心薛玉晶考不上,所以不準(zhǔn)她做出頭鳥,最后證明母親是對的,因為薛玉晶真的沒考上,長青侯府給薛玉晶捐了銀子,溫云沭自己也不能自己去考白鷺書院,得用長青侯府的銀子才行,母親還會對著姨母說道:“meimei,若是沒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了?我這丫頭本來就不聰明,也就是仰仗著你,才能去白鷺書院長長見識?!?/br> 私下里,母親對著她叮囑,言之灼灼:“你一定要記住,你能去白鷺書院便是因為玉晶,若不是玉晶和你關(guān)系好,你以為你能去白鷺書院嗎?” 母親在人前總是貶低她,說她處處比不上薛玉晶,等到人后,在她出彩的時候,還是會打壓她。 “你每天念這么多書做什么?陪著你的玉晶表妹玩才是正經(jīng),一個女孩子,讀得再多也不能考狀元!” “讓你出風(fēng)頭,讓你出風(fēng)頭!你怎么一丁點都不懂事?非要氣死我不可嗎?” “你為什么要掐尖好勝,你要看清楚你的身份,我們?nèi)业闹竿际悄愕艿埽阋龅氖虑榫褪怯懞媚愕挠窬П砻?!?/br> 當(dāng)然在記憶里也有溫情的時候,那是薛玉晶要鬧著騎馬過欄桿,溫云沭的騎術(shù)不錯,她騎著馬上前,就按下了薛玉晶,她的手被一根鐵釘狠狠洞穿。 鐵釘被拔下以后,她流了許多的血,之后又是生了高熱,迷迷糊糊之中母親溫柔地抱著她。 “云沭,幸好你會騎馬,幸好你救下了你表妹,便應(yīng)該是這樣的,用你的一切護著你的表妹?!?/br> “你姨母給你送了特別好的東西,你還記得你曾經(jīng)不舍的木雕兔子嗎?你姨母用上好的暖玉做了一個白玉兔子,這玉很是神奇,你手腳不是容易冰冷嗎?可以用它來取暖,比你之前的那個木雕兔子好多了,所以我一直告訴你的是對的,你多對你表妹好一點,你姨母什么好東西都會給你的?!?/br> “你對玉晶越好,咱們母子三人在侯府的日子就越好,你弟弟去了安平侯府的族學(xué),你弟弟素來聰慧,只要他以后有出息了,就是你最好的仰仗?!?/br> 不公平。 溫云沭心中嚼著這三個字,胸腔里灼燒著熊熊火焰,火焰把她渾身的血液都給烤干了,就連口腔之中都是火的感覺,甚至溫云沭懷疑,自己要是開口,就會吐出一個火球。 溫云沭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是錯覺,因為她開口了,并沒有什么火球噴出來。 溫云沭覺得自己發(fā)瘋了,一個人怎么可能吐火球?那是妖怪才能做到的事情。 “小桑,我有些難受,你幫我請個大夫?!?/br> 溫云沭沒繼續(xù)和小桑說自己的憤懣和委屈,就像是小桑之前安慰她的,她只需要熬過這一段時間就好了。 憤怒消散了以后,渾身的疼痛讓溫云沭覺得自己應(yīng)該請個大夫看一下身體,以前做噩夢產(chǎn)生疼痛后,也請大夫看過,只是大夫說她的身體很健康,甚至脈搏要比同齡人健碩許多。 以前做完噩夢結(jié)束了,疼痛也就消停了,而這次白天也開始疼了,溫云沭想著再請大夫來看一看。 溫云沭開口時候,小桑覺得空氣之中氣息都炎熱了兩分,小桑沒覺得是因為溫云沭開口的原因,而是覺得大概是天氣炎熱了。 “好。”小桑跑了出去。 小桑想要出院門的時候,被人阻攔了。 她根本無法踏出花芷院,就算是說了小姐不舒服,得到的也是婆子的阻攔。 小桑在和守院的婆子發(fā)生爭執(zhí)的時候,溫云沭正在感受身體的疼痛。 這個疼痛和昨晚上噩夢的疼痛是一種模式,就像是她在鍋爐里被人拆開了淬煉一樣。 房間里只留著她,小桑出去了,溫云沭就蜷縮在床上,或許是四下無人的緣故,她所有的感官都擴大了。 房間的窗戶都開著,有屏風(fēng)阻隔,微風(fēng)繞過了屏風(fēng),徐徐撫在她的身上。 在房間之外,那風(fēng)毫無阻隔,肆無忌憚地?fù)芘n郁的枝葉,也驚動了藏在樹干上的蟬,蟬的翅膀動了動,擦出了一個音,蟬的翅膀不停地顫動,發(fā)出了聒噪的聲音。 小桑在和婆子據(jù)理力爭,“我家小姐沒有裝?。∧悴蛔屛页鋈?,那你自己過來看看小姐的狀況!要是小姐出了事,夫人可饒不了你?!?/br> 這樣的距離,她本不應(yīng)當(dāng)聽到小桑的話才對。 這個念頭一升,忽然之間溫云沭覺得自己又無法感知到外界了。 她感受不到院子里的旭日的金輝,感受不到靈動的微風(fēng),更聽不到小桑的聲音,像是她的五感一下被重新蒙住,混沌起來。 溫云沭微微皺起了眉頭,就在這個時候,婆子已經(jīng)跟著小桑進來了。 婆子本來確實擔(dān)心溫云沭有什么不好,但是見到了溫云沭的模樣,頓時就放下心來。 “小桑姑娘,你別拿我這個婆子尋開心了,小姐的面色紅潤,看上去哪兒像是有病的人?” 溫云沭白皙的膚色有健康淡淡的紅暈,看著氣色就很好。 小桑其實也看不出來小姐有什么不對,就如同婆子說的那樣,溫云沭宛若是上了妝一樣。 不過小桑相信小姐不會騙人,“小姐說是請大夫,就肯定是身體不舒服。” 婆子說道:“小桑姑娘,可別為難我了,夫人離開之前說了小姐在裝病,讓我拘著小姐和小桑姑娘你不許外出?!?/br> 小桑還想說什么,溫云沭阻止了小桑, “別說了,讓劉嬤嬤離開。” 為難劉嬤嬤也沒用,除了小桑以外,院子里的仆從們只會聽柳素的話。 小桑跺了跺腳,看著劉嬤嬤出去了,等到劉嬤嬤走了以后,小桑握住了溫云沭的手,“小姐,你是哪兒不舒服?” 溫云沭說道:“你還記得我每個月都會做噩夢嗎?現(xiàn)在白天也開始疼了?!?/br> 小桑無措地說道:“那怎么辦?” 溫云沭說道:“可能忍一忍就好了,大夫也查不出來什么,還說我的脈搏比習(xí)武的男子都要健碩?!?/br> 小桑說道:“那我給小姐去打一桶水來,泡泡水是不是會好很多。” 溫云沭沒有拒絕小桑的提議,她泡入到了浴桶里,同時打發(fā)了小桑去做繡活。 沐浴在水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溫云沭重新進入到了玄妙的境界里,好像是她的意識生出了一雙腿,跑到了院子里,甚至這一次繞過了守門的劉婆子,跑到了花園里。 在花園里,姨母柳洛帶著幾個漂亮的丫鬟走到了亭閣里,柳洛正在靠著欄桿喂魚,聽著身邊的嬤嬤稟告花芷院里發(fā)生的事情。 昔日里柳洛是不如柳素漂亮的,但是常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養(yǎng)出了她略微豐裕的體貌,柳洛胖起來了以后,多了一股風(fēng)情來。 柳素干瘦,柳素怯懦的氣息削減了她的容貌,所以現(xiàn)在柳洛明明不如柳素漂亮,柳洛和柳素站在一起,任誰第一眼都會覺得柳洛更為明艷、大氣、 “夫人,要是那位溫小姐不愿意替嫁怎么般?” 柳洛回頭,這個動作讓她頭上發(fā)簪的流蘇微微晃動,她笑得溫柔,下巴微微揚起,又帶著點矜貴自傲,“我那個jiejie是知恩圖報的,云沭愿不愿意不打緊。jiejie會讓她點頭的。” “可是,這一場婚事沒幾個月了,要是一直拖著,那可怎么辦?” 柳洛豐盈的面頰笑起來更顯得溫和,眼里帶著銳利光芒,“我jiejie不是出門了嗎?那就是她的辦法。” 溫云沭聽到了這里,有些著急了,母親出門是做什么? 她著急的情況下,長了腳的意識消散了,瞬時間重新回到了小小浴桶里。 溫云沭揉了揉眉頭,她的腦袋有些脹痛,不知道為什么,她有一個預(yù)感,剛剛那種玄妙的感覺外放今天再也做不了了。 母親出門是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