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謀已久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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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種恨著她、恨不得毀滅她, 卻又在更深的潛意識中,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著的那種矛盾與復雜。 當初, 尚未出局的他當然知道, 她選擇與秦宴匆匆結合, 不是因為愛情, 她在利用那個男人。 可現(xiàn)在, 他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 她不止利用別人,她還利用自己。 她真的豁得出去。 從在圈子中出丑到在更多人的面前出丑,她自始至終都沒被擊垮,她一直掌握著選擇權。 可她哪怕跌落進泥里,也從未選擇過他。 他只是她精彩世界中一粒微不起眼的塵埃,從高高揚起到落回土里,都沒得她半分側目。 謝棠說:“我知道你是你干的?!?/br> 陳悅銘偏過頭去,無所謂的說:“不要什么臟水都往我身上倒,你沒證據?!?/br> “是,”謝棠笑了,并沒有因為他的謊言而惱羞成怒,她說,“我沒證據,你敢這么干,肯定也沒留下把柄?!?/br> 她看著陳悅銘,笑中有種狠:“別著急,等你以后再也爬不起來,你肯定也找不到證據,證明是我干的?!?/br> 陳悅銘對上那種危險的眼神,心跳在瞬間就失了節(jié)奏。 他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了起來:“你想干什么?” 謝棠歪了歪頭,有些惡劣的說:“我這人很記仇,你做過的事情我都一筆一筆的記著呢。” 陳悅銘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女人,昔日她落魄的時候,他可以高高在上的看著她,等她低頭,得到他的垂憐。 當時的她沒有低頭。 現(xiàn)在的她變得讓他更加陌生了起來。 他恍惚中有別樣的感覺,他覺得如果是現(xiàn)在的謝棠,哪怕她再次落魄了,她也依然可以挺起胸膛自信的笑。 燈將她的身影打得筆直。 燈下,她的眼睛比鎖骨間的鉆石還要璀璨奪目。 她美麗的身軀中已經慢慢長出了挺立的傲骨,疾風驟雨再也無法將她打倒。 陳悅銘忽然覺得她的面容有些刺眼,別過頭去,匆忙離開了。 陳悅銘離開之后,謝棠才發(fā)現(xiàn),秦宴早就等在馬路對面了。 她小跑兩步,跑過斑馬線,一下竄進了秦宴的懷里。 秦宴的眉頭微微皺著,看她。 謝棠捧著霸總一張英俊嚴肅的臉,問他:“皺什么眉呀,丟錢啦?” 秦宴看了一眼陳悅銘消失的方向,牽起她的手,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一邊走著,一邊語氣有點冷的說:“怎么走哪兒都能碰見他?!?/br> 謝棠下意識就要回頭,還沒扭過去,就被秦宴給扳正了腦袋。 她也不生氣,笑著在那陰陽怪氣:“哎呀,旁邊飯店的醋瓶子是不是漏了,你聞沒聞到一股酸味兒呀?” 秦宴攬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的懷里壓,想讓她閉嘴。 但是謝棠開始叛逆,越攔著她越叭叭。 秦宴那點不痛快全讓她給攪合沒了,他手臂猛地用力,將人一把帶進了拐角的陰影里面,謝棠悶笑著躲避,卻還是被男人吻住了唇。 小夫妻從陰影處出來,突然發(fā)現(xiàn)旁邊是一家花店,謝棠搖著秦宴的胳膊,要買花。 秦宴給她挑了一大束白色報紙抱起來的裸粉色卡布奇諾,淺色的花朵在紅裝的她懷中盛放,她抱著花快跑了幾步,在綠燈倒計時結束的幾秒沖到了馬路對面,然后轉過身來,隔著車水馬龍朝他搖手。 秦宴無奈的笑了。 《韓朵朵日記》以本年度熱度第三的最大黑馬之名成功收官,劇中主演皆以飛一般的速度躥紅,劇組賺得盆滿缽滿,接下來的工作行程也排得爆滿。 謝棠選的第二個本子也是都市為背景的故事,只不過這次少了點無厘頭和修羅場,這次是一個偏向社會派的懸疑劇。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總結,這次她決定親自cao刀劇本。 韓夢芝也暫時與好友結束了捆綁,爆紅為她接到了不少好工作,其中不乏知名的厲害導演,謝棠開玩笑的說讓她去別人的劇組偷師。 故事有段背景發(fā)生在國外,那是一段主角留學的過往。 謝棠圈出地名,才忽然發(fā)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出門散心了,當天晚上回家,她就與秦宴說起來,秦宴當時沒說什么,可第二天卻把她從床上挖起來帶上了飛機。 秦老板挪了行程,把出差的計劃提前了,剛好與謝棠是同一個目的地。 謝棠行走在主角少年時走過的街巷上,逐漸皺起了眉。 秦宴問她,“怎么了?” 謝棠撓撓頭說:“我這段是十幾年前的背景,現(xiàn)在這里變化太大了,我記得有個有棟廢樓,許多人就管那叫貧民窟……是不是已經沒有了?” 秦宴聽罷,說:“跟我來?!?/br> 謝棠跟著秦宴穿過復雜的街巷。 越走越荒涼,如果給她帶路的人不是秦宴,謝棠差點就覺得是有人要對她意圖不軌了。 走過一段碎磚和廢棄鋼筋胡亂倒在地上的路,一片老舊無序的建筑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謝棠一拍腦袋,后知后覺的想起來,秦宴最初被送來的地方,好像就是這里。 這并不是一座多光鮮的城市,是當初成娟千挑萬選挑出來的。 “看路。” 眼看謝棠因為走神要被地上的雜物絆倒嗎,秦宴趕緊伸手扶了她一把,然后就握著她的手,沒松開。 謝棠站在這座廢棄的建筑立面,還能看見躺在角落的流浪漢。 她心中裝著事情,下意識把自己帶入了主角的身份之中,開始繞著殘破的墻體往前走。 墻角都是不堪的垃圾,有塑料袋、空針管、干硬發(fā)黑的食物……甚至還有破損的彈殼。 墻上被畫得看不見原本的顏色,上面有各種各樣的語言和許多抽象的畫。 走著走著,謝棠忽然停住了腳步。 她抬頭往墻上仔細的看。 一串黑色的英文單詞下面,有一抹褪色的紅極為顯眼。 那是一朵玫瑰,長得不太完美,花瓣有些僵硬的盛開著,甚至還有一滴露水。 她脖子都仰酸了,終于確認了,這滴露水跟她當初手藝不精、露在鑰匙扣外面的膠水一樣。 謝棠心中默念這不大可能,可是卻轉頭看秦宴。 秦宴抬起手來,撫摸那被黑色雜亂線條幾乎掩蓋起來的一抹紅。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當初一身傷痕的站在這面墻下,仔細描摹這朵花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心情了。 他笑了笑,放下胳膊,握住了身旁人不同于冰冷墻面的溫暖左手。 一陣風吹來,仿佛帶走了時光。 過去都只是過去。 現(xiàn)在,他的玫瑰正熱烈的在他身邊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