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想上位 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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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姒輕咳了一聲,小聲嘀咕: “您也知道您后宮沒有省油的燈啊?!?/br> 談垣初輕瞇了瞇眼眸, 瞧瞧,這有底氣了, 說話的態(tài)度都不一樣了。 哪有半點剛才乖巧的樣。 沒等到林太醫(yī),云姒就打了個哈欠,懨懨地趴在談垣初懷中, 杏眸耷拉著, 困倦得有點迷迷瞪瞪, 談垣初輕撫她的背后, 低聲: “朕等著就行, 你睡吧?!?/br> 她甕聲甕氣地在他懷中搖頭:“……陪您?!?/br> 許是困倦得厲害, 她聲音軟趴趴的, 襯得她格外乖順, 整個人都依偎在他懷中,談垣初心底涌上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其實讓他細(xì)說他喜歡她什么,談垣初也說不明白。 偏偏她輕而易舉地就能撥動他的情緒。 只有一點不好,她演戲不好,總是讓他輕易就發(fā)現(xiàn)她是在騙他。 談垣初垂下視線看她,女子說著要陪他,但人埋在他脖頸中,呼吸漸漸平緩,她仿佛在掙扎,上下眼皮子不斷在打架,談垣初沒有出聲,殿內(nèi)只點了一盞燭燈,幽靜暗淡,四周宮人也全部收斂呼吸,給某人騰出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 林太醫(yī)到了后,服身就要行禮,被談垣初頷首,無聲地打斷。 十月的天,秋風(fēng)澀澀,林太醫(yī)卻是熱出一頭熱汗,他見狀,忙忙噤聲,恭敬地替被人摟在懷中的女子把脈。 脈象是滑脈無疑,只是有點微弱,讓人會覺得不確定。 林太醫(yī)松開手,再抬頭,卻發(fā)現(xiàn)皇上一直在看著他,林太醫(yī)忽然有一種感覺——皇上好像是在緊張。 意識到這一點,林太醫(yī)忙忙低頭,掩下眼底詫異,他不著痕跡地看了眼云婕妤,心底越發(fā)謹(jǐn)慎,不敢有半點怠慢,他低聲: “皇上,云婕妤是喜脈無疑。” 殿內(nèi)靜了片刻,談垣初眼瞼好像輕顫了下,許久,他抬頭已經(jīng)斂下了情緒,輕微頷首: “辛苦了,下去領(lǐng)賞?!?/br> 林太醫(yī)不敢出聲道喜,他松了一口氣,要踏出殿門時,他余光瞥見了什么,讓他倏然一怔。 男子伸手碰了碰女子的小腹,一觸即離,他緊繃了唇線,似乎有點緊張,也到處透著些許小心翼翼。 林太醫(yī)驚愕地收回視線。 宮中妃嬪有孕常請他診脈,他見過太多妃嬪被診出有孕的現(xiàn)場,但他好像從未見過皇上有過這么一面。 往日常聽說云婕妤得寵,林太醫(yī)只覺得有些夸大其詞。 直到今日,林太醫(yī)才知道這道傳言原來并非空xue來風(fēng)。 許久,殿內(nèi)沒了旁人,只剩下談垣初和云姒二人,云姒早睡了過去,談垣初卻是在黑暗中睜著眼,眼底沒有一點困意。 他一手護(hù)住云姒,掌心輕輕地搭在她小腹上。 那處一片平坦,根本和往日沒什么區(qū)別,談垣初很難想象,這里會孕育一個生命,日后會喊他父皇。 他不是第一次當(dāng)父皇,卻是頭一次有種后知后覺的奇妙和喜悅,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不可抑制地翻涌。 父皇在位時,談垣初其實不理解,同是父皇子嗣,為何父皇會百般偏心。 而今日,談垣初卻是隱約懂了。 有妃嬪母憑子貴,自然也會有皇嗣子憑母貴。 云姒只是才查出有孕,他便開始想著她日后誕下皇嗣后該要如何。 可在往日其余妃嬪有孕時,他情緒總是淡淡,覺得這個皇嗣未必能平安降世,他過早付出感情,許是只會落得一場空。 他吝嗇得只肯報以一點期許。 不公平。 談垣初至今終于懂得一視同仁這四個字有多難,一旦心有偏向,很難行事不有偏頗。 許久,夜深人靜時,殿內(nèi)響起一聲幾不可察的嘆息。 有人一夜未眠。 ******** 翌日,云姒醒來時,又到了辰時,她迷瞪地坐起來,半晌才想起來,她昨日好像把談垣初給忘了。 自顧自地睡了去。 云姒哀嚎了一聲,痛苦地捂臉。 嚇得秋媛一跳,秋媛忙忙掀開床幔,上下打量主子,不放心地問: “主子是哪里不舒服?” 昨日云姒被診出有孕在身后,盼雎殿的奴才都被皇上敲打了一遍,現(xiàn)在云姒就是打個噴嚏,殿內(nèi)宮人恐怕都得提心吊膽。 云姒捂著臉,探頭探腦地看了眼四周,低聲問: “他呢?” 秋媛疑惑:“今日有早朝,皇上在卯時左右便離開了?!?/br> 云姒長舒了一口氣。 她起床穿衣裳,才回答秋媛的問題:“我沒事?!?/br> 等視線瞥見小腹時,云姒輕顫了顫杏眸,她不由得伸手搭在小腹上,許久,她吶吶地收回手。 說實話,什么感覺都沒有。 要不是太醫(yī)說她是有孕了,她根本感覺不出有什么不對勁。 直到早膳被送上來,云姒半點食欲都沒有,才有了一點真切感,她想起什么,緊蹙著黛眉,遲疑地問向秋媛: “你說,再過一段時間,我會不會也聞到一點異味就吐得昏天黑地?” 云姒被折騰過,一點都不想再來一遭。 秋媛有點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主子自己嚇唬自己做什么?” “奴婢覺得主子腹中的皇嗣是個乖巧懂事的,也許壓根不會折騰主子。” 云姒小聲嘀咕: “我倒是巴不得如此。” 早膳后去坤寧宮請安,在經(jīng)過褚桉宮正殿時,云姒不著痕跡地朝正殿瞥了一眼。 秋媛看在眼底,低聲道: “當(dāng)初蘇婕妤有孕,皇上都晉了她的位份,主子別急,您遲早會住進(jìn)去的?!?/br> 能搬進(jìn)正殿,就代表她成了三品娘娘。 聽出秋媛話中的含義,云姒輕勾了勾唇角,這后宮妃嬪無數(shù),只有做到三品娘娘才算是熬出了頭,要是能夠升位,云姒自然會覺得喜不自禁。 但云姒還存了理智,她輕垂眼瞼,抿了抿唇: “到底不同?!?/br> 從貴嬪升到婕妤,和從婕妤升到昭儀,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三品以上才能算是高位。 云姒輕呼出一口氣,沒有氣餒,她被秋媛扶著坐上儀仗,她心底清楚,待會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不能松懈一分。 坤寧宮,今日請安,妃嬪們來得都很早,每個人都有點心不在焉,時不時地朝珠簾處看一眼。 眾人也有點懨懨地。 也是,昨日得了云婕妤有孕的消息后,誰回去還能睡得著? 宮人通報云婕妤到后,殿內(nèi)氣氛肅然一靜,所有人都在往珠簾處看去,云姒迎著光進(jìn)來,她穿了一身胭脂色的云織錦緞宮裙,外罩一層披風(fēng),人襯得比花嬌,她未施粉黛,臉頰卻依然白皙透著些許粉嫩,暖陽似乎都偏愛她許多,在她身上停留了許久。 待眾人回過神時,云姒已經(jīng)坐在了位置上,她坐姿松散,抬起一雙杏眸,似乎有點不解: “怎么一直都看著我,我今日有什么不妥么?” 殿內(nèi)靜了片刻,有妃嬪忽然覺得些許苦澀。 云婕妤一出現(xiàn)就蓋住了所有人的風(fēng)姿,讓她們都覺得移不開視線,遑論皇上呢? 是邱寶林打破了殿內(nèi)沉默: “是云婕妤風(fēng)姿卓越,讓嬪妾等人看得有些失神,一時只顧著盯著云婕妤瞧了,還請云婕妤莫怪。” 云姒掩唇輕笑了一聲,杏眸中仿佛盛著零碎的星光,她聲音清脆: “你這般夸我,我要是怪你,豈不是不通情理?” 德妃病重,靜妃一貫不來請安,祁貴嬪告病,整個殿內(nèi),除了皇后娘娘,居然是云姒位份最高。 自然,殿內(nèi)還有兩三位婕妤,但也只有一個蘇婕妤頗得圣寵,其余人都慣來低調(diào)。 云姒今日也覺得驚訝,她坐在了皇后下首第一個的位置。 德妃未曾病重前,這個位置一直都是她的專屬,后來她病重不得出翊和宮,這個位置上的人也變成了孟婕妤。 這樣安排無可厚非。 云姒心底也清楚,蘇婕妤和她隱隱有些不對付,偏偏蘇婕妤又是皇后娘娘庇護(hù)的人,不論是她和蘇婕妤誰坐這個位置,都會引起爭議。 倒不如讓出去。 孟婕妤嫁入王府有十一年,和皇后娘娘是同一年入府的,論資質(zhì),她坐在這個位置,誰都不能說什么閑話。 但云姒沒想到今日孟婕妤會把這個位置讓出來,最終位置變成她和蘇婕妤相對而坐,孟婕妤落座在她下方。 云姒朝孟婕妤看了一眼,孟婕妤沖她抿唇笑了笑,很快斂下眼瞼,安靜地等著皇后娘娘出來。 云姒挑眉,有點了然孟婕妤的想法。 孟婕妤一點都不想摻和進(jìn)她和蘇婕妤的爭斗中,如今她有孕,孟婕妤恰好借此從焦點處退下來。 云姒不覺得意外孟婕妤的做法,畢竟,這宮中能有幾個人會像安才人一樣缺心眼? 皇后娘娘來得不遲,讓眾人起身后,她讓秋媛扶著點云姒,讓云姒有點鬧了個紅臉,她羞赧吶聲道: “哪就這般嬌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