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zé)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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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的人身體不斷發(fā)出顫抖,好似在悲鳴著。 柳命期慌了神,俯身朝下沖去,尋到一片空地,化身為人摟住她,語氣里帶著迫切的詢問 “可是我做錯(cuò)了什么,惹你不高興了?” 男人小心翼翼的,話語間盡是卑微。 沉云枝搖搖頭,還未從震撼之中走出來。 她抬眸看著眼前神色焦急的男人,手撫上他的臉,細(xì)細(xì)地端詳著,悲愴感隱藏在黑色的瞳孔里。 柳命期順著她的手緊緊握住,滿是焦急和后悔 “我,我不是有意要隱瞞你的。” 男人低眸,唇角染上一絲無奈 “嗯?” 沉云枝不明所以。 什么隱瞞? 男人眼角泛紅,面色被風(fēng)吹的有些蒼白,語足無措地解釋著 “我沒有隱瞞,我,弟子大會(huì)那日我,我其實(shí)告訴過你了,是是你沒有聽?!?/br> 沉云枝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在解釋隱瞞身份一事?。?/br> 慌亂感充斥在柳命期的心頭,他害怕沉云枝會(huì)因?yàn)樽约弘[藏身份而生氣,正思考著怎么辦時(shí),卻聽見沉云枝極盡溫柔的聲音 “我沒有生氣?!?/br> 聞言男人抬眸,金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語氣充滿欣喜,道 “真的?” 沉云枝點(diǎn)頭。她說的是實(shí)話,她只是對(duì)于原主的行為感到震撼和不解罷了,與柳命期隱瞞身份一事有何干系? 況且若說隱瞞身份一事,她的女兒身不也是隱瞞著他的嗎? 思前顧后,沉云枝決定將事情都告訴柳命期。 既然已經(jīng)表明心意,那么這些事情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沉云枝抬起男人的頭,注視著他的眸子,莊重道 “柳命期。” “嗯,我在?!?/br> “我有事要說!” “……” 沉云枝長吸一口氣,接著道 “我不是沉云枝,也不對(duì),換句話說,我不是原來的沉云枝?!?/br> 柳命期沉默著,事實(shí)上他早就感知到了。 那日救他的沉云枝雖然溫柔,但眸子的溫柔大多只是出于一種憐憫,仿佛救他之事只不過是她必須做的。而面前的沉云枝眼眸中的溫柔是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的,是骨子里就帶著的。 “我知道?!?/br> 嗯?他知道? “我知道你不是原來的沉云枝?!?/br> 他他他怎么知道的? 巨大的問號(hào)在沉云枝的心里被豎起來。 柳命期深情的望著她,薄唇輕啟 “不論你是誰,是人是妖還是魔,我喜歡的,始終是你?!?/br> 被突然表白的沉云枝頓時(shí)有些手足無措,一時(shí)間竟忘記了自己接下要說的話。 沉云枝清了清嗓子,鎮(zhèn)定道 “我知道,你先聽我說完。” 男人安靜的聽著,眼里滿是柔情,沉云枝受不了那熾熱的注視,別開眼神,道 “我醒來便是沉云枝,有些記憶也都不記得了。之前我不是故意要忘記你的,沒認(rèn)出你到時(shí)我的不是。但是,柳命期,就同你所說的那樣,我喜歡你,不論是你是柳命期,還是柳長……” 沉云枝連忙捂上自己的嘴。 老天,柳長憶可不行,雖然二者都是同一個(gè)人,但柳長憶在她心里就是個(gè)娃娃,讓她對(duì)一個(gè)娃娃心動(dòng),那不是讓她犯罪嗎? “嗯?” 男人發(fā)出警告。 沉云枝接著道 “咳咳,我的意思是我喜歡的也是你,不論你是誰?!?/br> 沉云枝松開托著他下頜的手,轉(zhuǎn)過身,面對(duì)著煙波浩蕩的海面,緩緩道 “柳命期,我喜歡你,所以我不想隱瞞你。我女兒身的身份,不想讓別人知道。至于為什么要隱藏,我日后在告訴你?!逼鋵?shí)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這次下山,不僅是為躲…啊不是,不僅是為了散心,更重要的是我想要查明窮奇一事?!?/br> 窮奇? 柳命期神色一低,隱去心底的疑惑,說道 “為了查窮奇,查到青樓去了?” 果然,柳命期就是個(gè)小心眼兒。 沉云枝不慌不忙地解釋 “這是有原因的,你聽我說。那極樂坊是人界最大的窯子,里面聚滿了形形色色的人,我去是為了探查窮奇的下落 ?!?/br> 柳命期冷笑一聲,在心里道 所以你就尋了個(gè)小白臉? 那男人想要勾住沉云枝腰帶的手的場(chǎng)景還歷歷在目。 柳命期壓抑住心底的不快,問道 “你為何要查窮奇。” 沉云枝挑眉,心里忍不住鞭策道 為什么?還不是為了你! 沉云枝望著遲遲沒有進(jìn)展的主線,就感覺到肝疼。 老天爺,她也不想去查那什么勞子的窮奇,但是不去查這主線一直都不動(dòng)?。坎粍?dòng)的話柳命期遲早會(huì)為因?yàn)楦F奇而黑化,她可不想就這么英年早逝。 沉云枝故作大義凜然道 “為了這天下的蒼生?!边@個(gè)借口不錯(cuò)吧?裝逼之氣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br> “蒼生?” 沉云枝順著他的話,沉重的點(diǎn)著頭 “不錯(cuò),窮奇禍?zhǔn)?,天下必亂。人之所以修道,說白了就是為了一己私欲。有的是為了長生不老,有的是為了一世功名受人追捧膜拜,但不論其目的是什么,身居高位,那么必然要擔(dān)負(fù)起這高位之后的責(zé)任?!?/br> “我身為仙界第一宗的宗主,擁有令天下人所羨艷的靈力和地位,雖做不到普渡眾生,卻也要盡自己力所能及之事?!?/br> “生靈涂炭,若是叫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置身事外,我是做不到的?!?/br> 這番話并不是沉云枝胡謅的,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自己既然已是沉云枝,那么就要擔(dān)負(fù)起沉云枝身上所背負(fù)的責(zé)任。 夕陽不知何時(shí)落下了,最后的一絲余光夾雜在海與天的交接之處。一抹暖光灑在女人單薄的背影上,昏暗下,垂散的銀絲泛著橘光,余光直下,直至黑暗籠罩在大地,頃刻間萬物無聲,唯有海浪漸起,風(fēng)聲鶴唳。 柳命期怔默片刻,唇角又漸起一抹輕笑,他啞聲問道 “那你這蒼生里,可有我?” 沉云枝聞言回眸,凝注他,眷戀和溫柔溢滿了笑容,朱唇親啟 “有你?!?/br> 普渡蒼生,亦是普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