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第39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春日當(dāng)思、穿成女配后我和女主的白月光HE了、食修崽崽穿回來了、穿到頂流老爸未糊時、江山沉璧、老公和女兒都是哈士奇怎么破、(綜漫同人)酒廠勞模與長野孔明的戀愛小游戲、再生、種出一個靈氣復(fù)蘇
第888章 不知春 薛凌當(dāng)真是懵了一瞬,不知這老虎是個什么虎,但霍云婉點(diǎn)明要問的東西,必然舉足輕重。恐自己露怯,忙低頭作沉思狀。 幸而腦子里電光火石,突而福至心靈,回過神來,逸白來問的是兵符。自己知道送給魏塱的那半塊是真的,所以壓根就沒惦記這事。 而霍云婉等人卻一直不知道造出來的東西究竟能用不能用,怕是見天的在等魏塱反應(yīng)?,F(xiàn)事兒過去那么久,內(nèi)憂外患齊發(fā),還不見魏塱將西北兵符調(diào)出來,難免霍云婉憂心造出來的東西太過粗糙,連個魚目亂珠的機(jī)會都沒。 一想到此,薛凌倒是霎時往外冒冷汗,念及近日自己從未與逸白提過這事,總覺有所紕漏,裝作多想了一會,抬頭愁道:“你不說這事,我還真忘了?!?/br> 逸白調(diào)侃道:“這么要緊東西,姑娘還能不放在心上,也不怕心寬體胖起來,當(dāng)不得佳人窈窕。” 薛凌被逗的笑,無奈道:“真是沒記起來,我還以為霍家姑娘也不在意這東西呢。到底黃家人才是要緊,那老虎不過是個添頭么?!?/br> 逸白笑笑不言,薛凌續(xù)道:"真真假假不提,死物而已,有了也未必能用,現(xiàn)今西北還沒徹底打起來,我對這東西當(dāng)真不怎么上心。你非要問我山中老虎是真是假,我哪說的出來。 依我看,不如再等等,你瞧開青事兒,分明黃家空城技高一籌,都能說成討逆大破賊人。“她嗤了一聲:”謊言總歸活不到最后,那老虎真也好假也好,早晚要放出來溜的,怎么你們還急上了。" 逸白笑道:“哪里急上了,霍家姑娘也說是這個理兒。只這山中有虎之說,是出自李大人之口,多日不見動靜,按捺不住想問問,他當(dāng)晚可是瞧清楚了?!?/br> 薛凌瞬間冷臉,抬眼道:“你懷疑李敬思當(dāng)晚沒把東西送到?” 逸白忙告罪:“小人不敢,僅與姑娘作商議爾。您瞧,而今黃家生亂,京中無兵可用,又逢春耕抽丁不得過五一。按理說,該調(diào)西北兵力回援。調(diào)不了遠(yuǎn)的,至少也調(diào)些近的先解燃眉之急。” 他頓了頓,提醒薛凌:“當(dāng)今天子,可不是個保國土而丟龍椅的人?!?/br> 薛凌挑了他一眼,半晌緩了語氣笑道:"我看不像霍家姑娘來問我,倒像是你來問我的。 當(dāng)晚黃靖愢滿門覆滅,黑鍋可是李敬思頂著,若他拿不出確鑿證據(jù)證明黃靖愢謀反,怕不是要掂量掂量他能活到幾時。 只有那半塊兵符,真假不論,才是確鑿證據(jù)。我與他分析過利弊,他敢不送到嗎? 再說了,你我捏著半塊還行,畢竟手里有圖紙,再造半塊,騙不得天下,好歹騙倆傻子。他捏著半塊做什么,餓了當(dāng)餅吃啊? 霍云婉又不是個蠢的,巴巴來催我?莫說造出來的東西能用不能用,不能用我還能去魏塱手里換一個嗎?" 逸白跟著笑,抱屈道:"姑娘可真是冤我大了,當(dāng)真是霍家姑娘讓我問問。倒也不是執(zhí)著于這真真假假,而是說久不見動靜,想問姑娘能否往安城多添些柴。 怎么,今日,邊關(guān)回來的急報,還是戰(zhàn)事吃緊呢。" 薛凌長出口氣,恍然大悟道:“我說你怎么逮著這事不放,合著是為這出,非得東拉西扯耽誤我?!?/br> 逸白笑道:“姑娘風(fēng)風(fēng)火火,小人哪敢這般言行恣意。自家閑話,無非就是些東拉西扯么。” 薛凌擺了擺手道:“無妨,不要小看拓跋銑此人。他知道黃家生亂,一定會先行撤兵,故意大敗而歸,好讓魏塱以為西北已無險情,將兵力回撤?!?/br> 逸白附和道:“誰說不是呢,這身在高位的人,哪有蠢的。怪的就是這黃家前兒就已斬了傳信官,今兒檄文都發(fā)了。莫不是,安城還沒收到消息?” “收沒收到,不好說,不過,你是不是太急了點(diǎn)?” “小人不急,只是霍家……” 薛凌不耐道:“行了行了,別扯那么大彎子了,能不能趕緊說明白了,有什么屁事我趕緊去辦了?!?/br> 逸白笑道:"若安城的消息不靈通,霍姑娘問,咱們這邊,可要做個好人,知會一聲,總而姑娘路子也是現(xiàn)成的。 雖說拓跋亦是人中龍鳳,可事情有商有量的,豈不比瞎猜好。萬一呢……" 薛凌一攤手:“我算是聽明白了,霍云婉覺著西北遲遲沒有捷報傳來,怕拓跋銑昏了頭不退兵,讓我教他一教是吧?!?/br> 逸白忙點(diǎn)頭道:“正是這個理?!?/br> 薛凌心有不屑,想著霍家真是跟人勾搭上癮了,老子勾搭完了,女兒又上趕著勾搭。當(dāng)下翻了個白眼道:"沒路子,路子斷了。以前江府不放心我,跟胡人來往的事兒,是江府在做。 而今我逼死了江閎,砍了江玉楓一條腿,他估計恨不得吞了我,還能幫你我辦事?" “這……”逸白實(shí)沒想到這么重要的事兒,以前竟是江府把持在手里。聽聞當(dāng)初,只身入鮮卑的,乃是薛凌啊。 他還待問,薛凌道:"我看你少參合了,真要是霍云婉急的慌,與其想著安城事,不如在眼前想想辦法,讓我進(jìn)宮走一遭,當(dāng)面與她說說。 也不想想,拓跋銑真若鐵了心攻城,能在安城僵持這么久,平城……“她說到這二字時始終有些不自然,像是不小心咬著了舌頭,一個激靈,頓了頓才道:”平城早就打起來了。" 逸白溫著嗓子勸:“有姑娘這幾句話便成,逆黨未清,來往不便,霍家姑娘也是隨口而已?!?/br> 薛凌像是受了這恭維,臉色見好,又想了一遭道:“我倒覺得,安城告急的兵書還能收好一陣子。沒準(zhǔn)兒……平城還當(dāng)真得起戰(zhàn)?!?/br> 逸白奇道:“這是何理?”他與霍云婉還當(dāng)真比薛凌急些,畢竟薛凌無所謂龍椅上坐的是誰,可霍云婉是指望著小太子繼位的。 若西北胡人長久不撤,無法調(diào)兵回援,黃家人當(dāng)真攻進(jìn)了京中,以后這江山如何,哪還跟她有關(guān)系。是而并非她犯蠢,無非是比薛凌擔(dān)憂些。 薛凌敲了敲桌子道:“猜的?!?/br> 逸白急道:“姑娘怎還賣上關(guān)子了,怎可怎么個猜法,您前兒還說黃家一反,胡人就會撤兵來著。怎么……” 薛凌忍不住笑,道:“你還真是急……” 逸白搶話:“這京中無兵啊,萬一黃家,那到時候……” 話說的囫圇,好似顯得他越發(fā)焦急。實(shí)則薛凌也知還沒到這個地步,做給自個兒看個樂子罷了。 看也看了,她懶得耗時間,笑道:“前兒我是真沒想著,可這前事之事,后事之師。開青能謊報軍情,安城為什么不能?” “你說……”逸白驚道,他也飛快明白過來,一瞬間諱莫如深:“姑娘的意思,沈元州會以戰(zhàn)事吃緊為由,不讓皇帝將西北兵力回撤?” 他自問自答,拍了下手,道:“那可真是,省了咱的事兒了?!?/br> ------------ 第889章 不知春 直到此刻,他整個人都松弛下來。又討好薛凌道:“到底小人與霍家姑娘皆未與沈?qū)④娪羞^來往,不如姑娘想的長遠(yuǎn)?!?/br> 薛凌輕擺了擺手,不以為意道:"哪兒就稱的上長遠(yuǎn),若非開青的事,我未必能想到。只瞧沈元州并非一昧忠君,而是事事權(quán)衡。他既能先斬棱州主事官而后奏,分明是個只想固權(quán)的。 若皇帝將西北兵力調(diào)走,胡人趁虛而入,則兵力不穩(wěn)。所以我猜,安城跟開青一樣,先傳回來的,只會是幾句假話。 只是,開青的假話,于時于勢,都撐不了幾日。安城卻是山高皇帝遠(yuǎn),怕是能撐好些日子。 不過,我倒是聽說魏塱派了自己親信前去作監(jiān)軍,不知道這監(jiān)軍手腕如何。" 逸白笑道:"手腕如何不可知啊,京中人物,紙上談兵爾,去了方知風(fēng)急浪高見真章。 但姑娘有一樁說的肯定沒錯,沈?qū)④姺且恍闹揖?。偏這皇帝遣去的監(jiān)軍,卻是一心只知忠君之事。三軍陣前,文武不合,小人再是愚魯,亦覺實(shí)在兇險。" 薛凌再沒說話,只含笑去端旁邊茶碗。逸白識趣喊告退,該問的都問到了,多留無益,薛凌自答是來去自便。 逸白躬身要走,薛凌突道:“昨兒那個架馬車的,薛瞑跟你說了沒,我喜歡他。” 逸白稍愣,隨意恭敬道:“昨兒個園里老人都隨李大夫去置辦藥材了,只留得三五粗人。因想著姑娘是往隱佛寺去,不拘內(nèi)外,所以……” 薛凌打斷道:“無妨,我是真心喜歡他,以后就專留著他,替我一人趕馬即可。你知我不喜說話,換個婆子老頭話里話外都是糟心事兒,煩得很?!?/br> 逸白這才道:“是了,昨兒個薛瞑來說過的,小人已安排下去了?!?/br> 薛凌再揮手,他方退出門外。那裝藥的盒子還在桌上擺著,兩人恍若看不見,誰也沒提。 約莫逸白出了院又走出老遠(yuǎn),薛凌才長嘆一聲,卸下臉上笑意去拿了盒子。打開看了一陣招來薛瞑道:“你去替我給陶記的老板傳個話,就說讓他近日謹(jǐn)慎點(diǎn),有什么不對之處即可來尋我。” 薛瞑不知昨日刑場事宜,只記起上兩回遇見陶弘之,這人一直沒什么好臉色?,F(xiàn)兒個聽薛凌語氣無奈又夾著擔(dān)憂,想多問兩句,張了張嘴還是因身份使然答了聲“是”。 人才要走,薛凌又道:“那鋪?zhàn)訌R小妖風(fēng)大,若小二不讓見,你就讓他傳壑園薛姑娘的名?!?/br> 薛瞑仍是應(yīng)了,瞧見薛凌臉上不耐之色越發(fā)明顯。他輕喘一聲道:“若是不喜他,何必管他?!?/br> 薛凌“啪嗒”將盒子蓋上,沒好氣道:“我就沒一個喜歡的,不是蠢貨便是傻狗?!?/br> 罵完猶不足意,氣道:"我好話說盡沒人聽,可能我上輩子挖了人祖宗十八代墳,撒了他阿爺骨架子。 不喜能怎么著,不喜就能看著他去死啊,那真是大家一起死了干凈。" 眼見她暴躁,薛瞑忙道:“我非這個意思。”頗有些低聲下氣。 薛凌看他兩眼,不想遷怒于人,緩了口吻道:“好多事我都不喜,可覺得不做又沒辦法?!彼欢行╊j唐:“可能……我以前事事如意,老天看不順眼,而今便事事不如意。” 薛瞑輕道:“我先去辦事?!?/br> 薛凌抬眼,有些理虧看他,又側(cè)了臉別扭道:“我非苛責(zé)于你。” 薛瞑一躬身,趕忙轉(zhuǎn)身出了屋外。薛凌看人背影,只覺這人好似跑的比兔子還快。陶弘之那頭固然是早通知一刻早好,倒不是擔(dān)心逸白用強(qiáng),就怕用些下三濫的手腕,讓陶弘之中招。 只是,也不用……這么快。 她深吸一口氣,暗忱薛瞑著實(shí)不錯,以后還是要多加克制,別與這人鬧不愉快。想著這些爛事,又是一個嘆氣起了身,拿起那盒子回里屋尋了個暗格放著。 今日晚霞倒好,看起來,確能晴好幾日。含焉病情也好了個七七八八,起碼再進(jìn)屋去看,丫鬟不會再讓薛凌小點(diǎn)聲喘氣。 她打了個轉(zhuǎn)出來,稍有了些心喜,閑來無事亂逛,竄到壑園馬廄處,瞧見匹油光水滑的飛黃駒。一時興起騎行溜了兩圈,覺著這馬甚好,親打了桶水將那馬刷的纖塵不染,蒼蠅飛到身上都站不住腳。 完事仍舍不得走,又抱來幾捆青苗料喂這畜生,想著明后日往城外踏兩腳,省了天天聞城里烏煙瘴氣。底下人初是驚呼不可,招架不住她只能默默后退,后又覺得當(dāng)個趣看,最后馬廄管事恨不能將這小姐認(rèn)作自己閨女。 那飛黃駒是白先生請來當(dāng)祖宗的,從壑園開門就養(yǎng)著,平日喂個草料都得站遠(yuǎn)了怕祖宗撩蹶子,熟料得薛凌翻身上馬,在個巴掌地方連奔數(shù)圈,末了興高采烈處巴掌在馬腦門上連拍了四五下,宛如拍狗。 這馬真不錯,她想。 可惜,生在這地方。 壑園再貴,也就圈個半畝地給馬住。一眼望出去,下腳踩黃土,抬腳碰柵欄。她戳那馬鼻梁,笑道:“明兒我?guī)愠鋈プ咦??!?/br> 馬一仰頭,噴出大團(tuán)熱氣。欄外站著的幾個馬夫齊齊驚作一團(tuán),唯恐這畜生要踏人。 幸而這禍?zhǔn)虏⑽窗l(fā)生,薛凌昂首看那馬眼睛,嗤道:“怎么,你還不愿意?雖看不得平城外頭原上雪,好歹吹點(diǎn)林木山間自在風(fēng),你當(dāng)我什么東西都往外帶?!?/br> 馬晃了兩下鬃毛,順服垂了頭。她心滿意足,牽著馬走到幾個馬夫處,扔了韁繩道:“就它就它,晚間也要喂的好些,我明兒一早來取。” 話落不等人答,連手里馬鞭一并扔了往自己住處走。后頭馬廄管事捶足頓胸,覺著這姑娘要是生在馬夫家多好,這手藝給人看病真是屈才。 等人走遠(yuǎn)了,幾個馬夫才說起,沒見園里姑娘給人瞧過病。往日只聽主家吩咐,園里姑娘說啥是啥,要啥給啥,一切讓著她。 本以為,合該是個掌上明珠,得,是個馬上狂夫。就那架勢,也沒誰敢不讓著她啊。 身后竊竊私語不足提,薛凌再回院里時,薛瞑已辦完事回程,正疑惑薛凌去了哪。只礙于身份,不好滿地亂找,便自己老實(shí)多等了些日子。 日暮見她今晚面呈喜色,張揚(yáng)熱烈,屬實(shí)多日未見。薛瞑上前道是話已經(jīng)悉數(shù)帶到了,只是陶記在收拾東西,小二說鋪?zhàn)右P(guān)門了。 薛凌奇道:“關(guān)門了?” 薛瞑從懷里拿出封信,雙手呈上,道:"是的。所以我去時,本不待客,正是報了你的名諱,小二才去通傳。因知陶掌柜與你有舊,我特意問了些。 只是他說他來去無定,與我等無關(guān)。我不好再追問,便將去意說明。他回謝過薛姑娘掛懷,而后往桌前寫了什么,托我?guī)Ыo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