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當思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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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彎腰一把抱起她,“不要緊,阿爹不怕你阿姐?!?/br> 折冠玉膽戰(zhàn)心驚的,“我怕啊,我就不過去了?!?/br> 他握著長槍轉(zhuǎn)身溜了,折思之就摸摸下巴,頓了頓腳步,“很嚴重?” 折皦玉點點頭,“阿姐殺氣很重?!?/br> 折思之就嘆氣,“你祖母真是不省心啊?!?/br> 他就抱著阿蘿過去了,也不讓阿蘿走,將她放在椅子上,“有你在,你阿姐還是要給我面子的。” 果然,折寰玉收斂了很多,但說出話的還是很激烈,“舅祖父和表叔兩個人狼狽為jian,糟蹋了多少好姑娘,我真是提起他們就沒有臉面,再這般下去,我第一個砍了他們的腦袋?!?/br> 折思之就嘆息,“寰玉,世道如此,你這般以后怎么辦啊?!?/br> 他低聲道:“你舅祖父和你表叔兩個人并不娶妻,便沒人約束,他們也不出門調(diào)戲良家婦女,名門貴女,他們所有的女人一是青樓妓院里的,二是花銀子買回去的奴婢,買的還都是賣身契,外人便連說也說不了他們?!?/br> 且在男人之間,他們這般行徑稱不算荒唐,在整個曲陵,他們也算不上壞人。 這是實話。 他輕聲道:“玉州的龐得海殺了美妾蒸成人rou包子給人吃,梧州的許家人一家子好男色,還只好幼童,家里一卷席子抬出去的孩子何干多?!?/br> “寰玉,我并不是要給你舅祖父和表叔脫罪,你們不喜歡他們,我便也同意不跟他們往來,但是……在世人眼里,他們是無罪的。你這般厭惡他們,將來吃虧的是你自己?!?/br> 折寰玉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阿爹,難道世道錯了,我就要容忍這個世道嗎!難道我就要認為舅祖父和表叔是好人嗎!難道有人比他更加窮兇極惡,我就要說一句他們的罪行微不足道嗎!” 折思之便認真看向這個剛烈的大女兒,“寰玉,在家里可以如此,在外面還能如此嗎?我們不過是剛起步的新貴罷了,即便得陛下看重,但無論是你我,出去面對世家的時候,他們都是不屑一顧的。” “咱們家里馬上就要宴客了,到時候也有幾個世家賞臉過來,你便與他們家里的姑娘說說話,你看看她們眼里的你是什么樣子的,你看看她們搭不搭理你。” 折寰玉大聲道:“阿爹!你是在想讓我低頭嗎?” 折思之搖搖頭,“不是逼你低頭,只是想讓你看看天有多高。” 折寰玉被氣得眼淚都出來了,站起來抱著阿蘿就往屋子里面沖,而后倒在床上就哭。 折皦玉一直坐在凳子上面聽,自然也聽見了阿爹和阿姐的爭吵以及那對沒見過面的舅祖父和表叔的荒唐。 她一邊安慰阿姐,一邊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上輩子。 她恍惚還記得有一回殿下從外頭回來,那日烈日炎炎,他出了一身的汗,她拿了衣裳來給他換,他笑著從袖子里面掏出一根糖葫蘆給她。 “聽聞小女娘都愛吃?!?/br> 折皦玉好奇的問,“殿下,這是外面賣的嗎?” 殿下頷首,“是?!?/br> 折皦玉:“我可以去外面看看嗎?” 殿下便身子頓了頓,而后轉(zhuǎn)身摸了摸她的頭,“阿蘿乖,外面沒什么好的,阿蘿還是在家里種花吧。” 她便沒了去外頭的心思,因為沒有執(zhí)念,后頭也沒有提起過,日子久了,便也忘記了自己還想過去外頭的世界看看。 她上輩子直到死都在殿下的花苑里面。 她沒見過人rou包子,也沒見過尸體。 那外面呢? 殿下經(jīng)常奔走的外面——他見過人rou包子和尸體嗎? 她的心,就在那一瞬間酸了起來。 肯定是有的,只是殿下不讓她看見罷了。 作者有話說: 驕傲的存稿君感謝在2023-07-15 11:57:16~2023-07-16 11:47: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竹蟲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6章 桃樹 折皦玉知道這是一個亂世,也知道外面的世道很不好。一直打仗怎么能好呢?但她好像從來不去關(guān)心那些事情。 她只關(guān)心她的花。她不會像阿姐這般義憤填膺,也不會想著去砍傅家父子的腦袋。 上輩子是殿下護著她,給了她一個花苑,現(xiàn)在是家里人護著她,不讓她看外面的慘烈。 這讓她有些愧疚,又十足的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她不用去面對這些。 她坐在阿姐身邊,還是有些內(nèi)疚的:“我是不是沒有心???” 折寰玉本在傷戚,聞言也不悲痛了,麻溜的從床上爬起來將她抱到懷里去哄,“不是,阿蘿很好,只是每個人的性子不一樣,要做的事情也不一樣罷了。” 而后又忍不住堅定的道:“等我長大了,我就肅清這個亂世,為君分憂,為民請命,阿蘿,你等著,我一定會做到的。” 折皦玉重重點頭,“我相信阿姐,阿姐這么厲害!” 折寰玉就噗嗤一聲笑出來,捏捏她的臉,“也許將來咱們家里,反而是你的人緣最好?!?/br> 聽阿蘿說說話總是會高興的。 這么說了一番話,事情就算是過去了,折寰玉就又牽著阿蘿去給折思之道歉。 她去的時候,折思之正跟馮氏說傅家父子的事情,見了她來,笑著道:“可恨我說了你?” 折寰玉搖搖頭,“阿爹是為我好?!?/br> 折皦玉自己坐到椅子上去,好奇問,“我們回來這段日子,舅祖父和表叔也沒來過,怎么突然要來吃宴席了?” 馮氏也不懂,她剛剛就是跟折思之在揣測此事,“難道是你祖母送信去給他們說在家里受委屈了?” 這也是極有可能的。傅老太爺雖然不著調(diào),卻也愿意為meimei出頭——之前在京都就出過不少頭。 折思之聞言搖頭,“我去問過阿娘了,她說沒有?!?/br> 馮氏撇嘴,“ 那是為了什么?” 折思之嘆氣,“不論是為什么,到底是我的舅舅和表弟,也不能拒絕,還是多提防著點吧?!?/br> 平日里沒鬧出事情來還好,鬧出來了,憑著孝道兩個字他就占不著便宜。 這殺也不好殺,打又不好打,只能是捏著鼻子認了。他搖搖頭,“我記得小時候,舅父還是很好的,家里沒飯吃的時候,他也給我們送吃食來,誰知道后面就變成了這樣?!?/br> 馮氏性子里帶著烈,不然也教導(dǎo)不出來折寰玉這般的脾氣,聞言便道:“那是你吃了他的飯,我可沒吃,要報恩也輪不到我!” 折思之陪笑,“我也沒想著讓你們?nèi)蠖?,娘子息怒,息怒?!?/br> 馮氏出了一口氣,但還是很擔心這對父子不走尋常路,到時候在宴席上惹出些事情來。便又連忙差遣人去打聽了。 折皦玉第二日去安王府的時候一邊泡種子一邊問齊觀南,“殿下,你知道我表叔和舅祖父嗎?” 齊觀南坐在一邊看戰(zhàn)報,聞言抬頭,“知道一二。” 傅家父子在他眼里都是籍籍無名之輩,還是他去查阿蘿的時候順帶查了一遍,便也知曉傅家的毛病。 他問:“是出什么事情了嗎?” 折皦玉點點頭,告狀:“他們家之前不與我們往來,昨日里突然送了拜帖來,說是要來我們家吃宴!” 齊觀南就懂了她的意思:“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讓王德貴去查查?!?/br> 折皦玉滿意的給殿下用小錘子錘了個核桃吃,而后安心的去種送蓮春了。她今日將送蓮春帶了來種,準備換種新思緒,之前都是琢磨種子和土的問題,今日她準備琢磨琢磨澆什么水。 齊觀南見她埋頭挖土去了,好似將事情完全交給他的模樣,好笑道:“就這般信任我?交給我查之后不管了?” 折皦玉忙碌中詫異抬頭,“啊?殿下都查不出嗎?” 齊觀南:“查是能查出來,但是你不想想后面要怎么辦?” 折皦玉只好認真想了想,道:“我還小呢,查出來當然是告訴阿爹阿娘讓他們?nèi)ス??!?/br> 齊觀南一愣,而后笑起來,“是,你還是個小人。” 短胳膊短腿,跟夢里那個已經(jīng)長大的姑娘還不一樣。他便又記起了昨日的夢境。 那個夢也沒有什么特殊的,但很美。 夢里,長大的她背著個紫藤蘿編織成的藤蘿在采花,里面裝著她折下來的好幾個桃子。有桃子,應(yīng)該是六七月的模樣。烈日之下,她勤勞得很,一個勁的去勾桃樹,他應(yīng)當是勸她歇一歇的,她偏倔得很,一定要去摘。 他沒有辦法,只好從蕭元禮手里接過一把傘走了過去,替她遮陽。 夢境就在戛然而止,他醒來的時候便敢篤定這般為她撐傘摘桃應(yīng)當在他“瘋魔”的日子里算得上是美好又安寧了。 說起來,阿蘿無論是在夢境里還是現(xiàn)在,都帶著一股歲月靜好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保護起來,好像這樣就能證明亂世之也有桃花園一般。 他又不由自主想到了阿蘿的以后。夢是從他死的那一刻開始的,那他死后,阿蘿怎么樣了呢? 他仔細想了想自己的性子,覺得按照自己的習慣,應(yīng)該會給阿蘿提前找好去處的,除非他的死猝不及防。 若是沒有找到去處,那般的亂世,連他都去死了,她一個啞女怎么辦? 折家還在嗎?馮家還在嗎? 她這般的性子,要是不護著些,怕是不好過。 他又低頭看戰(zhàn)報,戰(zhàn)報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安平將軍馮期之往北又打回了一座城池。 這無疑是振奮人心的,看見這份戰(zhàn)報,齊觀南都能想得到皇兄應(yīng)該能幾晚上興奮得睡不著了。 他笑意盈盈的將戰(zhàn)報收起來,提著木頭做的水壺去幫著阿蘿澆花,菖蒲和梔子從他面前追鬧而過,倒是有了一點夢里的那種安樂。 折皦玉忙完了抬頭的時候就見殿下很是高興,她好奇問,“是有什么歡喜的事嗎?” 齊觀南:“你舅舅安平將軍打了勝仗,將安平以北的筍崗,歧坪都奪了回來?!?/br> 折皦玉便也高興起來,“舅舅好厲害!” 她道:“我也沒見過他幾面,但我知道他以一己之力護住了安平,被人稱頌?!?/br> 晚間回去的時候她跟馮氏道:“舅舅打了大勝仗,咱們是不是要寫信去恭賀呀?晚間吃點好的慶祝慶祝?” 此時折思之還沒帶著寰玉冠玉回來,馮氏也沒有別的路子打聽到這種事,聞言又驚又喜,抱著阿蘿道:“你怎么知道的?” 折皦玉:“殿下說的——應(yīng)該能說吧?殿下都能告訴我,應(yīng)當馬上就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