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幼稚鬼
李成蹊課題實驗任務(wù)很緊,這次旅行是擠出時間請假來的。巴厘島之行結(jié)束后,李成蹊又回到忙碌里。夏夏看了一遍最近邀約的廣告、劇本、和綜藝。參加完綜藝后,人氣確實上漲了一大截,但這些資源,不知哪些是沖著自己的實力來的,哪些是別人給她攬的。 夏夏看來看去,跟周林說:“如果我只想當(dāng)個三流網(wǎng)紅,發(fā)視頻接廣告,是不是很沒出息?!?/br> 周林欲言又止。 夏夏說:“這些邀約先推了吧。” 夏夏繼續(xù)過回了不求上進又忙碌的生活。 臭屁小姐妹懷孕了,她的金主老板似乎是由衷的高興,給她換了一輛新車。要她在家里好好養(yǎng)胎什么工作都別干了。小姐妹閑到長虱子,買了當(dāng)紅男藝人演唱會門票邀請夏夏一起去看。 小姐妹接上夏夏的時候,夏夏說:“你看演唱會你男人知道嗎?” 臭屁小姐妹說:“知道啊,現(xiàn)在還在家賭氣呢。” 言語里帶著溢出來的甜蜜,夏夏問:“他現(xiàn)在經(jīng)常住你這里了?” 小姐妹沉默了片刻,過了一會兒說:“嗯?!?/br> 兩人相對無言,當(dāng)初夏夏極力反對小姐妹跟有家庭的男人搞在一起,小姐妹陷得太深,日后肯定會累。 小姐妹說:“夏夏,我挺開心的。有多少人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跟他生孩子。他對我很好,他們家比較麻煩,離婚很復(fù)雜,牽扯太多,結(jié)不結(jié)婚我不在意,現(xiàn)在這樣我很滿意?!?/br> 夏夏腦袋靠在窗玻璃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夏說:“你什么時候開始追星了???” 小姐妹說:“生活無聊啊,追星是我的快樂源泉啊姐妹。” 夏夏說:“我跟他拍過一個廣告的?!?/br> 小姐妹:“紅還是有好處啊?!?/br> 兩人的票是內(nèi)場最前排,最好的視線。小閨蜜開開心心地跟一群小女孩一起在肖然出場的時候尖叫。隨著舞臺緩緩升起,肖然在聚光燈下,沒有多說一個字,開始開場曲演唱。 《河山》,是他的代表曲之一。前奏是空靈的吟哦,肖然從天而降,落到舞臺正中央時,所有燈光變了顏色,突然炸裂地打向他身上,肖然腳踩音響爆炸說唱,開場曲迎來高潮。 從天而降的時候,光只從他的方向來,俯瞰大地,居然有種神祇的意思。 小姐妹已經(jīng)叫瘋了,瘋狂揮舞應(yīng)援棒,夏夏按住她說:“你給我注意一點!別暈著我干兒子!” 小姐妹白了她一眼,但還是稍微收斂了些,也高興,夏夏這算是接受了她。 肖然年紀不大,在綜藝里總是一副謙遜低調(diào)的樣子。但到了舞臺上就是唯一的王者,難以想象這樣一個,二十幾歲的男孩就有這樣從容自信的姿態(tài)。 幾乎所有歌都是自己作曲,不是只有粉絲刷榜自嗨的銷量冠軍,而是粉絲路人圈內(nèi)圈外都認識他,聽過他的歌,至少十首拿得出手的耳熟能詳?shù)母?,粉絲不需要在每條微博熱搜下面控評安利,拿過好幾次最佳男歌手的藝人。 場上燈光很亮,應(yīng)該是看不見臺下的。 在一首歌結(jié)束,下一首歌燈亮的時候,肖然的舞臺設(shè)計是,一身紅袍,在大帽檐下眼睛睜開,像精靈蘇醒。 光線還沒那么刺眼的時候,他能看到舞臺下面,他親愛的粉絲聽眾們。 那一刻,夏夏確定,他們對視了。 演唱會結(jié)束后,小閨蜜的金主氣急敗壞地來接她,生怕她哪里傷到了。他們說送夏夏,夏夏拒絕了,看著這對狗男女相擁著上車,祝福地目送他們的背影。 打算自己打車回去。 一個聲音響起:“夏小姐來捧場怎么沒提前告訴我,我給你安排一個更好的位置。” 夏夏轉(zhuǎn)身,肖然頭發(fā)上全是發(fā)膠的裹著巨大的風(fēng)衣,戴著口罩,遮得嚴嚴實實。 夏夏說:“嗨,哈哈。是我朋友買的票?!蹦暮靡馑即驍_您。 肖然說:“沒人送你嗎?” 夏夏說:“唔,是啊?!?/br> 肖然說:“你住哪里,我順路送你?!?/br> 夏夏說:“算了吧,演唱會剛結(jié)束你們得慶功吧,等著拍你的狗仔可能也有二十個?!?/br> 打的車到了,夏夏說:“再見?!?/br> “演唱會非常棒,非常棒?!?/br> 夏夏上車前又想起,說:“可以給我一個您的簽名嗎?我的閨蜜是您的粉絲?!?/br> 肖然說:“我沒帶筆,我寄給你吧?!?/br> 夏夏說:“麻煩您了。” 肖然說:“那加微信吧,你把地址發(fā)給我。” 新年將至,夏夏盤點自己的財產(chǎn)。從大學(xué)開始到現(xiàn)在這幾年有多少錢。一開始賺的少,后來賺的多點了,但不會理財,一邊賺一邊花,前幾年攢的錢都不多。到周林接手了她得商務(wù),咖位有所提升,才有了一些好的資源,現(xiàn)在自己手頭差不多有小三四百萬。她尋思著該買個小房子。 現(xiàn)在的房子還是租的。 小閨蜜聽說她想買房子后,二話不說給她轉(zhuǎn)了兩百萬,讓她以后有錢了慢慢還。 夏夏感動得跪下了,問小閨蜜:“現(xiàn)在當(dāng)二奶這么有錢嗎?” 小閨蜜給她發(fā)了兩個毆打的表情包過來。 接著說:“你給我把肖然的簽名搞來就行了。” 夏夏才想起,加過肖然的微信后,還沒把地址發(fā)給他。 小閨蜜又補了一句:“你別玩兒了,想想該干嘛吧。要么專心把何逸川搞定,兩百萬都不是問題;要么就專心做事業(yè),我看你綜藝參加得好好的又退了,最近干脆連直播都不播了,你到底在忙啥?!?/br> 夏夏頹然,閨蜜說的對,的確,搖擺不定的自己什么都沒做好。 她把地址發(fā)給肖然,請他把簽名照寄到這里,千恩萬謝。然后開始看房子。 李成蹊研究生二年級了,最近在面試各個公司準(zhǔn)備找實習(xí)。 李成蹊興奮地跟她說,拿到好幾個大公司的offer,也有好幾個小公司愿意要他。 “大公司主要是能學(xué)體系的做事方法,但是小公司給的錢很多?!?/br> “怎么樣算很多?”夏夏玩味地問。 李成蹊想了想說:“應(yīng)該比你賺的多?!?/br> 夏夏哈哈大笑:“你缺錢嗎?” 李成蹊說:“不缺,但是我想快點變更有錢?!?/br> 夏夏說:“唔,你急什么呀?!?/br> 李成蹊說:“因為我想……” 突然來了電話,打斷了李成蹊的話,夏夏立刻接起來,周林恨鐵不成鋼地說:“小祖宗,你到底在干什么?” 夏夏有點懵地說:“姐我最近沒接工作呀?!?/br> 商務(wù)jiejie氣得倒吸涼氣,說:“小沒良心,何總病了,你都不去看看嗎?” 夏夏說:“他怎么了?” 商務(wù)jiejie說:“發(fā)燒40°了,還拒絕吃藥和打針,我看他是死了算了,幼稚鬼哦?!?/br> 夏夏掛了電話,問李成蹊:“你剛才說什么?” 李成蹊說:“沒什么,想說,快過年了,jiejie怎么過?” 沒什么想說的最好,李成蹊如果有什么想說的,她承受不起得,那她只能躲了。 何逸川病了,夏夏還沒想好該怎么面對他,一直沒見他,但轉(zhuǎn)念一想,為什么要考慮這個問題,是自己有鬼還是怕對方有鬼。 快樂的關(guān)系又因為自己的不知節(jié)制和患得患失而毀了,他給了她一絲絲零星夢幻的錯覺,讓她開始有企想圖。無法控制分寸,關(guān)系越搞越糟。 周林說得對,他是幼稚鬼。 關(guān)自己什么事。 那要不要去看幼稚鬼。 夏夏根據(jù)記憶開車到幼稚鬼家,結(jié)果自己還開不進去,在門口禮貌友好地跟保安說了很多遍是找住在某戶的住戶,在保安的執(zhí)意要求下,夏夏不得不跟幼稚鬼通話。 保安說:“何先生,這里有一位夏小姐說是找您呢?!?/br>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么,保安掛了對話器后冷淡地說:“小姐您回吧。” 夏夏瞪大眼睛,什么?臥槽?媽的,什么???? 夏夏說:“好的,麻煩大哥了哦?!?/br> 慢慢把車往后退,一邊退一邊辱罵這個男人,燒死他算了,她居然還大發(fā)慈悲地想來看他,瞎了狗眼。媽的。 偏偏在你最急的時候表現(xiàn)最不好,連倒車她都東歪西歪,一個不小心,撞到了車庫入口的花臺上。 行了,還要管補漆修車的錢,真的是日了狗了吧。 夏夏在車里撒氣大吼大叫,一抬頭發(fā)現(xiàn),狗男人穿著寬松的居家服,臉色的確不好,但是卻看笑話地看著她。 她怨恨地瞪著何逸川,搖下車窗說:“笑什么?要我賠你們小區(qū)花壇嗎?” 何逸川說:“如果你愿意的話行啊,好公民。” 夏夏往后倒一把,極其順利,說:“不好意思,我從來就沒什么道德?!?/br> 然后準(zhǔn)備掉頭走。 何逸川住她的車說:“走什么呀,我聽說有一位夏小姐找我,我想來看看是哪位夏小姐呢。原來是脾氣最大的那位?!?/br> 夏夏說:“所以你就連夏小姐都有不止一位,那李小姐楊小姐加起來可不可以組一個女團?哦,對了,還有李妮陳妮宋妮。” 男人說:“還行,但是應(yīng)該沒你多?!?/br> 知道了。 原來是來吃醋。 大高個站在她小破車前別別扭扭地委屈著,頗有幾分搞笑的意思。 夏夏說:“那脾氣大的夏小姐可以上樓了嗎?” 幼稚鬼說:“隨便啊?!?/br> 夏夏木訥地停車,停完后跟著男人木訥地上電梯。 真是奢華啊,媽的,兩梯一戶的房子到底有啥意義。 幼稚鬼一進電梯就像一只巨型人偶靠在她身上。 她掙扎,他反而抱的更緊,說:“靠一會兒,我兩天沒睡了?!?/br> 夏夏說:“為什么?” 幼稚鬼說:“想你可憐我啊?!?/br> 電梯到了,夏夏轉(zhuǎn)身說:“那我現(xiàn)在走也是來得及的?!?/br> 男人一把抱住她,說:“來不及了,別動,我快站不穩(wěn)了?!?/br> 進門后,男人直接向那張大沙發(fā)躺去,拉著夏夏一起倒下。 夏夏吼他:“兩天不睡你還有力氣做?” 幼稚鬼說:“我沒說要做啊。還是說,你想做了?” 一臉無辜樣。 夏夏也就沒再掙扎,跟他比臉皮厚那怎么會贏呢。 被抱著的時候,男人呼吸均勻,幾乎快睡著了,周林發(fā)消息過來說:“如果何總不鬧了給他吃點藥,茶幾上醫(yī)生配好了?!?/br> 夏夏找了找,茶幾上果然有,她身子動了動,想換個姿勢。 “去巴厘島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以為我私生活怎么樣何總都知道的,畢竟何總的生活我也沒過問?!?/br> “我理解?!?/br> “所以你在玩我嗎?”幼稚鬼持續(xù)發(fā)問。 何逸川聲音本來低沉,現(xiàn)在帶著一點撒嬌的軟軟的哭腔,倒有點故作堅強裝可憐的意思。 夏夏說:“是你玩我吧,老板?!?/br> 何逸川說:“不是,夏夏?!?/br> 何逸川把頭從夏夏肩窩處抬起來,說:“你沒有你自己裝的那么灑脫,我也沒有你以為的那么壞?!?/br> 夏夏啞口無言,像被打敗了那樣,有點溫柔地喪著說:“我不想讓自己狼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