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首輔大人的打臉日常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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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何事,這深更半夜這么著急忙慌的?” 劉理謹遵蕭逸鴻囑咐地不可節(jié)外生枝,一路上任憑馬太醫(yī)如何抱怨,他硬是沒有透露半分。 眼瞧著現(xiàn)下兩人走的路線越走越熟悉,馬太醫(yī)終是忍不住,震驚地詢問劉理:“難不成皇帝有恙?” 劉理依然沒有回應(yīng),只是著急忙慌地扯著馬太醫(yī)繼續(xù)前行。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兩人穿過重重宮門,最終止步于皇帝寢宮門前。 劉理四下張望片刻,確認周圍并無人跟蹤,這才舉起食指沖著馬太醫(yī),輕聲“噓”一聲。 馬太醫(yī)是太醫(yī)院資歷最老的太醫(yī),已是服侍了三朝皇帝,劉理這點小心思他已是看在眼里,他并未多言只是朝著劉理的方向,會意的點了點頭。 一路上馬太醫(yī)本也做了一些心理準備,但推門之后空氣中彌漫著強烈的血腥味照樣使他大驚失色。 另一邊,蕭逸鴻聽見門邊的動靜,立即警惕地握住了手邊的佩劍,忍痛就要起身。 門邊兩人見此這才出了聲,“皇上,是我們,你且躺好?!?/br> 從說話的聲音,蕭逸鴻依稀辨得,是劉理和馬太醫(yī),他這才徹底卸下戒心,直接癱倒在床上。 原本鋪著金色床單的龍榻,此時已被蕭逸鴻傷口溢出的鮮血洇得鮮紅一片。 馬太醫(yī)坐在床邊的圓凳之上,眉頭緊蹙,觀察須臾,才抬起手指號在蕭逸鴻的脈搏上。 與此同時,劉理迅速點燃房中的燈盞。 皇帝寢宮中氤氳著微弱的亮光,火苗隨風飄搖,整個寢宮中鴉雀無聲,只聽得見蕭逸鴻沉重的呼吸聲。 至此,兩人才算真真切切的看清楚蕭逸鴻受傷之處的情況。 還未掀開外袍,就已經(jīng)看到蕭逸鴻身前的衣襟早已被鮮血浸透。 劉理在馬太醫(yī)的示意下,方才小心翼翼解開蕭逸鴻領(lǐng)口的盤扣,躡手躡腳地敞開早已黏在蕭逸鴻身上的中衣,雪白的肌膚上布滿的不計其數(shù)的褐色傷痕格外顯眼,大大小小的傷疤中間,一條鮮紅細小的傷口卻不是那么明顯,只有上面還在汩汩地淌著血,才讓人看清傷口的位置。 傷口早已與衣服干涸的血痂粘連在了一起,馬太醫(yī)用清水一點點洗凈蕭逸鴻傷口上的血痂,露出傷口原本的模樣。 清洗的過程中蕭逸鴻咬著牙,硬是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劉理在一旁心痛地緊緊搓著衣角,恨不得幫蕭逸鴻分攤痛楚。 仔細包扎了傷口之后,馬太醫(yī)長吁了口氣,“皇上這是傷了血脈,好在傷得并不深,現(xiàn)在只要止住傷口的血,再修養(yǎng)幾日就無大礙了?!?/br> 劉理臉色嚇得煞白,聽到馬太醫(yī)的話之后,心中得到了些許慰藉,怔怔的點點頭,細細記下馬太醫(yī)叮囑的話。 “這兩日一定要注意,不要再扯到傷口,他身子本就虛弱……” 說著馬太醫(yī)察覺有些許的不對勁,又將指尖搭在蕭逸鴻的手腕,隨后他擰了擰眉,略帶疑惑地扭頭看向劉理問道,“皇上只是胸口這一道傷而已嗎?” 馬太醫(yī)的話使得劉理目光下意識閃躲,不敢直視馬太醫(yī)的眼睛,轉(zhuǎn)過身去,悶聲應(yīng)了幾聲,“嗯嗯,就胸前這一道傷,其他無礙?!?/br> 馬太醫(yī)眸光仍然落在蕭逸鴻的身上,帶著探究的神色,有看了蕭逸鴻幾眼,話到嘴邊,生生咽了回去。 “皇上現(xiàn)在的身子需要好好調(diào)理,臣這里開了兩個方子,一個是內(nèi)服,一個是外敷,如果五日都未見緩解,你再來找我?!?/br> 說完,馬太醫(yī)收拾起自己的藥匣子,在劉理的護送之下出了門。 臨走前馬太醫(yī)立于門邊再次回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蕭逸鴻,輕輕嘆了口氣,自顧自的輕輕說了一句: “何必要這樣糟踐自己的身子呢?” 寢宮內(nèi)燈油即將燃盡,燈芯啪啪幾聲響動,再次驚醒榻上之人。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夜,殘燈半影,朝露慢慢降下,空氣中的血腥味被清晨泥土的芬芳所取代。 蕭逸鴻皺了一晚上的眉頭,終于漸漸舒展開。 麻木之感過去之后,現(xiàn)在蕭逸鴻的胸膛的傷口一跳一跳的疼痛。 痛感襲來,他反而兀自發(fā)笑。 這份感情在心中壓抑多年,卻不知原來早已情根深種。 看著窗外肆意飛翔的麻雀,他的心中竟是生出些許艷羨之情。 十年前,他就失去了自由。 無論是身體的自由,還是心的自由。 但蕭逸鴻不忍心在十年后讓寧星玥再次步他當年的后塵,為了仇恨,將自己圈禁,這一次,他一定會讓她重獲自由,無論她接受與否,這是他能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想到這,蕭逸鴻原本覺得微弱昏黃的燈光,在這一刻竟是平添了一絲暖意。 “篤篤篤,篤篤。” 三短兩長,是北國人常用的暗語。 聲音是從后院的窗戶傳來的。 聞聲,蕭逸鴻從床上驚坐而起,胸口原本雪白的紗布因為他的動作而滲出殷紅血跡,扶著紫檀木龍紋角柜緩緩移動到窗邊。 一道黑影從窗欞一躍而入。 進門后,黑影俯首于蕭逸鴻腳邊,“主子,齊彥一個時辰之前已悄然到達了水云谷附近。” 蕭逸鴻若有所思的頷首后,輕笑了一聲,“來得好?!?/br> 黑影伏在原地未動,似是在等待主子的下一步指示。 蕭逸鴻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舌尖輕輕舔過下唇,心中縱使有千般不舍,理智依舊告訴他,如今將寧星玥留在身邊便是最大的錯誤,今日她能夠出逃一次,之后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不是每一次自己都能在她身邊護她周全。 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遂了寧星玥的心愿,助她逃出深宮方為上策。 黑影見蕭逸鴻許久未發(fā)話,怯怯的問:“主子,接下來可是按照之前約定的計劃繼續(xù)執(zhí)行?” 蕭逸鴻手中拾起腰間做工粗劣的香囊,婆娑片刻,心中暗暗下了決定—— “一切按原計劃執(zhí)行?!?/br> 第42章 黑影沒有抬頭, 低聲應(yīng)了一句:“遵命?!?/br> 蕭逸鴻先前服下的止血丹的藥效已過,現(xiàn)在每說一句話都覺得傷口的撕裂感愈發(fā)強烈。 他不由的回想起寧星玥先前雙手握住匕首,向他刺過來時的表情。 雙目緋紅, 其中的恨意都要溢出。 現(xiàn)在的寧星玥已經(jīng)全然將蕭逸鴻當作了毀家奪國的仇人。 也好。 這樣他也能放手去做接下來的事情。 見蕭逸鴻沒有說話,地上伏著的黑影第一次主動的抬起頭。 那張被包裹著的面頰,唯獨留下了一雙淺棕色靈動的眼眸, 其中不時閃爍著擔憂的目光。 這不安的目光恰恰被低下頭的蕭逸鴻撞見。 黑影渾身一怔,趕忙移開自己的目光。 與黑影相處已有五年了,蕭逸鴻自是知道黑影現(xiàn)下的眼神代表著什么,但他并沒有多言, 只是對著黑影點了點頭, 孱弱地揮揮手, 語氣淡然, “下去吧。” 黑影收拾好目光,將自己的情緒重新隱藏了起來,干脆地回復(fù):“遵命!” 隨即黑影便再次從后窗躍出了蕭逸鴻的寢宮。 黑影走后, 偌大的寢宮又僅余下蕭逸鴻一人獨望冰冷的弦月。 此時此刻,銀白的冷輝斜斜瀉到床邊,越過床邊的矮幾,輕輕覆在床上半靠著的玄色身影之上,男人頎長的身影瞬時被蒙上一層輕盈的薄紗。 薄紗將男人素日里威嚴的戾氣掩住, 倒是平添了些不常有的柔和。 他將自己的目光從窗邊收回時,眸光恰好掃過窗邊的矮幾, 一碟暗紅色的山楂糕,清晰地映入眼簾。 記憶中, 那個曾經(jīng)在樹上為他仗義取回被表兄們藏起的書的火紅女孩, 再次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 她舉著那本書, 在陽光下開懷地笑著。 但她跟他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沒有這么笑過。 對于蕭逸鴻的事情,一直以來她都謹小慎微,她記得他所有的喜好,她為他安排好生活中的大事小情,她為他不惜舍棄自己的性命…… 這一切的一切,其實蕭逸鴻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中。 但他自知自己今生無法回報她的那份赤誠之情。 如果有來世,就換他來珍惜她,愛護她,緊緊將她捧在手心,不會再讓她受一點一滴的委屈。 如果有來世,他愿意為她掏心掏肺,為她肝腦涂地。 如果有來世的話…… 翠竹被抓之后,明月殿連一個掌燈之人都沒有了。 漆黑的殿中,寧星玥維持著蕭逸鴻走時的姿勢,一直呆呆地坐在冰涼的地板之上。 她僵硬地攤開自己的雙手,雙眼木然地望著手中絳紅色的血跡。 這是剛剛匕首插入蕭逸鴻胸口的瞬間噴濺而出的。 寧星玥坐在地上一直癡癡地想—— 剛才,蕭逸鴻明明可以躲的,但他絲毫都未動彈。 她眼睜睜地看著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神色中沒有驚恐沒有慌張。 只是輕笑了一聲。 或許是他自覺罪孽深重,便是想要以這樣的方式來減輕自己的心中的負罪感吧。 蕭逸鴻明明殺了自己的弟弟,奪了大興是不爭的事實。 驀地,沉寂的明月殿中傳來“啪——”的一聲動靜,令院中巡邏的侍衛(wèi)都不禁駐足查看。 那是寧星玥抬手給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 她想打醒自己。 方才明明就是殺掉蕭逸鴻的絕佳機會,就連匕首都已經(jīng)刺入他的胸膛,寧星玥自己卻在最后一下的時候收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