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 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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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柴紹軒嘟囔著說不清話,眼帶詢問,視線在蕭易和夏旦之間游移,最后還是落在了蕭醫(yī)生身上。 “你受了驚嚇,精神圖景很不穩(wěn)定。你又沒有綁定的向?qū)?,所以,我就讓小夏旦試試喚醒你?!?/br> “怎么%@*…” “你問怎么喚醒的?”蕭醫(yī)生看了看夏旦同樣渴求知識的眼神,滿意地正了正紐扣,端著一副學識廣博、仁心仁術的模樣,嚴肅地說道,“我讓夏旦跟你暫時精神鏈接,打開你的壁壘,深入你的恐懼,找到你的精神弱點,想辦法帶你出來。這個療法,是我獨創(chuàng)。你能這么快清醒,夏旦功不可沒,當然,我的貢獻更大?!?/br> “!” 柴紹軒眼睛睜得很圓,震驚里好像帶了點崇敬。 蕭醫(yī)生更飄了,他看著同樣眼睛亮晶晶的夏旦,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小丫頭,我看你很喜歡做藥。以后,要不要跟我學醫(yī)術???” 夏旦眼睛一亮,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躊躇,正猶豫間,在一旁抱臂沉默不語的龔霽終于開了口。 “首先,這種療法不是你獨創(chuàng)。溫向?qū)ё珜懙氖謨岳镌缇吞岬竭^這種方法,但一般只適用于永久綁定的哨兵向?qū)АK麄兓ハ嗔私?,所以不會誤傷。如果不是夏向?qū)Ш筒裆诒?,我是不會同意你進行這種療法的?!?/br> 言外之意,如果不是心思單純、殺傷力小的天真向?qū)Ш蜎]心沒肺、攻擊性低的笨蛋哨兵,這樣不經(jīng)允許的貿(mào)然結(jié)合,可能會導致強烈的抵觸,兩人都會受重傷。 眼看夏旦驚慌的表情,蕭易裝神醫(yī)的打算又落了空。他瞪著憂國憂民的龔霽老古板,無可奈何地翻了一個白眼。 可惡。 明明這個小丫頭這么單純,怎么就是騙不走呢? 柴紹軒倒是不擔心夏旦會傷害他,不過,那個蹦蹦跳跳的巨型rou丸子確實給柴少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還真是什么樣的向?qū)Ь蜁惺裁礃拥木袷澜纭?/br> 柴少爺苦笑著抹了一把臉,打算忘掉rou丸子帶來的精神傷害。 他靠在背后的枕頭上,有氣無力地捏著手腕上的交易腕帶。 先看看昨天的報酬有沒有打到賬上吧。 手腕上那一指寬的屏幕緩緩亮起,在柴紹軒滿含期待的目光中,一個圓潤的‘0’緩緩浮現(xiàn)。 “???!我的報酬呢?!” 柴紹軒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驚得嘴唇都抖了。 他為了接那個委托,差點丟了半條命,現(xiàn)在,半毛錢都沒賺到?! 怎么可能?! 在柴少爺魂不守舍、顛三倒四的描述中,眾人終于明白了他的煩惱。 龔霽抵唇思考,隨即緩緩道:“沒有到賬的可能性很低,被他人轉(zhuǎn)走的可能性更高。柴士兵,你可以查查交易記錄。” 柴紹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慌張地奔去工會前臺,在最角落的機器里提取了交易記錄。 看完以后,臉色鐵青。 工會剛轉(zhuǎn)入的貢獻額,還沒捂熱乎,就被某個人劃走了。 柴紹軒盯著那一行熟悉的id,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白、臉、狐、貍?。?!” 他想起來了。 在他暈倒在白臉狐貍身上的時候,那個混蛋好像說了句什么‘要錢的’。 柴紹軒罵了方宸一路,走回醫(yī)務室,看見夏旦還乖乖地趴在病床前面,一邊照顧溫向?qū)В贿吥持t(yī)書,累得眼睛都揉紅了。 極富正義感的柴少爺差點讓怒火燒禿了頭。 好,很好。 白臉狐貍不僅嘴毒、手狠、沒良心,還貪財、愛占便宜。亦師亦友的向?qū)Ы坦偈芰藗瞾G在一旁不管,天天想方設法撈錢,毫無同理心。 種種惡行,罄竹難書! 柴紹軒‘砰’地一下摔了交易腕表,一起掉下來的,還有一張通訊卡。 他滿腹的怒火像是一下子被澆滅。 信號塔那可怕的大規(guī)模定向打擊在柴紹軒腦海里徘徊,他渾身的血液涼了半度。他忽得抄起那張通訊卡,不發(fā)一言地跑向工會頂層的通訊室。 門外的警衛(wèi)毫不攔阻,甚至乖巧貼心地幫柴少爺關了門,自動自覺地離開半步,守住門口,不讓父子倆的對罵被其他人竊聽。 柴紹軒撲在鍵盤上,打下了那串陌生又熟悉的ip地址。 他站在大屏幕前焦急地等待著。 電子計時器一秒一秒地跳過,柴紹軒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被統(tǒng)治,手腳冷汗狂冒,喉嚨也干。 其實他也不知道他會跟自己老爹說些什么。 質(zhì)問? 報告? 好像都不是。 硬要說的話,大概是擔憂吧。 柴紹軒雙手撐著cao作臺,低著頭,組織著語言,等了許久,終于,寬大的屏幕逐漸亮了起來。 他驀地抬頭,卻沒等到老爹慣例的一頓臭罵。 “怎么這么久沒跟家里聯(lián)系?怎么樣,好點了嗎?”于晶問他。 “媽?!辈窠B軒松了口氣,卻又重新提著心,問道,“我爸呢?我有話問他?!?/br> “他忙著開會。怎么了?” 于晶一貫嚴肅,沒什么多余的問候。這樣嚴厲的家庭關系,讓柴紹軒沒辦法真正將情感訴之于口,只能訕訕地撓了撓頭。 “哦?!?/br> “你找他有事的話,他應該還是有空的。”于晶摘了眼鏡,放下手中的資料,敲了敲桌面,“酒杯放下,過來,兒子找?!?/br> 一聽是柴紹軒找,對面立刻響起重重的腳步聲,伴隨著熟悉的罵罵咧咧。 “柴紹軒你個完犢子的臭小子,廢物一個,老子都說了讓你離那什么委托遠一點,你還敢過去接任務?!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柴紹軒條件反射地捂著頭想逃,轉(zhuǎn)身跑了半步,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不在家里了。 現(xiàn)在,天高老爹遠,想揍也揍不著了。 “我有事問你!” 柴紹軒梗著脖子吼。 “問個球!” 柴萬堰對著他吼。 “再吵都滾?!?/br> 于晶翻了一頁資料,淡淡道。 柴紹軒撓了撓頭,走近,用低了半度的聲音說:“信號塔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我今天維修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在某種條件下,它會被激發(fā),然后變成特別兇殘的殺人武器。你,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屁大點的孩子,懂個球!” “我不懂,你懂!”柴紹軒氣得臉紅脖子粗,“你手底下的人都背著你研究重型武器了,你還天天喝酒抽煙,什么也不知道!你這樣,以后肯定會被人陷害!我這幾天見過好多陰險狡詐的家伙,你,你這樣,媽怎么辦,你替她想過嗎!” 柴萬堰一巴掌扇飛了攝像頭。 于晶平淡的話伴著電流沙沙聲響了起來。 “兒子這是擔心你,沒聽出來?” “老子不用他擔心!餓暈了的小犢子,還是多管管自己!” 于晶扶正了攝像頭,看向紅著眼圈的柴紹軒。 “你爸這是擔心你,沒聽出來?” 柴紹軒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的,但就是不說話。 等到柴萬堰的聲音完全消失在屏幕那端,才小聲朝著于晶問。 “媽,他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 “你覺得他知不知道?” 于晶的反問,讓柴紹軒的心沉了一沉。 “老爸他到底要干什么?” “紹軒。”于晶雙臂互抱,視線安靜,“或許,將來有一天你會理解你爸,但現(xiàn)在,你還太小?!?/br> 柴紹軒煩躁地撓著頭,最后,垂頭喪氣地笑了笑。 “我懂啊。他就是愛錢、愛權(quán)。家里堆著的那些禮物,老爹殺過的人,還有你們說的那些悄悄話,搗騰的私產(chǎn),我都知道一點點?!?/br> 柴紹軒有時候恨不得摘掉這個骯臟的姓氏,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家庭。 但他不能。 因為他真的很擔心那個只會罵人的暴躁老爹。 其實,當柴紹軒看到信號塔失靈變成武器的一瞬間,他就懂了。 老爹不可能一無所知,而且,他極有可能是主使者。 說不定,他又殺癮大發(fā),想要除掉某些討厭的人,完全掌握中心權(quán)力,就像他一直以來做的那樣。 柴紹軒深深地低下了頭,沮喪壓在他的肩上,而于晶只能看到兒子的一個小發(fā)旋。 “兒子。” “嗯?” “你長大了?!庇诰щy得彎了眼眉,“有空回來承職吧?,F(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可以...” 話還沒說完,通訊信號就被切斷。 柴紹軒看著驟然黑下來的大屏幕,后知后覺地道,自己大部分的通訊時間竟然都被白臉狐貍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