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姜早說話算話,自那天之后,她每天都會過來。 她發(fā)現(xiàn)男人的學(xué)習(xí)能力特別強,跟他說過的話,他很快就能復(fù)述出來。 但他是不是能理解話里的意思,姜早不太確定,但她很愿意跟他解釋。 “你有名字嗎?”她坐在男人對面,離得非常近,幾乎就貼在他身前。 因為發(fā)現(xiàn)她呆得位置稍微遠(yuǎn)一些,男人總是有些不太樂意,總眼巴巴的看著,姜早就搬了把小椅子,坐在他旁邊。 “名字。”金色的豎瞳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嘴唇蠕動著重復(fù)她的話。 “名字。”姜早點了點頭,指著自己說道:“我的名字叫姜早,你呢?你有名字嗎?” 姜早知道他是00號研究體。 陳思帆給她解釋過,研究體的編號越短,保密等級就越高。 而他,則是這個基地創(chuàng)立的初衷,已經(jīng)進行了幾代人,它的保密等級是全基地最高的一個,沒有之一。 實驗室里的其他人都叫他00號研究體,但姜早不喜歡,她不想用一個冰冷的數(shù)字稱呼自己的朋友。 男人垂目看著她,在鐵鏈允許的范圍內(nèi)盡量向她靠近,白色的睫毛微微翕動著,薄唇微動,輕輕叫她:“姜早?!?/br> 姜早露齒一笑,點了下頭:“對,我是姜早,你呢?” 他依舊看著她,金色的豎瞳里氤氳出柔光,嘴唇又動一遍:“姜早?!?/br> 姜早彎著眼睛,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歪著腦袋看他:“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一個神話故事?!?/br> “傳說古時候有一種鳥,他們長的跟人類非常相似,有著人一樣的五官,人一樣的四肢和軀體。只要出現(xiàn),天下必現(xiàn)祥瑞,當(dāng)時的人用它們的叫聲給它們?nèi)×藗€名字,叫作‘顒’” 男人的視線始終沒從她臉上挪開,他似乎很喜歡看她,她做什么他都喜歡。 金色的瞳仁里有光芒快速閃過,薄唇輕啟,他開口輕輕開口,吐出一個字:“顒。” “對!”姜早眼睛亮了,看著他欣喜道:“我以后叫你‘顒’,好不好?” 男人看著她,薄唇忽然輕輕牽出一道弧度,整個表情完全柔和下來,五官更是漂亮得不像話。 姜早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驚喜道:“你笑了!我就說,上次你明明有笑的。” ... 姜早最近的心情尤其的好,這大概是她失聰后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每天去實驗室最期待的就是給男人采樣。 啊,不對,他有名字了。 他叫顒。 姜早早餐都沒吃,剛到實驗室,就拿著采樣箱就要下樓,才到門口就被進門的小莫攔住。 “姜早,你牛奶還沒喝呢?!毙∧浦湍痰男⊥栖嚕咽掷飭为毩嗟囊槐D踢f給她。 姜早手上塞滿了東西,只能指著自己的辦公桌說道:“你放我桌上吧,我中午回來喝?!?/br> 小莫應(yīng)了一聲,卻站著沒動,車子堵在門口,沒給人讓路的意思。 “姜早,你又要下去采樣嗎?”她看著姜早手里的采樣箱,開口問。 “對啊,怎么了嗎?”姜早看了眼自己的箱子,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今天周五,你最好晚點再過去。”小莫說。 “為什么?”姜早皺了下眉。 周五怎么了嗎?為什么周五要晚點下去? 小莫嘴巴動了動,欲言又止,最后只說:“你晚點下去也一樣的,沒必要那么著急?!?/br> 她堵在門口,又這么說,姜早只好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重新坐下。 姜早打開電腦,又翻了翻報告,內(nèi)心卻始終有股不安的感覺。 回頭看了眼辦公室出口,看到小莫已經(jīng)去了其他區(qū)域,她便站起身,拿著采樣箱快步出了門。 刷卡進了電梯,按下樓層,看到頭頂跳動的數(shù)字,她心中不安的感覺越發(fā)明顯。 周五? 周五怎么了呢? 姜早回味著小莫的話,握著采樣箱的手指不自覺攥緊。 電梯門一開,她快步走了出去,剛拐了個彎,卻頓時愣住。 那條長長的走廊,此刻竟一排排站滿了安保。 一個個表情肅穆,手里都還拿著麻醉槍,而盡頭的那扇大鐵門,此時竟是開著的! 備注:“顒”音同“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