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愛立覺得有些奇怪，雖然說第一回 上門是要帶些東西，但她有些意外的是，樊鐸勻竟然還能想到帶rou。

    這些俗禮，一般都是長輩提醒，她是當(dāng)初看書知道的，樊鐸勻家兩套房子都空著，顯然也是沒有長輩在的。

    樊鐸勻見她疑惑，解釋道：“是樊多美，寫信交代我的，第一回 去你家，要帶些什么東西?！彼麆偤头嗝勒f，和愛立處對象的事，那邊就在信里面，將這些要注意的細(xì)節(jié)給他一一列清楚了。

    愛立笑道：“多美jiejie真是細(xì)心，”說到這里，忽然想起來一件事，“jiejie和我說，楊冬青要給我寫一封道歉信，真是奇怪，我到現(xiàn)在還沒收到。”

    樊鐸勻道：“你有空可以寫信和她提一下，她在那邊估計(jì)悶得很，也愿意找點(diǎn)事忙忙?！弊约襧iejie，樊鐸勻再清楚不過，又護(hù)犢子，性子又烈。

    以前小時(shí)候，總說他無趣，什么都用不著她cao心，嘆氣爸媽沒有多生一個(gè)meimei。后來他中學(xué)的時(shí)候，多跟著愛立往家跑幾趟，她就發(fā)現(xiàn)了，家里桌子上的奶糖就沒斷過。

    可惜，很長一段時(shí)間以后，他才發(fā)現(xiàn)不是這個(gè)姑娘了。

    他想，大概愛立不僅是他的執(zhí)念，或許jiejie也曾經(jīng)為他們感到遺憾，以至于中學(xué)畢業(yè)好多年，她還經(jīng)常和他提沈愛立的消息。

    見他這么說，愛立就應(yīng)了下來，又道：“明天葉驍華的弟弟過生辰，徐姨讓我和序瑜一起過去熱鬧一下，你去不去？”

    樊鐸勻知道，葉驍華的弟弟就是愛立救下的那個(gè)小孩，“我計(jì)劃明天去看一位朋友，就不過去了，”原本他是想著帶愛立一起去的，不過要是和江珩聊事的話，或許愛立不在，更合適一些。

    想了想又道：“那我們下午去友誼商場，你明天總不好空手過去?！?/br>
    “不用，我和序瑜約好了，明早在友誼商場先集合?！闭f著，起身道：“我去拿點(diǎn)辣椒醬出來你，覺得這小藕帶不夠辣。”

    她剛走開，樊鐸勻就聽到有人敲門，忙起身去開，沒想到是一位不認(rèn)識的女同志，問道：“同志，有什么事嗎？”

    不想，那女同志見到他，反而一臉警惕地后退了兩步，皺著眉道：“同志，請問你是哪位？沈愛立在嗎？”

    樊鐸勻猜測估計(jì)是愛立的朋友，點(diǎn)頭道：“在的?！鄙晕?cè)了一下身子，準(zhǔn)備喊愛立，就見正拿著辣椒醬出來的愛立，有些驚喜地道：“序瑜，你怎么來了？今天不是休假嗎？”

    章序瑜見愛立在家，臉上神色一松，提了提手上的糕點(diǎn)，“我昨天有份材料沒帶回去，怕4號上班來不及搞完，順便給你帶了盒糕點(diǎn)，我姥姥親手做的栗子糕?！?/br>
    愛立忙道：“謝謝序瑜，”又想起來家里還多了一個(gè)人來，“序瑜，這是樊鐸勻?！?/br>
    章序瑜訝然，沒想到樊鐸勻會忽然回來。面上大方地和樊鐸勻笑道：“樊同志你好，久仰大名。”

    頓了一下又道：“剛我還嚇了一跳，這大清早地，家里竟出現(xiàn)了一位男同志?！闭f著，還有些不贊同地看瞍了眼愛立，不贊同她留人在家住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樊鐸勻自然聽出她話音里的冰雹，溫聲道：“是我考慮不周?！?/br>
    愛立臉上微微一紅，低聲道：“序瑜，不是這樣的。他，他住書房?！?/br>
    章序瑜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吱聲，和樊鐸勻道：“樊同志，哪天有空，一起吃個(gè)便飯?！?/br>
    “自然，愛立說你們關(guān)系很好，我也很想從章同志這里，多了解一些愛立的情況，看章同志的時(shí)間?！?/br>
    “行，那就2號晚上吧！我看樊同志這次也未必能久待?！闭滦蜩λ膽B(tài)度還算滿意，又和愛立道：“那我倆明天就直接在王家集合吧，你下午有空就和樊同志先去逛逛，買兩盒糕點(diǎn)就成?！?/br>
    愛立點(diǎn)頭，序瑜讓她送自己出去，到了門外和愛立道：“傻子，我知道他書房有床鋪，我就是給他點(diǎn)顏色，看他什么反應(yīng)，你別當(dāng)一回事?！彼贿^是怕自家小姐妹，一時(shí)被熱情沖昏了頭腦，犯了不該犯的錯(cuò)，那可就頭疼了，就警示了一下樊鐸勻。

    畢竟樊鐸勻這邊后面怎么樣，還說不一定呢！心里又有些嘆氣，她前兩次見葉驍華上心得很，還想著搞不好倆人還有點(diǎn)可能性。

    沒想到里面這位還真敏銳，人在海南呢，竟然都住進(jìn)來了。

    又拍了拍愛立的手道：“姐妹，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吧！注意點(diǎn)分寸就行，哦，我姥姥做的糕點(diǎn)記得吃，這一份是特地給你做的呢！”

    “好，謝謝咱姥姥。”一直到序瑜走，她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倆人怎么就幾句話功夫，把飯都安排上了。

    樊鐸勻道：“昨天匆忙，我今天收拾東西，去梧桐巷子那邊住吧！”

    愛立皺眉道：“不用，序瑜開玩笑的，你在這邊就待幾天，回去還要洗洗刷刷一遍，得費(fèi)不少功夫呢！”忍不住用筷子，戳了兩下碗里的粥，“你要是有那精力，不如給我包幾天的家務(wù)，我還能偷懶幾天。我可打招呼了，我愛吃辣口的，回頭飯不好吃，我可是會挑毛病的?！?/br>
    樊鐸勻壓下了唇角的笑意，慢聲回了一個(gè)：“好！”

    說罷，倆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起來。

    倆個(gè)人吃完早飯，收拾好就出門。一路上，沈愛立和樊鐸勻簡單地說了幾句她mama和哥哥的喜好，最后笑道：“鐸勻，你可得好好表現(xiàn)，爭取一次性過關(guān)！看好你哦！”

    卻見樊鐸勻好像還真緊張上了，微微抿著唇，耳朵還豎的直直的，像是去解決什么重大難題一樣，愛立看得又有些于心不忍，提醒他道：“你連我mama做的腌菜，都吃上了，你別瞎擔(dān)心?！?/br>
    與此同時(shí)，張柏年昨夜稍微多喝了兩口酒，一覺睡到九點(diǎn)多，才在mama和元莉的吵吵聲中醒過來，嘆氣道：“一大早的，你們又鬧什么？”

    王元莉冷笑道：“鬧什么，我看你mama是想鬧得我去墮胎！”

    張柏年給嚇得一激靈，“胡說什么??？”又朝自己mama道：“媽，元莉到底懷著孕，她這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和她置什么氣？”

    張母氣道：“是我置氣？我還不是心疼我兒子戴了一頂綠帽子，狼心狗肺的東西，你就向著她吧！”

    張柏年給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鬧得頭疼，卻也漸漸聽出味兒來了，問大妹道：“仲婷，你來說，到底怎么回事兒？”

    張仲婷也有十七歲了，正在讀高中，平時(shí)都是住校，要不是國慶，她都不想回這個(gè)家，皺眉道：“我昨兒回來的晚，不知道！”

    張柏年又看向了一妹，“季芳，你來說！”

    張季芳才十四歲，年紀(jì)到底小些，一五一十地將事兒說了一遍：“昨兒個(gè)傍晚，我在家里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是一位楊同志寄給嫂子的，上面問嫂子錢和票收到?jīng)]，還關(guān)心……還關(guān)心她肚里的小侄子有沒有動?！?/br>
    張柏年一個(gè)巴掌就給王元莉甩了過去，“賤人！”

    王元莉頓時(shí)氣得發(fā)瘋，掄起一旁的小凳子就朝張柏年砸過去，張柏年尚不及反應(yīng)，額頭被凳子角砸到，血汩汩地就往下滴。

    把張母和倆個(gè)meimei嚇得一跳，“哎呦，我的老天，出血了，這可怎么辦呀？”

    王元莉一點(diǎn)都不慫，惡狠狠地盯著張柏年和張母道：“我今天就把話放這，你們要是誰再敢跟我動手，你看我下回，會不會趁著你們睡覺，拿一把刀在你脖子上比劃?！?/br>
    王元莉從小到大都沒被打過，她爸媽雖然有些重男輕女，也從來不往她身上落巴掌，說女兒是嬌客，沒想到虎落平陽被犬欺，張柏年這個(gè)畜生，竟敢對她動手，且不說她還懷著身子。

    張母被她兇狠的眼神，嚇得忍不住一瑟縮，又擔(dān)心兒子頭上的傷，問道：“柏年，趕快去醫(yī)院看看吧？這血淌得都不見停的！”

    張柏年知道是皮外傷，自己拿手絹把傷口按住，“沒事，就是破了點(diǎn)皮，”又朝王元莉道：“元莉，你也不要嚇唬人，你給老子戴綠帽子，老子給你一巴掌都是輕的?！?/br>
    卻聽王元莉笑道：“張柏年，話說到這個(gè)份上，我也不妨告訴你們是怎么回事，孩子是誰的你心里有數(shù)，我為什么和姓楊的來往，當(dāng)年我都能踹掉他，我現(xiàn)在還至于和他重燃舊情嗎？”指著張母道：“讓你媽把那信拿出來給你好好看看?！?/br>
    說到這里，王元莉忽地望了一圈張母和張柏年，譏笑道：“要是天上掉下來了錢和票，你們撿不撿？”她知道，張柏年骨子里和她是一樣的人，一分力氣不花得來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張母啐了一口，“不要臉的東西?！?/br>
    張柏年卻面色忽然平靜了下來，王元莉說的沒錯(cuò)，白撿的東西，真是不要白不要。而且他對王元莉也沒幾分感情，她愿意過就過，她不愿意過，他娶不到大學(xué)生，還娶不到工廠里的女工嗎？

    人家還沒她這么多事。

    和mama道：“媽，這事以后就別提了，元莉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這事兒子心里有數(shù)，你們這么鬧下去，街坊鄰居們笑話不說，要是元莉動了胎氣，抹眼淚的還是您老人家?！?/br>
    兒子這樣說，張母就知道他的想法了，心里嘆了口氣，攬著倆個(gè)女兒道：“走吧，跟mama出去買菜去，別理他們?！?/br>
    張季芳懵懵懂懂的，跟著mama出門，最后頭的張仲婷卻想著到底要考個(gè)大學(xué)，徹底離開這個(gè)腐爛的家，一輩子遠(yuǎn)遠(yuǎn)的才好。

    張父最近帶著小兒子回了鄉(xiāng)下，一時(shí)家里就剩下張柏年和王元莉，張柏年拿了手絹下來看，見血都染透了帕子，皺眉道：“元莉，你這女人可真狠心?！?/br>
    王元莉冷冷地道：“你打我的時(shí)候，我還想著你怕是個(gè)冷血冷肝冷肺的畜生呢！”

    “好，好，打你是我不對，你和我說說，姓楊的一共給你寄了多少錢？”

    王元莉心里一冷，這人連這點(diǎn)賣老婆的錢都想要？自己千挑萬選，最后還真找了個(gè)畜生結(jié)婚，眼淚不由涌上眼眶，深深吸了一口氣，冷笑道：“無可奉告！”

    張柏年笑道：“你這么費(fèi)心思，人家總不會一兩塊打發(fā)你，十塊總是有的，你要是不愿意住這，咱們拿了這錢出去租房子，你看怎么樣？”

    “不怎么樣，我愿意住，我樂得在這住?！蓖踉蜻@話半真半假，她這肚子眼瞅著就大了，老太婆就是再煩人，到底還在乎自己的孫子，平時(shí)吃的方面也不敢多克扣她，要是搬出去住，她還得挺著肚子做飯不說，就是出了事，都沒有人在旁邊搭一把手。

    張柏年道：“行，你要是什么時(shí)候改了注意，再和我說?！庇窒肫鹱蛲淼氖聛?，問道：“你昨晚看到沈愛立沒？她和她對象來我們這院兒做什么？”

    王元莉一懵，“沈愛立？她昨晚在這里？什么時(shí)候？”聲音都不覺帶了顫音。

    張柏年撿起了被王元莉砸過來的小板凳，“就晚飯那段時(shí)間吧，我回來的時(shí)候遇上的，看他們是剛吃好飯要走的樣子。元莉，我和你說，你這砸東西的習(xí)慣可不好，這東西……”

    王元莉臉色瞬時(shí)煞白，張柏年后面的話，她已然完全聽不見。晚飯的時(shí)間，那不就是她和老太婆吵架的時(shí)候，她們從樓上吵到樓下，那許多看熱鬧的人里，竟然有沈愛立？

    這一院的人，她都可以不在乎，那些人和她又沒有什么相干。

    可她唯獨(dú)不愿意讓沈愛立看到！

    看到自己嫁給了當(dāng)初她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人，落魄到大著肚子，還被婆婆罵肚里的種不是自己丈夫的。

    張柏年還在絮叨，“光這個(gè)月，你就砸壞了兩個(gè)臉盆，一個(gè)暖水瓶……”

    張柏年正數(shù)著，不妨被王元莉怒喝道：“你閉嘴，你這個(gè)廢物！你這個(gè)騙子，要不是你，我壓根不會落魄到被人看笑話?！边@個(gè)人還是沈愛立，王元莉覺得自己最后一塊遮羞布，都徹底被人扯了下來。

    張柏年見她眼睛猩紅，像是要發(fā)瘋一樣，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就摔門出去了。

    王元莉木木地環(huán)顧了一眼，這簡陋得比豬窩好不了幾分的家，這幾個(gè)月的生活就像是笑話一樣。兩滴濁淚順著臉頰緩緩滑下。

    第95章

    沈玉蘭今天起了個(gè)大早，和李嬸子一起去排隊(duì)買rou買菜，她家是女兒回來，李嬸子家卻是在申城工作的采芹帶對象回來了。

    李嬸子今天特地?fù)Q了身新衣裳，整個(gè)人都顯得喜氣洋洋的，興致勃勃地和沈玉蘭道：“采芹說這回，先帶回來看看，要是差不多的話，元旦的時(shí)候就能結(jié)婚了?！?/br>
    沈玉蘭捧場道：“采芹這丫頭，動作可真快，一點(diǎn)兒不讓你cao心，事情都辦得有條有理的。”

    李嬸子也高興，“是，沒想到這么快就有對象了，她去申城上班，也不過才半年功夫呢！哎，你家愛立不是也有對象了嗎？這么長時(shí)間，怎么都沒見帶回來看看。”

    沈玉蘭發(fā)愁道：“是呢，不瞞你說，我都想看一看，就是人在海南那邊上班，和愛立見一面都不容易，我也不好意思提，怕孩子為難?！?/br>
    李嬸子點(diǎn)頭道：“那是沒辦法，不過回頭你還是得問問愛立，讓他先回來見一面再說?！?/br>
    沈玉蘭嘴上應(yīng)著，心里卻覺得怕是不容易，人家也是有正經(jīng)工作的，哪能說回就回呢？

    李嬸子又道：“要我說，小夫妻倆還是在一塊兒伴著才好，咱們都是過來人，這其中的道理，玉蘭你定然也懂些，要是能調(diào)到一塊兒就更好了，現(xiàn)在這政策不都是有親屬關(guān)系，就可以申請調(diào)動嗎？愛立這邊早些定下來，后面的事才好辦。孩子們畢竟還年輕，想不到這些也是有的，咱們還是得提個(gè)醒?！?/br>
    沈玉蘭也覺得是這么個(gè)道理，決定今兒女兒回來，就和她提提這事，到底讓樊鐸勻先回來一趟看看。

    買完菜回來，沈玉蘭心里總有些提不起勁來，和兒子道：“采芹這姑娘，真是順當(dāng)，畢業(yè)就分配到了申城的化工廠，現(xiàn)在又在廠里找了個(gè)對象?！?/br>
    沈俊平猜到mama是因?yàn)槔顙鹱蛹医裉旖哟郎?zhǔn)女婿，心里大概有些許失落，有些好笑地道：“媽，小妹也挺順的。你想，樊鐸勻的家可就在咱這附近，隔不了幾條巷子呢！”

    沈玉蘭想想也是，這邊到底還是樊鐸勻的老家，他和愛立是一個(gè)地方出來的不說，還是同學(xué)，怎么說都是知根知底的，和兒子道：“唉，我也只是這么順嘴一說，只要樊鐸勻和愛立感情好，遠(yuǎn)不遠(yuǎn)的也沒啥，咱們和愛立離得近些，以后多少都能幫襯著點(diǎn)。”

    心里到底還是覺得，海南太遠(yuǎn)了，她都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才能見一見女兒的對象。以前覺得采芹離得遠(yuǎn)，回來一趟不容易，現(xiàn)在看來，也是比樊鐸勻近不少的。

    有些羨慕地和兒子道：“你李嬸子說，采芹和她對象，能趕上午飯呢，前一天晚上從申城出發(fā)，中午就能到家吃飯?！?/br>
    沈俊平笑笑，隨口應(yīng)道：“那是挺快的?！闭f著，就起身到走廊上來，朝樓下看看小妹回來沒。

    不想，意外地看見自家小妹正和一位男同志進(jìn)了院子，他竟覺得那男同志有些眼熟，腦子里忽然就想起來是誰了，回身和mama笑道：“媽，說不準(zhǔn)你這話說完，你家女兒也帶著對象來家吃飯呢！”

    沈玉蘭一邊切豬耳朵一邊笑道：“那敢情好！那mama還不得準(zhǔn)備七八個(gè)菜，就是別到時(shí)候全喂了你們兄妹倆?！?/br>
    正取笑著兒子，就聽外頭喊道：“媽，我回來了?！?/br>
    “愛立回來了啊，媽正給你鹵豬耳朵呢！今天早上和你李嬸子搶到了一塊，我倆對半分了?！眳s是頭都沒抬一下，繼續(xù)忙著手里的活。

    沈愛立看了一眼自家哥哥，有些無奈地朝mama道：“媽，你看一下，來人了，是樊鐸勻！”

    驚得沈玉蘭手里的刀險(xiǎn)些都脫了手，忙拍了拍胸口，“哎呦，可真險(xiǎn)，你這孩子，怎么說是樊鐸勻來了？”話剛說完，抬頭就見一個(gè)高高大大的英俊后生站在自家門口，穿著簡單的白襯衫.黑褲子，眉清目秀.清朗俊逸，看起來又溫潤又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