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以身相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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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柳語氣天真,眼神卻熾烈坦誠。 陳暗被她眼神里的光給燙到了,他下意識想別過眼,人在黑暗里待得久了,遇到光源的第一反應不是迎上去,而是退回去,因為覺得自己配不上這份光亮。 可他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動作,他強迫自己迎上去,去迎接這團火熱。 姜柳從他的肢體語言中,捕捉到他無意間傳遞出來的訊息,他的默認像是點燃火苗的助燃劑,在姜柳的眼睛里火光四濺。 可就在姜柳近一步想要確認他的意思時,陳暗卻忽然從床沿上站起身,他走到窗前,大力推開窗戶,窗外的新鮮空氣刺激了他原本混亂的腦部神經(jīng),他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從一片混沌迷亂中清醒過來。 他在空氣的安撫中逐漸鎮(zhèn)靜下來,繼而回過身,那種隱約的亢奮和迷離還未完全從他臉上褪去,他就掛著這樣斑駁的神色,對還在殷切望著他的姜柳搖了搖頭。 一絲失望像殘冬傍晚的光線一般爬上了姜柳的臉,她好面子,只肯在臉上表露出一分的失望,其余的九分,都在她心里交互盤錯著呢。 她看了他好一會,在這番純粹好奇的打量中,她在他身上找不出任何可以反駁的蛛絲馬跡。 可她不甘心,于是挪開椅子走到他面前,他那只被紗布包裹著的手自然垂落于腿側,她伸手撫摸上去,紗布觸感糙糙的,可姜柳撫摸紗布就像在撫摸愛人捉摸不透的靈魂一般,姿勢認真又著迷。 陳暗感到那只受傷的手開始發(fā)熱發(fā)癢,那種癢熱,是抓不到撓不得的癢,因為你去抓了撓了,不僅止不住癢,這種癢還會變本加厲地折磨你,直到發(fā)癢的那處開始潰爛流膿。 可奇怪的是,陳暗明明知道抓撓不得,他卻沒有制止她那只愈發(fā)放肆的手,他希望她的手能脫離他的身體,可他同時也希望她的手能力道更重范圍更廣地抓撓著……撫摸著。 可是姜柳卻忽然停了,她的手從他的左手跳到他的右手上,她撫摸他因用力而緊繃的右手背經(jīng)脈,語氣充滿蠱惑意味。 陳暗,你已經(jīng)救了我三回了,我無以為報,不如我以身相許吧? 軟糯的聲線帶著少女特有的純真,姜柳明明是素顏,眉眼間卻已經(jīng)帶了勾人的味道來,陳暗不是圣人,他承認在這一刻,他很想臣服于姜柳殷紅的唇瓣,他想要對這張紅唇里吐出的那幾個字眼,以及那幾個字眼所組成代表的意思俯首稱臣。 可窗外的風還是在最后一刻截住了他,陳暗抬起右手推開她,姜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拒絕,不由地有些惱火,她惱怒于他的不解風情,更惱怒于自己一顆真心付諸流水。 你做什么?姜柳被推到窗戶另一側,弓著后背咬牙切齒道。 誰知道陳暗卻走到書桌前,他將攤開的課本合攏又攤開,攤開又合攏,如此反復幾次后,他才拿起課本對姜柳說道,要是你下次考試能進班級前五,我就答應你。 姜柳原本是半趴在窗沿上的,一聽到他這兩句話,立馬就把縮攏的身子熨直了,她又驚又喜,一掃剛才的萎靡,你說真的? 陳暗又拉開房門,他整個人都繃得很緊,他怕姜柳再不走,他體內的那根弦會因繃得太緊而斷裂,他點點頭,正要勸她有空在這調戲他,還不如回去多做幾道題,就見姜柳歡喜地冒出一句,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然后她干脆利落地拿起桌上的保溫桶就快跑出了門,像是再多待一會,就會聽到他反悔不作數(shù)的話一樣。 姜柳從他身前跑出去時,后腦勺的馬尾辮揚得高高的,有發(fā)梢的香味肆意鉆進陳暗的鼻腔,他揉了揉鼻子,覺得鼻腔也癢癢的,想打噴嚏卻又打不出來,最后他也望著樓梯口,那個人離開的方向,一臉的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