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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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又仔細教了怎么裝填銀針,怎么拆卸,就是這齊清霏真的是蠢,一點東西說半天。 末了不忘叮囑,容易傷人,仔細著用,這才哄得齊清霏開心著離去。 夜深了,卻還不是睡得時候,瞅著齊清霏走遠,薛凌繞道書房,磨了墨,寫好信,又拿了朱漆封上。把綠梔叫進來,讓明兒一早遞到蘇府去。 今天過得倒是匆匆忙忙,該好好泡個澡再睡,只是太晚了不好折騰,薛凌勉強寬了衣倒床上,翻來覆去的覺得不舒服。睡一半,想起那件貂裘來。索性爬起去翻出來,然后把自己剝了個光,赤條條的蓋著睡,才覺得愜意了很多。 這還是小姐第一次托自個兒辦事,雖是書信有些避諱,但遞與堂兄也沒什么大礙。綠梔備了早膳就匆忙著出門了。 薛凌剛說著躲清閑,齊清霏就跑過來,搖著那兩只兔子道:“我改了改了,為四jiejie要了個五彩絡(luò)子做腰佩,好不好看,我說是自個兒買的,你可不要說漏嘴啊”。不等薛凌回答,又壓低了聲音問:“你什么時候補針給我啊,這樣子都不好玩?!?/br> “你且等等吧,綠梔回來就有了”。薛凌沒正眼看著齊清霏答話,怪不好意思的,她又坑這人。萬一有什么問題,就只能說是清霏逼著她去問人要銀針了。 “這樣啊,那我先回去,娘親不許我成日賴在你這?!?/br> 你可快點走吧,薛凌想,這齊夫人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 第69章 好風(fēng)起 倒沒問題,事情順利的很,蘇府的人跟著綠梔一塊進了門,領(lǐng)頭的正是蘇銀。十來個蜜瓜瓜蒂還青著。另一小錦盒薛凌打開來一瞧,正是她要的銀針,數(shù)百來枚,應(yīng)該夠齊清霏用個兩年的。 “多謝姑母惦記,是落兒討了麻煩”。薛凌客氣著送蘇銀走。 “姑娘就是我們夫人的親生女兒一般,以后想吃什么只管讓綠梔姑娘來說一聲,但凡咱蘇府有的,總不會缺了姑娘”。蘇銀大聲的回道,有意讓綠梔聽的清。 綠梔去之前實在不知道蘇府這般闊氣,她生在齊家,齊家又不怎么結(jié)交商人,這些下人更就無處談起了。今兒進了那園子,好家伙,倒比現(xiàn)住的地兒還華麗。要不是老爺官名在身,這小姐指不定愿不愿意回來呢。今兒個遣自己跑腿,竟然只是為了要幾個蜜瓜,天,她真是小瞧了這小姐,那止她小瞧了,怕是這整個齊府都小瞧了。 薛凌撥了撥盒子里頭銀針,扣好了放桌子上。又讓綠梔把那些金錁子找出來,自己抓了十來個收起來,其他都給了綠梔道:“你總是要幫我做事的,我是個懶人,你自拿了去打理吧,總歸都是賞你的?!?/br> 綠梔愣愣的瞧著手上金光閃閃的一片,這些錢,她莫說自個兒,把爹娘的身契拿回來都夠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跟薛凌說啥。 薛凌道:“你先收起來,去幫我把五小姐請來一下,動作輕些,若是四小姐在場,就不要叫了?!?/br> 綠梔回了神,猛點頭,趕緊捧著一盒子去找地兒,她都一時都不知道把這么多錢放哪。下人沒有單獨的房間,薛凌給的那一串金珠子,她成天的貼身帶著。 薛凌撿了一個蜜瓜拍了拍,“咚咚”響,真是好瓜。直接拿平意切了半個,自個兒先吃著。齊清霏來的飛快,綠梔在后面一個勁喊:“五小姐慢些”。 兩人一同闖了進來,薛凌正吃得興起,看齊清霏來了,把桌頭沒切的那一半遞給綠梔道,“你拿回去吃吧”。又指著切好的小塊道:“清霏你吃這個?!?/br> “謝謝小姐?!本G梔捧著半塊瓜就走了,冬日蜜瓜難得,她實在舍不得吃,拿去給娘親嘗嘗也好。 齊清霏卻沒拿著吃,急切道:“嗨,不想吃這個,我的針呢?!?/br> 不想吃怎么行,不想吃謊話怎么圓啊,薛凌這般想著,笑著對清霏道:“急什么,嘗嘗再說”。假裝瞅了兩眼門外才低聲道:“我買了好些呢,你等綠梔走遠些,萬一瞧見了,夫人問起,她哪兒敢不說實話?!?/br> “你說的也對?!饼R清霏晃了一下腦袋坐下來拿起一塊瓜吃?!斑@瓜好甜啊,你哪兒弄的”?才吃一口就仿佛忘記了自己剛剛說的話,忙不迭的問薛凌哪兒來的。 這瓜確實好吃,也不知冬日是怎么得出來的,溫度還好說,光照卻難,不過,不管這些了,蘇夫人總有辦法。 “原是姑母送來的。一會你且拿倆去哄哄夫人,就說我送你的你舍不得吃,省的她總不喜你來我這,我再偷偷給你留倆。” “這個好這個好,我剛還想著怎么叫娘親不要生氣了,你可真厲害。”齊清霏吃的滿手都是汁液,還不忘恭維。她甚少當(dāng)面叫薛凌三jiejie,卻是真真切切喜歡薛凌的。小孩子家,誰對自己好,就喜歡誰啊。 薛凌遞上一塊帕子,去把銀針盒子拿了出來打開推到齊清霏面前。 齊清霏三兩下擦了手去撈起一把銀針來看。 “仔細扎到,切莫傷著人”。薛凌叮囑著。這玩意沒毒殺傷力就不大,但架不住面前這位傻啊。 齊清霏立馬就不吃了,一把抓起腰間兔子,往里填銀針,對著瓜皮按了好幾回才罷休,薛凌只得陪著她裝裝填填。玩的熟了,抱著盒子就要走,薛凌一把扯住道:“先給夫人送倆瓜去,再來拿”。這蜜瓜不重,齊清霏自個兒也拿得。 齊清霏癟了一下嘴,她是想回自己屋玩玩的,看薛凌這般堅決,也沒辦法,只得抱了倆瓜出門。 薛凌漫不經(jīng)心的吃完桌上剩下的幾塊,想著齊夫人應(yīng)該和齊清霏說了好一會子了吧。也叫了綠梔抱著倆瓜晃到齊夫人房里。 到的正是時候,齊清霏可不是還沒走,正跟齊夫人母慈女孝,樂不可支??囱α栌直Я藗z瓜來,都狐疑的盯著。 薛凌笑著道:“昨日見夫人氣郁,特問姑母要了些蜜瓜來,怎清霏也在這。” 齊清霏遠不會編瞎話,瞪著薛凌不吱聲。 齊夫人倒是明白過來,這義女倒是慣會做人,昨日惹了亂子,今日就趕緊要了東西來平息,估摸著是先給清霏送去,自己女兒還是貼心,話都聽進去了,得了東西也不敢吃,巴巴的送來給自己。 “難得你有這份心,放著吧?!?/br> 薛凌假裝才瞧見地上也擱著倆蜜瓜,笑道:“五小姐喜歡就多吃些,姑母送的多,jiejiemeimei院里都有的?!?/br> 她說的懂事,齊夫人瞧著也算舒心,罷了,反正都是這府里的人了,看著也沒啥壞心腸,堂堂齊府還不至于短了小姐吃食吧。便憐愛的對清霏道:“你既愛吃,就拿回去,省的自個兒沒得吃倒哭鼻子。” 又對薛凌道:“既是府上愛吃,也不缺這幾個銀子,按價給了你姑母,以后有什么新鮮物事一并送了來。” 等的就是這句話啊,薛凌想。 “落兒替姑母謝謝夫人了”。說完識趣的自己退了出來,老遠還聽見齊清霏笑的開心,估計是齊夫人心疼壞了,不定怎么哄著。 這事兒,到底是了了。以后蘇府總能光明正大的過來,省的自己一趟趟的往外跑,來回應(yīng)付煩死個人。 羯族的使臣,終是要到了。街上已經(jīng)貼了告示,要民眾注意言行。蘇府的信也遞了兩封?;粼仆?,是真的恨毒了了霍家。把自己知道的細枝末節(jié)都告訴了蘇夫人,又傳到了薛凌這里。 臉上有了涼意,院子里樹枝在晃,是起風(fēng)了。 終于起風(fēng)了。 ------------ 第70章 燈如晝 宮門大開,人聲鼎沸,羯族來使的隊伍浩蕩著進了城。這等熱鬧事兒,齊家姐妹也早早帶著貼身婆子出門瞧新鮮。 齊清霏原是遣了人來邀薛凌一道去,薛凌說自己不愛往人堆里湊給回絕了,這會正趴軟塌上捏著倆皮影玩。 根據(jù)蘇家的消息,石恒一行人怕是過來元宵才走,算起來差不多要留十余日。她還有好些日子玩著。 說來也是有意思了,這胡族一向靠著鮮卑吃飯,三年前一場仗打下來,梁與鮮卑通商自然也停頓了好久。剛恢復(fù)點,羯族竟然派人湊了上來,莫不是五部起了內(nèi)亂不成。 這對梁國來說,真是天大的喜訊,若胡族自顧不暇,本朝當(dāng)然高枕無憂。所以這次羯族來訪,朝野上下也十分重視。 可話雖如此,薛凌還是氣郁的很,這魏塱怕是也打的這個注意,有意要扶持一下羯族來制衡鮮卑,不然,一個彈丸番邦,哪兒配得上出宮相迎。真是自甘下賤,若薛家還在,管他拓跋還是羯皇,誰不是恭恭敬敬以附庸的名義覲見,而今都敢稱來使了。 三年前西北之殤還在眼前,雖不是羯族所為,可那幾個蠻子同出一脈,也不知一眾愚民歡呼個啥。 其實薛弋寒所授,大多是兵家正統(tǒng),甚至經(jīng)常提起胡人驍勇善戰(zhàn),與漢人不過天賦不同。但架不住底下的人都是粗人,魯文安更是個粗人中的粗人,提起胡族就是“那些狗”,薛凌哪能不受影響,這個時候,她總還是看不起那些蠻夷的。 越想越氣,扭著手腕來回轉(zhuǎn)了兩圈,非但沒能緩解,石亓那句“雜種”反而還飄到了耳邊。 還好,根據(jù)霍云婉的意思,最遲不過兩日,她一定有辦法引的那個傻子出宮見識民情。京城繁華,不信留不住他的心。 月黑殺人夜,蘇夫人說是已經(jīng)請了頂尖的殺手,總不能混進深宮內(nèi)院去殺人。這行人出門,也該有禁衛(wèi)軍保護著,正常路子,都不太可能實現(xiàn)。 最好的,就是薛凌把石亓留住,就算留不住,也要讓他孤身一人出來。這倒是薛凌自己想起來的,她與石亓打過交道,覺得此人少年心性,而且來梁不是正使,遠比讓石恒孤身一人出門容易的多。于是與蘇夫人一拍即合,刺殺就在元宵燈會。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次羯族來梁,石亓雖不是主角,偏偏這事兒是他一力促成的,而他促成此事的原因,還正是因為薛凌那幾百石大米。 少年不懂形勢,卻懂了自己族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在哪?;厝フ伊俗约焊赣H問,鮮卑不過與梁一城接壤,何以就要挾制草原五部細糧供給。今羯族也與梁一城接壤,不如以后自行通商,羯亦兵強馬壯,無需看人臉色。 羯皇最終動了心,同為一部首領(lǐng),誰樂意屈居人下。中原物博,草原地大,天下人雄各憑本事吃飯,他能在最好的帳子里飲酒,也不是個只會拿刀的。 鮮卑那拓跋小兒三年前又與梁結(jié)了怨,此時不插一腳,什么時候插。就遣了自己最得意的兒子來梁,小兒子非要跟著,也就應(yīng)了一并來了。 石恒的隊伍已經(jīng)進了城,城內(nèi)不許縱馬,故而馬車行的慢。石亓卻耐不住性子,他是個在馬背上慣了的,這會在馬車里覺得顛簸的惡心,干脆自己下來牽著馬步行。 雖早知梁朝繁華,這一路的風(fēng)土民情還是讓他震驚。到了這京都,更是覺得無與倫比,便是族里最盛大的牛羊節(jié)也難及此處十分之一。 可惜,石亓沒看見他想看的人。連自己想起來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來,更想看見一個人,卻不知道要到何處才能找著。 齊世言帶著儀仗早已等在宮門口,隊伍還有老遠,鼓聲已經(jīng)響起來了。他擦了擦臉上汗珠,這還沒正式開春,怎么這天也火辣辣的。 最后一只馬蹄也踏入宮門,尋常百姓終于散了個干凈。酒樓茶肆開始討論來者何意,言語紛紛,天下大同者有,非我族類者亦有。做生意的也加緊上了新鮮貨,京中來了生人,沒準天降個富貴,這輩子就不愁了。這想法倒現(xiàn)實的很,比如齊清霏就先買了大包小包,差點抗彎了婢女的腰。 薛凌閑極無聊,拿著輕鴻舞的風(fēng)生水起,人啊,瞞不過自己心意,她自出生就無戰(zhàn),每次聽人說起父親那些英雄事跡,恨不能自己馬上去戰(zhàn)場廝殺一番,也好壯志饑餐胡虜rou,笑談渴飲匈奴血。 偏偏她第一次真正用劍,不是抵御外敵,而是抱頭鼠竄。人到狠處,親手殺了丁一。 怎么不恨?恨到她蘇夫人討論起如何殺了石亓,明明是以前最不屑的宵小做派,都讓她熱血沸騰。就好像此事一成,就能手刃魏塱。難得有個人既能讓她達到目的,又下手的毫無負擔(dān)。 兵不厭詐,誰讓他是個羯人呢,石亓,該死。 齊清霏抱著老大個糖人推門進來,薛凌還在興頭上,聽見聲響,劍鋒就把糖人削了一半。 兩人滯在當(dāng)場,薛凌有些后怕,以前在平城,這般玩鬧慣了,但劍大都是沒開刃的,今日自己手上拿的可是實打?qū)嵉臄亟饎?。被情緒一左右,居然沒收住手。 齊清霏是傻住了,她去哪都不敲門,幾個jiejie不是繡花就是描字的,誰能料到這三jiejie是在干這個。劍尖離自己也就半寸遠,嚇的她喊都喊不出。 “你做什么”。薛凌收了劍,冷著臉問。 “你……你…你在做什么………………”。齊清霏結(jié)巴著,一只手莫名的慢慢去摸腰間那兩只兔子,她覺得薛凌突然就換了一個人,好像要吃了自己。 薛凌瞧見了她動作,覺得好笑,這個傻子學(xué)防身倒是學(xué)的快,居然想拿自己的東西對付起自己來?;亓松硗葑永镒咧溃骸皩W(xué)武呢,學(xué)的不好。以后進來先敲個門,我收不住手?!?/br> “你居然在學(xué)武?為什么學(xué)武啊,上哪學(xué)的,怎不教教我”。齊清霏一瞬間又沒了懼意,小跑著跟了上來。 “大哥為什么學(xué)武啊,怎不教教我?!?/br> “你不用學(xué),阿爹說我學(xué)武就是要護著你?!?/br> 為什么不是薛璃護著我呢,薛凌想了一下,轉(zhuǎn)身面對著齊清霏道: “因為我想殺個人”。 ------------ 第71章 燈如晝 她嘴角帶笑,說的不痛不癢,齊清霏一時不知這話是真是偽。覺得自己挨得太近,退了兩步才小聲道:“爹爹說女孩子家不能這樣亂說話?!?/br> “什么事兒找我,不是去看番人了么?”薛凌進屋收了劍,過來瞧見齊清霏也沒走,傻愣愣的坐在那。 齊清霏這才想起手上東西,舉起一瞧,好大的一條糖人龍,被薛凌削掉一半啦,悻悻道:“給你送糖人啦,可惜沒有啦。” 薛凌接過來看了一眼,可不就是,只剩下一截尾巴和一爪子了,這玩意她以前也愛,平城又少見,得去大點的城鎮(zhèn)才有,多是十二生肖和一些繪本子上的動物樣式。 這兩年,自己也買過,龍是最大的糖人了,手藝好的師傅,連鱗片都是一片片畫出來的??上耖g龍形都得避諱皇家,須得殘缺一爪,不然,更能顯其威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