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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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村口路燈下空無一人。 只有昏黃一隅中成群的飛蟲追著光源環(huán)繞盤旋。 何愿跨過了路燈下那模糊的明暗分界線。 投身在了光照之中。 她面向通往村子深處的路,將目光擲向最遠處眺盼著。 肖縱從來都不會遲到。 不管何愿多早來到村口,都會看到那手里抱著桃紅色頭盔的高大男人靜靜的等在那。 每一次,他都換過一身衣服,洗去了身上的塵灰與汗?jié)n,干干凈凈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每一次,她靠近他身后,環(huán)著他的腰畔時,都會聞到一股清爽的肥皂味。 這與白日見到他勞作時尤為不同。 說到勞作。 何愿時常會在白天與肖縱擦肩而過。 忙田時,起身喝口水的功夫會見他扛著一背捆木,大汗淋漓的走在田間小道。 挑擔走過大路,轟耳朵的摩托車響過身邊時,何愿都會竊竊挪著視線,看著他的背影逐漸遠去。 這段日子,她卻幾乎沒有在白日遇到過他。 也不知,他最近在忙些什么活。 遠處傳來的摩托車聲逐漸靠近。 移動的光域將黑暗的村口小道照亮。 肖縱騎著摩托車來到何愿面前時,掩飾著余喘,平復著起伏的胸膛。 濕意還蒙在他麥色的皮膚,新?lián)Q的衣服薄薄的浸著汗水。臉旁的污漬被胡亂擦拭,留下淡淡的印痕。 他將她的桃紅色頭盔遞到了她的面前。 那只本就粗糙的手錯落著深深淺淺的傷疤,不知經歷了什么而微微發(fā)顫。 他看起來有些狼狽。 何愿接下頭盔戴在了頭上,“咔”的一聲扣好了插扣。 她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張零錢,交到了肖縱手上。 他收下錢,踩響了打火棍。 她坐在了后座,與身前的男人保持著微妙的距離。 他們因默契而相互靠近。 又因默契而相互疏離。 無聲的男人本就安靜,這些日子以來除卻安靜之外,他的周身環(huán)繞著莫名的陰沉。這股陰沉感染在二人之間,讓氣氛變得有些奇異。 就像不知不覺中,他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但又與最初有所差異,封固在表面的冰層薄如蟬翼,仿佛只需她輕輕一戳就能開裂破碎。 可他無法說出心底深處的郁結。 她也猜不透他的落寞來自于何。 兩個人就在這層薄冰兩端,各自守望。 上課時間一晃而過。 何愿還沉浸在學習的思緒中難以自拔,埋頭習作忘乎所以。 莫許關閉了即將響起的手機提示音,靜靜的坐在講臺旁。 修長的雙腿交迭,顯骨白皙的手翻閱著置在腿上的書,他時而伸出一指,推動著鼻梁上的眼鏡。 靜默的教室中,是筆尖過經紙張的細響,與書本翻頁的輕聲。 “啊,已經到下課時間了嗎?” 何愿望著墻上的時鐘早已走過了十點,情急起身: “不好意思莫老師!耽誤您的時間了?!?/br> “沒關系。我看你正專心,就把鬧鐘提示音關了?!?/br> 莫許起身,將手中合上的書放置在了講臺上。 他笑意溫和:“沒有耽誤你回家的時間吧?” “當然不會!” 何愿惶恐的擺了擺手,唯恐拖延莫許的下課時間而緊忙收拾著課桌上的書本。 “今天是課業(yè)收尾,也算是這一小節(jié)的學習告一段落。下周會有一場小考。” 何愿將碎花布袋挎在身上,目光中決心比她的言出要早上一些: “我不會讓老師失望的?!?/br> “平時的隨堂作業(yè)你都做的很好,我從來不擔心你的成績?!?/br> 接納下她所有決心的,是他堅定的信任。 “這次小考,我向上級申請了獎學金。只要能及格,就能有一百元的獎勵。如果能考到滿分,就有兩百元?!?/br> 那雙好看的眼睛,就像是無時不刻都匯滿了柔軟的溫流,隨時隨地將她包裹其中。 她被他的溫度遍染,不自覺的熏紅了臉。 高漲的情緒將一切細微的變遷都掩蓋得妥帖,她笑意燦爛: “莫老師,謝謝您為我申請獎學金,我一定會爭取考得好成績!” 走出校門那一刻,過經的夜風吹起了路邊的塵沙。 跨坐在摩托車上的男人環(huán)抱著臂,頭側搭在一邊,緊閉著雙眼。 他的呼吸平緩而均勻,棱角分明的臉上寫滿了疲憊。 夜風撩動著他的碎發(fā)撫過他的前額,濃長的睫毛輕輕一顫,他緩緩的睜開了眼。 此時,等待的少女已經站在了身旁。 肖縱粗莽的搓擦過雙眼,打起了幾分精神。 “最近很累嗎?” 她的語句說的慢,口型清晰只為能讓他看清。 望著她的唇的視線挪到了她因憂心而淺皺的眉心。 遲了片刻,他悠悠的搖了搖頭。 肖縱取下掛在車頭的頭盔,緊接著并沒有遞上去給她,而是直接為她戴在了頭上。 何愿驚奇的張著眼,話還未說出口,只聽“咔”的一聲,他連插扣都為她扣系了起來。 到底是誰最先戳破了這層薄冰? 是她的那句關切問詢。 還是他的主動靠近? 何愿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 她攀上了摩托車后座,挪著屁股坐穩(wěn)后,展開雙臂環(huán)在了男人的腰上。 他的體溫依舊熱燙。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他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