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早死反派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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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人和孩子,這群人就不是陽間的鬼。他和長樂山上所有的野獸一樣,靠著這座山,離不開這座山。他每個月帶上七天的糧離家繞山走一圈,活人,救出來,死人,收殮尸骨。 “他們?nèi)胪亮?,長樂山就不會有山鬼來鬧了。” 這話說的…… 項良更清晰地認(rèn)識到自己的珍貴,救人和收斂尸骨是大德,這要是他,他能讓所有人感動落淚,打心底尊崇他。 “妹,你有我太省心了?!彼@樣的人就是君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他meimei憑血脈擁有了他,他meimei太幸福了。 在書里,湘湘尚未成為東巖女王時,湘湘哥哥游走五國,只用一張嘴就撩動了五國內(nèi)戰(zhàn),何止舌戰(zhàn)群儒,他十三句話讓兩個鐵騎軍隊打的不死不休兩敗俱傷。 嬋嬋喝一大口奶糊糊,再咬一大口小甜餅。她要吃多一點,快快長大。 他們太危險了! 第32章 小苗綠盈盈,擦拭了人臉上的疲倦,融化了人心底的蒼霜。 朱勤小心翼翼地捧出十株小苗給山夫,“扛餓?!?/br> 長樂山對山民的威脅從來不是饑餓,山夫看一眼,嫌棄:“我們山坳里多的是,隨便扔一塊長一大片,生的熟的都是一口土腥味,喂牛都不吃?!?/br> 山夫指路,穆大林帶著衙役挖山坳里的土疙瘩。 “全挖走,不用留,它們在這里占地,旁的草木都進(jìn)不來?!?/br> 語氣有些熟悉,嬋嬋認(rèn)真回憶,大樹似乎也嫌棄土疙瘩霸道。 小乳牙慢慢地磨麥香小餅干,她很快就能吃到哥哥用土疙瘩做的小甜餅了。 項良慢悠悠地走到嬋嬋旁邊,直勾勾地盯著嬋嬋手里的小甜餅,被小滿滿拔掉了一縷頭發(fā)。 項良垮臉,“不孝雕?!?/br> 他孵的蛋,喂大的雕,翅膀硬了就飛了。 “我的心在流淚。” 沒人理他,小滿滿拱小娃娃的咯吱窩,小皇女給嬋嬋烤小甜餅。 項良孤獨,賤兮兮地去抓大白白的尾巴,一大把白毛毛飄呀飄…… 飄到了大白白的眼前,大白白對白毛毛的珍愛有目共睹。 心跳驟停,瞳孔驟縮,脖子僵硬,他惶惶惶恐。 灰突突的蘑菇迎面對撞上大白白兇厲的狼眼,項良顫顫巍?。骸熬染染染让??!?/br> 小皇女坐地起價:“答應(yīng)我三個要求?!?/br> 項良定在原地一動不動,被meimei定義為要求的都是他十分抗拒不愿意的事情,比如被meimei綁出雪山。即便危急時刻,他也不會輕易答應(yīng),“一個!” 爽利成交,小皇女兇猛地?fù)湎虼蟀装住?/br> 小滿滿瞥一眼小皇女,叼起石板上烤好的小甜餅給小娃娃。嬋嬋掰不開還給小滿滿,小爪爪輕輕抓一下,小甜餅四分五裂。小滿滿啄一塊,喂小娃娃一塊。 山夫不忍心看一條條人命在眼前消失,再勸穆大林,勸不動,嘆氣道:“你們走哪條路?我再過來時給你們埋一埋?!?/br> 項良小聲嘀咕:“埋什么?尸體嗎?為什么有人能把善意的話說成詛咒似的話,可怕?!?/br> 婉娉莞爾一笑,她聽過最虛偽的承諾,這般沒有經(jīng)過修飾的直白才可愛。 穆大林:“淳樸?!?/br> 他走鏢,龍蛇鼠道都走過,山夫不說廢話,他喜歡。 金奴看一眼錦緞細(xì)布鞋面,端著土疙瘩到沾了一層泥的黑色粗布鞋旁,低頭繼續(xù)切土疙瘩塊。他見過金府老夫人用好聽話捧殺庶子,不好聽的話才是人話。 金奴自言自語:“鬼話迷人?!?/br> 用來育苗的土疙瘩塊整整齊齊地擺放到了木板上。項良看著只有自己面前空白的木板,莫名其妙。 為什么只有他的面前沒有土疙瘩塊? 他的影子有毒? “我被排擠了。”委屈的蘑菇蹲到meimei身邊,給meimei摘身上和頭發(fā)上的白毛毛。 一團(tuán)又一團(tuán)的白毛毛落在地上,嬋嬋吃一大口黑芝麻糊糊壓驚。 湘湘幫哥哥解決問題的辦法是轉(zhuǎn)移仇恨,先制造相同的矛盾,然后擴(kuò)大矛盾,加重矛盾。湘湘拽掉的白毛毛一大團(tuán)一大團(tuán),大白白都忘記湘湘哥哥抓掉的那一丁點白毛毛了。 大白白的尾巴禿了,趴到小娃娃咯吱窩下,嗚嗚嗚地哭訴。 嬋嬋摸摸頭捏捏耳朵沒哄好,再給半塊小甜餅,哄好了。 兮娘撿起地上的白毛毛,想著送到汴都,讓月兒給嬋嬋做一個毛絨絨的小白白。 一團(tuán)白毛纏成了結(jié),柳娘耐心梳理,還未全部解開,被兮娘隨意地揉成實心毛球塞入小滿滿的背包里,“月兒喜歡給嬋嬋做這些事情。” 柳娘再次想起她看懂月兒眼神的那一霎驚懼,從小滿滿背包里拿出毛球,把她解開的結(jié)重新纏上,地上解不開的白毛團(tuán)也拾起來塞入背包中。 婉娉未見過嬋嬋哥哥,從兮娘偶爾泄漏的哀慟眼神里有了些許的猜測,卷袖提筆,畫下大白白纏著嬋嬋討小甜餅的日常。 小皇女和大白白打架沒有勝負(fù),只有勢均力敵,小皇女拔了大白白的尾巴毛,大白白抓了小皇女的白兔裙。 項良已經(jīng)看過了繡娘繡花,用兩張東巖銀票下注他能繡好白兔裙??p縫補補而已,兩根手指頭就夠了。他不屑一顧,只要他愿意他能繡出華麗麗的金絲雙面線。 第一針。 扎了手。 大智慧的人只需一針。 他絕不會再來第二針。 小皇女天生倔強,哥哥不行,自己來。 后來。 還能將就著穿的白兔裙徹底不能穿了。 小皇女給嬋嬋哥哥寫信,通篇夸。項良是經(jīng)過繡花針打擊過的人,即使他從沒有被meimei這般熱情諂媚地夸過,他也不嫉妒,嬋嬋哥哥值得,他服氣。 皇宮紅彤彤,漆染的大紅門,血染的石地板。 小太子托腮等父皇下朝,長公主捧臉看紅太陽。 皇宮沒碳了,小太子晚上凍醒,多蓋了兩床被子依然凍病了,頭有點疼,眼球熱滾滾的,不想睜開眼睛。姑姑帶著嬋嬋娘留給嬋嬋哥哥的藥入宮,喂他吃了三天,好了。 “姑姑,嬋嬋怎么過長樂山?”小太子的聲音還帶著一點點鼻音。 長公主分給小侄子一塊七巧糕,“多吃飯,多喝水,多睡覺?!?/br> 小太子還不知道土疙瘩和羊毛衣,但他就是知道嬋嬋伯伯不會繞路走更簡單的無樓。無樓會扣走車馬行李,折辱他們,嬋嬋伯伯不會讓嬋嬋看見這樣的事情。 長公主:“找一個洞,鉆過去。” 武皇擠到meimei和兒子中間,打個哈欠,滿臉疲累,“地裂后,朝廷派了數(shù)十次的衙役去長樂山探路,有去無回。” 長樂山——何以長樂?長眠于此。 兮娘給嬋嬋戴上小手套,小膝蓋纏上厚墊,抱到隊伍最前面,放下來。 嬋嬋慢慢地爬,仔細(xì)聽風(fēng)帶來的竊竊私語。 隊伍跟在嬋嬋身后,嬋嬋停下時,他們屏住呼吸,無聲無息。 蟒洞漆黑無光,嬋嬋帶著他們一點點穿越了長樂山。 進(jìn)入北疆官道,荒草叢生,白骨皚皚。 朱勤牽著馬,一步一步地走,不知何時,他的臉上已全是淚水。 摘下脖子上的拇趾,埋入官道。 他完成父親的遺愿了。 父親可以安息了。 “你父親是?” “北疆糧草官。” “你是為了父親來這里?” “嗯,十萬北疆軍等著他的糧食,他死不瞑目。” 北疆城墻,軍旗凜凜。 “那那那是什么?”副將揉眼睛,聲音顫抖:“好像像像汴都來的,快快快報將軍!” 暖紅的夕陽懸在城墻上。 蟒洞十日,小手套磨破了一雙又一雙,小膝蓋磨出了一個又一個血泡。 嬋嬋爬出了北疆的生路。 第33章 白骨叮叮咚咚, 蓬勃了朝氣,驅(qū)散了死亡的覬覦。 “報——汴都——糧隊——已到!” 寂靜,無人相信, 戰(zhàn)意滾滾。 壓抑, 磨損的盔甲已披上, 單薄的武器已握手中。 “報——汴都——糧隊——已到!” 惱怒, 謊報軍情斬立決! 質(zhì)疑,心跳卻已不受控制的加速。 “報——汴都——糧隊——已到!” 嘈雜, 人聲鼎沸, 腳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