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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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愿回家時,廖姨已做好了飯。 院子里的南瓜花開了,廖姨摘了些花和嫩苗用于今日的晚餐。 rou沫加入香菇碎與調味料混合攪拌,一一塞入南瓜花中。釀好rou團的南瓜花扎好口整齊擺放在盤子里,放于鍋中蒸上二十分鐘。 金黃南瓜花里包裹著鼓鼓囊囊的rou團,蒸汽騰騰香氣四溢。 一口下去綻出南瓜花清甜的湯汁伴著rou香在口腔里流連不絕。 廖姨自來到家里的一開始就不與戶主同食。她說這是以前家政培訓時的重要內容,更何況,她一個人吃也來得更輕松。 分出一部分飯菜置于保溫后,廖姨便上樓開始了臥室與主衛(wèi)里的晚間使用準備工作。 餐廳懸墜的復古吊燈下,坐著夫妻二人。 久久未動筷的何愿讓莫許察覺出了她不同尋常的情緒。 “怎么了?” 他溫聲詢問。 她微微垂著頭。 空置在前的目光里漫出低靡: “我辭職了?!?/br> 他并沒有過多情緒上的起伏,只是露出一分憂切: “工作不習慣?重點小學的工作壓力的確大一些。沒關系,我再幫你選一份新的工作?!?/br> “你說,現實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純粹而公平。這個社會的規(guī)則很殘酷,我必須要去順應它。我試圖去理解,也努力想去改變自己的堅持?!?/br> 何愿深吸一氣: “但我發(fā)現,我好像做不到?!?/br> 莫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安靜聆聽著她接下來所說的話。 “我被捧到了并不屬于自己的云端,就像踩在浮云上,每一步都有可能踩空墜落,每一步都膽戰(zhàn)心驚。” 她流露出nongnong的自我譴責: “特別是當我知道我頂替了別人的位置,將自己的便利建立在損害別人的利益上時。那種負罪感過于沉重,壓得我根本無法呼吸?!?/br> 莫許一怔: “頂替了別人的位置?為何會這樣?” 這時,何愿才抬起頭望向身旁的男人。 她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 “你不知道嗎?我以為這是你為我做的?!?/br> “怎么會呢。我知道你最怕虧欠別人,我又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情讓你心懷有愧?我只是以我的名義寫了一封推薦信,僅此而已。” 似是想到了什么,男人話音一止,陷入了沉思。 片刻,他接而說道: “我猜,校方估計想攀上我這層關系,亦或者畏懼我這層關系。即便招聘人數已滿也不愿拒絕我的請求,所以直接用替換的方式將你強行加了進去?!?/br> 她以為莫許曾對她所說的“殘酷”是腳踩他人而上。 她以為這一切都是莫許的安排,莫許的意思。 她還在苦惱自己與他的意見相悖,要如何與他敞然而道。 原來他對此并無知曉。 這一切,都并非他所意。 莫許輕輕嘆息,目色里寫滿自責: “對不起愿愿,我不知道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都是因為我,給你造成了那么大的困擾?!?/br> 心口的冰結在不知不覺中消融。 她對他的誤解在這一刻疏解開來。 何愿急忙搖頭: “不是的!你幫了我,我很感激你。這次還浪費了你一番好意,你不要怪我才好?!?/br> 不等莫許回應,她繼而言道: “不過……我一直有一個很好奇的問題?!?/br> “什么?” 何愿抿了抿唇,轉動的瞳仁里盡是踟躕。 最終,還是問出了懸在心頭多年的疑問: “你應該……不是一個大學教授那么簡單吧。” 對于莫許的家事,即便他們已經作為夫妻生活了好些年,她也未曾深究過。 她不問,他便不說。 日積月累的疑惑最終將她塞滿,不得不膨脹而出。 男人顯然對妻子的疑問有所準備,他平淡道: “我明白你的困惑,但我的確只是一個在大學任教的普通人。” 遲疑了片刻,他解釋道: “你所看到的‘不簡單’,源于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有比較高的社會地位。即便他已經過世,他留下的人脈也足以讓我們的生活比常人更便利一些。因為這一切都是我父親所有,與我無關。所以我從未與你說起過。” 他望向她,泛起淡淡笑意: “還有什么想問的嗎?我可以一一為你解答?!?/br> 她并不打算繼續(xù)再深究其中詳細。 她問了她想問的,他答了他想答的,這就足夠了。 只是她又添一道疑云不解,嘴巴微微翹起: “有些奇特?!?/br> “奇特?” 她點點頭: “以前在村里,講究一個沾親帶故。我爹爹的表侄在派出所工作,他恨不得讓十里八鄉(xiāng)的人都知道。村里的混蕩子只因為遠方親戚當了村長,基本就將村長兩個字縫在了嘴邊,生怕人不知道。你就不一樣,明明那是你的父親,卻從未聽你提起過他的身份地位,仿佛就跟你毫無關系一般?!?/br> “我始終認為,自一個人成年后便是個獨立的個體。我的父親所擁有的成就、榮耀都是他的所有物。生為他的兒子能被他的余蔭所照拂,這就夠了。我沒有必要再借勢逞威,將他的一切攬于自己名下。就像你說的,被捧到了并不屬于自己的云端,會腳踏浮云,步步驚心。” “獨立的個體……” 何愿若有所思,目帶幾分真著凝向他: “我希望在往后的工作與事業(yè)上,也能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不用再依靠你的余蔭,不用遮蔽于你的羽翼?!?/br> “我們是夫妻,夫妻不同于父子,我們是生命的共同體。當然,在各自的人生路途中的確需要給予彼此空間?!?/br> 說來慚愧,他真誠的低下頭: “我先向你道歉,作為丈夫,我沒有給你足夠的空間,過多的干涉了你的行徑。以后,只有在你需要的時候我才會出手幫你,其他的時間,我一定會恪守彼此的空間法則,對你絕無侵犯。希望這一次,你能原諒我。” 身為丈夫,他挑不出半分差錯。 就如他本身所示的完美,他將完美一詞詮釋在她所能觸及的方方面面。 她不得不承認。 在他為她塑建的安全感內,他給予的平等與尊敬也讓她感覺到無比舒適。 數來幾年。 他們成為真正的夫妻已經幾年之久。 她對他有愛嗎? 她不確定。 但她忽而意識到,她已經躺在他的溫流里習慣了他的溫度、他的氣息。 也漸漸沉溺在了他的完美之中。 “好吧?!?/br> 她綻開了釋懷般的笑容: “我原諒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