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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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自然想不到,但現(xiàn)在知道了丹青是誰的荔枝幡然醒悟:是朕吧!這內(nèi)涵的是朕吧??! (常年陰陽別人的人,居然在書里被人陰陽了) 今天,又是天皇大帝氣哭的一天。 備注:荔枝謚天皇大帝,廟號高宗- 第297章 位極人臣 大朝會的前夕。 這日姜握離開中書省的時辰,比往日要遲。 這于她是件很正常的事。 但很不正常的是,各署衙已經(jīng)敲過了退衙的鐘聲,王神玉居然還在。 王中書令正帶這些寂寥之感地坐在交椅上,看姜握燒掉最后一批無需帶走,卻也不好亂扔不好外流的草稿公文—— 不只宰相們心中有數(shù),大部分朝臣也能猜到:明日,圣神皇帝登基后的第一次大朝會,不出意外,一定會有兩道關(guān)于宰相要緊的旨意。 其一,自然是同中書門下三品兼任禮部尚書的許圉師,會正式拜相。 這其二,便是姜相拜尚書左仆射,正式為總領(lǐng)百官,下統(tǒng)六部,紀綱國政的百官之首。 這已經(jīng)是朝上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見王神玉心情郁郁,姜握想了想,就把一些廢稿遞給他,讓他撕了再扔到火盆里去。 撕點東西解解壓。 王中書令接過來邊撕邊道:“真是風水輪流轉(zhuǎn):門下省這幾年都只有辛相一人,而自去歲劉仁軌致仕后,尚書省也只有裴守約自己?!?/br> 當時王神玉還是很悠然笑看兩人的:只有中書省是兩位宰相齊備。 結(jié)果……明日過后,門下省、尚書省倒都是兩位宰相了,又換自己孤家寡人了! 姜握笑道:“王相正好挑一挑合宜的年輕一代。” 反正陛下心里那幾位宰相預備役,王神玉也都清楚。 以王神玉的脾氣,只要姜握還在中書省,他就會一直躺著。非得姜握離開中書省,劉祎之郭正一等人什么事兒都找他的時候,他才會被迫支棱起來,開始給自己搜尋下一個靠譜的中書令。 “我看好了狄懷英?!蓖跎裼裢锵У溃骸翱伤湃卫舨可袝坏揭荒?,還得再等等?!?/br> 兩人正在商議,就見院中走進兩個宦官,見姜握還在,松了口氣上前行禮道:“陛下召見姜相?!?/br> 好在姜相還沒走,否則他們就還要出宮去追人。 王神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這個時辰陛下宣你,必是有急事。你快去吧?!?/br> * 姜握到蓬萊殿時,見御前已經(jīng)有人在候著了——是兩個她曾經(jīng)見過的,專門負責周王與殷王處的暗衛(wèi)。 圣神皇帝正倚在窗下榻上,手臂支在榻上擺著的鏤空梅花紋的小方幾上。 方幾上還擺著兩只琥珀杯,里面是淡紫色的葡萄酒,映出瑩瑩光澤。 今歲圣神皇帝登基,四夷自然都帶了貢品賀禮來,西域許多國家都奉了葡萄酒,但以西竺國使團帶來酒最好。 除了葡萄酒,案上還有四道冷碟。 姜握見此場景:誒?這不像是有急事,倒像是有什么戲文要看,連酒和下酒菜都備下了。 她就坐到小方桌的另一側(cè)去。 想必是二王處又有什么新鮮話了。 且姜握玄學家的直覺告訴她:‘出事’的必然不是乖孩子李旦,而是周王李顯處又有了什么故事。 說來,在朝上做官的,大多是七竅玲瓏的人。但姜握這些年經(jīng)過太多事,見過太多人。又有玄學加持,對絕大多數(shù)人和事總能推斷出幾分。 但……王鳴珂和周王這等‘純粹’之人,卻是連她都很難推測,他們的腦回路,究竟會在一瞬間接通到什么地方去。 畢竟,要推斷一個人的行為,就像是觀星象推世事。 然觀星,總得有星辰才能觀,而鳴珂和周王,在政治敏感度這件事上……腦中就像是一片大霧彌漫的深夜。 再好的占星師也無法推斷。 圣神皇帝的手指叩了叩桌子,對立在一旁的兩個暗衛(wèi)道:“把方才回朕的話,再與姜相說一遍?!?/br> 姜握端起琥珀杯抿了一口,聽暗衛(wèi)講完了,今日發(fā)生在周王殿內(nèi)的事。 * 李顯請弟弟李旦到了自己殿中。 說來,半年多前的越王謀反,偽造了周王李顯的‘求救信’之事,讓李顯過了有生以來最提心吊膽的一個月(因一月后叛亂就徹底平定了) 但自那事以后,李顯覺得自己‘突逢大難后冷靜應對’,是‘脫胎換骨就此成長’了的。 如今母親已經(jīng)登基做了皇帝,李顯想了好幾日,就把弟弟李旦叫到了自己宮中,語重心長道:“三弟,今時不同往日,以后咱們要老實不惹事才好?!?/br> 李旦:……合著二哥你才明白這個道理???我早都踐行八百年了。 不過他還是應道:“二哥說的是。” 李顯又道:“唉,弟弟你知道嗎?咱們現(xiàn)在的處境,就好似從前的吳王伯父。” 李旦一時有點沒轉(zhuǎn)過彎來:誰? 李顯就給他解釋:“吳王李恪?!?/br> “吳王伯父就是祖父與隋朝公主之子。自常有人拿他的身份和母族說事。”李顯嘆氣道:“他與你我何其相似啊?!?/br> 都是本朝皇帝與前朝皇族之子。 據(jù)暗衛(wèi)回稟,從這開始,殷王李旦就再也沒有出過聲了,大概是被震到了。 只有周王繼續(xù)道:“朝臣們都是見風使舵的人,有些人也太壞了!他們拿出《左傳》上的話來,說什么‘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竟然上奏請旨大封武氏!”* 李顯想到岳父韋玄貞告訴他的消息,愁的要命。 韋岳父道:“雖說陛下此時還未允此奏,大封武氏子侄為王,但……到底那些人才姓武?!?/br> “說不得將來陛下還會傳位給武氏自家人!” “畢竟,若是再傳給周王和殷王,豈不是回到了李唐?”韋玄貞還繼續(xù)頭頭是道地分析:“正如太宗皇帝當年,只怕就是為吳王李恪的血脈來自于隋朝,才不選更年長的吳王,而立年少的嫡幼子為太子?!?/br> 姜握聽著韋玄貞的分析,并不意外,她也能肯定,朝上有一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shù)—— 雖說陛下已經(jīng)立了‘天姓女武的太廟’,也立了三座不以宗族姓氏的皇帝廟。 但對絕大多數(shù)人來說,根深蒂固的思維習慣,還是很難一下子被打破。 就像之前那位姓傅的御史,以‘立武氏先祖七廟’來討好皇帝一樣,也有些朝臣覺得,討好武氏就是討好陛下。 他們認定:從前陛下不提拔自己的子侄,是因為是皇后,怕皇帝懷疑‘外戚亂政’才壓抑自己。 可現(xiàn)在,陛下都登基了,如何能不提拔自家人呢?還不行動,無非是等著‘明眼人識趣人’提出此事,給陛下一個臺階罷了。 不少朝臣開始自作聰明搭臺階了。 韋玄貞還打聽到一個消息帶給周王李顯:“陛下雖一時還未冊封武氏為王,但已經(jīng)令京中侍衛(wèi),去當年幾處流放之地,將武氏子都護了起來。” 姜握聽到這里,不由端著杯子搖頭:陛下哪里是去‘保護’他們。不過是早料到許多人會有韋玄貞這等想法,當?shù)毓賳T若也如此,只怕不敢再管束武家人。 以皇帝對那些武家親戚的了解,他們多半會借著帝勢耀武揚威,成為當?shù)匾缓Α?/br> 還是早看管起來的好,將來說不定還有地方,要用一下他們‘武家人’的身份。 但李顯已經(jīng)被岳父帶跑偏了。 此時就語重心長囑咐李旦道:“因父皇的緣故,咱們到底身份尷尬,以后還是老實些罷?!?/br> 被二哥創(chuàng)的歪七扭八的李旦無話可說,告辭離去。 不過……李旦出門后想了想:雖然二哥的思路不正確,但答案起碼是對的。 如果他這么想,能讓他像自己一樣,躺的平平整整,老老實實過日子,平平安安一輩子也好啊。 暗衛(wèi)說完后,告退離去。 姜握則端著酒杯而笑:周王,是懂得類比的。 暗衛(wèi)走后,皇帝提起了陳年舊事—— 李顯周歲前多病,當時帝后帶他拜了玄奘法師后,法師道此皇子與佛有緣,可于年幼時剃發(fā)著法服,以保平安。 故而李顯被記為玄奘法師的弟子,七歲前,都是小和尚打扮。 而自從剃度出家后,李顯的身體確實是好了起來。 當時的帝后都是松了一口氣的。 但此時,圣神皇帝認真問道:“莫不是,當年剃掉的不只有頭發(fā)?”言下之意,是不是身體健康是拿腦子換的。 不然怎么解釋,都是他們親生的子女,她對未來儲位的心意,曜初、令月和旦兒都看的明白,怎么就李顯自己跑偏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被外四路的岳父哄的找不著北。 這……也是看著周王李顯長大的姜握,心道:這很難評。 兩人討論完周王李顯的成長過程后,夏日的天色都擦黑了。 圣神皇帝看著外面穿梭不停,在各處點燈燭的宮人道:“明日大朝會時辰早,你不必再折騰出宮,一早再起身入宮了?!?/br> ** 次日晨起,又是一個日光明耀的好天氣。 大殿上,代表朝會開啟的金鐘被莊隆敲響。 九聲方止。 回蕩在每個人的耳邊和心頭。 在群臣意料之中的拜相之前,還發(fā)生了一件有人意外,有人有所預料的事—— 兩位公主兩位皇子,均上表請改姓武氏。* 帝準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