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退婚前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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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薇上前接過戶籍,確認(rèn)之后,皺眉看向青年和張大嬸:“所以,你們是在私下販賣人口?!?/br> 事已至此,清梔也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今日這出戲到底是因何而起。 她娘今日哪是來讓她相看的,而是要將她賣了,賣給這個年過六旬的老頭! 小姐提前知道了此事,才設(shè)了此局救她。 不知是打擊大甚,還是太過傷心,清梔身子顫抖的看著劉大嬸,久久沒能說出一個字。 而此時此刻,青年和張大嬸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二人對視一眼,轉(zhuǎn)頭就欲跳窗。 可窗戶打開,他們卻看見客棧樓下早已圍滿了官兵,而就在同時,房間從往外被打開,一隊官兵整齊進來,先是對著屏風(fēng)后微微頷首,才看向欲逃跑的青年和張大嬸:“衙門得到消息,有人在此販賣人口?” 劉大嬸已經(jīng)被這陣仗嚇的摸不著北了,只喃喃道:“沒有,我沒有,這是我女兒,我能賣...” 當(dāng)今世道賣奴不是什么稀奇事,只要過了文書,確認(rèn)是自愿且是正規(guī)去處,律法是認(rèn)的,但...青年和張大嬸卻極有可能是人販子! 且此時他們意欲逃跑,便有畏罪潛逃的嫌疑,立刻就被官兵按住了。 清梔聽著劉大嬸的念念有詞,痛苦的心如刀絞,嘶啞著聲音哭著質(zhì)問:“為什么,為什么!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屏風(fēng)后,沈云商眼神一緊。 親生女兒?有哪個人家愿意這么糟踐自己的女兒,就算家里養(yǎng)活不了,也會盡量給女兒找一個好去處,怎么可能舍得將女兒賣到青樓去。 沈云商朝玉薇耳語幾句后,玉薇走出屏風(fēng),朝為首的官兵道:“大人,這婦人可否也一并帶去衙門查一查?” 官兵為難的看了眼劉大嬸:“這...” 賣自家女兒這種事他們根本管不過來,就算管得了今日,也管不了明日。 “她與人販子來往密切,說不準(zhǔn)也犯過事?!庇褶钡?。 官兵想了想,點頭:“行,我一并帶回去過堂。” 他抬了抬手,便有官兵上前將劉大嬸帶走,劉大嬸嚇的拼命大喊:“不,我沒有犯法,藤妞,藤妞你救救娘啊...” 清梔閉上眼,看也沒去看她一眼。 很快,房間內(nèi)便只剩下三人。 喊叫聲遠了,就變得格外的寂靜,寂靜中帶著nongnong的悲涼。 等清梔哭的差不多了,沈云商才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她蹲在清梔跟前,將戶籍交到她手中,傾身輕輕擁著她:“別怕,已經(jīng)沒事了?!?/br> 清梔被她抱著,又是好一陣歇斯底里的大哭,到后頭也不知是傷心過度,還是直接哭昏厥了。 姑娘家重名節(jié),沈云商也沒喚車夫上來,和玉薇合力將清梔攙扶到了馬車上。 馬車漸漸遠去。 而客棧旁邊一間酒肆樓上,有一道身影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沒過多久,有一護衛(wèi)打扮的人出現(xiàn)在他身旁,恭敬道:“公子,人沒到手,下一步該如何?” 那人手中玉笛輕緩擊打在手心:“無妨,不過一個二等丫鬟,想來知道的也不多,她身旁那個,倒是很得她看重?!?/br> “屬下明白了?!?/br> “九珩在何處?”那人又問道。 “崔公子去了書舍?!?/br> 那人唇角輕彎:“你說,九珩跟裴行昭比,誰更得姑娘歡心?” 護衛(wèi)恭敬答道:“崔公子出身世家大族,豈是一屆商賈可以相提并論的?!?/br> “是啊,長了眼睛的都知道怎么選?!蹦侨死湫α寺暎骸斑@沈云商是個瞎子不成!” 第7章 一輛馬車緩緩駛進合慶巷,停在一處精美的宅子前,先下來的是護衛(wèi)打扮的青年,車夫?qū)史藕茫伴T吱呀輕響,隨后簾櫳被幾根白而修長的手指掀開,隨后,露出一張驚艷眾生的容顏,眉如墨畫,面若冠玉,煙青色狐裘上散落著的烏長的發(fā)絲,隨著他動作間輕輕搖曳。 矜貴溫潤,霞姿月韻,一見便叫人錯不開眼。 護衛(wèi)撐開傘,替他去擋鵝毛般的大雪,但還是有一片雪花被風(fēng)吹了進來,落在他眉間,仿若是在眉心點了一片晶瑩的雪花妝,宛若天人。 護衛(wèi)瞧見了,忙遞手帕過去,道:“昨日才停,今日卻又下起了大雪,看這架勢,短時間內(nèi)怕是不會停,公子這兩日還是先不要出門。” 眉間冰涼浸人,公子接過手帕輕輕擦了擦,點頭:“嗯?!?/br> 二人拾階而上,剛到門口,便有管家迎了上來,恭敬行了禮后將備好的手爐遞給公子,并稟報道:“公子,殿下在公子房中。 鄴律,嫡出皇子皇女才能被稱呼為殿下,當(dāng)朝嫡出共有三位,東宮太子趙承佑,二皇子趙承北,三公主趙承歡。 二皇子與三公主是同胞兄妹,但東宮并皇后親子,現(xiàn)中宮是繼后,而東宮乃元后之子。 雖然如今皇后受寵,但鄴律繼承人必為嫡長,是以即便元后早逝多年,趙承佑至今也穩(wěn)坐東宮。 眼下被管家稱為殿下之人,則是二皇子趙承北。 而他口中的公子,是鄴京大族崔家嫡長子,崔九珩。 崔九珩三歲被選為趙承北伴讀,二人一起長大,情誼之深厚自不必說;一月前,趙承北不知為何主動領(lǐng)了江南的閑差,拉著崔九珩一道下了江南。 崔九珩捧著手爐,頓覺渾身暖和了不好,溫和道:“殿下等多久了?” 管家回道:“小半個時辰。” 一行人穿過長廊,往后院行去。 管家止步于廊下,護衛(wèi)上前推開門,屋內(nèi)燒了炭,與外頭的冰天雪地形成鮮明的對比,護衛(wèi)接過崔九珩脫下的狐裘放好,無聲朝里頭拱手行了禮,便恭敬的退了出來。 崔九珩捧著手爐繞過屏風(fēng)便看到坐在茶案后的人。 靠在椅背上的人儀表堂堂,器宇軒昂,身著寬袖華服但并未戴冠,頭發(fā)半散著披在了身后,露出幾分閑散慵懶之態(tài)。 “殿下?!?/br> 崔九珩微微頷首,也沒等對方開口便自然而然坐到了他的對面。 爐中冒著熱氣,散發(fā)著茶香,但洗好的杯子卻是空的,顯然是在等人;崔九珩提起茶壺倒了兩杯茶,道:“茶煮久了?!?/br> 趙承北這才方才放下手中的書,冷哼了聲:“是你回來晚了。” 崔九珩笑了笑:“殿下恕罪?!?/br> 話是這么說,但語氣中并未有一絲惶恐。 “自從倒了姑蘇,你和承歡便整日不見人影,一個扎在書舍茶樓,一個...不提也罷。”趙承北微微傾身,盯著崔九珩:“難不成,本殿下的書和茶,比不上那書舍茶樓?” 崔九珩太熟悉趙承北的脾氣,一聽便知這是心中有氣,故意找茬,遂眉眼一抬,淡淡道:“別的我不做評判,但這姑蘇的秦樓楚館必然不比鄴京?!?/br> 趙承北被他一刺,厭厭地靠了回去。 半晌后,他皺著眉:“你既然知道,也不管管?” 崔九珩端起茶杯,詫異道:“殿下都管不住,我作為臣子,如何敢管?” 再一次被懟了回來,趙承北瞪他一眼,似是泄憤般的端起茶杯,然才到嘴邊,便聽對面人惜字如金的提醒:“燙?!?/br> 趙承北低眉看了眼guntang的茶水,又沒好氣的放了回去:“那你端什么?” “我暖手?!?/br> 趙承北:“.....” 屋內(nèi)短暫的安靜了片刻,趙承北咬牙切齒的發(fā)難:“崔九珩,本殿下限你一日內(nèi)將趙承歡給我弄回來!” 崔九珩聞言緩緩偏頭看了眼窗外,聲音徐緩道:“西燭說,這雪一時半會兒停不了,讓我不要出門。” 崔九珩是文人,不像趙承北文武雙全,有內(nèi)力護體不懼寒冷,相反,他極其怕冷,每年下雪天,除非必要,他都不會出門,這點趙承北自是心中有數(shù)。 而很顯然,去秦樓楚館逮尋歡作樂的公主殿下,對于崔九珩來說,絕非必要之行。 “那你今日還出門?” 崔九珩認(rèn)真解釋:“今日我出門時,并沒有下雪?!?/br> 從他進屋到現(xiàn)在,趙承北沒一處占上風(fēng),氣的臉色黑沉的盯著他。 崔九珩便放軟聲音,主動給了臺階:“殿下來找我,便是為了此事?” 趙承北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些,但卻并沒有回答他,而是默默地再次去端茶杯。 崔九珩心中便有了數(shù),此時與公主無關(guān),與公主有關(guān)的,趙承北都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闖進來,威脅他去處理。 但趙承北飲完了一杯茶,仍未開口,崔九珩也不催他,無聲給他添上,如此反復(fù)三回后,崔九珩輕輕一嘆,將趙承北的茶杯收走:“天色已晚,殿下睡眠不佳,不適合多飲?!?/br> 看來此事,并非小事。 “哦?!?/br> 趙承北快速瞥了眼他,眼里的心虛顯而易見。 崔九珩:“...殿下直言便是?!?/br> 趙承北輕咳一聲,端正了身子,看著崔九珩神色凝重道:“我確實有一事,非你不可?!?/br> 這些年,非他不可的事還少么? 光深夜去撈公主,都不知多少回了。 是以,崔九珩淡然道:“殿下請說?!?/br> “你...”趙承北神色不定,很有些艱難的開口:“你的婚事,你心中可有主張?” 崔九珩倒茶的動作一頓,有幾滴濺在了桌上。 趙承北看在眼里,雖有幾分不忍,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過了很久后,崔九珩輕聲道:“我的婚事,但憑殿下做主?!?/br> 從他被選為趙承北伴讀開始,崔家就等于與二皇子一體,作為崔家嫡長子,他的婚事,自然不會只憑自己心意。 世家大族聯(lián)姻,利益放在首位,這是世家子弟自記事起便清楚的。 哪怕貴為公主,不,應(yīng)該說,貴為公主,在婚姻大事上,更加身不由己。 趙承北沉默了良久后,手指在茶水中輕蘸,在崔九珩目光可觸及到的茶桌上,緩緩寫下了一個字:“就在這里。” 崔九珩瞳孔驀地放大,隨后難掩震驚的抬頭看著趙承北:“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