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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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看著,拓跋銑卻突然換了個語氣道:“今天那個漢人女子的肋骨倒是好看,就是大了些,不然做成這個,也很合適。” 薛凌拿著的那節(jié)骨頭又落回盒子里,卻并未有什么大的表情??凵虾凶犹痤^來道:“今天你的手藝倒是很好,就是生在鮮卑,若是生在大梁,當個屠戶也很合適”。 胸中那點微微的不適感,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羊rou吃的膩了。 薛凌抱著盒子要走,拓跋銑卻道:“何必走那么急,你喜歡我,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再見到,難道不坐下來喝兩杯?” 薛凌看了看桌子上,壺杯已經(jīng)備齊了,便回轉(zhuǎn)身道:“我可以喝兩杯,但不見得有多喜歡你。漢話難學,狗嘴里終究吐不出象牙”。她留下來,自然是想看看能不能套出些三年前的戰(zhàn)事。 拓跋銑并不嫌她說話難聽,反倒覺得這個難聽還真是高明。如果這個女人一開始就說的好聽,說不準她的肋骨也好看。雖然人的肋骨不能用來做密信,但做一種扁笛很適合。尤其是漢人女子,骨架小一些,骨頭中空小,吹出來的聲音更尖銳,傳的更遠。 薛凌倒了酒,遞給拓跋銑一杯,自己先一飲而盡。她并不懼怕酒里有毒。雖然這次過來,并沒帶著陶弘之給的那枚能治百毒的藥丸,一是唯恐放在身上給人搜了去,二來,也是料定在與拓跋銑談過之前沒什么機會吃東西。能吃,就是已經(jīng)談好了,基本沒中毒的可能性。要是沒談好,那就更加沒有了。 拓跋銑捏著那杯酒沒有立馬好,而是拿在手里搖晃道:“你叫薛凌,但我不知道你跟魏塱有什么過節(jié),他殺了你全家?” 薛凌回憶了一下,這個問題就與事實截然相反了。因為魏塱非但沒殺自己全家,好像還大發(fā)慈悲特意饒了薛家所有人。于是實話實說道:“沒有,他放了我全家?!?/br> 拓跋銑被逗的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你想當皇帝?” “女子不能當皇帝?!?/br> “那真是太好了”。拓跋銑這才端起酒一飲而盡,道:“我想當皇帝”。說著指了指薛凌道:“想當你們漢人的皇帝?!?/br> 薛凌去提起壺,又給他到了一杯,面無表情道:“你想干嘛就干嘛”。說完又覺得嚇了自己一跳。她說的明明是句假話,鮮卑人怎么能當漢人的皇帝??墒钦f完之后,卻覺得自己說的半真半假。她居然真的不關心拓跋銑想干嘛。 不管拓跋銑說這句話是不是試探,可她這一刻是真的不關心那個位置誰來坐著。她只想給自己求個圓滿,不管他人如何。 “你怎么跟其他漢人一點都不一樣,你們的圣人不是說要以天下為己任?!蓖匕香娪中α似饋?,道“我倒是忘了,那些都是給男子說的,你肯定沒學過?!?/br> 薛凌滑出半截平意,道:“我學過”。她從小到大學的就是那些,直到三年前戛然而止。 學的,便是對的嗎? “你究竟是誰的女兒,因何要陷害霍準?” 平意已經(jīng)全部滑了出來,但并沒指向拓跋銑。薛凌只是橫在自己手心里,細細的看著,頭也不抬的回道:“怎么是我陷害他?難道他沒勾結(jié)外邦?我倒覺得我在為民除害?!?/br> “那你如今也在勾結(jié)我這個外邦,什么時候被民除去?” 平意重重的往下一劃,薛凌抬起頭來,臉上是無雙笑顏,她在蘇夫人那住了兩三年,將如何對人笑學的出神入化。配著一副玲瓏眸子,笑的如月下清荷,道:“那就等人橫刀,斬我于馬下?!?/br> 他二人在此處閑談,另一間屋子里,石恒和石亓之間的氣氛也十分微妙。原石恒對自己的弟弟今晚舉止頗有不滿,聽他把薛凌的事情一講,反而沒有時間責怪了。兩人一直在探討為什么薛凌會來鮮卑,會不會與梁人限市有關。到最后石亓便自告奮勇去把薛凌先抓起來,帶回羯族審問。 石恒思索再三,便應了。讓自己弟弟以貪玩的名義不用湊在拓跋銑面前,去跟著薛凌即刻,循著機會先扣在羯族人手上。他沒想到,這個機會來的這么快。 薛凌起的早,活著說,壓根就沒睡。她本是要等臨行再問拓跋銑關于三年前的戰(zhàn)事,沒想到昨晚就已得到所有答案。 魏塱,弒父、篡位、殺妹、竊國。 ------------ 第220章 遺策 人活的越長,知道的就越多。知道的越多,就希望自己不要活那么長。 原是要乘著清風明月上路的,鮮卑的王都也沒什么好東西,倒不如隨便帶點吃的趕兩三日路到寧城再做打算。只是這會,已經(jīng)旭日高升了,薛凌還伏在王都街上的一個酒館爬不起來。 桌上羊皮酒囊已經(jīng)空了好幾個,鄰座好幾桌都坐滿了人,用各種眼神往薛她身上看。王都的漢人女子并不少見,但這種孤身一身,還在街頭喝的酩酊大醉的,就百十年也難得遇到一個了。薛凌自是毫不在意,輕鴻已脫了鞘,寒氣森森的倚在凳子邊,隨著她偶爾一仰頭俯身微微抖動。無聲的威脅著眾人,誰敢靠過來,大抵是沒什么好下場。 若此處是富貴者常來,沒準已經(jīng)出了亂子。但她出了王宮后不過是隨便撿了家店,人來人往的多是鮮卑平頭百姓。所以,暫時倒也還沒人可造次,只三五人聚了在那竊竊私語這個女子究竟什么時候才會醉。 薛凌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酒量那么好。以前她從不貪杯,何況胡人的酒又濁又澀,但凡能多忍一刻,現(xiàn)在也早出了王都,飛馳過百里了??伤言谕匕香娒媲皬娙塘艘灰?,那些東西在一點點聚集在心臟里,吞噬著人體溫度滋養(yǎng)自身,最后在里面滾如沸水。一出了王宮的大門,就叫囂著翻涌而上,從五臟六腑一路灼燒到喉嚨舌尖。她非得拿什么東西壓一壓,壓下去了,才能支撐自己回梁。 她學的是假的,她做的是假的,她的阿爹是假的,世事都是假的。 只有她昨晚聽到的,才是真的。 沒有什么鎮(zhèn)國神將,梁胡數(shù)十年的和平,只是鮮卑一石二鳥之后的一個驚天巧合。沒有什么西北之殤,那片地上萬具枯骨,只是座上天子出爾反爾后一個微不足道的過失。而薛家,不過是被洪流攜裹著往前走的一枚石子罷了,正如今日之薛凌。 縱然這粒石子已經(jīng)有了通天徹地之能,那也只是在洪流中多翻滾幾下,免于被撞的粉身碎骨。但是,它永遠逃不出洪流。 酒囊又空了一個,薛凌將酒口朝下抖了抖,確實是一滴也沒有了。順手扔地上,高喊了一句:“再拿五袋來”。她五指張開,高舉著手臂,唯恐這里的狗聽不懂。 為什么成了這樣呢?酒還未送過來,薛凌趴在桌子上怔怔的想。來這個鬼地方,自然是求著拓跋銑辦事的??芍钡阶蛲碇埃颊J為自己犯不上求誰。天下之事,盡在胸間。便是尊如拓跋銑,也并不需要她低聲下氣的許之于利。相反,只配被自己捏住不得不為。 如今方知道,她曾經(jīng)抓住的那一切,原只是剛好在手里停留。便是她把手張開,也不會溜走。而她真正想要的東西,就和十二歲那年的兔子沒什么區(qū)別,嚼碎了吃到肚子里,也并不屬于自己。 接過老板遞來的酒囊,薛凌又拔了一只塞子。入口的味道有些小小的奇怪,但她此時已經(jīng)有了七分醉意,并未感覺出來。待到反應過來不對時,抓劍的手已經(jīng)不太聽使喚。 剛剛轉(zhuǎn)了個身,薛凌只覺頸間受到重擊,轉(zhuǎn)而眼前一黑,便人事不醒。暈之前都沒來得及看到是誰,唯一的念頭是:居然在這狗地方栽了兩次。 石亓一看薛凌被打暈了過去,從人群里飛快的竄出來沖著手下喊:“你那么急做什么,她遲早得自己暈。” 雖聽起來像是責備,語氣里卻全是興奮,親自把薛凌抗在了肩上往外走。他從薛凌出門就一直跟到現(xiàn)在。但是由于在梁國跟薛凌交過手,遲遲都沒拿定主意如何抓住這個雜種。跟下人說的是要活口,實則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么為難,他怕打起來傷了人,不是傷了薛凌,是傷了誰都不好。 胡人街上沒有馬車,只能將就著把人搭在馬上往回走。他和大哥還得在鮮卑呆幾天,所以,人暫時得藏起來。 想到這,石亓就忍不住的要笑。他終于抓住了這個雜種,比抓住草原上任何一個生物都要得意。說來奇怪,他是不喜歡搶女人的,縱然羯族自古以來就有搶牲口和女人的習慣,但他從未在那些事情中得到過歡喜,唯有今日,方覺強取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薛凌第一次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這種經(jīng)歷連在蘇府時噩夢都不曾有過。只能感覺到自己在某間屋子的床上,雙手被牢牢縛住,繩索一端也不知系在什么地方,不管怎么拉扯都紋絲不動。 扭了一下手腕,里頭平意已經(jīng)不在了,不由得驚了一下。袖子里有平意這事兒,只有熟人才知道。所以,把自己弄到這的,是認識的人。但鮮卑的地頭上,認識的就那么幾個,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交情。 薛凌快速在腦子里過了一遍人選。但無論是拓跋銑而是爾朱碩,如果是不想讓自己走出鮮卑,應該直接下殺手才對,絕不會綁了人浪費東西養(yǎng)著??沙诉@倆人,實在想不到還有其他什么人能費這功夫??偛恢劣?,鮮卑也有那么一兩個霍準式的狗暗地里想跟拓跋銑搶椅子玩吧。 雙眼亦被布帶遮的嚴實,薛凌努力睜大眼睛,想憑著光感分辨一下是什么時辰,但無論如何嘗試都是徒勞。四周也很安靜,這間屋子里,似乎就她一人。摸了一下周遭情況,似乎沒有半點逃走的可能,索性坐回了床上,等著綁她的那個人自動獻身。 人為刀俎,我為魚rou,難免有那么一點不安,何況是身上沒任何東西可以防身,唯一能安慰自己的理由,就只剩那個人暫時不會讓自己死了。這種感覺如懸在空中,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又實在想不出幕后之人是誰,免不了心生焦躁,腦子里翻來覆去只剩一個念頭,喝酒誤事。 終于聽到開門的吱呀聲,薛凌翻身坐起,想從呼吸間去獲取一點來人信息。結(jié)果卻讓人大失所望,來人與她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對不上,且毫無功夫在身。 大概,僅僅是來看看她死沒死的。 ------------ 第221章 遺策 生人氣息越來越近,薛凌將身子坐的直了些。她腿倒是沒有被縛住,如果來人真沒有半點功夫,倒有幾分把握可以拿下。只是手上并沒什么利器可以威脅到人性命,除非一擊即中,讓那人再沒反抗的余地。 這種對未知的恐懼,讓身上迅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偏來人還先繞去了別處,才緩緩往床邊走。似乎并未特意避著薛凌,仍是平常力度,腳步聲清晰可聞。 薛凌靜靜的數(shù)著步子,直到來人身上的熱氣侵入呼吸,起身抬腿,正打算憑感覺仰面躺下,將手卡到對方脖子上去,卻聽到瓷器之類的物品掉地上,碎裂之聲中合著女人的尖叫。她雙手本就縛在背后,加之聽到是女人聲音,反應就慢了一拍,門外瞬間有人沖進來,再次將她按回床上。 也不知是宿醉之后的后遺癥,還是被人這樣卡主了脖子喘不過氣,薛凌感覺腦子像要炸開一樣疼。房間內(nèi)是兩個人在說話。她聽的并沒有錯,第一次進來的,是個女人,似乎是來送飯的,但是被自己一腳踹倒在地了,不知此刻是什么模樣。 而按倒自己的,應該是個成年胡人男子,那雙卡在自己自己脖子上的手,皮膚上特有的粗糲感,若不是常年太陽和風沙,很難會有這樣的特征。 兩人用的是胡語,薛凌聽不懂在說什么,只是男子的聲音明顯又氣又急,反倒是倒在地上的女人似乎一個勁兒的在勸。吵了好一會,她才感覺脖子上的手松開,然后厚重的腳步漸行漸遠,應該是那個男子出門去了。 就在門外,自己卻感覺不到。身上估摸著是有功夫在身,故而女人再湊上來的時候,薛凌也沒再過多反抗,既然有人看守,即使把屋里人制住了,也沒什么用,反倒惹人嫌,起碼剛剛那個男子,是極為不客氣的。 沒想到的是,女人是來送食物的。也不知是聽不懂漢話,還是奉了主子的命令,薛凌讓她幫忙解開眼前的布條,并沒有得到允許。 喂食的動作倒還算小心翼翼,白煮的羊rou切成薄片,少許鹽巴合著一些說不上名字的莖葉,一直往薛凌嘴邊遞。只是這種情況之下,哪還有什么胃口。偏女人固執(zhí)的很,到最后都有些硬塞的感覺,她才勉強吃了些。稍后女人又端來兩碗水,伺候著薛凌吃喝完畢,方收拾了東西離去。這屋里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薛凌在床上緩了緩,站起身子,小心翼翼順著手上繩子,后退著走,摸到了系繩子的地方,只是綁的很高。試探了一下周圍并無什么東西可供自己站立,且唯恐動靜太大,將門外男子又引進來,思索再三,又躺會了床上。 眼前仍舊是一片黑暗,但她仔細想了一下,自己大概并不是醉酒,最后一次叫老板送酒時,腦子還頗為清楚,沒理由下一囊才喝了幾口,就這般不省人事。她跟陶弘之混久了,瞬間反應過來。那袋子酒,大抵是被人下了什么藥。 綁在手上的繩子留的足夠長,活動范圍倒是很大。說明幕后的人只是擔心自己逃跑,并不是有心要給點苦頭吃。蒙上眼睛,卻不知是為了更保險些,還是怕自己認出他來。鮮卑境內(nèi),實在難以找到個附和這些特征,還會考慮著用藥的人。且此處很安靜,空氣里帶著些草香味,就算還在王都里面,那也一定是很邊緣的地方了。鮮卑不比漢人喜歡大宅子,便是這王城繁華處人聲鼎沸,經(jīng)夜不散。 按迷藥的時效和送食物的次數(shù)大致推算了一下,薛凌猜測這會外面至多應該是傍晚,也就是今天還沒有完全過去。不知道的是,她還要在這困幾天。 整件事情,處處都是反常。逃一時半會肯定逃不走,好在,似乎也死不掉。確定一下這件事,便只能老實在床上躺著,難為那個胡人女子倒是殷勤,自從她醒了就來的十分頻繁,唯恐她有什么需求不能滿足。唯一遺憾的就是,似乎真的不會講漢話,無論薛凌說什么,一概置若罔聞。漸漸的,薛凌也就懶得開口了。 直到房里溫度漸涼,薛凌才能肯定自己推算的沒錯。鮮卑雖入了夏,但晝夜溫差極大。若是住地好一些,不那么透風,人在屋子里就不那么容易感覺的到。但這會她只要不蓋被子,身上就涼意明顯。說明一來是深夜了,而來,此處一定在王都外圍,沒準窗戶外面就是無邊原野。 嘗試著去解了一下手上繩子,結(jié)果自然是徒勞。上好的牛皮繩浸了水,越掙扎,反倒卡的越緊,都讓她有些擔心會不會傷了筋脈。送飯的女人又來了一次,喂薛凌吃了些點心,然后嘰里咕嚕說了點什么,硬扶著她躺下了才走。 薛凌自是睡不著,唯恐自己忘了時日,拿指甲在床架子上劃了深深的一道痕跡。這樣她可以根據(jù)溫度變化來計算一下自己在這間屋子里呆多久。怕的就是,誤了歸期。蘇凔那里還好,但是給江家的信上寫明了自己十五日內(nèi)定會回京。宮中霍云婉那也需要盡快給個交代,何況,還有拓跋銑在等著自己回京拿東西。 可這些焦急毫無用處,她循著風向想試試能不能從窗戶處逃出去再做打算,結(jié)果身上繩子并不足以支撐走到窗前,且門外的人看的甚緊,屋里有什么異動立馬跑進來。如此,床架子上的刻痕已經(jīng)有了三道,她整整三十六時辰都不曾看見過光明了。 最開始只是伸手不見五指,但總還能是能透過眼前黑色,感受到一丁點外界存在。逐漸的,她的眼前只剩下黑色。到最后,便是連黑色也沒有了。仿佛人不辨萬物,處于一片虛空之中,連自身存在都是一種假象。若送飯的胡人女子稍微久一點不來,就非得狠狠在床沿上磕碰一下,讓疼痛感來提醒,原來周遭還是有別的東西存在的。 人在獨處時,本就度日如年,何況是在這種什么也不能做的絕境里。任何美好的東西,都會被一片漆黑吞噬,而人一生中努力埋藏的事物,反而像是獲得了沃土甘霖,一瞬間沖破牢籠,快速蔓延至每一寸血rou。 “原來,你竟然是薛弋寒的女兒?那可真是巧了,你爹是鮮卑的恩人,你又來鮮卑逼著我要承你的情。你們薛家父女真有意思。” 是拓跋銑高舉了酒杯,于虛空中笑的放肆。 ------------ 第222章 斷更幾天 首先感謝讀者尤其是給了打賞的那幾位! 其次感謝責編給了推薦位,我一度認為我會單機至結(jié)束。 最后感謝某群沙雕放我一條生路,此處再次說明賭狗不得house!?。?! 然后是打算斷更幾天。 具體是幾天我也不是很清楚。 畢竟后頭寫點啥我也沒想清楚。 最主要的是當初想寫個啥我都不是很清楚。 唯一清楚的是,不想放過里面每個人物,哪怕僅僅是占據(jù)幾百字的便當角色。 我想塑造一個英雄,可惜我忘了我本身就不是。 于是筆下的蕓蕓眾生,最后都會活成螻蟻。 ------------ 第223章 遺策 “果然你們漢人jian詐”。是臨行前爾朱碩手提短劍,不屑中帶著幾分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