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馬亂 第33節(jié)
寒商也沒有給她看的機會,閃身出來,順手帶上門。 他倚在門口,“什么事?” 今天天氣熱,他穿了件黑色的短袖t恤,兩條胳膊抱在胸前,上臂的肌rou在短袖下鮮明地隆起來。 他望著許知意,沉默了幾秒。 “特地敲門,就是為了盯著我的胳膊瞧?” 許知意火速把目光從他胳膊上移開,望向他的眼睛。 “我是想跟你說,剛才在門口遇到隔壁鄰居,他們說,有個二三十歲的亞洲男人,前幾天在探頭探腦,說不定是小偷?!?/br> 寒商:“嗯。這種事,下次給我發(fā)消息就行了?!?/br> 他放下胳膊,回身打算開門。 “還有?!痹S知意連忙說,“他們幫你把掉下來的茶花掃了,我覺得你應(yīng)該有點表示,謝一下人家?!?/br> 寒商不開門了,重新靠回門框上。 “懂了。是不是還想跟我聊聊隔壁鄰居家的八卦?”他悠悠地說,“那他們姓什么,叫什么,家里幾口人?” 許知意怔住了。 她說的確實都是雞毛蒜皮微不足道的小事,瑣瑣碎碎,發(fā)個消息就足夠了。 她卻直接來敲他的門。 可能就是想看他一眼。 已經(jīng)六年了。這六年,沒有一天不想像這樣,能面對面看看他的樣子。 并沒有別的奢望,只不過是看一眼而已。 許知意慢慢開口:“隔壁那家姓比安齊,是意大利人,三個孩子都結(jié)婚走了,家里只有老兩口,男的叫保羅,女的叫波琳?!?/br> 她的眼眶發(fā)酸,“沒了?!?/br> 不能讓他看出來。許知意轉(zhuǎn)身就走。 寒商怔了一瞬,在背后叫她,“許知意!” 許知意加快腳步,一心只想躲回房間。 “許知意!” 許知意走得更快了。 胳膊突然被人攥住。 她被一股大力一拉,先撞進(jìn)一個懷抱里,然后后背抵到了墻。 他把她擁進(jìn)懷里,又死死地壓在墻上。 他的目光在她發(fā)紅的眼圈上停留了一秒,嘴唇不由分說地落下來。 他在她的唇上碾壓輾轉(zhuǎn),又粗暴地挑開她的齒列,迫切地深入到更里面的地方。 前門的玻璃透進(jìn)黃昏太陽的暈光,晃得眼前光影繚亂,她被牢牢擠在他的身體和墻之間。 無處可進(jìn),也無處可退。 背后冰涼,身前滾熱。 更熱的是他的嘴唇,和記憶中一樣。 他的唇齒間還是那種好聞的味道,特殊而熟悉。 許知意一陣陣暈眩,沒被他控制的那只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 漸漸的,寒商好像冷靜下來了。 他一點點退出來,嘴唇還緊貼著她的,兩個人靠得太近,呼吸錯亂,他t恤下的胸膛在明顯地起伏,或者是她的,誰知道呢。 許知意沒有閉上眼睛,寒商也沒有。 這么近的距離,什么都看不清,只覺得他純黑的眸色像潭深不見底的水一樣,籠罩著她,要掙扎著呼吸才能透得過氣。 冷靜下來一些,他終于又退開一點。 貼合的嘴唇分開了,之間多了毫厘的空隙。 不過他的胳膊還在緊箍著她,小臂上肌rou貼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攥著她的手腕,手指緊扣,沒有松開的意思。 誰都沒有再拉遠(yuǎn),細(xì)微的氣流在兩人的唇齒之間流動。 許知意忽然有種沖動。 如果這時向前一點,只要一點點,應(yīng)該就能像剛才那樣,重新碰到他了吧? 如果這時候真的向前一點,會怎樣? 前門那邊,忽然傳來敲門聲。 咣,咣,咣。 不是樂燃,他有鑰匙。 門一直在響,沒有停的意思,寒商松開她了,轉(zhuǎn)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對華人留學(xué)生模樣的男女,好奇地往里張望,“這是林蔭路三十三號,對吧?” 寒商“嗯”了一聲,放他們進(jìn)來,“要租的房間在樓上?!?/br> “是來看房的?!彼麑υS知意解釋,眼神卻在碰到她的目光前轉(zhuǎn)開了。 “這房子還行啊?!?/br> “就是有點老,一周兩百五是不是?包bill嗎?” “廚房共用嗎?樓上有沒有洗手間?是什么網(wǎng)?nbn?” 那一對像嘰嘰喳喳的鳥,手牽著手在老房子昏黃如蜜的光線里東張西望,跟寒商問東問西。 許知意的心還在砰砰亂跳,太陽xue的血流涌動,聲如擂鼓,她回到房間,關(guān)上門。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接吻——不是輕輕碰一下的那種。 她從來沒想到,對象竟然還是寒商。 所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過了片刻,手機響了,是寒商。 重逢這么久,到現(xiàn)在,他終于不打字了,第一次和以前一樣,發(fā)來一句語音。 “對不起?!?/br> 聲音帶著點干澀的啞,像是一夜沒喝過水,早晨剛剛起床時那樣。 許知意攥著手機,有點發(fā)怔,忍不住又點一下,重新聽了一遍。 “對不起?!彼f。 “對不起”是什么東西? 許知意的太陽xue還在亂跳,不過這次不是因為心慌。 憤怒的小火苗一點點竄起來,越竄越旺。 他這樣親完別人,竟然說“對不起”? 對不起?? 隔了一會兒,寒商又發(fā)來一條,聲線和剛剛不太一樣,聽起來順暢多了,吊兒郎當(dāng),隨隨便便。 他說:“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沖動了,沒忍住。春天么,你懂的。” 第21章 控方證據(jù)確鑿 房子這么難租的時候, 新房客立刻就決定搬進(jìn)來。 這對情侶是新大的本科生,兩個人都只說了英文名,女生叫dy,男生叫andy, 搬進(jìn)二樓樂燃隔壁。 樂燃好奇, 發(fā)消息問寒商:【按規(guī)定, 室友不是不準(zhǔn)談戀愛嗎?】 寒商回復(fù):【他們不是在談戀愛,是夫妻?!?/br> 樂燃訝異:這倆年紀(jì)不大, 還在讀本科, 竟然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寒商在房間里一直待到天黑,默默地聽著隔壁的動靜。 許知意只在新房客搬進(jìn)來的時候, 出來打了個招呼,就再沒聲音,老宅里,只有上下樓梯搬運行李的乒乒乓乓。 晚上八點多, 終于聽見輕微的“吱呀”一聲, 許知意的房門開了。 她好像去了廚房。 寒商立刻站起來,快步走到門口,把手搭在門把手上。 心跳得太快, 快到分不出一下與另一下之間的間隔。 寒商深吸一口氣,仍然沒有開門。 他不敢。 許知意一定在生氣。 剛才看見她眼圈泛紅,轉(zhuǎn)身要走時,完全沒多想, 跟上幾步, 一心一意只想把她拉住。 結(jié)果力氣用大了, 把人拉進(jìn)了懷里。 擁她入懷的那一瞬間, 理智徹底決堤, 然后就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根本沒有解釋的余地,也沒有理由。 換作是誰都會生氣吧。 還有發(fā)給她的那句話。 反正都已經(jīng)那樣了,就讓她當(dāng)他是動物本能發(fā)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