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斑遐想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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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正義感動地說:“jiejie,每次聽你開導(dǎo)我,我都覺得你好有智慧哦?!?/br> “傻子。快去睡覺吧。”jiejie說,“晚上不要偷吃冰淇淋哦?!?/br> 仲正義心滿意足回到臥室,煩惱被清洗走了,好像充滿電了似的。 想到明天就要出發(fā),仲正義臨時又給姜揚治發(fā)了條消息:“你家在哪里?”雖然他告訴了她什么時候到學(xué)校接人,但她還是想估計一下路程時間。 姜揚治發(fā)了定位,仲正義發(fā)現(xiàn),比起回學(xué)校,她去這里還更近些。 這么勞煩人家,仲正義本來就抱有回報的意識,當下說:“我明天來找你,給你帶早飯吧?” 但是,姜揚治就沒回復(fù)了。 她著急睡覺,只當他答應(yīng)。第二天早晨,仲正義早早起床。說是早,對他們家來說也不算。mama要開店,天還沒亮就起來了。 她去店里,mama已經(jīng)在店里忙活了。小仲家的mama做東西很好吃,就算是料理包也比不上。仲正義買了油條和豆奶,mama忙得不行,還擠出空閑來交待她出去玩注意安全。 時間還早。仲正義騎了一輛共享電動車,戴著頭盔,拎著早餐背著隨身包,就這么晃悠晃悠來到了姜揚治家附近。 她騎在車上,一只腳撐著地,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姜揚治。他聲音低低的,相當沙啞,明顯是剛醒,仲正義說:“吵醒你了?不好意思。我給你送早飯來了,現(xiàn)在方便嗎?” “你在哪?”他問。 “我在你家樓下呢?!敝僬x也有點犯難,原來他沒看到消息啊。要么她現(xiàn)在走? 電話那頭,姜揚治的確是剛醒。他工作昏了頭,四點才睡,截至目前,睡眠時間遠低于平均線。掛斷電話后,姜揚治在原地又發(fā)了一會兒呆,迫不得已起床,套上衣服,給樓下開了門,然后打開房門,站在門口打呵欠。 仲正義上了樓,瞧瞧看看,發(fā)現(xiàn)這個人開的車那么豪華,住的卻很平常。這里就是公寓,建成年份比較新,周圍也沒有樓,所以到處還算明亮。 姜揚治靠在門邊,向她問好:“你好?!?/br> 仲正義也打招呼:“早上好?!?/br> 她的目光在他臉上多停留了兩秒。他注意到了,于是抬手遮?。骸半S便收拾了一下,還沒完?!敝雷约簛y瞄被發(fā)現(xiàn),仲正義也有點尷尬了。 她把油條豆奶遞出去,本來是準備走的。但是,姜揚治大概沒想到這個選項,很自然地說了:“隨便坐會兒?!?/br> 他進去了,走進走廊,進了某個門。 她也往前邁,試探性地進了別人家。走出玄關(guān),先看到吃飯的地方,沒有客廳,客廳被改造成了類似工作室的地方,雜亂無章,東西很多,同時讓人想起學(xué)校廣播站、電視臺和樂器店。她還沒坐下, 就聽到某人剛進去的房里傳來哀憤的感慨:“臉丟盡了!” 下一秒,門打開,姜揚治拿了瓶飲料出來,扔給她,又關(guān)上了門。 說是可以“隨便坐”,但是,其實這里根本什么坐的地方。除了電腦前的人體工學(xué)椅,就是地上的懶人沙發(fā)。沙發(fā)里面有個在充電的平板電腦,她沒敢坐,最后還是選擇了那張椅子。 桌子上面,參考的書扔得到處都是,專門放水的桌子上,咖啡杯留下了不少杯底印。男生本來就邋遢,宅男更邋遢。仲正義在心里嫌棄。 旁邊有臺電子鋼琴,仲正義忍不住伸出食指,按了一下。她以為沒開,但不僅琴響了,換過的琴鍵還突然發(fā)起光來。器材是聯(lián)網(wǎng)連線在一起的,就好像蝴蝶效應(yīng)一般,旁邊的機器一連串全都亮了。 電腦屏幕亮起來,露出上面的軟件界面。仲正義很驚訝,決定絕對不再動了。 可是,突然,音響里一個機械的聲音:“你起來了?今天心情怎么樣?” 仲正義小聲“啊”了一下,環(huán)顧四周,不知道是誰在說話:“誰?” 那個聲音突然又說:“嗯?請問你是誰?” 仲正義要嚇死了了,這怎么大早上的還鬧鬼呢?但是,電腦屏幕上的特效流光溢彩,還是吸引到了她的注意。仲正義看到一個小小的藍蟲在電腦里跳動,它能從一個屏幕瞬移到另一個屏幕,等待用戶說話的時候,麥克風(fēng)會發(fā)亮,而它也上下飄動,仿佛人的心跳。 桌寵?仲正義最先想到的是qicq寵物,一款已經(jīng)下線的應(yīng)用。 這還能語音互動嗎? 仲正義先回答了試試看:“我是仲正義?!?/br> 她看到桌寵那邊加載了一下。 仲正義以為,這只桌寵沒準會回復(fù)“叔叔阿姨好”,也可能像siri那樣,說“我沒有在您的聯(lián)系人中找到‘仲正義’”或者“這是我從網(wǎng)上找到的關(guān)于‘仲正義’的信息”。 她仰頭,cao縱椅子轉(zhuǎn)一圈,暗自想,這種椅子還真蠻舒服的—— “你曾經(jīng)給過我難忘的吻哦!” 電子寵物的聲音響得不合時宜。 仲正義呆呆地回過頭,難以置信地看向電腦。音樂工程文件界面的角落,電子寵物轉(zhuǎn)了一圈,像怕對方?jīng)]聽到一般,重復(fù)一次:“你曾經(jīng)給過我一個令人耿耿于懷的吻?!?/br> 第11章 在穿著上,仲正義喜歡有親和力的淑女裝,中規(guī)中矩,不會打扮得太出挑。和那符合潮流的厭世顏不一樣,她不太時髦,大多時候都套二三十歲都能穿的天然棉連衣裙,要么就是t恤牛仔褲的打扮。 此時此刻,姜揚治洗漱完畢,換了衣服,確認儀表完善,這才從房間里走出來。 他站在走廊里,遠遠看到仲正義就在外面。她沒有坐,站在桌子邊,稍稍靠著桌面邊沿,拿著手機在看。不過看了沒一會兒,她又放下去了,一個人仰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揚治走出去,把她放在桌上的那瓶飲料拿下來,放到專門放水的桌子上。 仲正義說:“弄好了?” “嗯。” “你吃早飯吧?在這里吃?”她準備去餐廳那邊把豆奶油條拿過來。 “我不在這邊吃東西。”他攔住她,“到處都是線,有老鼠啃壞了就完了?!?/br> 姜揚治把包放在桌上,打開檢查自己東西帶齊沒有。他東西比他們還少,到底是回自己家,不用拿什么東西,家里都有。 他看到自己電腦不在待機狀態(tài),也沒說什么,鼠標按鍵就在那,碰到一個兩個鍵就亮了。再說了,他為了防止自己干活時趴著睡著,特意都沒設(shè)置什么密碼關(guān)卡。反正家里也沒人來。 仲正義猶豫不決,扭捏了好一會兒,鼓起勇氣說:“你這桌寵……是ai嗎?” “什么?”姜揚治一邊戴耳骨釘一邊問。 啊。他平時只是不戴而已嗎?沒有仔細看過,她都沒注意到,他是有耳洞的。仲正義說:“剛才……你的桌寵跟我說話了!” 他一次性戴了好幾個耳釘,還是滿臉鎮(zhèn)定地提問:“說了什么?” “呃……你自己聽吧!”仲正義不好意思說出口,干脆現(xiàn)場演示給他看。剛才她已經(jīng)鉆研清楚,關(guān)掉了麥克風(fēng),現(xiàn)在她又按鍵,湊到話筒旁邊說話,“喂喂,我是仲正義,你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嗎?” 小藍蟲轉(zhuǎn)了一圈,做出捂著肚子大笑的動作,說:“我討厭你!我恨你!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嗯?! 小面孔怎么還有兩副東西呢?! 哦不對,是小東西怎么還有兩副面孔呢?仲正義說:“它它它……它剛才不是這么說的?!?/br> 姜揚治面無表情,伸出手,手指卡住麥克風(fēng)的支架,干凈利落地移動它,然后俯下身:“再胡說八道就滅了你?!?/br> 可能是觸及了提前設(shè)定好的關(guān)鍵詞,桌面寵物馬上自動退出了。它的退出動畫很有趣,是藍色的小蟲收拾鋪蓋,天空中降下一架ufo,它揮揮觸手,直接被光束收了上去。 姜揚治跟仲正義解釋:“它只是從資料庫里隨機roll一些臺詞來回答你。不用當真?!?/br> 仲正義沒明白:“它剛才竟然問我是誰……嚇我一跳,我還以為鬧鬼了?!?/br> “那就奇了怪了。它還沒智能到那個程度呢,”姜揚治哈哈大笑,疑問地揚起嘴角,“是不是你問它是誰了?你說什么,它只會順著你的話說。” 仲正義努力回想,她也不記得自己說過什么了。沒準是吧。 她還在想,他就打斷她:“好了,時間有點緊。我們趕緊走吧?!?/br> 他們坐電梯下到地下停車場。姜揚治背著包,走在她身邊。仲正義不知道在哪邊,想當然地挑了一個方向走。他高聲喊:“是這邊!”她又平移著走過去。 他們坐上車。姜揚治確認了汽油的情況,挑選了開車要聽的歌。 仲正義帶了豆奶油條來,其實自己也沒吃。她問:“可以在你車上吃東西嗎?” 姜揚治開著車不忘切歌,爽快地放話道:“吃!” 仲正義口干了,打開塑料袋,先把吸管插進豆奶紙盒,一口氣喝了好幾口。然后,她又打開了油條,正往嘴里塞,姜揚治分心湊過來說了句“給我喝口豆奶”。本來還有一盒沒開的豆奶,可是,仲正義在吃油條,腦袋一下沒轉(zhuǎn)過來,直接把手頭那盒遞了過去。 姜揚治在開車,大概率也沒多想,猛吸一口,咽下去,心滿意足,還感慨:“好久沒喝豆奶了?!?/br> 仲正義卻盯著吸管,恍恍惚惚意識到,這……那什么……不衛(wèi)生! 不過,既然他沒發(fā)現(xiàn),她就心安理得了。仲正義不再喝了,放到一邊,假裝只有他喝過,自己悄悄拆了另一盒。 他們到學(xué)校接貓嘴小水母葉莎爾和呆頭二愣子路滿卓。 一上車,姜揚治就轉(zhuǎn)過頭來自我介紹,伴隨著社交達人信手拈來的笑話集錦:“父老鄉(xiāng)親好!這片就是我的地盤!本座就是這兒的山大王。請各位系好安全帶,我們馬上就出發(fā)了!” 路滿卓擅自捧場:“山大王好!我是公主的保鏢路滿卓!” “嘿嘿嘿,”葉莎爾笑了幾聲,馬上跟上,“大王,我們聽了好多你的傳說喔!” “不敢當不敢當,江湖上都是些虛言?!?/br> “好謙虛哦?!?/br> “不愧是一山之王!這車好牛逼啊!我們能合張影嗎?” 仲正義還擔心他們倆和姜揚治合不來,沒想到三個人一見如故,熟得讓仲正義懷疑自己才是今天新加入的新會員,總覺得一不留神,他們仨就能手牽手哈哈哈笑著轉(zhuǎn)圈走遠,留下她獨自在原地懵逼。 車要開三個小時,上午出發(fā),到的時候就差不多下午了。一路上,葉莎爾和路滿卓輪番睡覺,仲正義倒是精神頭不錯,一直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不知不覺,車上就只有他們兩個人醒著了。 開車無聊,閑聊起來很自然。 姜揚治問:“你為什么想去海邊?” 仲正義看著窗外,笑瞇瞇地回答:“嗯……不知道,突然想去了。我還想問你呢,住在海邊是什么感覺?”提問的時候,她回過頭去了,風(fēng)卷著碎發(fā),她的神情很坦然。 姜揚治瞄了她一眼,繼續(xù)目視前方:“哪有什么感覺的啊。” “說起來,”她好奇心爆發(fā),問,“你平時不掛點東西,耳洞不會封上嗎?” “不會。傷口都痊愈了。” “還能這樣?”仲正義說著就湊近,“我還以為會封上呢。真好,我也想穿耳骨耳洞的,但我太怕痛了?!?/br> 她支起身體,就這樣拉近距離。他恰好在關(guān)車窗,狹小的空間里,風(fēng)也止息,她貼上來時的呼吸像海浪,噴薄而來,又沒音信地退了。仲正義在全神貫注地打量他耳廓,姜揚治卻偏移身體,離她遠些,再遠一些。 “別弄,”他假裝生氣,回過頭瞪她,“很癢啊。想出車禍?” “切,不弄就是了。你怎么這么敏感?”仲正義推開,想起上次伸手碰他背,他也是這樣。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 他說:“別怨我,癢癢rou都是媽生的。” 她被逗樂了。 車開得足夠久,看手機又頭暈。仲正義坐著發(fā)呆,就聽到駕駛座上的人說“把他們叫起來吧”。她直起身,往外看,發(fā)現(xiàn)車窗外已經(jīng)變了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