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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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霽又在嵌套環(huán)形中心畫了一個實心小圈,用筆輕輕點了點它的圓心。 “中心高質(zhì)量的核,在舊時代指的是原子核。它束縛著電子在它周圍旋轉(zhuǎn)盤旋,類似于行星環(huán)。而在如今,指的是向?qū)ё陨斫⑵鸬暮诵模矒碛蓄愃频恼?。每個向?qū)У暮诵闹挥幸粋€,不穩(wěn)定且難以建立和維系,所以向?qū)П壬诒臄?shù)量要少得多。向?qū)芰υ綇?,帶的正電量越多。比如技術(shù)與進化部的部長葉既明,再比如,溫...” “別拿我做例子啊。”溫涼掩了眼睛,聲音懶散拖沓,“我不知道我當年的‘輝煌成績’,我的檔案也被人銷毀了,所以別問我當年是怎么被評上s級的。我到現(xiàn)在都覺得,那是總塔編出來騙小孩兒的?!?/br> 溫涼漂亮的眼睛從指縫中露出,笑意微彎。 “看來效果顯著。是吧,狐貍?” 方宸的眸光卻陡然一深。 “s級...嗎?” 溫涼趕緊‘啪’地一聲并攏五指,擋住了方宸灼人的目光,躲在后面,權(quán)當一葉障目。 龔霽皺著的眉頭越發(fā)緊,卻不能反駁什么。 溫涼失憶是事實,當年他在技術(shù)與進化部的時候,也曾間接了解到溫涼的身體狀況。 針對溫涼的修復與治療是高度保密的項目,診療數(shù)據(jù)至今還是被束之高閣,除了總塔幾位首長和葉部長,恐怕沒人有權(quán)限解開那些數(shù)據(jù)。 未經(jīng)查證的事,龔霽是不會隨便下結(jié)論的。 于是他收了這個話題,回到哨向入門概論來。 “通過類比,很容易得出哨兵向?qū)У膮f(xié)同搭檔機理?!饼忟V在電子和核心之間拉起一道虛線,說道,“哨兵初進化時,電子散亂如同一盤沙,能量盤踞于內(nèi),無法消解,時間久了,就會破壞哨兵的精神圖景。當哨兵的電子被向?qū)У暮诵氖`時,就會變成相對有序的狀態(tài),以相對低的能量穩(wěn)定運行?!?/br> 方宸又問:“按照這樣的理論,豈不是一個向?qū)Э梢耘涠鄠€哨兵?” 龔霽點頭:“沒錯。能力強大的向?qū)?,可以同時照顧多個哨兵,甚至不需要綁定,只通過臨時的精神橋梁,就可以疏導暴走的哨兵,讓他們在磁場中安定下來。不過,有一種永久精神鏈接的建立,會讓哨向的能力有一個質(zhì)的飛升,沒有哨兵向?qū)Р幌蛲菢拥逆溄??!?/br> 夏旦眨了眨眼,眼中的好奇溢了出來,滿臉寫著‘好想知道更多’。 龔霽見狀,認真地解釋道。 “這樣的關(guān)系沒法量化,只能描述。大概是,荒土上的一朵花、瀑布中的一尾魚、滿月旁的一顆星,不可思議,充滿奇跡。從物質(zhì)角度,他們是彼此混沌無序世界中恒定的存在;從超現(xiàn)實唯心來說,時間會枯朽,但精神永不荒蕪?!?/br> 龔霽抿了一口水,澆滅了夏旦眼中熾熱的向往。 “這樣的搭檔,可遇不可求。哨兵向?qū)怯羞m配值的。最合適的哨兵向?qū)?,會處于電中性?!?/br> 方宸:“電中性?” 龔霽:“簡單來說,百分之百的匹配度就是哨兵的負電被向?qū)У恼娡耆窒?,且哨兵向?qū)У木駡D景三維結(jié)構(gòu)足夠吻合,如同榫卯一般完美嵌合。在以前,技術(shù)還不發(fā)達的時候,總塔發(fā)明了簡陋的人體電荷余量檢測儀。通過檢測負電或正電的余量,來判斷哨兵向?qū)У钠ヅ涠取.斎?,這種方法會造成很大的誤差,而且會對哨兵向?qū)г斐蓢乐負p傷,所以很早就棄用了?!?/br> 方宸皺眉看向打瞌睡的溫涼。 看溫涼對那臺儀器的熟悉度,分明是經(jīng)歷過那段時間的。 他...難道也被做過類似的試驗?還不止一次? 可他手掌上并沒有傷痕。 那又是怎么回事? 溫涼實在是被方宸灼熱的視線盯得背后發(fā)緊,他抱著凳子,移坐在小哨兵的身邊,試圖跟她同仇敵愾:“小夏旦,你說那個狐貍怎么那么多問題?煩不煩人?” 夏旦看一眼龔霽,又看一眼方宸,最后低下了頭,臉漲得通紅,老實地寫下一行字。 ‘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我只是全寫下來,回去復習,背完就能理解了。’ “沒事沒事,我也聽不懂。小夏旦,我們果然是一路人哦?!睖貨鰬袘猩⑸⒌販惲诉^去,小姑娘身體瞬間僵成一根木頭,臉紅得像是熟透了的蘋果。 溫·漂亮且知道自己漂亮·肆無忌憚招桃花·毫無責任心·涼的作死行為成功地引起了方宸的注意。 方哨兵善良地扯著溫漂亮的衣領(lǐng),把某只爛桃花甩在了自己身邊,用和藹親善的笑容警告著溫渣男,不讓他出去禍害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龔霽看著這屢教不改的三個人,實在是頭疼得厲害。 他皺著的眉鮮明地落在夏旦眼底,她心里一涼,以為龔霽是嫌棄自己笨,心底nongnong的委屈涌了上來。 ‘對不起,我有些慢,但我會努力的?!?/br> 她寫了一行字,倔強地推了過去,生怕龔霽看不起她,一雙藕白的小手抓著筆桿,反復摩挲,要盤出包漿來。 趁龔霽低頭看字的當口,溫涼飛快地寫下一行字,眼中帶著調(diào)侃。 ‘小夏旦,你以前見過龔霽?’ 夏旦慌張地差點掉下凳,又被方宸扶住后背。 溫涼左手撐著側(cè)臉,骨節(jié)修長的右手握筆,閑散又快速地寫下幾行小字。 ‘哎呀,這可是個冰塊,捂不熱的。既知結(jié)局,就不要抱太大期望。這樣會受傷哦?!?/br> 末了,視線不經(jīng)意地掠過方宸冷淡的狐貍眼,意有所指。 方宸鄙夷地奪過他手里的筆,扯過那張紙,又寫下一行小字。 ‘出家人不要指點紅塵事,會遭報應。’ 溫涼指著自己的臉,疑惑地寫了一個‘?’ “干什么呢!” 龔霽一聲低喝,對面三個傳紙條的人齊齊抬眼,一貫慢半拍的夏旦此刻動作飛速,扯了小紙條就往嘴里塞,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費力地伸長脖子,把那張紙吞了下去。 動作熟練,流水行云,無懈可擊。 過了一會兒,她才察覺到現(xiàn)場靜得有些詭異。 她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眾人,又緊張地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大家為什么要這樣詫異。 這不是常cao嗎? 方宸善意指點:“反應很快,就是方法有待改進。” 溫涼雙手贊同:“小夏旦,下次你想銷毀罪證,可以讓身邊的哨兵用電流灼。這樣快捷且方便,不留痕跡?!?/br> 夏旦恍然大悟,表示學到了。 龔霽:“……” 這孩子還是得他親自帶。 不然遲早被這兩位不尊章程不守制度的兵帶偏了。 第四十章 入門導論(中) 龔霽從文件夾里取出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日程,遞給了夏旦。 “這是未來三個月的課程安排,主要以理論和實踐兩部分組成,目標是增強向?qū)Ш诵牡姆€(wěn)定性?;A(chǔ)一定要堅實,這樣對你將來晉級會有益處?!?/br> 方宸眼神落在那些小字上,可龔霽卻嚴肅地制止了他。 “方哨兵,你仍舊隸屬于趙少校的班,不可以參考這份安排。保密合同有規(guī)定,每位導師的授課方式是高度機密,嚴禁私下討論。” 方宸雙臂擱在桌面上,雙手交疊,身體前傾,好奇地彎了眼睛:“為什么?難道,這課程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龔霽蹙眉:“方哨兵,如果你習慣性用惡意揣度這世界的規(guī)則,看到的,永遠都是惡的那一面。這對你不好?!?/br> 方宸細長的左手食指輕敲手背,彎著的眼眸微掀,眼底藏著一道暗潮,最后化作一個單純又和善的笑。 “是?!?/br> 溫涼旁觀,不發(fā)一言,只默默地打了個呵欠,雙臂交疊,把臉埋進臂彎里。 他的躲懶堅決而難以動搖,在場的人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突然消失,于是都沒有干涉。 方宸又聽了一會兒課程,受益匪淺。 龔霽果然像溫涼說的那樣,學識豐厚又不會藏私,雖然有些教條古板,可不失坦蕩率直。 念及此,方宸眉心舒展了些,不露痕跡地瞟向角落里抱著手臂睡覺的溫涼。 那人懶得連姿勢都沒變過,睡得安詳,連發(fā)絲都舒適地隨著呼吸一落一蕩。方宸嘴角抽了抽,剛要移開視線,可余光忽得瞥見溫涼肩膀小幅度地顫抖兩下,似乎在無聲地忍著咳嗽,與此同時,一抹若有若無的紅溢了出來,蔫蔫地掛在溫涼漂亮柔軟的唇上。 方宸的心底即刻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驚慌,他立刻起身,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溫涼的肩,把他從桌上薅了起來。 那人身上冰冰涼涼的,側(cè)臉浸了一層薄汗,遠遠看去,像是落了一層極薄的霜。 “嗯?” 溫涼揉了揉眼睛,一聲含混的疑問從喉嚨間輕飄了出來。 方宸湊了過去,可唇邊那抹紅卻消失無蹤,像是他的錯覺。 “干嘛?” 溫涼困得連嘴都懶得張,隨手抓了桌角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水瓶,灌了一口下去,勉強驅(qū)趕掉幾分倦怠。 他手掌根撐著眉心,憊懶地掀了半只眼:“下課了?” 方宸直率銳利的視線里夾了一絲隱隱約約的關(guān)切,直直地看向溫涼微白的側(cè)臉??赡切╆P(guān)心的話堵在唇舌間,沒能說出口,最后別開了視線,淡淡道:“早著呢?!?/br> “真是,那叫我起來干嘛?!?/br> 溫涼聲音喑啞,話尾軟軟地帶了一絲鼻音,聽上去有點委屈,又像是在撒嬌。 “看不慣某人偷懶。”方宸淡淡丟下一句話。 “行行行,我不睡了?!?/br> 溫涼懶散地伸個懶腰,掌根拄著下頜,眼簾如羽扇翕動,閑適地噙了一抹淡淡的笑。 坐在他身旁的夏旦小心地抬起頭,看見溫涼那好看又纖薄的眼尾飛起的一團紅暈,顯然是困得不能自拔又不得不強撐著精神。 她小心翼翼地從兜里拿出一只小藥盒,從里面取出一支暗紅色的口服液,雙手捧著,送到溫涼面前。 ‘我能感覺到一點點。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這個藥可以幫你緩解疼痛?!?/br> “小夏旦真是不得了,不光能共情哨兵,還能共情向?qū)АU媸锹斆饔挚蓯踾” 溫涼笑瞇瞇看她一眼,成功逗紅了小姑娘的臉蛋,才用大拇指撥開安瓿瓶的瓶頭,剛要送到嘴里,手臂卻忽得被龔霽抓住。 那棕色的瓶身十分光滑,沒有任何標簽和印章,完美得像是一塊無暇的透明琥珀。 可龔霽的臉色卻越發(fā)難看。 他看向夏旦的視線嚴厲得近乎嚴苛:“沒有批號,沒有配方,這是什么藥?來歷不明、用途不明,你怎么可以隨便拿出去給別人用?” 夏旦本是好心,驟然被劈頭蓋臉一頓罵,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龔霽,眼底滾著一行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