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想上位 第1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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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姒有點錯愕,談垣初也看了母后一眼,須臾,談垣初道:“給熙修容添個位置?!?/br> 本來云姒的位置是安排在談垣初左側(cè),但太后要和云姒說話,只能在太后身邊再添個位置,云姒有點緊張不安地坐下來。 怪不得她會緊張不安。 太后向來不管后宮事宜,最常見的妃嬪也只有靜妃娘娘,從不見她對其余妃嬪另眼相待,云姒是頭一個。 想到靜妃,云姒陡然意識到什么,她隱晦地朝靜妃看去。 靜妃正在看向她,情緒似乎有點復雜,沖她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云姒咽聲,她忽然有點茫然。 當初的娘親在京城到底是如何的風云人物,才會讓這么多人在將近二十年后還不曾忘記她? 案桌都搬到云姒跟前,一盤盤的菜色都格外精致。 太后握緊了佛珠,許久,她問: “你進宮幾年了?” 她是知道熙修容曾只是個奴才的,太后忽然覺得有點難言,如果是好友在,她的孩子怎么會進宮為奴為婢? 那一貫是個有成算的人,在什么地方都該是能夠讓自己過得如魚得水。 云姒坐如毛氈,她如實回答:“臣妾是皇上登基后第二年入宮的,至今已整整四年了?!?/br> 太后下意識地想問: “你母親——” 話說到一半,她意識到什么,想要收回,但沒想到女子似乎猜到她要問什么,沉默了片刻,便輕聲道: “臣妾年少時,娘親就病逝了?!?/br> 病逝。 太后也說不出這個結果是好是壞。 太后察覺到皇兒時不時看過來的視線,乍見好友血脈的動容終于褪去,理智一點點恢復,她看向女子,卻又仿佛是在看向另外一個人。 倒真是她的孩子,和她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般。 脾性卻是不像,眼前女子要比記性中的好友內(nèi)斂許多,太后不覺得意外,和好友自幼的養(yǎng)尊處優(yōu)相比,眼前女子要苦楚得多,容不得她不內(nèi)斂。 但有一點,她和好友也格外相像——同樣地招人喜歡。 云姒有點坐立不安,她對娘親自是喜愛的,但她不得不承認,她對娘親的記憶褪去了許多。 或許是覺得過于遙遠,娘親從未和她說過往事,娘親對她唯一的期盼就是希望她萬事順遂。 云姒輕抿唇。 她其實不想和人過多談論她娘親的事宜,父母向來都是她的凈土。 而且,她們向她展露的那個人,和她記憶中娘親似乎相去甚遠,她卻從未見過娘親那般耀眼的一面,讓她不由自主地會生出遺憾。 有人好像看出了她的不適應,聲音不緊不慢地傳來: “母后,兒臣身邊的位置已經(jīng)空了許久了,您身邊笑語晏晏,兒臣卻是孤家寡人一個,您也心疼一下兒臣?!?/br> 他偏頭朝這邊看來,眉眼透著些許漫不經(jīng)心,但誰都聽得出他話中意思。 看似不著調(diào),卻是一點不掩飾地在找太后娘娘要人。 云姒驀然漲紅了臉。 第119章 安心【評論加更】 云姒還是坐回了談垣初身邊。 殿內(nèi)歌舞環(huán)繞, 云姒忽視四周若有似無覷過來的視線,她輕咬著唇,臉頰似有點飄紅, 也是這時, 眾人才發(fā)現(xiàn)她額間的花鈿, 灼灼其華, 和她今日這一身的衣裳格外配襯。 這般亮眼的顏色讓眾人莫名覺得刺眼,但本應該在意這件事的皇后卻是仿佛什么都看不見一樣。 眾人被噎住,但又覺得一點都不意外。 誰還不了解她們這位皇后娘娘的作風? 安才人看得久了,隱隱琢磨出什么, 她這人不聰明, 但有時總會冒出一些莫名的直覺,她看向熙修容的位置,陡然意識到熙修容在宮中的分量,她試探性地出聲: “娘娘額間的花鈿真好看, 不知是誰這么手巧,嬪妾也想讓宮中奴才跟著學一學。” 云姒抬手輕撫額間, 眉眼透了點笑意,她偏頭看向談垣初:“皇上,安才人夸您手巧呢?!?/br> 話音落下, 四周人愕然, 轉(zhuǎn)頭看向皇上。 祁貴嬪握住杯盞的手不著痕跡地一抖, 視線落在云姒的額間, 她有點怔然, 居然是皇上親自替她點的花鈿? 安才人倏然噤聲, 她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平日就管不住嘴, 今日想拍個馬匹卻是險些拍在了馬蹄上。 懊悔過后,安才人心底也不由得有點酸。 談垣初掀起眼,覷向安才人,漫不經(jīng)心地挑眉:“這是天賦?!?/br> 學不來。 他什么都沒說,卻是直接拒絕了安才人話中的提議,讓人莫名聽出一點隱晦的得意來。 安才人臉上訕訕,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云姒是知道談垣初有多不著調(diào)的,忍不住搖頭:“皇上別逗安才人了。” 說實話,安才人有時說話的確讓人氣得夠嗆,她卻是不討厭安才人,宮中少有這般樂子了。 宮殿內(nèi)歌舞升平,云姒也隱約能察覺時不時有人朝她看來,她早預料到這一幕,尚能當作不知,她和秋媛不著痕跡地對視一眼,面上不顯,卻是一直都在暗暗關注祁貴嬪和蘇婕妤。 可直到宮宴結束,蘇婕妤和祁貴嬪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云姒不由得意外挑眉,這么好的時機,她們居然什么都沒做? 頭頂忽然傳來談垣初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走吧,煙花送到了?!?/br> 禮部和皇宮有一段距離,哪怕盧冬勛帶著禁軍和宮人一起去禮部,來回也耗費了將近兩個時辰。 直到這時,眾人才知道皇上要在宮宴后替熙修容放煙花一事,太后沒湊這個熱鬧,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云姒,才轉(zhuǎn)身離開。 這時,皇后才看向云姒: “熙修容得皇上恩典,讓本宮等人也有眼福了?!?/br> 云姒只作羞赧地笑,她心底其實隱隱有些后悔了,這般引人矚目,她擔心會有人借機做手腳。 她被談垣初牽著去了殿外,滿心顧慮,讓人一眼就看得出她的心不在焉。 談垣初握了握她的手,讓她不得不回神,他聲音平靜傳來: “專心一點?!?/br> 云姒驀然回神。 煙花在打更聲響起的一剎準時綻放。 即使遠遠站在殿前,也能聽見四面八方傳來的驚呼和喧鬧,這一刻,不約而同地,眾人仰首,每一個宮殿前都擁擠滿了人,宮門前人頭攢動,立即準備離宮回府的官員也不由得回頭。 煙花在夜空中轉(zhuǎn)瞬即逝,但誰都忘不掉那一剎間的璀璨,也不由得烙入了云姒的杏眸中。 她只站在原處仰頭看著天空,她其實見過幾次煙花的,但從未有一刻,讓她這么目不轉(zhuǎn)睛,等煙花將要結束,她察覺到有人靠近她,一只手輕輕攬在她腰肢上,在四周喧鬧聲中問她: “喜歡么?” 云姒點頭,她回眸看他,杏眸仿佛還殘余著璀璨,卻是一點點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她毫不掩飾情緒的歡喜:“喜歡?!?/br> 聲音在喧鬧中很輕,卻是一點沒有障礙地飄入他耳中。 她杏眸灼亮,攥著他的衣袖,她又說了一遍她很喜歡。 談垣初在她的重復聲中漸漸放下心,他擁有的東西很多,能給女子的也不少,但送禮物一事卻是不同。 她喜歡位份,他才可以給她位份。 她喜歡煙花,他才能在今日給她放煙花。 談垣初垂著視線望她,他好像勾了下唇,應她:“喜歡就好?!?/br> 和兩人隔得不遠,皇后視線落在二人身上,在煙花綻放的一瞬間,所有人都在驚呼煙花璀璨時,只有她看向男人。 女子也仰起頭,所以她看不見,身后人看向她的眼神專注。 他不曾留意煙花是否好看,他只在意這場煙花能不能討佳人歡心。 皇后忽然覺得嗓子又有些癢,她壓抑住嗆咳聲,身子卻是有些輕微的顫抖,百枝驚恐地扶住她,皇后隱晦地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驚呼。 她不想做一個破壞氣氛的人。 熱鬧終有散時。 今日是除夕,按規(guī)矩,談垣初應該是要去坤寧宮的,往年,談垣初也從不會破例。 皇后一直都知道皇上和她只有相敬如賓,她從未得過他喜歡,自然也不會覺得落差,往日他不破壞規(guī)矩,一是敬重她,二是想要個嫡子。 但…… 皇后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云姒小腹,如今,他對嫡子的期待應該不再如從前一般強烈了吧。 在眾人離開前,皇后終于不壓抑著喉間的嗆咳,她臉色有點白,在一眾人擔憂的注視下,她沖談垣初服了服身子: “皇上,臣妾身子不適,今日應是無法服侍皇上了?!?/br> 談垣初皺眉,沒有一點猶豫: “你身子要緊,朕讓許順福給你請?zhí)t(yī)?!?/br> 皇后欠身謝恩后,帶著百枝轉(zhuǎn)身離開。 四周妃嬪不由得心思活躍起來,大膽者,眼神甚至直勾勾地朝皇上看去,隱有暗送秋波的含義。 云姒不能侍寢,她也懶得在這種場合和其余人爭,正準備告退,就被談垣初牽住了手,對其余人視若罔聞,輕描淡寫道: “朕陪你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