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啞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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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綰一頭霧水地回到房間,崔南溪正洗完澡出來。 “你終于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都要……你這穿的什么呀?” “嗯?哦……這是我哥哥的衣服。”裴綰這才想起自己稀里糊涂被趕出房間,都忘記把襯衫還給他。 崔南溪同情地看著裴綰:“你哥可真狠心,為了不讓你去派對,居然把你關禁閉到現(xiàn)在?!?/br> “啊?不是呀,他沒關我,是我一不小心……” 崔南溪根本沒興趣聽她解釋,一把拉過她神秘兮兮地說:“你今晚沒去真是太可惜了!生生錯過了一場好戲!” “什么好戲?” “你知道這次婚禮,賀芝也來了嗎?” 裴綰倒并沒意外:“我記得她跟琳珊姐以前是同學,來了也不奇怪吧。”畢竟同在一個圈子少不得會有交集,不發(fā)請柬也說不過去。 “關鍵你肯定不知道這次派對穿比基尼的主意是她提的吧!” 裴綰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我表嫂在派對上沒看到你,問我來著,我說你穿比基尼被你哥半路攔截帶回去挨訓了,結果她一臉愧疚地說是她沒考慮周全,不該一時心軟答應賀芝?!?/br> 裴綰眼眸霎時冷下來:“賀芝想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她這次就是沖著你哥來的唄!玩那什么真心話大冒險故意輸了,然后搔首弄姿地跑去他們男人那邊,美其名曰送慰問,還直接點名你哥說要喂他吃東西!”崔南溪嘖嘖稱奇。 裴綰皺眉:“你說的好戲就是這個?” “哦不不,后面才精彩呢!你哥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哪是她那點手段就能輕易勾走的?她本來特意準備了馬卡龍想討你哥歡心,沒想到他壓根不給面子,轉頭就把它們塞進了寧曇嘴里哈哈哈哈哈!我給你看她們偷拍的照片,她當時那臉色都快成染缸了哈哈哈哈哈!” 馬卡龍?那不是她最愛吃的嗎?賀芝怎么會以為哥哥愛吃? 崔南溪把照片發(fā)給裴綰看,她一打開手機才發(fā)現(xiàn)群里還有寧曇之前狂轟濫炸的一連串悲憤哀嚎的表情包,不由失笑。 “誒不過說真的,我都有點佩服賀芝了,為了追回你哥,居然這么豁得出去,你說那余書記的兒子要是知道了會怎么想?不會來找你哥的麻煩吧?” “那種紈绔向來都是朝叁暮四,對她也未必有多真心,再說余書記是我外公以前的學生,入仕還是靠他老人家引薦提攜的,現(xiàn)在逢年過節(jié)都會上門拜訪?!?/br> “那賀芝沒達目的,不會今晚去敲你哥的房門吧?” “……” 倆女孩對視一眼,竟然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一致的懷疑。 裴綰忽然想起剛才莫名其妙被裴繹急匆匆趕出去…… 她走到座機前撥了裴繹房間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裴綰的心懸了半天,里面才終于傳來裴繹的低啞嗓音,不知為何竟比平時聽起來更撩人心弦。 “喂?” 裴綰暗自松了口氣:“哥哥,你睡了嗎?” 裴繹一聽是她,清了清嗓子,聲音又溫柔了幾分:“還沒有,怎么了?睡不著嗎?” “嗯,我想吃馬卡龍?!?/br> “現(xiàn)在?”裴繹挑了挑眉。 “明天也行?!?/br> “這里做的馬卡龍不好吃,你不是只吃那家從法國空運的嗎?乖,等回去給你買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不好吃?你吃過?” 裴繹到此時已經(jīng)確信她知道了今晚的事,忍笑道:“我沒吃,不過我看寧曇好像吃得有點艱難,我猜應該不怎么樣?!?/br> 裴綰翹著嘴角掛了電話。 崔南溪耳朵貼著話筒全程聽完了他們的對話,此時已經(jīng)笑倒在床上。 “天啊,我可太膜拜裴繹哥了,你這啞謎也虧得他能聽懂!誒不過你干嘛非得撥座機?” 裴綰笑瞇瞇道:“因為賀芝如果真在的話,自然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我哥哥房間,一定會搶先接電話的。” 崔南溪恍然大悟,豎著大拇指佩服道:“還是你高!要不怎么說你是披著小紅帽的大灰狼……哦不對,你哥才是大灰狼,你是小灰狼哈哈哈哈哈!” 陸銘徽和許琳珊因為之后回國還會辦一場專為長輩和政商名流而設的答謝宴,馬爾代夫的這場婚禮除了雙方家長,來的幾乎都是年輕人,所以婚禮現(xiàn)場格外熱鬧歡騰。 儀式結束后,家長們都自覺避開去休息,眾人更是沒了顧忌,一副不把新郎灌倒誓不罷休的架勢。 裴繹他們幾個伴郎替陸銘徽擋了不少酒,奈何人太多,還車輪戰(zhàn)似的一個接一個。 這種喝法怎么受得了,裴綰心疼哥哥,在一圈人外急得團團轉。 忽然急中生智鉆進鬧哄哄的人群里,擠到他身邊故意大聲喊道:“哥哥,你該吃藥了!” 所有人一愣:“阿繹,你怎么了?生病了?” 裴繹也在思考他該吃什么藥,不過裴綰已經(jīng)替他想好。 “哥哥最近太忙了,上周還累到胃出血,醫(yī)生特地囑咐他近期不能沾酒,這次完全是為了銘徽哥的婚禮才喝的,你們看他勉強喝了這么多,現(xiàn)在臉色都不太好,肯定胃又開始疼了,拜托你們讓他休息一下吧……” 裴繹適時蹙眉,看上去似乎真在竭力忍痛。 不過這話若是裴繹自己來說,絕對沒一個人會信,可是換成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擔心自己兄長,臉上一副焦急得快要哭出來的神情,一幫男人哪還忍心再質疑,紛紛后退讓出一條道來。 “阿繹你meimei也太懂事了吧!” “靠!你特么招女人也就算了,家里還有個這么貼心的小棉襖,命也太好了吧!” “綰綰,你介不介意再多幾個哥哥???” “滾!”裴繹笑罵一聲,裝模作樣地一手捂著胃,一手搭在meimei肩上,腳步虛浮地跟著她離開人群。 裴綰把哥哥帶到附近一處安靜的休息室,里面有一張寬大的長沙發(fā),她扶他躺下,又給他倒了杯水。 以裴繹的酒量其實并沒喝太多,何況喝的還是香檳,只是想借機享受一下meimei的照顧。 此時看著那個為他轉前轉后的乖巧身影,心頭暖烘烘的,倒似乎真有了些醉意。 “綰綰,你喜歡今天這樣的婚禮嗎?” “喜歡啊?!?/br> 碧海藍天,椰風沙灘,大馬士革白玫瑰鋪就的紅毯,精心設計的刺繡長擺婚紗,還有新郎新娘相互許下的動人諾言。 試問哪個女孩會不喜歡這樣唯美浪漫的婚禮呢? 裴繹伸手輕輕撥弄她別在耳側的潔白梔子花,鼻尖縈繞著沁人的花香和她的淡香。 “那你以后想要這樣的婚禮嗎?” 裴綰愣了愣,裴繹的眼神難得有些迷離,看起來不太清醒,她大著膽子輕聲問:“那哥哥呢……哥哥以后會辦這樣的婚禮嗎?” 裴繹的手撫上她的臉,目光像在看她又像什么都沒看,柔情繾綣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嗓音也異常低柔:“嗯,她喜歡就辦?!?/br> 裴綰怔怔地跪坐在地毯上,裴繹已經(jīng)閉眼睡過去。 他們這么快就已經(jīng)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嗎? 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還不告訴她呢? 難道要等到訂婚的那一刻才會讓她知道嗎? 燦爛溫暖的陽光透過沙發(fā)邊的落地窗輕盈地籠罩在他們身上,可她卻依然覺得冷。 明明最大的愿望就是哥哥能幸福,她理應為他高興的,可是為什么卻怎么都抑制不住從心底蔓延的酸楚和悲傷呢。 淚意好像又要漫上來,裴綰咬緊唇極力忍住,最近哭的次數(shù)太多,連她都有些嫌棄自己的軟弱。 她癡迷地望著他冷峻的側顏,耳邊仿佛有一只惡魔在不厭其煩地勸誘低喃。 為什么他不能是她的? 憑什么她必須忍著心痛成全別人? 他那么寵她,不管她做錯什么,他應該都會包容原諒的吧? 恍惚中,他的臉離她越來越近,唇也不知不覺越靠越近。 他的唇薄削而性感,面無表情時是滲人的冷冽,可一旦眼里盛出一絲笑意,嘴角便會不自覺地勾起最魅惑人心的溫柔。 她好似陷入一場不可自拔的虛幻中,明知無望又甘愿沉迷,直到嘗到了他唇上余留的香檳的芬芳和涼意。 她驚慌地退開站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像被蠱惑似的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轉身就要奪門而逃,卻看到休息室的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大半。 裴綰腦中一片空白。 門外立著一個女人,意味深長地笑望著她,栗色的長發(fā)如美杜莎妖嬈的蛇發(fā),張著血盆大口隨風猙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