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謠言
書迷正在閱讀:真心話就是你、靠岸、只對哥哥的信息素不過敏怎么辦(骨科 1V1 甜H)、食物鏈頂端的監(jiān)護(hù)者們、和頂流親爸上綜藝躺平后、開局就較真,對面被我嚇到報警、穿成土豪的嬌氣包假閨女、八零之改嫁前夫他上司、驚!真千金上了變形記[古穿今]、反派太子的自我攻略H
黑豹家的火勢得到了控制。好在留守在家的黑豹緊趕著跑了出來,沒落得什么傷,也就是被熏得全身黑不溜秋,說好聽點(diǎn)是面若包公在世,說難聽點(diǎn)就是烏雞成了精。 黑豹死咬著就是肖縱放的火。也沒憑也沒證,就跟自己親眼所見似的篤定。 故意縱火可不是小事,差一步就是人命關(guān)天釀成悲劇。村長不敢怠慢,端著一保溫杯的濃茶大半夜點(diǎn)亮了辦公室的燈,并把肖縱給找了來。 村長辦公室的院兒里圍滿了被驚醒后睡不著,跑來看熱鬧的村民。 小娃娃追逐打鬧,阿嫂嬸婆嗑著瓜子,叔公老漢抽著煙斗。跟看聯(lián)歡晚會似的。 亮堂的屋內(nèi)站著三個人。 一個矮瘦的烏雞精,一個锃亮著發(fā)頂?shù)睦项^,和一個牛高馬大的聾耳朵。 保溫杯蓋被扭開,里邊熱騰騰的水汽涌了出來,將村長的眼鏡片給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霧。 眼前一片模糊顯現(xiàn)不來他眼神的氣魄,村長捏著眼鏡腿將眼鏡往下?lián)芰藫?,露出了兩只?yán)肅的小眼睛。 村長面對著肖縱,指著自己的嘴巴點(diǎn)了點(diǎn),而后一字一句嘴形夸張,語速緩慢: “趙留根家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肖縱注視著他的嘴形,末了,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 “他嘴硬!他不承認(rèn)!就是他!” 黑豹急的跳腳,竹竿似得手伸得筆直,直指著壯實(shí)了他好幾圈的高大男人。 村長勾了勾手指頭,讓肖縱走近他身邊。 見大高個直挺挺的站在那動也不動,村長拍了拍那堅(jiān)實(shí)的臂膀,讓他彎身下來湊近耳朵: “這個事情非常嚴(yán)重,不是開玩笑的。要不是你放的火,我給你做主。要是你放的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曉得不?” 肖縱直起身,依舊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模樣。 再次搖了搖頭。 “我有證人!” 黑豹從門口將兩個小弟連推帶拎的拱了進(jìn)來: “你們講,是不是他放的火,燒了我們家?!?/br> 倆小弟對視一眼,恍然大悟般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铱吹搅?!就是他!” “對!我也看到了!” 老村長眉頭緊鎖,攤著手拍了拍大腿: “沒得法了嘛,報警得了,報警!” “不是他!” 一個女聲在門外響起。 所聞?wù)叨技娂娤蜷T口的方向望去。 肖縱也順著所有人目光的方向轉(zhuǎn)過身。 何愿從人群中擠了進(jìn)來。 她帶著余喘,滿頭薄汗。像是趕著來到這里。 肖縱稍顯驚訝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隨著她一路走進(jìn),看著她站在自己身旁。 “他夜里跟我在一塊兒,我證明不是他放的火?!?/br> 村長的眼神在眼前這對男女身上反復(fù)徘徊,語氣里帶著詫異: “你說他夜里頭跟你在一塊?” “是的?!?/br> 這聲堅(jiān)定的確認(rèn)惹得門外湊熱鬧的人們一時交頭接耳。 他們嘖嘖而道的話并不好聽,何愿不在乎,她充耳不聞的站在那。 何愿在睡夢中被敲盆聲驚醒,過路去看熱鬧的老嬸子一路談聊著肖縱放火燒了黑豹家,現(xiàn)下被抓到了村長辦公室問罪。 何愿利落的穿上衣服后就偷偷溜出了院子,踏著拖鞋啪嗒啪嗒的往村長辦公室跑。 人一到場,正巧就聽到了黑豹偷摸著讓倆小弟作偽證。 混蕩子壞事做盡心眼子黑,既然黑豹讓小弟作偽證,何愿也鐵了心要給肖縱作偽證。 村長伸出手指在兩人身上指了指: “你們兩個夜里頭在一塊兒,干嘛子?” “抓夜蟲。我們一同在樹林里頭抓夜蟲?!?/br> 這場審判結(jié)束在了午夜過半。 何愿的出現(xiàn)為肖縱洗脫了罪名,卻給自己戴上了一把牢牢的枷鎖。 自那日起,村里人盡皆知何家三女大半夜和聾耳朵在一塊。 抓不抓夜蟲已經(jīng)不重要了,主要是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不管做什么事,在有心人嘴里都干凈不了。 這話一傳十十傳百,沒過多久就添油加醋的進(jìn)了何奶的耳朵。 “我打死你這個sao賤貨!” 何奶舉著掃帚一路追著何愿打,何家院子此時雞飛狗跳。 何愿小時跑不過,常常被拽著衣領(lǐng)打得滿身紅印子?,F(xiàn)在她長大了,腿長步子大,何奶追起來都?xì)獯跤醯?,橫豎都沾不到她的身。 “你給我站著!死不死啊邋遢東西!” 掃帚一揮又撲了個空,何奶氣得直跺腳。 何愿將鐮刀扔進(jìn)了竹筐里,隨即背在背上開門站在了院外。 “他們說什么你信什么?我沒做過的事我為什么承認(rèn)!” 她骨子硬,認(rèn)了理的死活不會低頭。 “你敢走!我們何家留不住你!滾嘛??!丟人顯眼!” 何奶的叫罵聲尖銳又洪亮。 見何愿走遠(yuǎn),她手一甩扔了掃帚,咬牙切齒的念叨不斷: “哪個要你這臟東西?到時候禮錢賣不上價,可要委屈了我們幺兒寶崽以后討媳婦!” 何愿沒工夫和何奶糾纏,地里的活還沒干完。 就在她一路往家里田地趕時,卻見眼前的大樹下,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和三個瘦猴打在了一起。 “聾耳朵和何三妹在外頭打野戰(zhàn)!還不許我們講!敢做不敢當(dāng)!” 黑豹拋下兩個被打得滿地打滾打小弟,邊逃邊喊著。 誰知話音還沒落,身后一個巨大的力量就將他一把提了起來,狠狠往后一摔,一屁股砸在了泥巴路上。 黑豹疼得齜牙咧嘴,還未來得及喊出聲,一個猛拳砸在了他的臉上,砸得他鼻血直飆,連鼻梁都歪斜在一側(cè)。 黑豹作為謠言散播的始作俑者,逢人就一頓繪聲繪色的講述自己的“所見所聞”。 他并非是不怕肖縱,只是年輕娃子不怕死,總想挑戰(zhàn)不可能。想著即便被肖縱知道,三打一或許能贏呢? 賤骨頭就是偏偏就要去惹,又偏偏打不過。 他們?nèi)齻€在肖縱的手上還是太弱。 小胳膊小腿的,那骨頭輕輕一掰都要斷兩半。 疼啊,實(shí)在太疼了。 黑豹知道疼后,方才嬉皮笑臉的模樣早已蕩然無存了。 淚水合著血水斑駁在臉上,他雙手合十不停拜著: “莫打了莫打了,我不講了!” 肖縱一腳碾在他的胸口。 盛氣凌人的俯視著腳下的耗子。 他抬起布滿青筋的手,豎起了粗長的食指,比在了唇間。 劍眉微微一揚(yáng),就像在詢問對方是否明白自己的意思。 黑豹瘋狂的點(diǎn)著頭: “不講了不講了!我再也不亂講了!” 感到胸腔上的力度松懈下來,急忙連滾帶爬的往遠(yuǎn)處逃了去。 肖縱一把把拾起剛剛打架打得四散在地的落物。卻在瞥見何愿的身影時,全當(dāng)作沒看見一般的轉(zhuǎn)身就走。 何愿以為肖縱沒瞧見她,快著步子追了上去。 她跟在肖縱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角。 迎來的不是身前人的駐足,而是一只大手毫無情面的將她的手拍打拽離。 “肖縱!” 她叫的很大聲,他是聽到了的。 只見他回過身,陰沉沉的臉上皺著眉頭。 他抬起手大力的往遠(yuǎn)處指了指。 似乎在趕她走。 她不過是想來告訴他,別在意那些流言蜚語。只要不理會,不久之后沒人再會記得。 沒想到他像是很介意似的,竟然還趕她走。 何愿的面色從不解慢慢過渡為了氣憤。 她掂了掂身后的籮筐,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走去。 腳步聲越來越淺。 她離他越來越遠(yuǎn)。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他才斬斷了目光中殘余的流連。 肖縱松了口氣。 一絲落寞閃過他的眼底。 也僅僅一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