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第4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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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0章 洗胡沙 門外殘陽如血,夕照透窗將屋內(nèi)影子拖長成怪異亂舞的群魔,薛暝站在暗處,看薛凌情緒頗好,幾疊字寫的甚是順手。 直至暮色四散,丫鬟傳話說是要布晚飯,薛凌方停了筆。只還沒起身出去,含焉在外請了話,問可還方便進來。 薛暝閃身移了個燭臺到近處,火光乍起,映著最新寫的一張筆墨未干,薛凌吹得一口,喊了進,并沒聽出含焉語間怯怯,更沒想起含焉這畏縮樣子,好久不得見。 待人走到近處叫了聲“薛姑娘”,薛凌這才抬頭,借著剛?cè)嫉臓T火瞧見含焉一副揪心眉眼,好似再不哄她兩句,馬上就要哭給人看。 只想來如今誰敢給她氣受,再念及自己今日在李府也裝模作樣糊了兩把臉,一時間竟想,莫不成含焉也學會玩花樣了? 然不等薛凌開口,含焉垂頭強忍哭腔道:“我從蘇府回來了?!?/br> 薛凌這方了然,道:“怎么,蘇遠蘅得罪你了?” 含焉搖得數(shù)下頭,只說不敢稱得罪,應(yīng)是今日蘇家公子有些糟心事放不開,所以收到薛凌的信,回應(yīng)有些不講理。 薛凌笑道:“怎么個不講理?!?/br> 含焉頭愈發(fā)垂的低,道:“他說東西是你借的,隨便打發(fā)個阿貓阿狗就說還,天底下哪有這種事?!?/br> “沒了?” “沒了?!?/br> 薛凌抿著嘴挑了挑眉,想說這一句阿貓阿狗確然算不上得罪,估摸著是含焉在壑園呆了三五月,錦衣玉食加身,連聲牢sao也聽不得了。 也無妨,恰好是,估計明后兩日間便要去尋蘇遠蘅一趟,他要自個兒親自還,那就還與他便是。 這廂薛凌又哄得含焉兩句,道是蘇遠蘅原就是個口無遮攔的蠢狗,管他呢,又道:“你在蘇府住過的,沒少見他發(fā)瘋罷?!?/br> 含焉偷笑一聲,說是住那些日子,甚少見過蘇遠蘅,不過碰到幾次確實如此,蘇家公子脾性不好。 薛凌道:“是了是了,正是這么回事,去吃飯?!?/br> 含焉委屈樣未散,又與薛凌閑話幾句,道是京中見了這么多老爺公子,好像就蘇遠蘅是有幾分毛病在身上,別的那個不是溫潤如玉。 薛凌連連點頭,道:“正是正是,許是蘇夫人太忙了,他從小是個沒娘教的?!痹捖浔闫鹕黼S手收了收桌上雜亂,招呼含焉齊齊出去要吃飯。 含焉本是一回來便忍不住說蘇遠蘅的不是,現(xiàn)兒聽得薛凌這般說,卻又忍不住替蘇遠蘅叫屈,道是人也沒壞到這個地步,何況而今蘇夫人已經(jīng)去了,不好這么說。 薛凌只顧得敷衍,道:“無妨,我也是個沒娘教的。” 含焉怔住,立時閉了嘴。薛凌未有絲毫傷感,見話頭止住,心想早知此句有用,不如一早說來,又喊得兩聲“走走走”,抬腳就往外。 含焉垂手跟了兩步,忽而“哎呀”一聲,薛凌走前頭沒個防備,下意識身子一頓,若非今日往宮里去帶不得恩怨,估摸著手腕間已冒出半截劍尖來,她回轉(zhuǎn)頭來無奈道:“做什么?” 含焉看她被嚇到,抿嘴笑過,抬頭臉上還見竊喜,又小跑兩步扯了她袖沿,悄聲道:“來”,說著將薛凌往回扯。 阻力只一瞬,薛凌本不喜與人親近,然終沒將含焉甩出去,跟她回到桌邊,只見含焉自取了筆,拿了張白紙,悄聲道:“我?guī)湍闱浦?。?/br> 裝神弄鬼一般,薛凌壓著性子道:“瞧著什么了?” 她用過的墨還未干透,含焉沾了沾,仰臉輕道:“昨兒你不是問我可有姓陳的,我今日特意幫你瞧著了。” 薛凌一喜:“你帶出來了?” 含焉輕搖了搖腦袋,道:“我不敢拓下來,我記著了。”說罷抬筆就要寫,薛凌忙按住她的手,沉道:“別動。” 紙上才落了個墨點,薛凌緩緩將手拿開,笑道:“不急,你記得熟些,哪日我問你再說?!?/br> 含焉不明所以,只鄭重點了點頭,而后將筆掛回了架子上。薛凌未說話,將硯臺殘墨潑了大半在紙上,蓋住了那粒墨點后將紙移到了桌子一側(cè),和硯臺位置離的極近。 她倒不擔心這會屋里交談寫字會被逸白知道,只恐事后丫鬟來收拾時瞧見盡是人名,難保會傳到哪去,寫完燒了,又有些欲蓋彌彰,莫過于找個好時候,領(lǐng)著含焉隨意出門一趟,輕松問過便是,省了諸多后患。 她甚少在含焉面前表現(xiàn)的謹慎,又擔憂含焉膽子小,被人一嚇便漏了陷,特意多加叮囑了兩句,二人這才齊齊出門往前廳用飯。 難得今日諸事順利,且含焉這番舉動,做的甚是周到體貼,難為將她撈出來這么久,總算看到點回報來。再是不指望,一朝指望到了,大小是個值得欣慰的事。 待丫鬟布菜上來,一桌子大半是初夏時鮮,瓜果豐盈,葷素不缺,一頓飯吃飯,食色欲兩全,更添歡快。 這兩日晴好,星月升的都早,疏光如漏雪,碎碎鋪了一院子。薛凌飯后消得片刻,想起明兒李敬思該要來,思量一陣,仍是遣了薛暝去撈兩條魚來養(yǎng)著。 薛暝微不可聞嘆了聲氣,轉(zhuǎn)身出去尚沒回,腳步匆匆來了個小廝,說是逸白遣來,恭敬遞了張紙與薛凌,道:“白先生不敢怠慢,回去即細細查著擬了個名冊來,上頭姓氏身份一應(yīng)全著,姑娘且先看看,若有合適的,隨時召白先生來議便是?!?/br> 薛凌結(jié)果來寥寥掃過一眼,只“嗯”得一聲并未說其他,那小廝試探著又道:“白先生說,姑娘聰慧,多半也得了別處妙手,若是有的,還請指點一兩著,也免了他今晚輾轉(zhuǎn)不得眠?!?/br> 薛凌笑過,道:“我也沒想好,不過是瞎猜了幾個,能不能行,還得明日李敬思來議過才知道。倒也不必急成這樣吧,我午間回來,你晚間又來催?” 小廝賠了不是,又哀求道:“姑娘若有,就透個口風吧,可是干系在李大人身上?” 薛凌搖頭,伸手取了紙筆,寫了個人名對折后交與小廝道:“你拿回去給他,不必再來問,明兒有了我自去尋他?!?/br> 小廝千恩萬謝離去,薛凌回身,見書桌上那張染墨空紙還在桌上原位沒收,應(yīng)是時辰尚短,丫鬟還沒整理。薛凌手指壓上去,在一團漆黑里橫撇豎走了一遭,寫的是個“霍”字。 非要說今日有什么不順心的地方,那只能是……她看紙上,什么也瞧不出來。 瞧不出來的東西,說不得。 ------------ 第981章 元旦快落 我還不習慣稱元旦為新年,就好像,我還不習慣沒有運營活動時收到月票。 但是天空有星火,窗外有歡呼,朋友圈里有祝福,他們都在說新年快落,而我的書詳情頁掛了兩張月票,而前幾天也收到了好些。 所以,開個單章。 畢竟去年我對天發(fā)誓新年一定要好好碼字,這才第一天,算是給鬼神個面子。 此處要說,媽的,別給臉不要臉,今年我要暴富知道嗎!知道嗎! 去歲有些艱難,不過好歹是熬過去了,今年不知如何,然而終究要開始了。 總之,感謝諸君一字一句的支持。 我并不是個畏懼單機的人,但我確實更奢望熱鬧,感謝你們在橫撇豎捺間給我的一場狂歡。 讀書是對作者最好的支持-----魯迅。 我的書寫到哪了?寫到十三天前。 好煩啊,最近三四個月,股票狂跌,活兒亂干,官司不順。說著說著,我就要哭了。 我裝的,我不哭,爺生來專打逆風局。 總之,最近都很不想往下寫,曾經(jīng)覺得碼字是種消遣,閑來無事就碼兩章。 但不記得誰說過,當你的作品創(chuàng)作過半,那些角色就不再受作者支配。 他們有了自己的思想,所作所為都是過去的回饋與報應(yīng)。 回饋總是令人欣喜的,悲劇在于,我遲遲不想給她報應(yīng)。 好煩啊,就是好煩啊,翻來覆去的在想怎么辦,我要怎么才能把這個人救出來啊,每每想到后續(xù)的章節(jié),都恨不得當初沒開書就好了。 but,無妨,借用某讀者的一句話,這里要大聲說,我真的有這么一個讀者 她說,人要有直面自己的勇氣。 我會努力寫完她的報應(yīng),給她該有的解脫。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2023年啦,你們都給我暴富! ------------ 第982章 洗胡沙 壑園的東西,個個都是好的,何況紙張已晾了個傍晚,她在燭火飄搖里去看那只指尖。絲毫未染上墨色,不過是一指蔥白間泛了些微微紅粉,應(yīng)是方才用力按壓所致。 光影交疊,莫名其妙的,像一粒方正骰子。 如此像,以至于她竟不敢將手完整攤開,唯恐是,五個指頭齊齊掉下來被一盅收了去。 人晃了晃腦袋,才將這些念頭從腦中驅(qū)散,左右是無事,想著現(xiàn)兒個朝事來回就那么點狗屁,站不得多久,明日李敬思該來的早,薛凌便收了瑣碎往床榻走。 奈何午間睡的久了些,橫豎生不起睡意來,不知消磨幾時,聽見外屋輕微腳步,猜是薛暝回來,問得一聲,果然是。 然兩者也無別話,只屋里多了這絲人氣,她仿佛驟然安穩(wěn)許多,幾個翻身便閉了眼瞼,京中春末夏初正合眠,這一夜睡的沉,再醒卻是檐下水缸里兩尾鮮魚競躍,圓圓水泡在水面啪嗒一聲,成了個老大太陽掛在天上。 她睜眼,看見金光從窗棱處透進來,明媚處恍然瞬間從昨夜那一團濃墨里掙脫,迫不及待做起了身,再看兩眼,確定是晴天不錯,一改往日賴床性子,咧嘴下了床。 丫鬟早送了衣物擱在架子處,她慣常不要人伺候,三兩下上了身,松松扎過頭發(fā),轉(zhuǎn)出屏風外,遠遠往斜屋桌旁看了眼。 桌上雜亂都歸置過,那張涂墨估計早已被丫鬟整理了去,薛凌挑了挑眉,沖著身后問“現(xiàn)在是幾時”? 薛暝無聲冒出來,道是才辰時初初,又低聲相問,說是薛凌比往常醒的都早,可是沒睡好。 薛凌回臉笑道:“大概是因為今兒有人來,我惦記著,所以眼睛睜的早?!彼]說昨夜原是睡的極好,雖摸不著緣由,但是這幾年來少有的好。 薛暝輕頷首再沒問,擱旁人身上,辰時已然算個晚點,且他昨夜既備了魚,自是知道今明兩日,李敬思必過壑園。既聽得薛凌如此說,顯是今日要過來。 只往常并不見得薛凌對李敬思有何熱切之處,今兒竟說是為了此人早起,難免薛暝心中輕微計較,垂首間薛凌已然快走幾步,往外屋處招呼丫鬟,說是將頭發(fā)梳理梳理,看著…… 話間稍有停頓,似想了半晌,才道:“梳個好看點的來?!?/br> 丫鬟聲音遠不如薛凌聲高,薛暝站在屋里沒及時追出去,只聽得一兩聲姑娘家清笑,未曾聽清門外主仆在說些什么趣話。 稍后便見得人往梳妝處去,薛暝遲疑片刻,依著往日習慣默不作聲守在屋外,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大半時辰,再見得薛凌,確見她今日格外鮮妍些。 然薛凌似并未格外在意面容,也沒瞧見薛暝多余目光,出了屋仍如往日連催帶煩的喊:“趕緊去吃飯,早知得坐這半天,我一條帶子綁了能管四五日?!?/br> 待她走出三兩步,薛暝才回神一般邁腳跟上,稍稍抬頭,前頭裙角裊裊水紋般瀲滟,再往上,青絲橫腰乘風而翠微。 十八九的姑娘家,靜則含苞,行則極妍,哪有不好看的呢。 用罷早膳,薛凌自搬了把搖椅,晃晃蕩蕩坐在花院子間,孰料得午時正中,還不見李敬思過來。 她從來等不得人,晨間一臉?gòu)深佋绯珊浦焐咸栆褣斓搅祟^頂,再坐下去,怕不是能曬出幾兩油來。 椅子搖晃戛然而止,薛暝還沒反應(yīng)過來,赫然見薛凌騰身而起,猛一轉(zhuǎn)臉,鬢間步搖幾粒掛珠撞的像下雹子,緊跟著沉聲道:“去問問逸白,李敬思死了,不用來給我報喪的么。” 薛暝愣了愣,忙轉(zhuǎn)身去,卻并未問得這般刺骨,稍后回來輕聲道是“今日確然散朝早,只是李大人散朝后被召去書房了,何時出來,實說不得準?!?/br> 薛凌蹙眉未言,又聽薛暝道:“逸白說是為著永樂公主的事,原以為你該知道了,就沒多嘴?!闭f話間壓低了嗓子:“他托我賠個不是,道是底下的辦事不周到,要姑娘苦等?!?/br> 薛凌冷臉站了半晌,復坐回椅子上,咿咿呀呀聲搖晃了片刻方聽聞她嗤道:“是了,我是該知道的,就是心急上趕著撿熱豆腐,沒想起這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