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 第53節(jié)
在爆炸聲響起的同時,芬里爾凌空翻身落地,兩只異形喪尸的頭顱成了燃燒的火球,巨大的爆炸沖擊力將兩只異形喪尸炸飛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后面的那一群喪尸身上。 因為喪尸的掙扎,越來越多的燃燒油塊被甩到其他喪尸身上形成二次殺傷效應(yīng),再加上外墻機關(guān)槍和噴火槍,很快芬里爾周圍就燒成了一片火海。 越少越烈的火光中,芬里爾手持獵槍一動不動地在原地站著,直到約莫兩三分鐘過去,那緊閉的外墻大門又一次開啟,維塔斯獨自一人從里面沖了出來。 少年omega直直地沖上前去抱住了結(jié)束戰(zhàn)斗后也紋絲不動的高大alpha,他把自己埋進alpha懷里,仰起白凈的臉龐看alpha,朝alpha露出了一個覆滿晶瑩淚水的俏皮笑容:“結(jié)束了,我來接你了?!?/br> alpha低頭看著omega努力朝他展露的熟悉笑靨,面色灰敗的臉上,嘴角極緩地勾起了一個淺淡的笑容,他動了動嘴唇,費勁地說道:“我手上臟,不碰你了?!?/br> “沒關(guān)系,我會抱著你?!本S塔斯說得很慢,每一個字都是強忍的哽咽。 “藥,我給顧淮打過了。我的腺體,你要好好移植給他?!狈依餇柭曇舻拖氯ィ呀?jīng)到了強弩之末的身體,正悄無聲息地流失最后的生命力,“對不起,tyr是我弟弟,我不能,讓他失去自己的alpha?!?/br> “我明白的,不怪你,我知道除了tyr,你最愛的人只有我。”維塔斯抬手擦拭著從alpha嘴角滑落的血,努力地撐住自己的笑,“你的愿望,我都會替你實現(xiàn)?!?/br> “vitas, you are the angel in my life.”獵槍從手中掉落,芬里爾徹底失力的身體沉沉壓在了維塔斯身上,在逐漸昏暗的視線中,芬里爾將他擁有的全部溫柔都留給了維塔斯,把最后一個親吻落在維塔斯的額頭上—— “i love you. see you again.” 緊緊抱住芬里爾,在芬里爾閉上眼垂首靠到他肩上呼吸漸止之際,維塔斯將唇貼上他冰涼的耳廓,像過去無數(shù)次纏綿時那般,輕笑著對他說道:“see you again.” 作者有話說: 不是突然便當,有跡可循,下章再解釋,太長了寫不完。 第八十七章 我答應(yīng)過他 因為是親兄弟,腺體契合度百分之一百,只要距離足夠近,就能夠感應(yīng)到對方的存在。 站在手術(shù)室的門口,怔怔地看著那個躺在手術(shù)臺上再不會動彈的alpha,提爾摸著自己在隱隱發(fā)燙的腺體,茫然地想道:為什么感應(yīng)不到了,芬里爾就在他眼前不到五米的距離,為什么,他感應(yīng)不到芬里爾的存在了? 維塔斯站在手術(shù)臺旁,正拿著濕巾小心翼翼地替芬里爾擦拭身上的污跡,他看也不看提爾,只是一邊擦一邊以平直的聲線說著那些提爾從來都不知道的事。 “你一直以為,fenrir是因為你分化成omega,所以才改變對你的態(tài)度,總是用惡劣地欺負你還拿信息素壓制你,是么?”維塔斯替芬里爾脫去右手的戰(zhàn)術(shù)手套,仔細地替他擦拭著布滿細密傷痕以及厚繭的指掌,“可是你知不知道,在基因?qū)嶒灮兀切┍惶蕴膶嶒烍w后來都去哪兒了?你以為,只是被送走那么簡單嗎?呵,他們都被丟進焚化爐里處理了。fenrir親眼看到過,那些被淘汰的實驗體被關(guān)進焚化爐,眨眼就被燒成了灰燼。還有分化成omega的實驗體,會比alpha更遲被送去歸屬國前,為了確?;蚝头毖苣芰?,每個omega都會反復接受手術(shù)實驗,等到十五歲的時候,從第一次發(fā)情期開始,一次又一次地被丟去跟一群高量級的alpha關(guān)在一起,要么被蹂躪至死,要么成為可以駕馭最高量級alpha的交配生育機器。所以當你分化成omega后,fenrir才會無所不用其極地逼迫你成為最強的omega,他故意用自己的信息素壓制你的腺體,讓你的信息素無法正常釋放難以穩(wěn)定,他欺負你讓你比其他alpha實驗體還能打,避免讓你被淘汰,當研究人員考慮是否該放棄你時,他再刺激你的腺體,讓你的信息素大量爆發(fā)。你能十二歲就被送去亞盟國離開基因?qū)嶒灮?,能成為?zhàn)神成為最強的omega特種兵,應(yīng)該感謝的人不是顧淮,而是你的哥哥fenrir?!?/br> 愣愣地聽著維塔斯的話,提爾微微張開嘴巴,像是想要說點什么,可在維塔斯說完這段話以后,卻什么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在基因?qū)嶒灮乩?,他們所有實驗體的分化都很早,比一般人要早得多。而在他已經(jīng)變得有些模糊的遙遠記憶中,他一直都記得,跟其他即便有血緣關(guān)系也依舊對彼此都很淡漠的實驗體不一樣,在他分化前芬里爾其實對他是很好的,晚上會陪他一起睡覺,會在他被研究人員帶去打針做完測試再送回房間卻因為害怕和痛一直哭的時候耐心地哄他,不許其他實驗體欺負他,總是為了他跟其他實驗體打架。 芬里爾曾經(jīng),也像他后來見過的很多兄弟一樣,是個很疼他的哥哥。 所以當分化后芬里爾第一次兇他甚至動手打他的時候,他全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還一直委屈地哭著叫哥哥,跟芬里爾喊疼。 芬里爾總對他說弱者只會被淘汰,于是他想,大概是因為自己分化成omega,所以芬里爾嫌棄他了,覺得他這個弟弟沒用,于是開始沒完沒了地欺負他,總是逼得他像個alpha一樣去暴起反擊。 可如今再去回想,才忽然發(fā)現(xiàn),即便是分化后,芬里爾也沒讓別人欺負過他,在二代實驗體里,芬里爾是最強的alpha,在芬里爾被送走前,除了芬里爾自己其實已經(jīng)很久沒人會去欺負他,直到芬里爾被送去m國,他才開始跟其他alpha實驗體接觸,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成為一個比alpha更能打的omega。 “二代實驗體,雖然比一代更為強大,但實際上細胞里一樣帶有隱性的缺陷基因。fenrir被送去m國后,成為他們最強的人形兵器,反復的接受強化實驗,被一次又一次注射藥物,他雖然是最強的s級alpha,身體能力被激發(fā)至巔峰,可這個代價卻是缺陷基因被激活,壽命大幅縮短,他早晚有一天會跟一代實驗體一樣,身體會突然崩潰進而全身器官衰竭而亡。”將芬里爾上身的戰(zhàn)斗服解開,維塔斯換了一片濕巾,然后繼續(xù)擦拭著芬里爾骨瘦如柴的上身,“所有的二代實驗體,都被當成了消耗品,只要持續(xù)接受實驗,早晚都會發(fā)病。fenrir在發(fā)現(xiàn)這件事時,身體已經(jīng)開始有了發(fā)病征兆,所以最后一次為m國出任務(wù)時,他在知道亞盟國也要在同一個地方展開營救任務(wù)后便想要借機帶你走,可那次任務(wù)你卻沒參加,他費盡心思找過去只見到了顧淮。因為太過生氣又怕你有事,所以他在盛怒之下跟顧淮打了一架,之后沒過多久,他就從m國逃離了?!?/br> 把戰(zhàn)斗服從芬里爾身上脫下,維塔斯把芬里爾扶起來替他擦拭后背。alpha寬闊的背上落滿疤痕,大片的手術(shù)痕跡以及槍傷留下的傷疤,因為過于消瘦,脊椎骨和肩胛骨凸顯,讓傷痕累累的背部看起來更為可怖。 “你一定很討厭,他每次出現(xiàn),都要暴打你一頓??墒悄瞧鋵嵵皇且驗樗氪_認,你是不是已經(jīng)開始發(fā)病,只要你還能跟他抗衡,那就說明你的身體還沒出現(xiàn)問題,那樣他才能放心繼續(xù)去尋找解決這個隱疾的辦法。他在r國找到我的時候,我還只是一個被長期關(guān)在實驗室里,每天不是接受手術(shù)實驗就是被alpha上的實驗體。他把我救了出去,因為他從m國的文件里發(fā)現(xiàn),我的細胞能修復二代實驗體的基因缺陷,他希望,我能救你。其實,針對二代實驗體,是有特效藥的,用那個藥也能延緩病情,但也僅止于延緩無法治愈。我答應(yīng)他會救你,他很高興,本來想要立刻去找你,可那時候,喪尸病毒爆發(fā)了,然后他發(fā)現(xiàn)了更多被掩蓋的基因?qū)嶒?,并且,他還在一份文件里發(fā)現(xiàn),顧淮一直在接受腺體實驗還被植入了腺體裝置,而手術(shù)記錄顯示,顧淮的雙腺體,因為過度強化早晚也會過耗崩壞。于是從那時候起他就決定,要把自己的腺體給顧淮,因為,顧淮已經(jīng)把你標記了?!?/br> 扶著芬里爾重新躺下,維塔斯繞到手術(shù)臺尾,替芬里爾脫下戰(zhàn)靴和襪子,開始替芬里爾擦拭雙腳。 “你一定想問既然我為什么不用自己的細胞救fenrir,那是因為他太晚找到我,把我救出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處在病中期,即使是我的細胞,也已經(jīng)治愈不了他。而他為了能把腺體給顧淮,一直在做研究,改進alpha之間互相移植腺體前后需要用到的藥物,他要讓腺體移植的風險降到最低,要讓顧淮移植了他的腺體后不會產(chǎn)生排斥反應(yīng),然后成為那個跟你信息素百分百契合的alpha。” 將芬里爾身上剩余的衣服褪去,維塔斯再換過一片濕巾,替芬里爾擦拭雙腿。一生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殺戮的alpha,就連雙腿都布滿了大片的淡色傷疤,渾身上下竟難以找到一片完好的肌膚。 “在r國他出重手把你打傷,是為了讓我救下你,然后讓我借機把已經(jīng)加入我細胞的藥劑注射進你體內(nèi)。只要你還沒發(fā)病,我的細胞從你的腺體進入身體后,就能很快的跟你的細胞融合從而修復你的缺陷基因,最大限度的降低你的發(fā)病風險。然后等我?guī)闳フ颐荑€和解毒劑的時候,他再趕去亞盟國,給顧淮注射他研制的藥。那個藥雖然會在開始破壞顧淮的身體系統(tǒng)平衡,讓顧淮的身體漸漸排斥雙腺體,卻能讓顧淮的身體在之后更好的接受新的腺體。我知道顧淮想用人工腺體來挽救自己,可任何人工腺體,都無法產(chǎn)生真正的信息素,誰都無法保證,人工腺體能讓顧淮好好活下去,更無法保證,人工腺體能滿足你對信息素的需求。所以最好的辦法,由始至終,都是移植fenrir的腺體?!?/br> 用完的濕巾被丟到一旁,替芬里爾擦完身體的維塔斯轉(zhuǎn)過身,神情平靜地看著提爾,看著那張跟芬里爾相似而此刻寫滿茫然無措的臉,看著那雙幾乎一模一樣透出凌厲氣質(zhì)的狐貍眼,他輕聲說道:“你的哥哥fenrir,至死都把你放在心里首位,至死,都在為你著想。他什么都不跟你說,怕你難受,怕你不理解,怕你不接受,可是啊,我是他的omega,我不能讓他這么委屈,把所有事都自己扛下。現(xiàn)在你的alpha在另一間手術(shù)室里,等著做腺體移植,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做這個手術(shù),我答應(yīng)過他,不會讓你失去自己的alpha,所以我一定,會讓顧淮好好活下去?!?/br> 手術(shù)臺的燈照不到手術(shù)室的門口,維塔斯慢慢走到站在陰影里的提爾面前,或許他應(yīng)該要哭的,因為他失去了自己的alpha,可奇怪的是,明明心臟痛如刀絞,明明胸臆間正在撕裂開一個看不見的黑洞,可他卻哭不出來了,流不出眼淚,也感受不到其他情緒。 抬起手,維塔斯用力地把提爾推出了手術(shù)室。 被稱為戰(zhàn)神的最強omega,在被推出手術(shù)室那一刻腳下一個踉蹌狼狽地摔倒在地上,提爾仰起頭想讓維塔斯別趕自己出去,想要維塔斯讓他再看看芬里爾,他還有很多話想問,還有很多事想知道,可維塔斯按下了墻上的按鈕,沒讓提爾說一個字就關(guān)上了手術(shù)室的門。 給自己的雙手消毒然后戴上手套,維塔斯回到手術(shù)臺前,在手術(shù)臺那刺眼的白光下凝視面容沉靜仿佛只是暫時睡著的芬里爾。 他不想讓提爾靠近芬里爾,這是他的alpha;他也不想讓提爾去跟芬里爾說話,無論提爾想要說什么,芬里爾都已經(jīng)聽不見了。 手術(shù)臺上的alpha身體已經(jīng)冰冷,維塔斯俯身親吻著那雙不會再睜開的眼睛,然后是高挺的鼻梁,最后是那毫無溫度的薄唇。 細細地用自己的唇長久親吻alpha的唇,只是這一次,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已無法將alpha溫暖。 直起身,維塔斯把手伸到alpha頸后,輕輕地,輕輕地撫摸著那片藏著腺體的冰涼皮膚。 他失去了自己的alpha,就連這個曾經(jīng)承受過他給出終身標記的腺體也即將失去。 芬里爾除了他無法信任旁人,所以他答應(yīng)芬里爾,會由他親手完成移植手術(shù),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對芬里爾食言。 所以,他會親手割下芬里爾的腺體,再親手祛除他給芬里爾的終身標記,然后,親手把這個腺體移植到另一個alpha的身體里。 作者有話說: 這兩章的配樂,都是《see you again》by wiz khalifa & charlie puth - 謝謝一直追更的小天使,也謝謝所有新來并給了我很多很多評論的小天使,我真的很高興你們能喜歡這篇文。 第八十八章 選擇 冷冽清幽的雪松味信息素占滿病房里的每一個角落,順利完成腺體移植手術(shù)的alpha在深度昏迷四十八小時后蘇醒,而后聞到了自己熟悉的信息素味道。 alpha在約莫半個小時后才真正的清醒過來,beta女護士過來替他更換了輸液袋,又把定量的藥打進輸液袋里后,在alpha的要求下替他把病床搖起。 腺體移植手術(shù)很成功,alpha的后頸皮膚上敷著藥,紗布纏在脖子上,將傷口仔細包扎。透氣的紗布并不能阻擋信息素的散發(fā),alpha微微蹙起眉頭靠在床上,隱隱顯露出還不是很適應(yīng)新腺體的模樣。 “維塔斯說了,要讓你的信息素自由釋放一段時間,確定神經(jīng)連接沒有問題?!编嵳Z在女護士離開后進的病房,他剛跟屬下開完會,聽聞顧淮醒了于是便急忙到病房來。 “唔,知道,手術(shù)前他跟我提過?!鳖櫥刺а劭粗嵳Z走到病床邊坐下,他的脖子還有些僵硬,傷口附近的皮膚也繃得有些緊。 鄭語坐下后把手里的平板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而后雙手在身前交叉相握,沉吟了一下才說道:“坦白說,我沒想到你會這么輕易接受移植提爾哥哥的腺體。” “如果只考慮我自己,確實不太可能接受。”顧淮回答道,他的臉色還很蒼白,大抵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慢慢恢復過來,說話的速度不疾不徐,也不太能聽出他此刻的情緒,“但有一點維塔斯說的沒錯,人工腺體無法產(chǎn)生真正的信息素,我并不是完全不擔心信息素的問題,如果我無法給提爾信息素,那么他之后每一次發(fā)情期,每一次需要我安撫的時候,都會因為得不到信息素而備受折磨。我可以自己忍受標記痛,但,我無法讓提爾因為我而必須承受這種痛苦?!?/br> “其實,如果不考慮提爾,以你的自尊和驕傲程度,你根本就不在乎有沒有腺體??梢坏┏渡咸釥?,你就相當于被扼住命門,即便不想接受,也不得不低頭?!编嵳Z認識顧淮不是一兩天,又怎會不清楚這男人的脾性,更何況別說是顧淮了,即便是他,也不見得愿意接受別人的腺體,alpha有著旁人理解不了的尊嚴,對他們來說,移植腺體跟其他器官移植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 略微有些感嘆地搖了搖頭,鄭語說道:“你這一次,多少有點強迫中獎的意思。雖然這腺體的確救了你,也讓你維持住了自己的量級,可你這心里,不好受吧?!?/br> “你是想說,這像是施舍么?”顧淮不想費神去跟鄭語繞圈子說話,他才剛醒不久,實在沒那個精力也沒那個耐心,他知道鄭語的意思,只是對他來說尚未嚴重到那個地步,“芬里爾對我抱有怎樣的情感,我不關(guān)心也不在乎,以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風,這么做也沒有施舍或是膈應(yīng)我的意思,他不過是眼里只看到提爾,想盡辦法要去做自己覺得對提爾好的事。我對他,如果有任何個人情緒,那都是因為提爾?!?/br> 他在另一間手術(shù)室里等待的時候,聽到了維塔斯跟提爾說的那些話,很多事有了解釋,他也就能明白芬里爾做出的那些在他看來瘋狂又極端的行為。 但,也僅此而已了。 “說起來,你以后就只有一種信息素味道了。”鄭語知道他不打算跟自己多說,也就不再在一個話題上糾結(jié)下去,“會不習慣么?” “沒什么習不習慣,只有一個腺體,對我身體的耗損沒那么大,從長遠來看對我而言是好事?!鳖櫥凑f道,哪怕是沒有生命的工具,使用過度尚且會提前崩壞被淘汰,更何況是人的身體,他自己也是相關(guān)領(lǐng)域的研究者,也看過自己的身體報告,若說他過去沒有半點顧慮,不擔心自己的預期壽命,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少來,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编嵳Z也不給他回避的機會,直接說道:“我聽說提爾的哥哥,腺體信息素是沒有味道的自然系冰雪,你是怎么保留自己的信息素味道的?” 因為維塔斯堅持要親自手術(shù),本來想親自cao刀給顧淮移植腺體的鄭語在維塔斯給芬里爾做完祛標手術(shù)取下腺體到他們的手術(shù)室后,當場就被維塔斯從手術(shù)室里趕了出去,連個一助都沒撈到,以至于最后他也只能坐在手術(shù)室外面干等,全然不知道里面的具體情況。 “fenrir是我的alpha,難道你以為我會讓你擁有他的信息素嗎?”顧淮冷淡地重復了一遍維塔斯在手術(shù)室里跟他說的話,然后在鄭語錯愕的注視下,碰了碰自己脖子上的紗布,解釋道:“維塔斯在給芬里爾的腺體做祛標手術(shù)時就已經(jīng)將分泌信息素味道的神經(jīng)線切除,并且保留了我部分原生腺體,然后在移植腺體的時候,用我原生腺體分泌信息素味道的神經(jīng)線取而代之?,F(xiàn)在,我身上三分之二的腺體是芬里爾的移植腺體,剩下的三分之一是我自己的原生腺體。我自己選擇,保留雪松信息素那部分的原生腺體?!?/br> 他自己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偏好,畢竟對他來說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并沒有太大差別,只是提爾的信息素是自然系火焰,從以前開始提爾就更喜歡他的雪松信息素,他安撫提爾的時候也更多是用雪松,所以維塔斯讓他選擇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決定保留雪松把海鹽信息素那部分的腺體徹底切除。 但這私心里的原因顧淮不可能跟鄭語說,所以便干脆從醫(yī)學層面解釋了自己的決定,對鄭語進一步解釋道:“我跟芬里爾的腺體配型,從hla等位基因來看,我的兩個腺體都跟芬里爾是高分配型,i類hla-a、b雙配,只是從ii類hla-dr位點來看,海鹽信息素腺體比雪松信息素腺體要低兩個位點,所以從配型位點上看,保留部分雪松信息素腺體是最好的選擇?!?/br> hla是一種具有高度多態(tài)性的同種異體抗原,更是機體免疫系統(tǒng)識別的主要同種異體抗原。所以配型位點越高,移植后的排斥反應(yīng)就越少,移植成功率也就越高。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各為實驗體的緣故,連顧淮都沒想到自己跟芬里爾的配型會居然會是高分配型,極大的提高了腺體移植的成功率。 “行吧,你們這些實驗體也真的是……”鄭語話沒說完就覺得自己這措辭不對,急忙截住話頭,略有些尷尬地看向顧淮,低咳一聲說道:“那個,我失言了,你別放心上?!?/br> “你沒說錯什么,我跟芬里爾,的確都是實驗體?!鳖櫥磳︵嵳Z的話并沒有表現(xiàn)出被冒犯的不滿,鄭語所說是事實,他沒必要對事實生氣。 抬手摸了摸鼻尖,鄭語別開眼安靜了一小會,覺得既然顧淮現(xiàn)在看起來情況尚可,自己繼續(xù)待在病房里反而打擾顧淮休息,于是站起身說道:“我還有事,就不妨礙你休息了。你在我這里也不用擔心什么,也不要急著逼自己馬上好起來,雖然我看你現(xiàn)在這滿屋子的信息素濃度應(yīng)該是沒什么大問題,但這移植腺體畢竟是大手術(shù),你之前又因為腺體裝置和標記痛造了那么多罪,還是趁現(xiàn)在好好將養(yǎng)一下,等身體恢復了我們再討論下一步計劃?!?/br> “等一下,提爾呢?”顧淮叫住拿了平板就打算離開的鄭語,問道:“他在哪兒?” 睜開眼的時候沒見到提爾,醒來后過了這么長時間還是沒見到提爾出現(xiàn),他本來想問一下護士,可轉(zhuǎn)念一下問護士也未必能得到答案,這才作罷。 “啊,提爾啊……”鄭語臉色僵了一下,他一進來就跟顧淮東拉西扯多少也有點想轉(zhuǎn)移顧淮注意力的意思,但提爾是顧淮的伴侶,顧淮醒來發(fā)現(xiàn)提爾沒在肯定要找人,而且讓顧淮這樣什么都不知道的一個人被丟在病房里也實在不太好,于是遲疑了一下,鄭語還是坦白道:“你手術(shù)完昏迷了兩天,這兩天那個維塔斯也真的是挺……呃,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就是他把提爾哥哥的遺體進行了防腐處理然后直接冷凍封存了,而且不讓任何人靠近。提爾想見他哥哥最后一面,維塔斯死活不答應(yīng)。雖然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對維塔斯來說那是他的alpha,結(jié)果為了提爾命沒了還把腺體都切下來給了你,他到最后甚至連完整的遺體都得不到。 “反正他倆現(xiàn)在鬧得挺僵的,但在我這個外人看來,這事兒提爾相當于從小到大都一直被蒙在鼓里,也不能總這么怪提爾。不過提爾他也不是完全就不管你了,這兩天晚上他都會來病房守著你,到了白天他才會離開想到維塔斯他們那戰(zhàn)機上,只不過一直都被維塔斯的人攔住。提爾估計很受打擊,一直被那幾個alpha和beta攔住也沒動手,加上從你移植手術(shù)開始提爾就再也沒吃過東西,這幾天下來整個人都有些形銷骨立了?!?/br> 鄭語說話的速度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把話說得快了,聽的人就會沒那么難受。 顧淮一言不發(fā)地聽鄭語說完,又微微低頭靜默了好幾分鐘,正當鄭語準備讓他別擔心自己可以現(xiàn)在去把提爾帶過來的時候,顧淮抬眼看向他,平靜但不容拒絕地說道:“麻煩把輪椅給我推過來,提爾現(xiàn)在需要有我陪在他身邊?!?/br> 第八十九章 不可取代 巨型戰(zhàn)機幾天前降落在停機坪后,迪耶利亞等人也一直待在機上很少離開。 這說到底不是自己的根據(jù)地,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別的事,隨意在這基地里走動實在不是什么恰當?shù)男袨?,更何況他們這些人,都是一看就知道是來自其他國家的外國人,外形上過于打眼,不管從那方面來看他們都沒法輕易離開戰(zhàn)機四處亂走。 更何況現(xiàn)在,他們的首領(lǐng)維塔斯剛剛失去了自己的alpha,完成那場腺體移植手術(shù)后就一直把自己跟冷凍封存alpha遺體的長棺關(guān)在一起,而提爾又一直想見維塔斯,或者說是看看自己哥哥的遺體,他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便更不能從戰(zhàn)機上離開,這萬一要是他們不在的時候,提爾跟維塔斯為了搶遺體而打起來,這兩個omega怕是能把這戰(zhàn)機跟基地一起拆了。 維塔斯剛帶著芬里爾的遺體回到戰(zhàn)機上時,沒有人敢亂說話,他們是都見過芬里爾,甚至當初還是被芬里爾跟維塔斯一起從那些見不得光的實驗室里救出來的,志愿軍組成以來,他們一直以為芬里爾會跟維塔斯一起帶領(lǐng)他們走到最后。 芬里爾并不會一直待在維塔斯身邊,近這一年開始更是經(jīng)常離開他們的根據(jù)地不知道去了哪里,很多事都交給了維塔斯去打理,最后一次出現(xiàn)時更是跟他們所有人說,志愿軍的首領(lǐng)一直都是維塔斯,他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對維塔斯有所冒犯或是不服。 沒有人敢違抗芬里爾,雖然把他們救出實驗室的很多行動,帶頭沖鋒陷陣的都是芬里爾,但其實芬里爾在他們眼里多少有點太過于心狠手辣又喜怒無常,除了維塔斯,根本沒人能摸清他在想什么。芬里爾從來都不是個好說話的人,所以其實早在芬里爾完全把志愿軍交給一直負責出謀劃策的維塔斯之前,有些什么事他們底下的人也更多是先去找維塔斯溝通。 對芬里爾,他們是有感恩但更多是畏懼,于是從未想過,強大如芬里爾會突然毫無預兆地死掉。 維塔斯讓他們?nèi)r住提爾的時候,誰都沒把握真的能把人攔住,畢竟他們這幾個人都已經(jīng)見識過這個omega的強大。 然而提爾并沒有硬闖,他被攔住不讓上戰(zhàn)機,便一言不發(fā)地站在那里,然后一動不動地站上一天,直到晚上才離開,待到天亮了,又再過來,依舊被攔住不讓上戰(zhàn)機,于是便又像前一天那樣在戰(zhàn)機前站一天,等天黑后才離開。 提爾第三次出現(xiàn)的時候,原赦和迪耶利亞等人多少有些于心不忍,omega看起來一副失魂落魄隨時會倒下的樣子,除了每天過來時會說一句“我要上去見我哥。”,便再沒跟他們說過第二句話;可是他們也不敢讓提爾上去,維塔斯把芬里爾遺體帶回戰(zhàn)機上時,臉上第一次沒了笑容,眼神死寂一片讓人光是跟他對視便渾身發(fā)冷,而后維塔斯面無表情地跟他們交待不許提爾上戰(zhàn)機后,便沒再從暫時放置長棺的機室里出來過,這幾天機室門口始終彌漫著凌冽如刀的薄荷信息素,他們連半步都無法靠近。 正午的太陽極為惡毒,愈發(fā)消瘦的omega就那么孤零零地站在戰(zhàn)機前,沒有半點遮擋,整個人被熱辣辣的太陽當頭直照,不到半小時冷白的臉上已泛起了不正常的紅,額頭布滿細汗。 在機艙口站著的原赦實在看不下去,走過去勸道:“你這樣站在這里等也沒用,你哥剛走沒幾天,vitas又親自做了移植腺體手術(shù),這種痛苦別說他一個omega,連我一個alpha都覺得難以承受,你還是先去陪你的alpha,這幾天先別來這里了,你來了又沒用,何必這樣給自己找罪受折磨自己?!?/br> 半斂的眼簾微顫了一下,原本石像般站著的提爾在原赦把話說完后,緩緩抬起了眼簾,他看著原赦,眼底平靜無波,黯黑的眼瞳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