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媽 第3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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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來永寧城做生意的?最近我們城來了很多外地的商人?!?/br> …… 在城外視察到中午,南流景返回城中, 在路邊隨便挑了家面館吃飯,這才牽著馬回到縣衙。 剛到門口,桂生就迎了出來。 南流景將韁繩遞給下人:“桂生,出什么事了?” “少爺,今天你剛出門不久,有一個男人來到縣衙, 給守門的士兵塞了一封信。”桂生邊簡單介紹著情況, 邊將一封信遞了過去。 南流景垂眸掃了一眼,頓時怔住。 他知道桂生為什么會特意將這封信交給他了。 因為在信封上, 烙著一個特殊的火漆。 這個火漆他只在一個地方見過。那就是他母妃留下的遺物上。 “進屋里說。”南流景道。 桂生會意,與南流景一起進屋。 南流景抽出匕首, 在牛皮信封上一劃, 取出里面的信紙。 光潔的信紙上,只有一句簡潔的話語—— 【姚南, 是母族姚家的南嗎】 南流景合上信紙, 長吐口氣:“那人在哪里。” 桂生道:“我請他去偏殿休息了。少爺, 要去見一見嗎?!?/br> 南流景在心里問姚容:“老師,你說那人, 會不會是姚家故人?!?/br> [應該是。] [這種火漆是姚家特制,外人沒辦法偽造。] “那我們要去見一見嗎。” [去見一見吧。] 南流景轉(zhuǎn)頭看向桂生:“桂生,帶我過去?!?/br> “好?!惫鹕q豫了下,又補充道,“少爺,那人的情況不是很好,你做好心理準備?!?/br> 情況有多不好呢。 當桂生上前推開大門,陽光順著門縫爭先恐后擠進屋里,姚容終于看清了那人。 最先注意到的,是那人從左眼橫貫到臉頰的猙獰刀疤。 其次是那人搭在桌邊的拐杖和磨損得厲害的左邊鞋子。 最后才是他鬢角雜亂斑白的發(fā)。 他靜靜坐在那里,背脊微微佝僂,帶著沉沉暮氣,宛若一個風霜滿面的不歸客,在此去經(jīng)年后突然造訪,再次敲開了記憶的大門。 *** 姚老將軍共有三子一女,都是發(fā)妻所生。 大兒子和二兒子是在姚老將軍年輕時出生的。姚老將軍那會兒脾氣爆,覺得孩子就應該直接丟到戰(zhàn)場上歷練,所以前頭兩個兒子從小就在軍營里長大。 后來女兒和小兒子出生時,姚老將軍已經(jīng)成為了久經(jīng)沙場的宿將,脾氣也比以前好了一些。 他翻遍所有典籍,最后給女兒取了姚容這個名字。 而小兒子,叫姚盛安。 小兒子的性格不像大兒子和二兒子,是個頑劣調(diào)皮的。 三歲的時候就能上房揭瓦。 五歲那會兒爬樹,因為下不來又好面子不肯聲張,全家在府里找了半天,急得都要去報官了,最后還是姚容聽到樹上傳來的呼嚕聲,才發(fā)現(xiàn)他正趴在樹上呼呼大睡。 七歲那會兒夫子給他啟蒙,他趁著夫子午睡,把夫子的胡子燒了。 九歲就懂得帶他阿姐去看探花郎騎馬游街。 十二歲那年,季玉山的小兒子在學堂欺負家境貧寒的學子,他看不過眼,帶著幾個侍衛(wèi)把季玉山小兒子套了麻袋。 季玉山小兒子不肯吃這個虧,直接去皇城司告他。 他被帶到皇城司,拒不承認此事,還用言語刺激季玉山小兒子,引得季玉山小兒子對他出手。 他當著皇城司眾人的面,光明正大地將季玉山小兒子又削了一頓,還振振有詞說是季玉山小兒子先動手的。 后來姚老將軍氣得狠了,將他狠狠揍了一頓,讓他去季府道歉。他寧愿再被多揍三頓,也不肯去服這個軟。 就是這樣一個桀驁不馴,將父親的訓斥當做耳旁風的少年,卻最聽jiejie的話。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jiejie開口,他都一定會辦到。 他十三歲那年,家里開始給jiejie挑選夫婿。 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捏著鼻子幫jiejie把關(guān)。 武將子弟,粗枝大葉,不懂疼人。 勛貴世家,相貌丑陋,不知上進。 新科狀元,油嘴滑舌,最是可恨。 姚盛安在京城扒拉了一圈,就是找不到一個看得上眼的。 姚老將軍被他那振振有詞的歪理說得頭疼,恨不得抄起棍子再揍他一頓:“按照你這個標準來選姐夫,你是想讓你姐一輩子都不嫁人嗎?” 姚盛安冷哼:“反正不能是這些人?!?/br> 就在姚盛安為了姐夫人選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宮里突然降下一道圣旨,封姚容為正二品昭容。 不是明媒正娶,沒有鳳冠霞帔。 只是進宮,成為后宮中的一個妃嬪。 將門世家,尤其是姚家這樣的將門,最忌諱觸皇帝的霉頭,但跪在地上聽到這里,姚盛安恨不得拔劍殺人。 龍椅上的那位,怎么敢這么做! 他們姚家的女兒,就算是皇后之位都不看在眼里,那人卻敢如此肖想折辱他的jiejie! 是姚老將軍硬生生按住了姚盛安。 宣旨內(nèi)侍也許是感受到了姚盛安的怒火與殺意,加快語速念完圣旨,一刻都不敢多待。 在父親面前從來梗著脖子不肯服軟的少年,第一次對父親低頭,求父親想辦法讓皇帝收回成命。 姚老將軍枯坐很久,最后苦笑著道:“圣旨已下,就斷無更改的可能?!?/br> “更何況,收到這道圣旨的還有季氏女。姚家和季家的爭斗越來越激烈了,陛下為了平衡,是絕對要讓你jiejie進宮的。你就當……” “就當你jiejie是為了家族犧牲吧?!?/br> 姚盛安難以置信地看著父親,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雖然他總是惹父親生氣,但在他心里,最崇拜的就是自己的父親。 國之基石,大燁脊梁。 從軍三十余載,打過大大小小數(shù)百場戰(zhàn)役。 他父親是大燁百姓心目中的軍神,也是他心目中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可現(xiàn)在,他記憶中無所不能、永遠在為家人遮風避雨的父親,竟然也有這么無能為力的時候。 “我可以接受姚家兒郎和女郎為了家族和大燁百姓犧牲自己的性命,卻沒辦法接受阿姐犧牲自己的婚姻?!?/br> 姚老將軍平靜又哀傷地看著這個小兒子,問:“那你能如何?!?/br> 姚盛安臉色慘白。 姚老將軍又問:“連我都無法改變的事實,你不能接受,又能如何?!?/br> “姚盛安,你以為你是誰?!?/br> “別人敬你三分,為的不是你這個人,而是你這個姓。不要因為你能在京城橫著走,就覺得世間萬事都能順你的心意?!?/br> 姚盛安失去了辯駁的力氣。 他推開攔住他的下人,搖搖晃晃離開正廳,將自己鎖在屋里兩天兩夜,沒有吃過一粒米,沒有喝過一滴水。 就在眾人擔心得想要破門而入時,姚老將軍到了他的門口。 “他要是想找死,就讓他死在里面。我就當自己沒有這個兒子?!?/br> 很久以后,屋內(nèi)終于傳來動靜。 姚盛安打開了反鎖的房門,垂著頭從里面走出來。 他最終還是接受了這一切,也變得沉默了很多。 在姚容被接進宮當天,他親自將姚容背上轎子。 “阿姐,等我去邊境建功立業(yè)?!?/br> 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京城,去了邊境。 從那之后,風刀霜劍,家族變故,二十余年生死兩茫茫。 直至今日。 *** 從南流景出現(xiàn)在門口那一刻起,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南流景臉上。 但與其說他是在打量南流景,不如說他是在透過南流景,尋找什么人的影子。 “姚盛安?” 姚盛安聲音沙?。骸昂芫脹]有人提起過這個名字了?!?/br> 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南流景直接改口:“小舅舅?!?/br> 姚盛安一愣,旋即露出一絲淺淺笑意:“你長得不像永慶帝,更像我們姚家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