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件，秋小珠吃光了我做的新菜，給了我不錯的評價……”

    秋露怔住，他怎么連這么小的事都記下來，目光看到最后半句：“喜歡看她圓滾滾的樣子?！?/br>
    她微窘，瞅他笑而不語的模樣，嘟噥：“你答應過我，做得再好吃也是均衡飲食，不會讓我變胖的。”

    “我知道?！敝x觀棋說，“現(xiàn)在這樣不好？”

    她掐掐腰，再揉揉胸脯，滿意地晃了下肩：“很好?！?/br>
    “第四件，和秋小珠一起逛商場，她認真幫我挑選衣服的樣子，我會想念很久?！?/br>
    沒有笑聲，也沒人說話。

    “怎么發(fā)呆了？”他的聲音撕破長久的寂靜。

    秋露很慢地搖頭，悵然若失卻無法開口。每個月的“心情信件”閱讀環(huán)節(jié)，她總會出現(xiàn)這樣的感覺。

    原來很多讓愛意發(fā)酵、延續(xù)的時刻，都存在生活中的細枝末節(jié)里，伴侶間的一次陪伴，一次夸贊，就會讓對方感受到力量，充滿愛的溝通真是神奇又美妙。

    她忽而道：“我漏寫了一件事，待會要加上?！?/br>
    他卻不允：“寫好了就不能亂改，留著下次寫?！?/br>
    “是與你有關的，你不想聽？”秋露慣用激將法，偏頭看他的眼睛，“我不能多愛你一點嗎？”

    “白紙黑字會定格結局?！敝x觀棋云淡風輕地笑，“寫不盡，路就還會延伸，愛也是一樣?！?/br>
    她聽懂了，他不想寫盡他們之間的愛和緣分。

    “那就繼續(xù)讀第五件事。”這是希望能在本月和對方一起完成的事，“和秋小珠一起挖星星?！?/br>
    這是什么？秋露詫異抬頭，就見他目光柔幾分，輕聲道：“一個秘密，到時候就會知道?！?/br>
    謝觀棋舉起粉色信件晃了晃：“到我了嗎？”

    “嗯！”

    她把信紙對折重新放回信封，厚厚一沓信件上又多了一封，而后滿意地落蓋。

    他等她做完這一串動作，才笑著將她的信打開，沿襲他以往的習慣，沒有瀏覽，而是保持微弱的神秘感，看一條念一條。

    “第一件，和謝觀棋一起去海城出差，跟他在落地窗前……”

    他稍頓，對座的秋露雙手交疊搭在腿上，上半身微微朝他前傾，期待地等他讀完后半句。

    他接著說：“幸福地相愛。”

    “你念錯了?！彼镒旒m正，“我寫的不是這個，是刺激地做——”

    “好了，意思我都明白。”謝觀棋低笑打斷，搬出規(guī)則制伏她，“讀信過程不能被打擾。”

    秋露看似乖巧不說話。

    這是她初定的規(guī)則，經過夫妻雙方一致同意，得找時間誘惑他，再把規(guī)則往利于她的方向改改。

    “之后的不能再念錯啦?！彼龘Q了個方法，朝他撒嬌。

    這招對付他，百試百靈。

    謝觀棋望她的眉眼和臉，秀氣的眉毛輕擰，眼底寫滿委屈，好似失去這個快樂的時刻會讓她整個月都不開心。

    “我知道了?！彼麨樗能?，伸手揉她發(fā)頂，“那第一條……”

    “沒關系，讀第二條吧。”她體貼地搖頭。

    有退才有進，一切都是為了最后一條。

    “第二條，謝觀棋臨時收到加班通知，擔心我晚餐隨便糊弄，中午特地回家?guī)臀易龊蔑?，我要愛他一輩子?！?/br>
    他眼神柔和，看她微低著小腦袋，一點一點挪動椅子挨近他。

    “第三條，和謝觀棋一起把坑了十年的小說完結，我突然想起很多以前的事。他的存在，讓我時常回憶過去，又讓我期待未來。”

    他的語速漸慢，沉默了一會兒。

    “你也是?！敝x觀棋低聲道，“你讓我也有這樣的感覺?！?/br>
    “我們是夫妻嘛，心有靈犀咯?！彼嫔舷矏偅斐鍪秩ス此氖持?，純情的小動作，倒讓愛意愈發(fā)綿長。

    他反握住她，指腹輕輕摩挲她的手背，繼續(xù)道：“第四條，和謝觀棋一起為了同一個項目努力，看到他的付出，明白他的辛苦，接受他的指導，覺得……”

    秋露感覺得到，握著她的那只手緊了緊，重而悶的心跳好似順著掌心傳遞給她。

    她心里的聲音和他的話語重合：“覺得嫁給他，真好。”

    這回換作他緘默，不知在想什么。

    這樣的安靜，倒讓她的心漸漸軟了，柔情的告白如同一杯溫酒，微醺能讓夜晚更加火熱纏綿。溫柔似水地度過這一晚，好像也不錯。

    “第五件?！?/br>
    秋露被他的聲音喚回神，抬眸望著他。

    謝觀棋突然靜默，模樣就像少年時期寫題受阻，盯著題干一言不發(fā)。

    半晌，他拿著信紙的手垂下，忽地閉眼笑了。

    “念呀?！彼曇魤旱?，像在催促，又似誘惑。

    “是誰教你的？”他睜開眼，撫額笑道，“又是朱巧一吧?！?/br>
    ——第五件，和謝觀棋一起玩字母游戲，他當獵物，我是獵人。

    ***

    “剛才你答應過我的。”秋露瞅著他，“不能念錯，還要念完?！?/br>
    謝觀棋驀地一笑：“今晚這么溫情的時刻，一定要這么火辣地結束？”

    她起身，單膝跪在他椅子中心邊沿，這個位置充滿暗示，手臂搭他肩膀，身子也傾上去：“沒說今晚呀，這不馬上就到周末了嘛，如果你想今晚，也不是不行?！?/br>
    他的鼻尖就快撞上她睡衣的紐扣，方才視線停落時總想提醒她扣好敞開的衣襟，小心著涼，現(xiàn)在看來，也有可能是小妻子別有用心。

    “正好有件事跟你說?！敝x觀棋掐住她的腰，將人按在腿上圈住，“收到媽的郵件了，她現(xiàn)在在佛羅倫薩?！?/br>
    “靚靚給你發(fā)郵件，都不給我發(fā)?！彼緡?。

    “發(fā)給我，不就是給你?！彼?，“跟我還用分這些？”

    秋露枕他胸前臂彎里，溫暖又舒適，手指輕慢撫摸他的喉結：“靚靚的男朋友還是安德烈嗎？”

    “是他，不過差點就不是了?！?/br>
    她好奇地眨眼：“為什么？”

    “她說，安德烈向她求婚兩次，再有第三次，她就要分手?！?/br>
    秋露想象得出那個畫面，笑著笑著又貼蹭他，落入某人眼底，倒像有意無意的撩撥。

    “靚靚中年之后，桃花運反而更好了，質量一個比一個高?！彼袊@，“她和謝叔叔一樣，十年前說不結婚，十年后還是沒結婚，再過個十年，應該也是老樣子吧？”

    蓬松的云朵托住他的心臟，捧著怕摔，含著怕化。謝觀棋緩慢吻她，單手替她扣好敞開的衣襟。冰涼的小手拽住他的手指，嘟噥著：“不要嘛?！?/br>
    “怕你冷?！彼N著她的唇說。

    “反正一會兒也要脫呀?！彼ブ氖滞铮贸训匦?。

    謝觀棋跋涉于寒風中，微微喘氣。

    他用手拂開積雪上的枯枝雜草，抓一把雪融化在手心、嘴里，緩過喉嚨干涸的那股勁后，才低聲道：“叔叔說，爺爺最近總嫌棄他在眼前晃，開春后想把叔叔趕回城里，不想再看到這個大齡單身的兒子?！?/br>
    “爺爺是面冷心熱，不希望叔叔因為他，總待在鄉(xiāng)下，失去自己的生活?！鼻锫侗凰麘牙锏臒岫蠕字?，手指穿過他的發(fā)絲，緩慢地揉，“安德烈陪著靚靚，謝叔叔陪著爺爺，我陪著你呀?！?/br>
    他低俯著頭，她湊近吻他耳垂：“大家都有人陪伴，生活會越來越幸福的?！?/br>
    謝觀棋含糊地嗯了聲。

    “你還沒念第五件事?！鼻锫盾浘d綿地勾他，“念完以后，我們也去享受幸福呀?！?/br>
    他從雪中抬頭，雙唇滾過雪地染得赤紅，壓在她耳邊念出那句話。

    她舒暢地笑了聲，手臂環(huán)著他的脖子，快樂得就像輕易捕獲一只肥美的獵物。下一秒，謝觀棋直接掐腰一舉，她伏在他肩上尖叫，不輕不重的巴掌隨即落下。

    “要開始了嗎？”秋露激動地晃腿。

    “我想了一下，是我把你養(yǎng)得太好，每天精力充沛，胡作非為?！彼麢z討，“今晚先消磨你的精力，為民除害?！?/br>
    “那你等我準備——”

    “不等。”他打斷，這回落掌更脆更響。

    “疼……”她掌控不住局面，開始有些心慌亂跳，“待會兒我要把你綁在椅子上，用小鞭子……啊！”

    謝觀棋回應她吃痛的反應：“再亂說，是我收拾你?！?/br>
    臥室房門被撞開，冷風溜過雪白的胸肩。

    “你打我……”她在他肩頭顛著，聲音也顫，“謝觀棋，你是我的男仆，怎么可以這樣對你的主人，反了天了?！?/br>
    “小脾氣?！彼托?。

    謝觀棋找準高度和力度，手一松將她拋到床上。秋露不甘心想爬起來，被他輕而易舉壓住肩膀和膝蓋，平躺著望他，就像一座橫跨過她身體的大橋，屹立不倒，堅不可摧。

    她用微弱的力對他拳打腳踢：“我今晚一定要把你——”

    謝觀棋兩手交疊抓住衣服下擺向上一掀，赤著上半身垂眸笑看她。

    “你想對我做什么……”

    秋露發(fā)饞地瞅著他的身體，微微吞咽后小聲再道：“都可以?！?/br>
    意料之中的轉折。

    “就是你想的那樣。”他笑，俯身吻下來。

    ……

    作者有話說：

    嗯…嗯！

    第26章 秋露如珠（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