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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早死反派 第35節(jié)

    茵茵緊緊地抱住嬋嬋。

    她有志向了,不讓北疆餓死一個人,哪怕災(zāi)民蜂擁而來。

    得了嬋嬋的小白兔木牌,茵茵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摸索車隊(duì)里的吃食,她甚至知道每個像她這樣餓怕了的人在懷里藏了多少塊疙瘩餅。

    茵茵給所有物品做出標(biāo)記,老樹根上的小紅繩圓兔就是一個標(biāo)記,代表著它是北疆的一員,不可以傷害。當(dāng)有人傷害它們時,北疆人要站出來保護(hù)它們。大白白和小滿滿的雪雕群都有小紅繩圓兔。

    挪走老樹根的地方,穆大林放了一個巨石,雕刻著北疆和雪山的方向,巨石上還掛著一個大白兔木桶,里面放著疙瘩餅。

    “已經(jīng)走到了這里,再堅(jiān)持一下就能到北疆了。留下一些希望,哪怕救下一個人?!?/br>
    “嗯!”已經(jīng)接管了隊(duì)伍所有疙瘩餅的茵茵用力點(diǎn)頭,快速地心算出隊(duì)伍能提供多少土疙瘩餅后,特別懂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的藏吃食技巧,放入了不同的地方。

    一路上,嬋嬋撒下了一個個善良的小種子,有的開出了茵茵這般的小喇叭花,有的開出了金奴和爻道長這般的向日葵。

    灑在老樹根上的小種子開出了靜無聲的梅花。

    沒有人攔嬋嬋的善舉,可所有人都知道這些疙瘩餅逃不過野獸的糟蹋。

    然而這些疙瘩餅在凜冬大雪里救下了許多的命。

    被青日教追殺的自衛(wèi)小隊(duì)在饑寒交迫的絕望里看見了大白兔木桶和指向北疆的巨石地圖,日后成為了北疆最神秘的暗衛(wèi)隊(duì),一次次地殺退窺伺北疆的鬣狗。

    此時,北疆熱火朝天。

    一個用雜草和石頭隨意堆砌的房子里走出三個孩子,六歲的哥哥讓三歲的弟弟看好一歲的弟弟。

    三歲的弟弟不懂北疆的變化,只知道家里有吃的了,總是不說話的哥哥愛說話了。

    六歲哥哥可忙了,一邊忙著煮疙瘩糊糊,一邊忙著在院子里種土疙瘩苗,一邊忙著背書識字,和弟弟的說話速度都是以前的兩倍加速,絕不說第二遍。

    六歲哥哥:“吃飽飯,我們?nèi)フ掖髩迅?。我和大壯哥商量好了,大壯哥力氣大在前面挖坑,我們在后面栽苗。咱們北疆就這幾個月暖和能種糧食和土疙瘩,要抓緊時間。”

    三歲弟弟發(fā)愁一歲弟弟放哪里。

    六歲哥哥:“帶到地里一塊栽苗,多栽一個苗,咱們今年就多一個土疙瘩?!?/br>
    三歲弟弟一聽弟弟能種出一個土疙瘩,立刻支持哥哥的決定。

    一歲弟弟:“呀?”

    聽不懂不要緊,能干活就行。

    第49章

    一歲弟弟乖乖地坐在木板上, 擔(dān)任秤砣。

    一根長棍,兩頭木板,一頭土疙瘩粉, 一頭的稱重石頭被弟弟取代了。石頭不能跟著長棍跑, 弟弟可以。石頭要人搬, 弟弟可以自己爬。量完了曬干的土疙瘩粉, 再跟著長棍去量一個個零散的土疙瘩堆。

    土疙瘩山歸入北疆糧庫。土疙瘩堆是家家戶戶干完將軍安排的活兒后自己利用吃飯和休息時間種出來的,不歸糧庫, 都是自家的, 不需要精確計(jì)量, 估算一下讓將軍心里有數(shù)就行。

    北疆人少, 有力氣的大人都去開荒了, 和六歲哥哥合伙種疙瘩苗的大壯哥也不過九歲。這是北疆的常態(tài), 大人干耕牛的活兒, 大孩子干大人的活兒, 小孩子干大孩子的活兒。

    領(lǐng)了大將軍命令來估量土疙瘩堆的小兵也才十三歲,一歲弟弟自己跟著他爬到每一個疙瘩堆, 省了他很多的力氣和時間。量完后,小兵遵守承諾地幫忙挖坑,渾身疲累的大壯松了一口氣,擠出最后一點(diǎn)力氣栽疙瘩苗。

    小兵問六歲哥哥:“你們家有菜種沒?”

    六歲哥哥是大雪融化后從大通鋪熬冬房搬回自己的家,家里什么東西都沒有, “不種土疙瘩了嗎?”

    小兵:“嬋嬋家人說, 人不能只吃土疙瘩, 還要吃些別的才行。將軍吩咐種完這一波土疙瘩, 就趁著暖和種菜,能種多少種多少。”

    六歲哥哥在家里最后一個大人咽氣前就已經(jīng)擔(dān)起了家務(wù)事, 他懂很多,“菜不能放,種多了會壞,也不頂飽?!?/br>
    小兵:“嬋嬋的家人要帶很多的人和很多的牛羊回來了,種再多的菜也不夠吃?!?/br>
    三個孩子聽見嬋嬋回來,全驚喜地抬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小兵,“嬋嬋快回來了?什么時候回來?”

    “嬋嬋的家人給將軍來信,說路上不出問題,兩個月就能到北疆?!碧焐谄さ男”Φ南褚粋€得了一串香蕉的大猩猩。

    六歲哥哥和大壯力量大爆發(fā)了,飛快地栽苗苗,終于擦著月光栽完了所有疙瘩苗。

    小兵:“你們明天還種嗎?”

    六歲哥哥和大壯異口同聲:“不種了?!?/br>
    他們先前收獲的土疙瘩已經(jīng)曬干磨成了粉,裝滿了整個地窖,足夠他們吃兩年了。等這一波收獲了,他們還可以借給嬋嬋帶回來的災(zāi)民。

    六歲哥哥:“我們聽嬋嬋的話,多種菜。明天我們要去嬋嬋的縣衙一趟。”

    大壯:“去種花。 ”

    縣衙周圍空了很大一片地,很多人想挨著嬋嬋蓋房,都沒有占這些空地,這些地方是給嬋嬋種花栽樹的。

    北疆人都知道嬋嬋喜歡花花草草和大樹,他們明天去這片空地種花,兩個月后這片地都是香香的花。

    說起種花,小兵臉上的笑燦爛,“你們搶不到了,將軍夫人帶著我們?nèi)珵⑸匣ǚN了。”

    漫山遍野的花,香氣隨風(fēng)而來,格依打了個大噴嚏,出了一臉的紅疹子。

    “女孩子都這么嗎?”項(xiàng)良很認(rèn)真地問婉娉。

    嬋嬋讓他見識到小孩子有多難養(yǎng),發(fā)燒生病都是日常,小臉燒的紅彤彤時嚇人,小臉煞白時更嚇人,他好幾次以為她熬不過去了。他以為嬋嬋是個例,就像算命先生多五弊三缺,嬋嬋通神,總要付出些代價??墒歉褚谰鸵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離開了格依部落所占據(jù)的草原后,就沒停過生病。

    格依生病沒有嬋嬋兇險,照常吃飯照常睡覺,飯后要多喝一碗藥,不構(gòu)成項(xiàng)良神色凝重的條件。

    如果這個答案是肯定的,那項(xiàng)良就要給湘湘驗(yàn)身了,他懷疑湘湘不是meimei是弟弟。他帶著湘湘東奔西跑,他自己都生過幾場大病,湘湘一次都沒有!

    婉娉沒理會項(xiàng)良,讓白花花的百米長車隊(duì)停在城外,她抱上格依入城。

    “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br>
    “煩?!?/br>
    婉娉只是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項(xiàng)良立刻乖覺地閉嘴了。格依看看項(xiàng)良捂嘴憋屈的臉,再看看婉娉冰冷厭煩的臉,格外乖,都不喊臉癢了。

    車隊(duì)里的人都聽項(xiàng)良的指揮,格依以為項(xiàng)良是老大,慢慢地發(fā)現(xiàn)他是老二,老大是正抱著她去看病的不愛說話的婉娉。

    婉娉在檢查她大量采購的藥草,看完病拿了藥的格依和被榨光所有財(cái)產(chǎn)的項(xiàng)良蹲在不礙眼的角落里嘀嘀咕咕。

    項(xiàng)良嘆氣,為自己空蕩蕩的錢包。

    格依嘆氣,為自己沒有一雙識人慧眼。

    格依:“我為什么現(xiàn)在才知道不愛說話的人才是老大?”

    項(xiàng)良:“我以前也有這種誤解?!彼运b了很多年的鋸嘴葫蘆,太慘了。

    兩人對視,都是一臉的對方是笨蛋。

    項(xiàng)良:“你怎么會以為瘋女人不愛說話呢?”

    格依:“這三天,她只對你說了一個字。”

    這個字是什么字,兩人都默契地跳過去了。

    項(xiàng)良:“你沒見過她哄嬋嬋睡覺的樣子,話多的很,她就是不愿意跟咱們說話?!?/br>
    兩人又是一次整齊劃一的嘆氣。

    格依:“我懂她為什么不愛和你說話,為什么她不愛和我說話呢?我這么活潑可愛?!?/br>
    項(xiàng)良也有類似的疑惑:“我懂她為什么不喜歡和你說話,為什么不喜歡和我說話?我沒有說話一句廢話,都是有深度有價值的話。”

    兩人對視,扭頭,后腦勺對后腦勺。

    又是一個三足鼎立各說各話的一天。

    汴都,孤寡三人坐在皇宮,看著夕陽,端著大碗吃飯。這是這一個月來正兒八經(jīng)的第一頓飯,整個軍隊(duì)都有,老世家拿出的銀子,從東巖買的。

    軍師:“南沙和東巖禁止糧商賣糧給咱們,再想買糧難了。”

    北海和無樓自動排除,距離太遠(yuǎn),糧食折損的太多,甚至可能全部損在路上。

    武皇苦眉愁臉。正大光明的陽謀得來的勝利只讓他睡了一個踏踏實(shí)實(shí)的好覺。

    李先生:“東巖想打,想用外患讓朝廷團(tuán)結(jié)停止內(nèi)亂。”

    武皇:“想屁!內(nèi)憂外患只會亡國?!?/br>
    李先生:“你都懂的道理,他們怎么就不懂了呢?”

    被內(nèi)涵的武皇自辯:“普通情況下,我還是挺懂事的?!?/br>
    李先生點(diǎn)頭認(rèn)可:“有東巖的那幫子皇親國戚做對照,你確實(shí)是個還算合格的君主。 ”

    武皇自言自語:“東巖再努力一點(diǎn),我能不能在李先生心里成為明君就看你們這些對照組夠不夠敗家了?!?/br>
    兩人對話,軍師一句沒聽,在他這里,武皇撐住了接下來的兩年那就對得起祖宗了,武國興盛還要看小太子。

    武皇:“把我meimei放東巖做女皇,也比東巖的那一群蠢貨做皇帝好。 ”

    軍師和李先生同時看向了他,再一次想縫住他的嘴,他們已經(jīng)想到他會說什么話了,閉嘴!

    武皇眼睛越來越亮,興奮:“北海中心城由女皇發(fā)號施令,東巖早晚也要落到湘湘手里,要不我們武國也讓我meimei當(dāng)一次女皇?”

    李先生:有一句大逆不道的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軍師:忍!只要忍過這艱難的兩年,辭官回家,海闊天空!

    武皇倒打一耙:“瞧瞧你們這憋了五天不拉屎的臉,你們的思想太狹隘太封閉了!咱們武國祖上還有打下虎口三關(guān)的女帝,都有先例,我meimei又不是第一個,慌什么?我meimei看著傻傻甜甜的,內(nèi)秀?!?/br>
    軍師:速度的,辭官!回家!

    李先生:造了什么孽呀,會遇見這個品種的主子。

    “亡國吧,我累了?!?/br>
    “那不行,meimei讓我撐至少一年,給出武國百姓投奔北疆的時間。到時候,北疆做武國的皇都,汴都做輔助。”

    軍師和李先生震驚地看向武皇,異口同聲:“什么時候的事兒?我們怎么不知道?”

    武皇驚訝:“我沒告訴你們?”

    黑臉,怒火熊熊,“沒有!”

    武皇理虧依然氣壯,這就是一國之君的基礎(chǔ)考核要求,臉皮得厚,“那就是你們太忙,每顧得上聽我和meimei說話?!?/br>
    軍師腦子里的那根神經(jīng)斷了,語氣平靜地問李先生:“你什么時候上山?”

    李先生:“明天吧,你呢?什么時候去北海?”

    軍師:“晚上就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