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文聽她這樣說，提議道：“那我周末和你一起去看看，給你帶個路吧！”

    沒想到等倆人按照地址，找到宋春華家里的時候，宋春華正躺在地上，梳著兩個羊角辮子的女兒蹲在一旁哭，沈愛立忙上前問道：“怎么了？你mama怎么了？”

    就聽小姑娘道：“我不知道，我mama忽然就暈倒了。我哥，我哥去找人了，讓我看著mama，可是我哥去了好一會了，還不見人來?！?/br>
    沈愛立看了一眼家里的環(huán)境，見冷鍋冷灶的，這小姑娘嘴巴也干干的，問道：“你mama早上吃東西沒有？”

    小姑娘搖頭道：“沒有，今天家里沒米了，mama說一會去借點(diǎn)過來?！?/br>
    這時候宋春華的大兒子也帶了赤腳醫(yī)生回來，醫(yī)生給宋春華看了一下，和幾人道：“應(yīng)該是餓得低血糖了，頭暈暈倒的，我先給她吊點(diǎn)藥水，回頭好好吃飯就行?！?/br>
    說到這里，醫(yī)生不由輕輕嘆了口氣，好好吃飯，說的容易，這宋春華要是能好好吃飯，就不會餓暈倒了。

    沈愛立立即從包里拿出了一顆補(bǔ)氣血的藥丸來，和醫(yī)生說了這藥丸的作用，醫(yī)生忙道：“這個好，先給她吃吃看，看能不能吞下去，要是能醒，這藥水也不用吊了，省點(diǎn)錢買點(diǎn)吃的?！泵Π阉未喝A的頭稍微抬起了一點(diǎn)，讓小姑娘倒點(diǎn)水過來。

    小姑娘很聽話地照做了，宋春華像是還有點(diǎn)意識一樣，把藥丸吞下去了。

    醫(yī)生又讓小姑娘給宋春華喂了一點(diǎn)水，見都喝了下去，和幾人道：“問題不大，還有意識，過一會就能醒了，小亞，你先燒點(diǎn)熱水，煮點(diǎn)東西給你mama吃?！?/br>
    小亞囁嚅道：“家里沒米了！”說著，就忍不住哭了起來，她還是昨晚喝的一碗野菜糊糊，現(xiàn)在都餓得心里火燒燒的，和醫(yī)生道：“伯伯，我也頭暈，我也要暈倒了，嗚嗚，怎么辦，我是不是要餓死了？”

    沈愛立忙站了起來，和李婧文道：“婧文，這邊你幫著看下，我去隔壁換點(diǎn)米?！庇殖恢闭驹谂赃叢恢暤哪泻⒆拥溃骸澳阆葻?，我一會就回來。”

    第130章

    宋春華很快就醒了過來，聞到了一點(diǎn)米香，喚了一聲：“小亞！”

    立即就聽到了女兒的聲音，“媽，你醒了，可嚇?biāo)牢伊恕！庇忠娕畠撼饷婧暗溃骸吧蛞蹋覌屝蚜??！?/br>
    宋春華有些艱難地轉(zhuǎn)頭，就看到了沈愛立，忙掙扎著要坐起來，很是意外地道：“大妹子，你怎么來了？”

    就聽沈愛立不贊同地問她：“大姐，家里這么困難了，怎么還給我送吃的？”

    宋春華苦笑道：“大妹子，你那么好心給我?guī)兔?，我也沒什么好送的，不值當(dāng)什么?！?/br>
    要是換作平時，家里富裕一點(diǎn)，一罐子腌魚，確實(shí)不值當(dāng)什么，可是眼下宋春華家里的光景是這番樣子。

    她把魚拿去換糧食，怎么都能撐兩天。

    這時候，十四歲的左學(xué)武端著一碗米粥過來，看了一眼沈愛立，輕聲和母親道：“mama，你先喝碗粥，沈姨給家里買了一點(diǎn)米?！?/br>
    宋春華此時胃里正燒的難受，也沒再客套，忙接過來幾口就喝了，等她稍微緩些，才告訴愛立，本來家里不至于一粒米都沒有，因?yàn)橄惹八匾丝h，和鄰居借了一點(diǎn)路費(fèi)和盤纏，現(xiàn)在人家家里小孩生病了，等著急用，她這兩天立馬湊錢還給人家了。

    就是哥嫂給的一點(diǎn)現(xiàn)錢，留給孩子們讀書用的，不到要命的時候，她都不舍得拿出來花用，準(zhǔn)備吃幾天野草糊糊，等下個月化凍了，湖面上好打魚了，她再在工廠里接點(diǎn)拆線頭的活做做，日子也就熬過去了。

    可是這天冷，野草也不是很好挖到，她都緊著孩子們吃，沒想到自己會到下。

    先前在火車上，宋大姐那么和善.熱情，愛立都以為她是人販子，沒想到家里這么一番光景，她在外面還那么樂觀。

    她聽小亞說，她爸爸本來是當(dāng)兵的，半年前沒有了，家里生活一下子就沒了著落，爺爺奶奶一直跟著叔叔過日子，完全不管她們。小亞說她前兩天餓得就蹲在爺爺奶奶家的墻根下，奶奶也沒喊她進(jìn)去喝一口水。

    她和哥哥說，哥哥讓她以后就是餓死了，也不去爺爺奶奶家討飯，她這兩天就沒敢去了。

    聽得沈愛立心疼不已，此時問宋春華道：“大姐，你有沒有想過回宜縣，戶口也遷回去，跟著哥嫂過日子呢？到底有個親人能搭把手?！?/br>
    宋春華唏噓了一聲，“大妹子，怎么沒有想過，就是我娘家情況，你也知道的，大侄子才出了事，家里也是捉襟見肘的，我們娘仨現(xiàn)在回去，不是逼我哥嫂的命嗎！”

    “那部隊(duì)里的撫恤金呢？”

    “還沒有拿到?！?/br>
    沈愛立松口氣，至少還有一筆撫恤金，估計能有個幾百塊錢，她們一家撐幾年是沒問題的。等兩年，左學(xué)武就大了，能進(jìn)工廠做工了。

    又寬慰了宋春華幾句，留了十塊錢和一點(diǎn)糧票，“大姐，你先好好養(yǎng)身體，熬過這個月就好了。要是有什么急事的話，你就來棉紡廠找我，怎么說，咱們也是老鄉(xiāng)?！?/br>
    宋春華點(diǎn)頭，拉著愛立的手，許久沒有說話，這次要不是沈妹子伸手幫忙，她想自己怕是這個年都過不下去了。

    沈愛立和李婧文走的時候，小亞送了她們好些路，還是沈愛立勸她道：“你mama在家，還要人照看，你自己也要多休息，姨姨下回再來看你們。”

    小亞才停住了腳步，望著她們走遠(yuǎn)了，才有些不舍地往回走。李婧文和沈愛立道：“小亞今天估計嚇到了，你恰好過來幫了她們，她可能就對你產(chǎn)生了一點(diǎn)依賴心理?！?/br>
    沈愛立來這邊第一天的時候，就嘗了一番餓肚子的滋味，特別能理解宋大姐一家的不容易，如果宋巖生沒有出意外，她想宋大姐一家也不會陷入這樣的窘境。

    想著，下周有空再來看看。倆個人回到棉紡廠宿舍樓，宿管阿姨就喊住了愛立，“沈同志，這有你的一封信?！?/br>
    沈愛立想不到是誰，接過來一看，是mama寄來的。

    一回宿舍，愛立就拆開來看，mama說她即將前往申城，說她換了一些全國通用的票，問愛立在這邊，有沒有什么急需的東西，等她到了申城以后，給寄過去。又說賀之楨給她寫了一封信，說張伽語那邊已處理妥當(dāng)，她預(yù)備去拜訪一下賀之楨，以表感謝。

    愛立看完了信，也略微松了一口氣，小姨那邊沒事就好，而且這事恰好讓mama覺得欠著賀局長的人情，倆個人能見面最好了。

    忙給mama回了一封信，說她這邊都好，不缺什么。

    又給樊鐸勻?qū)懥艘环庑牛瑢⑦@事和他說了，沈愛立總覺得，mama這次去申城的動機(jī)，怕是不僅僅不放心小姨和張伽語的事。那天mama告訴她要去申城的時候，她就覺得mama的眉眼間有些不一樣，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樣。

    而與此同時，瓊山縣黎族村落這邊，樊鐸勻已然徹底不管吳清輝，每天忙著監(jiān)測橡膠生產(chǎn)的數(shù)據(jù)，早出晚歸的，有時候文家人都吃了晚飯，他才披著星月趕回來，文奶奶就拿出灶上留著的飯，給他吃。

    好幾天，文奶奶對著他都欲言又止的，到底沒把話說出來。

    周三晚上，樊鐸勻稍微回來早些，天才麻麻黑，路上遇見從地那頭過來的文大山，倆人就一起結(jié)伴回家。

    快到小溪邊的時候，不期然地倆人又見到了蘇知微和吳清輝。

    不同于前一次，倆人只是在溪邊散步，今個許是天有些黑了，村民們都回家歇下了，也或許是因?yàn)閭z人已然處到情難自禁的地步，他們過來的時候，倆人正在擁吻。

    剛好溪邊有棵一人合抱的大柳樹，倆人就靠在柳樹后面，吳清輝的手還有些不老實(shí)，伸進(jìn)了蘇知微的衣服里。

    樊鐸勻和文大山剛好從側(cè)邊的小路上過來，一時撞個正著，樊鐸勻微微咳嗽了一聲，但是倆人可能正情熱，竟恍惚聽不見一樣，吳清輝的手在蘇知微的衣服里起起伏伏，文大山甚而都可以想象得見，那只男人的手，是正在揉搓，還是抓捻。

    蘇知微嬌聲微`喘，軟噠噠地倒在了吳清輝的懷里。

    樊鐸勻早已面無表情地抬步越了過去，文大山卻像魔怔了一樣，目眥欲裂地一把將身上的背簍砸在了地上，大喊了一聲，“你個不要臉的婆娘，你敢當(dāng)著我的面做這種勾當(dāng)！”

    一對沉迷在**花叢里的野鴛鴦，立即被驚醒，都驚疑不定地看著文大山，吳清輝本能地上前一步，擋在了蘇知微跟前。

    望著文大山道：“大山，怎么了？有什么事？”因?yàn)榉I勻住在這家，吳清輝也是認(rèn)得文大山的。

    黎族這邊風(fēng)俗不像漢族，處處拘謹(jǐn)，吳清輝以前也撞見過好幾對野鴛鴦，此時和蘇知微被文大山撞見，尚不覺得有什么。

    文大山聽他這么問，臉上青筋都像凸了出來，不管不顧地朝吳清輝喊道：“怎么了？這女人鉆過我的被窩，和我快活過一夜，你說怎么了？”

    喉嚨像是撕裂了一樣，牙齒咬得咯咯打顫。

    一句話，把吳清輝砸懵了，望著文大山，又轉(zhuǎn)頭看向了蘇知微，就見蘇知微臉色通紅，雙眼含淚地朝他道：“輝哥，他嘴里噴糞！他是誰？我是誰？我蘇知微怎么會看上這種腳上沾泥的野人？”

    這話，吳清輝相信，畢竟當(dāng)初知微的眼光可高了，連他都看不上，他這還是人家親表姐幫著說好話，把知微說意動了，要說知微和鐸勻有點(diǎn)瓜葛，他還信。

    說知微和文大山？任誰說到他跟前來，他都不會相信！

    立即朝文大山道：“大山，你是不是腦子癔癥了，知微現(xiàn)在是我對象！你不要亂說，不然我可不饒你！”

    文大山本來就氣得捏緊了拳頭，恨不得和人干一架，此時見吳清輝還不分好賴，立即就將腳邊的背簍朝他砸過去，喊了一聲，“干你狗日的！”就沖了過去。

    吳清輝卻是一點(diǎn)不怕，他本來就是農(nóng)家子出身，自幼也是在田頭地里幫著干活的，身上也有一把子力氣，兩個人立即就纏打在一塊來了。

    蘇知微慌亂得什么似的，想喊人幫忙，意外地看到了已經(jīng)走過小溪，站在村口路邊的樊鐸勻，冷眼朝這邊看著，并沒有上前拉架的意思。

    蘇知微心里立時就啞火了，也不敢喊他來幫忙，轉(zhuǎn)身朝吳清輝喊道：“輝哥，算了算了，你別和這種野蠻人計較，不值當(dāng)，打幾下給個教訓(xùn)就成了?；仡^鬧狠了，沒得讓我擔(dān)心你！”

    文大山卻仍是纏著吳清輝不放，吳清輝腳下一個踉蹌，倆個人就勢倒在了小溪里，二月初的海南，溪水也有些冷意，文大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人卻像是忽然清醒了一樣。

    松開了吳清輝，望著蘇知微道：“蘇知微，你欺人太甚，你但凡在我文大山看不見的地方，勾搭男人，我也不會跑上前去揭你的底，給你沒臉！”

    文大山知道蘇知微這是瞧不起他，壓根不把他當(dāng)男人看！

    蘇知微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就見文大山平靜地朝吳清輝道：“我沒說假話，你不信就算了。這頂帽子你愿意戴就戴，”說到這里，忽然咧開嘴笑道：“這婆娘細(xì)皮嫩rou的，果然是城里嬌嬌小姐，滋味美著呢！”

    吳清輝一拳頭朝文大山臉上砸過去，文大山這回卻沒有還手，吐了一口血水，朝吳清輝笑了一聲，撿起地上的背簍，大步走了。

    蘇知微立馬跑到吳清輝跟前，摸著他臉上的傷口道：“輝哥，沒事吧？窮山惡水出刁民，咱們遇上了也沒法子，以后咱們不來這里就是?！?/br>
    卻半晌沒聽吳清輝應(yīng)聲，蘇知微抬眼一看，就見他眸子寒沉沉地望著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樣。

    蘇知微眼淚瞬時就掉落了下來，“輝哥，你不信我？你信我和那種豬狗不如的人茍且？”

    吳清輝微微動了一下手，腦子里都是樊鐸勻叮囑他的話，但他知道，一切都遲了，他已然食髓知味，就算她真和文大山有過一夜，他也只能當(dāng)做沒有這回事。

    輕輕摸了摸蘇知微的頭，嘆氣道：“沒有，我怎么會信他？知微，你這邊的工作，我替你做，你先回城里吧！”

    蘇知微抹了眼淚，笑著點(diǎn)了頭，“輝哥，你對我真好！”本來她來這邊也沒事，就是借機(jī)來找吳清輝的，現(xiàn)在吳清輝已然認(rèn)定了她，她也沒必要再待，免得節(jié)外生枝。

    整個人都依偎在了吳清輝的懷里，主動拿著他的手，往自己身上貼。低聲羞怯地問道：“輝哥，你冷不冷，要不要我給你暖暖？”

    吳清輝沒有拒絕，他知道，這個女人是他的了。

    一直到回單位，吳清輝都沒有再和樊鐸勻說過話，樊鐸勻把工作做完，和文奶奶打了招呼，就先回了城里。

    愛立給他寄了兩封信過來，一封是回復(fù)他在黎族的時候?qū)懙?，樊鐸勻看了一遍，一封信是上一周寫的，說沈姨已經(jīng)去了申城那邊，“鐸勻，我總感覺，mama這次的申城之行，會發(fā)生一些事情。她年輕的時候在申城讀過書，那邊有她很多的故舊，而且賀之楨也在申城。我印象里，小姨來看過我們幾次，可是我mama卻從來沒帶我們?nèi)ド瓿?，那里更像是有什么禁忌一樣。她先前告訴我去申城，我心里都很訝異，沒想到她竟真的成行了。鐸勻，你應(yīng)該知道，我和哥哥不是一個父親，他的父親在抗戰(zhàn)年代失蹤了，但是至今沒有死訊傳來，當(dāng)年他和我mama一起從申城到的漢城，在漢城定居了兩年，這次過去，或許mama會再找找他的蹤跡?！?/br>
    最后一段又寫著，“鐸勻，希望是我多想了，也希望mama能夠找到她找了半輩子的真相?！?/br>
    其實(shí)沈愛立并不是無事生非，把沈俊平父親的事又拿出來說，是她印象里，記得好像在書上看到過一兩句，沈玉蘭告訴沈俊平，有人在申城看過他的父親。

    在原書里，她mama是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漢城的，原書里沈俊平曾說過，他的母親不敢踏足申城。

    但是現(xiàn)在劇情已經(jīng)崩的四分五裂，一輩子都沒有去找過真相的人，忽然有勇氣去申城，怕是也會有勇氣去尋找真相。

    樊鐸勻忙給愛立回了一封信，先安慰了她兩句，“愛立，如果沈姨想尋找真相，自然是好事，說明她有勇氣正視自己的過往，我們不可能一輩子都這么稀里糊涂地過下去。那邊有青黛小姨和賀之楨幫忙，你不用過于擔(dān)心?！?/br>
    又將吳清輝和蘇知微的事，簡略地提了兩句，“有一天傍晚，我和文大山一起回來，路過小溪旁邊，見他倆人旁若無人地親熱，文大山?jīng)]有忍住血?dú)?，和吳清輝打了一架，將事情原委吐露了幾句。但是吳清輝似乎并不以為意，我想或許很快，就能聽到倆人好事將近的消息。我這邊的工作進(jìn)展得很順利，有望在年底前調(diào)走。”

    樊鐸勻把信寫好，就準(zhǔn)備起身去寄信，卻不妨被李娟攔了下來，問他道：“鐸勻，怎么這回吳清輝沒有和你一塊兒回來，他的工作還沒做完嗎？”

    樊鐸勻搖搖頭道：“我最近甚少見到他，他都和蘇同志在一塊兒，娟姐你可以去問問蘇同志?！?/br>
    李娟知道，這是表妹把人拿下了，讓吳清輝連工作都懈怠了幾分，笑道：“行，行，回頭有喜事，咱們都能吃糖了?！?/br>
    樊鐸勻不置可否，點(diǎn)點(diǎn)頭，越身出去寄信了。

    事實(shí)上，樊鐸勻收到愛立信的時候，賀之楨已經(jīng)是第二次回訪沈玉蘭了，手里提著許多吃的，笑呵呵地和沈青黛道：“都是老家的一些東西，上次聽亞倫說，你們喜歡，我讓jiejie寄了一些過來，前兩天剛好到了?！?/br>
    沈玉蘭有些過意不去地道：“賀大哥，您太客氣了，怎么好勞煩賀jiejie？”

    賀之楨笑道：“大姐知道是給你們的，不知道有多高興，和我說好些年沒你的音信了，沒想到還能聯(lián)絡(luò)上，她還給你寄了一封信過來。”

    說到這里，從中山裝的口袋里把信掏了出來，遞給了沈玉蘭。

    沈玉蘭猶疑了一下，才接了過來，看完以后，眼眶有些濕潤，賀家jiejie一點(diǎn)沒提當(dāng)年的事，言辭之間都是關(guān)心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說賀嬸子還常念叨著她，從亞倫和之楨這里意外地聽到她的消息，賀嬸子很高興，做了好些干絲和臘rou，說都是給她的，讓她想吃就再寄信來。

    沈玉蘭緩了一會情緒，才和賀之楨道：“真是太謝謝嬸子和賀大姐了?！彼龥]有想到，嬸子和賀家jiejie一點(diǎn)都沒怪她，反而還這么關(guān)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