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媽 第2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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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們圍著謝逸年,七嘴八舌。 “我有個談了四年的初戀,后來因為一點小事鬧了脾氣,和他提了分手。過了一段時間,我想要去挽回,就給他打了個電話,約他去我們最常去的那家咖啡館。結(jié)果,我在路上出了車禍,那句挽回的話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他。” “我最擔(dān)心的是我女兒。離開人世的時候,我都沒有好好跟她道個別,而她還在因為我不允許她和男朋友結(jié)婚的事情和我鬧別扭。我怕她自責(zé),又怕她真的沒有聽我的勸阻?!?/br> “我之前做生意破產(chǎn)了,欠了幾十萬的債,當(dāng)時絕望得都想要輕生了。 在那個時候,是我最好的兄弟從其它城市飛了過來,陪我喝了一夜的酒,勸住了我,離開前還借了我二十萬,幫助我度過難關(guān)。 他家里也沒什么錢,這二十萬不知道攢了多久才攢到的。我一直想著要把錢還給他,要好好報答他的情誼,但我還沒來得及把錢還給他,我就去世了…… 唉,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會不會后悔當(dāng)初借那二十萬給我……” 也許是太久沒有說過這些事情了,起初,這些鬼都在爭搶著誰先說誰后說,但慢慢地,他們都安靜下來。 在一只鬼訴說時,其他鬼都默默坐著傾聽。 他們已經(jīng)沒有親人,沒有愛人,沒有友人,獨自游離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不是當(dāng)真有執(zhí)念未了,誰希望成為一只鬼呢。 *** 在謝逸年與鬼怪交談時,蘇幼雙正在做油紙傘。 她要的材料已經(jīng)置辦妥當(dāng),當(dāng)蘇幼雙握上竹子那一刻,她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變了。 就算八十年沒有再碰過這些東西,刻入靈魂的技巧還是讓她游刃有余,每一個動作都富有奇妙的韻味。 尤其是她處理材料的節(jié)奏,不疾不徐,給人以一種成竹在胸的感覺。 姚容特意去旁觀了。 在以前做任務(wù)時,姚容也學(xué)過如何制作油紙傘,但僅僅是懂得大致流程,她做出來的油紙傘,是遠(yuǎn)遠(yuǎn)沒辦法與蘇幼雙這樣沉浸此道的天才相比。 不是她不如蘇幼雙。 而是蘇幼雙一輩子,只專注做一件事情。 那個古董店老板胡說八道了一堆,但有一句話沒說錯,蘇幼雙是一名真真正正的紙傘匠人,她享受著做紙傘這件事情。 于是連帶著姚容看她做紙傘,也覺得很享受。 蘇幼雙見到姚容來了,有些慌張,下意識停了手里的動作。 “別緊張?!币θ菸⑽⒁恍?,“我閑著也是閑著,想在旁邊看看你是怎么做的,順便跟你學(xué)點東西。你介意教教我嗎?” 蘇幼雙愣了,緊張地擦了擦手:“大人要是愿意學(xué),我肯定傾囊相授?!?/br> 為了讓她做紙傘,這位大人可是給她輸了一大團(tuán)陰氣,讓她能凝聚實體。 做鬼幾十年,她知道陰氣有多珍貴。 姚容搬來一張小板凳,坐在蘇幼雙身邊,默默旁觀她的動作,偶爾還幫蘇幼雙搭把手。 如果遇到自己不太了解的地方,就暫時記下,等蘇幼雙空閑了再拿去請教蘇幼雙。 系統(tǒng)疑惑:【你怎么突然學(xué)起制傘了?】 姚容說:“有機(jī)會學(xué),為什么不學(xué)。” 【可是,在以后的任務(wù)里,你用到這門手藝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對任務(wù)者來說,他們想賺錢,想賺取名聲,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如果任務(wù)者學(xué)的所有東西,都只是為了做任務(wù),那是不是太功利了?” 【功利?】 “這也許就是人類與科技的區(qū)別,人類總喜歡把很多時間都花在一些無意義卻能取悅自己的事情上?!?/br> 她擁有漫長歲月。 那些該積累的技能,她都在漫長歲月里積累得差不多了。 如果她依舊為了任務(wù)而活,那她終有一日,會在一次次穿梭時空中忘記來處。 “系統(tǒng),你以為我對逸年他們的疼愛,只是完全出于任務(wù)嗎?!?/br> “一開始可能是,但在與他們相處之后,這份疼愛就完全無關(guān)任務(wù)?!币θ葑叩酱芭_邊,垂眸往下看,凝視著被鬼怪們圍在中間的謝逸年,眼神不自覺柔和下來,“我繼承了原主的感情,但是……就算沒有原主的感情,我也視逸年為我的孩子?!?/br> “他給我提供了情緒價值,他是我生命的延續(xù),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 “因為他的存在,我不再是游離于世界的任務(wù)者,而是在這個世界尋到了一個落腳點——心靈的落腳點?!?/br> 她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很多很多個世界,強(qiáng)大到無數(shù)次站在頂點俯瞰山河。 系統(tǒng)和她說,生活的寧靜美好,以及她日復(fù)一日的言傳身教,拯救了她的孩子。 可被生活的寧靜美好拯救的,還有她。 生活是那么細(xì)碎,離不開柴米油鹽醬醋茶,可是她就是憑空生出一種幸福感。 所有的孤獨,以及偶爾的彷徨,都被這份細(xì)碎又帶著人間煙火氣息的幸福填滿。 他需要她。 他依賴她。 她希望他擁有一顆強(qiáng)者之心,希望他變得無堅不摧,卻也喜歡被他需要、被他依賴。 這比拯救了世界還要讓她充滿成就感。 這個世界永遠(yuǎn)不缺力挽狂瀾的英雄,她的孩子卻只有她。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盤腿坐著的謝逸年突然抬頭,精準(zhǔn)捕捉到了姚容的視線,朝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他手一揮,那些鬼怪就全部離開了。 謝逸年起身上樓,來到屋子里,問姚容怎么過來看蘇幼雙做傘。 姚容:“想學(xué)些手藝。” 謝逸年特別高興:“我總怕您無聊,學(xué)些東西是好事啊?!?/br> 這話連蘇幼雙都忍不住笑了。 謝逸年拉住姚容的胳膊:“我有事情找您說?!?/br> “在這里說不行嗎?” “也行啊。”謝逸年撓撓頭,“我剛剛在樓底下,問了鬼怪們的執(zhí)念是什么。我想著,他們天天陪我練習(xí),也算幫了我大忙,等以后我有空閑了,就一一幫他們完成執(zhí)念?!?/br> 姚容眼眸含笑,嘴上卻說:“沒有必要吧?!?/br> “為了讓這些鬼老老實實給你當(dāng)陪練,我給他們都注入了陰氣。他們已經(jīng)拿過報酬了?!?/br> 謝逸年急了:“可是……” 一抬頭,瞧見姚容眼里漫出的笑意,他也笑了:“也不只是出于好心?!?/br> “身為一名天師,驅(qū)邪抓鬼天經(jīng)地義。只是其他天師在遇到鬼怪時,直接將鬼怪抓起來,免得他們作亂。我?guī)退麄兺瓿蓤?zhí)念,再送他們?nèi)ネ短ィ材芊乐顾麄冏鱽y?!?/br> “這都是一名天師該做的。” 姚容點了點頭:“你心里有了成算,想做就做吧。只是不能耽誤了修煉?!?/br> “那當(dāng)然?!敝x逸年連忙保證。 接下來幾天時間,蘇幼雙從早到晚都待在房間里做油紙傘。 這天早上,姚容走下樓,就看到蘇幼雙站在樓梯口等著她,手里握著一把竹青色的油紙傘。 蘇幼雙笑著將傘遞給她。 溫潤質(zhì)樸的竹柄入手,姚容輕輕推開傘面。 竹青色的傘面上,數(shù)枝桃花橫生,潔白蝴蝶在花間翩飛,一瓣桃花攜清晨雨露滴落而下。 綠底桃花,既溫婉柔美,也野趣盎然。 “多謝,我很喜歡?!?/br> “大人喜歡就好。很多年不做,技藝都有些生疏了?!?/br> “怎么會呢。除了那把紅色油紙傘,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一把?!?/br> 一名紙傘匠人,在輪回前做的最后一把傘,怎么可能不美。 她必將窮盡所有精力。 因為這是她留給人間的最后一個作品。 “這把傘是做給大人的,本應(yīng)選更適合大人的藍(lán)色,但我實在太喜歡春天了。我曾在春天失去父母,被親人驅(qū)逐,可我也是在春天遇見宋語彤小姐,遇見大人和少爺?!?/br> 所以在繪制傘面時,她決定畫下她眼中的春天。 姚容莞爾:“為什么覺得我更適合藍(lán)色?” “我與大人相處不多,卻覺大人擁有大海般不動聲色的包容。” “過譽(yù)了?!?/br> 等謝逸年睡醒,見到了這把油紙傘,頓時激動地哇哇出聲:“以后我和姚女士出門,我就給她撐這把。” 蘇幼雙不由一笑,為這份難得的赤子之心:“少爺,要麻煩你送我去投胎了。” 謝逸年一愣,很快點頭:“好,就明晚吧。” 第二天下午,謝逸年拉著姚容去了趟花店。 “你要買什么花?”姚容奇怪。 “我是想給蘇幼雙買。”謝逸年解釋道,“我們每次去掃墓,都會帶上花。我就想著,以后送鬼去投胎前,也給他們送上一捧花?!?/br> 姚容微愣,片刻,輕笑道:“這個想法不錯?!?/br> “是吧,我也覺得很不錯?!?/br> 謝逸年自夸,繞著花店轉(zhuǎn)了一圈:“我對花沒什么研究,您幫我挑挑看?” 姚容學(xué)著他轉(zhuǎn)了一圈,指著墻角的風(fēng)信子道:“你覺得它怎么樣?” 謝逸年問:“有什么講究嗎?” “一株風(fēng)信子,只能開一次花。只有將原來開過花的枝條剪去,它才能第二次開花。所以這種花被視為涅槃重生,收獲新生之花。”姚容拿起一捧桃紅色的風(fēng)信子,“而桃花色風(fēng)信子的花語是:熱情,對生活與未來永遠(yuǎn)充滿期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