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女技術員[穿書] 第2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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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媽,這次行程比較趕,我都沒去干爸那,過去第二天就出殯了,三叔怕耽誤了我們工作,給我和森哥都買了3號的火車票,他現(xiàn)在估計也到蘭城了?!?/br> 林岫云點點頭,“現(xiàn)在葬禮不比以前,都是去繁就簡的,不然你奶奶作為謝首長的母親,吊唁賓客多,停靈估計要停好些天。” 略微說了兩句葬禮的事,謝微蘭就問道:“姆媽,蘇同志那邊,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啊?” 林岫云笑道:“前幾天,賀之楨來找你問這事,我當天就讓底下的人,以區(qū)里要調查收集五類分子的信息為由,去衛(wèi)生局和他們副局長接洽了,又表示街道可以幫忙接收部分黑`五類分子,蔣春生立即報了三個名字上來,蘇同志被他放在了首位?!?/br> 謝微蘭又問道:“那把蘇同志開除公職沒有?” “目前還沒有,蔣春生估計不想落人口實,想找個合適的理由吧,我今天上午又讓人去催了下?!绷轴对葡胫?,既然都答應賀之楨了,不如把事情辦好看點,所以對蘇瑞慶的事,她還算上心。 “謝謝姆媽。”謝微蘭其實想會會蔣春生,干嘛這么把蘇瑞慶往死里逼?試探著問姆媽道:“姆媽,我能不能去見下蔣春生?” 林岫云想了一下道:“你去也行,后面就換你對接這件事。姆媽唯一要提醒你的是,不要和衛(wèi)生局那邊關系搞得太僵,那個蔣春生我聽說以前也在醫(yī)院里任過職,為人很是勤勉,帶了很多學生,現(xiàn)在分布在申城的大大小小醫(yī)院里,算是有一些社會關系?!?/br> “姆媽,你放心,我心里明白的?!?/br> 林岫云笑道:“你辦事,我向來都放心。” 謝微蘭準備下午就去一趟,她準備給蔣春生加加碼。 下午當蔣春生聽下屬報告,區(qū)里又派人來統(tǒng)計的時候,心里雖有些不待見,還是耐著性子去見了。 沒想到這一回區(qū)里的干事,換成了一位漂亮的女同志,不由笑道:“前頭好像不是這位同志和我對接的?” “是,蔣局長,我叫謝微蘭,我前頭去了一趟京市,今天剛趕回來,就趕緊來和您說明情況?!?/br> 蔣春生表示不礙事,這時候謝微蘭又提出帶走三位黑分子到街道改造,蔣春生面上欣然應允道:“還感謝區(qū)里給我們減輕負擔?!?/br> 謝微蘭重點問了蘇瑞慶的情況,一點避嫌的意思都沒有的樣子,末了和蔣春生道:“實不相瞞,我認識這位蘇同志,剛才聽蔣局長的意思,蘇瑞慶要好好改造個幾年,把他交到我們區(qū)里來,實在是最正確不過?!?/br> 蔣春生試探著問道:“謝同志和蘇同志有什么過節(jié)不成?” 謝微蘭欲言又止道:“過節(jié)也算不上,我也不瞞蔣局長,確實是有點矛盾的。只不過事情過了許久,現(xiàn)在再提,倒顯得我心胸狹窄一樣,蔣局長您放心就是,人到我們這邊,我們定然讓他好好改造!” “改造”倆個字,謝微蘭帶了些重音,聽在蔣春生耳朵里,就像是咬牙切齒一樣。 本來他還想著區(qū)里一再來要人,是不是和這三人中,誰有什么牽扯,想把人撈走,現(xiàn)在看來,牽扯是有的,但怕也是一副索命的繩索。 蔣春生再問蘇瑞慶是怎么得罪了她,謝微蘭就是不說。 但是她這么一副虛虛實實.半遮半掩的樣子,倒讓蔣春生相信,謝微蘭想把人調過去,好好教訓一頓。這個認知,讓他高興不已,這倆天蘇瑞慶被公安局的同志護著,每天傍晚來接,搞得他都有些忌憚,這公安同志明顯就是來震懾他的。 這說明什么,說明蘇瑞慶還有可利用的社會關系,在護著他,他若是再繼續(xù)下重手,鬧出事來,怕是他自個都沒法收場。 這正發(fā)愁著,怎么繼續(xù)給他教訓,謝微蘭就冒了出來! 現(xiàn)在正好,讓蘇瑞慶換個地方去接受“改造”! 第266章 實心眼 但是蔣春生還是有點不放心,笑道:“不如我?guī)еx同志去見見這三個,要是街道那邊也覺得不好改造,我們也不能給你們增添工作上的負擔不是?” 謝微蘭聽了這話,不由看了眼蔣春生,她想不到是有怎樣的深仇大恨,讓他一心要將蘇瑞慶逼到絕境去? 不肯給人留一絲生路的機會。 至于見一見,謝微蘭倒覺得沒什么,蘇瑞慶大概率不認識她,就算知道她是誰,怎么也不會是一副喜見親友的樣子。 面上笑道:“那勞煩蔣局長帶路?!?/br> 蔣春生就將他們帶到了蘇瑞慶所在的辦公室去,只見一間偌大的屋子里,給蘇瑞慶在進門的左手邊支了張破舊的小桌子,誰進進出出第一眼就看到他。 這是要讓群眾監(jiān)視著呢! 此時蘇瑞慶旁若無人地在填一張表格,謝微蘭掃了一眼,是“情況登記表”,不外乎是再交代一下自己的家族和社會關系。 其實他們那個年代,能讀得起書的家庭,要么是書香門第,要么是小資產(chǎn)階級,或者是小地主及以上,無論怎么劃分,至少都是“灰不溜秋者”。 有心人要想挑出毛病,實在是太容易了。 蔣春生冷著臉,呵斥了一聲,“蘇瑞慶,區(qū)里領導來看你,你還不趕緊站起來打個招呼!” 蘇瑞慶手上的筆一抖,立即站了起來,有些發(fā)懵地看著面前的幾人。 蔣春生和他介紹道:“這位是區(qū)里的領導謝微蘭同志?!边呎f著,邊仔細觀察他的臉色,見蘇瑞慶一聽到“謝微蘭”這三個字,面色立即變得有些復雜,輕聲道:“謝同志好!” 謝微蘭并沒有應聲,似乎很看不上這個人一樣,所以連應付都不愿意應付。有些不滿地問蔣春生道:“蔣局長,你們對五類分子的改造,是不是太小兒科了,就是換一張破桌子辦公嗎?” 蔣春生聽了這話,面上帶了點笑意出來,“是這樣的謝同志,他原本的工作崗位有些重要,一時和同事交接不完,我們就讓他上班時間繼續(xù)做本職工作,下班以后再接受改造?!?/br> 謝微蘭聽了這解釋,面上也不甚滿意,眉頭一直微微皺著。 蔣春生笑道:“是我們的工作做得不好,還請謝同志多多指正?!?/br> 等出了辦公室,謝微蘭才道:“蔣局長,我希望你們這邊能盡快把程序走完,明天你看可以嗎?明天讓蘇瑞慶和另倆個黑五類分子,到街道那邊去報道?!?/br> 蔣春生有些為難地道:“謝同志,明天確實太趕了,怎么都得再過五天吧?” 謝微蘭有些不滿道:“蔣局長,雖然你和他們共事多年,有幾分交誼在這里,但是政治立場可不能歪了,我看你對這幾個人民的敵人,頗有幾分心慈手軟,現(xiàn)在不是你搞個人英雄主義的時候,你這樣包庇下去,可不是好事?!?/br> 蔣春生聽得都有兩分愕然,他包庇蘇瑞慶?心想,這女同志年紀不大,心思比他還毒一點,竟然連這么幾天都等不及。 但是有些工作,確實一直是蘇瑞慶在跟進的,事實上,如果不是這次蘇瑞慶在會議上亂發(fā)言,這個副局長的位置,未必會落到自己頭上。蘇瑞慶不僅藥理學學得好,而且善于做統(tǒng)計類的工作,什么數(shù)據(jù)一到他的手里,亂麻也能給整成一個線團出來。 這要是不交接好,就把人趕走,怕是后面的工作不好做。 蔣春生正猶豫著,就聽謝微蘭又道:“蔣局長,不管他業(yè)務能力如何,一個政治背景有污點的人,他做的工作,你放心嗎?他要是一心為華國的社會主義事業(yè)做貢獻,又怎么會被認定為‘現(xiàn)行反`革命’?您說是不是?” 蔣春生確實無法反駁,謝微蘭說到這程度,他要是再攔著不放人,那就是他自己思想有問題了。 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蔣春生這時候發(fā)覺,這話還真有點道理,這個謝微蘭,看著是個花瓶,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一下子就把他兩面路都堵死了。 不由擦了下額頭的汗,笑道:“謝同志不愧是在區(qū)團委里工作的,思想覺悟就是高,有您這樣的干部負責我們蘆海區(qū)的團委工作,我想叛徒們定然沒有一點可藏匿的地方?!?/br> 謝微蘭笑笑,“蔣局長過譽了,那明天蘇瑞慶三位來街道這邊報道,可以的吧?” “可以,可以!” 把人送出衛(wèi)生局大門的時候,蔣春生試探著問道:“區(qū)里黨委那兒有位林主任,不知道謝同志認不認識?一開始是她那邊說,可以接受五類分子過去改造,后面應該還會關注這件事?!?/br> 蔣春生這是想試試謝微蘭的底,別現(xiàn)在一副厲害的架勢,回頭區(qū)里的其他干部一干涉,她立即就丟盔棄甲,選擇自保了。 不妨卻聽謝微蘭笑道:“您說林岫云同志???認識的,那是我姆媽。” 這下輪到蔣春生吃驚了,他可知道林岫云的愛人是姚鵬,一開始是《解放與自由》雜志社的主編,現(xiàn)在調到京市去了,他聽說職位不低,文江即是姚鵬提拔起來的。 心道:怪不得這女同志,行事有些囂張??粗M退有禮,實則話里話外的,連他這個副局長都敢擠兌,和先前區(qū)里的干事完全不一樣。 又換了話術道:“謝同志,雖然這三位都是黑`五類分子,但也算得上衛(wèi)生領域的人才,要是能改造好,對于國家來說,是非常有益的?!边@是提醒謝微蘭,到底要注意點分寸,別行事太過激進,好歹把人留著。 慢慢看蘇瑞慶倒霉,也是一樁樂事。 等把人送走,蔣春生已然徹底打消了對謝微蘭的質疑,重新回到剛才的辦公室里,冷著臉和蘇瑞慶道:“你手頭的工作加緊理一理,明天去街道那邊報道吧!” 蘇瑞慶按捺住心里的激動,面上有些惶惶然地道:“蔣局長,可是我的工作怎么辦?我從大學畢業(yè)就來了這邊,有十年了?!?/br> 蔣春生不耐地道:“誰讓你自己思想出問題,就這么著吧,你以后就和衛(wèi)生局沒有任何關系了,免職書,我一會給你一張?!?/br> 蘇瑞慶有些頹然地往后退了一步。 這么副可憐樣,看得蔣春生好笑不已。冠冕堂皇地和他道:“不是你一個,劉武和孫千翼跟你一道過去,這是組織上的安排,希望你們到了那邊,能夠好好改造,爭取早日脫胎換骨,當個對國家和人民有益的人?!?/br> 蘇瑞慶的臉上,都快要哭一樣,還是擠出了“謝謝”兩個字。 蔣春生又轉身去通知劉武和孫千翼,后倆人也是一臉哭相,但都敢怒不敢言。 傍晚下班以后,孫千翼今天負責清掃公廁,劉武和蘇瑞慶在樓道做衛(wèi)生,劉武小聲嘆道:“這樣下去,倒不如讓我到農(nóng)場去養(yǎng)雞養(yǎng)鵝,和牲畜待著,也比和……待著強?!?/br> 中間倆個字,劉武像是消了音,但是蘇瑞慶心里補上了“畜生”兩個字。他和蔣春生都是申城這邊的醫(yī)藥大學畢業(yè)的,當時一起追求青黛,青黛看中了他,他和青黛成婚以后,蔣春生偶爾還和他開玩笑,說自己娶了個白天鵝回家,就是白天鵝眼睛不是很好。 當時他以為只是老同學之間說的逗趣話而已,蔣春生也早就成家了,但是當蔣春生的腳,踩在他肩膀上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有些恨意只是被隱藏在水面下了,一旦有機會讓它探出頭來,它就會像海浪一樣來勢洶洶。 蘇瑞慶緊緊地抓著手中的笤帚,清掃地上的灰塵,就聽劉武嘆道:“其實那些牲畜也珍貴著呢,我們從沒有養(yǎng)過家禽,萬一全養(yǎng)死了,又是一樁罪狀?!?/br> 蘇瑞慶笑道:“這倒也是?!蹦艘粫?,提醒劉武道:“老劉,以后到了街道那邊,我們說話還是要注意一些,免得隔墻有耳,咱們是再經(jīng)不起風浪了?!?/br> 劉武苦笑道:“老蘇,你沒看我現(xiàn)在就跟個啞巴一樣,也就和你還說兩句人話。不過那些人,也不配和我說話?!?/br> 蘇瑞慶低頭掃地,輕聲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br> 劉武搖了搖頭,“老蘇,這話你自己信嗎?” 蘇瑞慶想,前一天他還是半信半疑的,現(xiàn)在他是信了,大家真得為他爭取到了喘息的機會。也勸劉武道:“哪天運氣好,遇到好領導,咱們就解脫了?!?/br> 劉武搖搖頭,沒有說話,他現(xiàn)在對自己的未來,悲觀得很。 蘇瑞慶掃完了地,又接著回辦公室,把沒做完的工作理了理,他手上的這份脊髓灰質炎疫苗投放的調查報告,已經(jīng)連續(xù)做了好幾年,各項數(shù)據(jù)屬他最熟悉,如果不處理完,這項為期幾年的調查,怕是就白白浪費時間和人力了。 一直忙到夜里九點鐘,蘇瑞慶才寫完了報告初稿,留在了自己的桌面上。 出了衛(wèi)生局以后,他沒有回家,而是去拜訪賀之楨,一進院子,就難掩激動地道:“姐夫,我明天就到街道那邊去了?!痹捯怀隹冢劭舨恢趺淳蜐駶櫫?。 對于別人來說,去街道掃廁所.掏糞,無疑是更深重的苦難,但是對他來說,卻猶如看到了新生的曙光。 賀之楨想不到進度會這樣快,也有些激動地問道:“下發(fā)通知了嗎?” “是,今天謝微蘭去了一趟衛(wèi)生局,她一走,蔣春生就和我.劉武和孫千翼三個說了,明天都到街道那邊去報道?!闭f著,從公文包里將那張免職通知書拿了出來。 賀之楨立即伸手接了過來,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摩挲了下上頭紅艷艷的公章,笑道:“有了這個東西,蔣春生休想把手伸到你身上來。我明天一早就給愛立拍個電報?!?/br> 蘇瑞慶眼含熱淚地道:“這回,多虧了姐夫和愛立夫妻倆幫忙,就是沒想到,和我素不相識的謝微蘭也伸了手幫忙?!?/br> 賀之楨點點頭,“也出乎我的意料,對了,前頭京市謝家那邊大概誰走了,謝微蘭去了一趟京市奔喪,也有可能還看在謝家那邊的份上,不管怎么樣,瑞慶你算逃離虎口了,我明天就給愛立拍個電報,商量下怎么走后面的流程?!?/br> 賀之楨看他手上還拿著公文包,猜他還沒吃飯,立即著手給他下了碗面條,又煎了倆個荷包蛋。 蘇瑞慶倒也沒和自己姐夫客氣,但是吃完就要走,怕逗留太久,給姐夫添麻煩。 賀之楨把人送到了門口,和他道:“等你到漢城那邊以后,我也請?zhí)接H假去一趟?!?/br> 蘇瑞慶笑著點點頭,他現(xiàn)在見妻和子的心情,越發(fā)地迫切。 與此同時,姚家這邊,正在看文章的林岫云聽微蘭說,已經(jīng)把事情辦妥了,不由摘下了老花鏡,問道:“這次怎么這么好說話?那蔣春生先前一直說,還有一些工作要他們搞,就是拖著不放人?!?/br> 微蘭笑道:“我問他怎么放心讓‘現(xiàn)行反`革命’幫忙做事?問他是不是故意包庇蘇瑞慶?” 林岫云點了點她的額頭,有些無奈地道:“你啊,真是!” 謝微蘭又坦白道:“姆媽,他向我打聽你,我就說你是我姆媽,估計也是看在你和干爸的面上,他才答應得這么痛快?!?/br> 林岫云笑道:“沒事,別人要是問起我們的關系,你就大大方方地說?!眱鹤硬粻帤猓谕忸^凈給他們夫妻倆面上抹黑,倒是干女兒又能干,又重情重義的,林岫云樂得把自己的名字給她當大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