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入秋(城市篇一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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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看到一個可疑的男人一直在小區(qū)門口徘徊。 那男人身型高大,渾身腱子rou。雖說長相著實帥氣,但那張陰戾逼人的臉不免讓人添上幾分畏懼。 保安觀察了許久,確認了他沒有帶管制兇器。 這才放下了提在嗓子眼的心臟,抹了把汗,沉沉的落下一口氣。 他想走向前去一探究竟,卻又被男人的壯碩體格駭?shù)弥共讲磺啊7瞪砘亻T亭握了把防身武器別在背后腰帶上。又叫上了同伴一同前往,這才朝著男人的方向大步走去。 “先生,請問有什么事嗎?!?/br> 保安肅著張臉,語氣硬冷,像是在遮掩內(nèi)心的膽怯。 “先生,這邊是私人住宅,沒什么事的話請不要逗留?!?/br> 同伴的語氣倒禮貌不少,只是橫生了因怯懦而討好的姿態(tài)。 男人不過將目光投在他們身上一瞬。 似是毫無在意,又似是憂心至深,便又繼續(xù)往小區(qū)深處的方向眺望凝神。 “請您離開,否則我們就要報警了?!?/br> 保安的聲音銳利起來,卻在看到男人耳朵上的助聽設(shè)備時,神色稍有一緩。 二人商量著如何比劃給眼前的“殘疾人士”,將他請離小區(qū)大門。 這時。 只見男人目光一動,傾身就想往小區(qū)大門沖。 兩個保安面對男人的突然硬闖有些手足無措,他們拖拽著他攔在他身前,叫嚷著阻止他向前。 全然不知他們身后,一個身影正從小區(qū)深處走出,漸漸靠近。 直至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放開他?!?/br> …… 高檔別墅盤坐落在林蔭小道的盡頭。 選取了絕對安靜宜人,風景優(yōu)美的地段。 故而夜里的小區(qū)沒有外人過經(jīng),除卻風過樹梢的沙沙聲與細微蟲鳴。 這里再沒有任何聲音。 優(yōu)雅精致的復(fù)古路燈下,映出了相對而立的兩個身影。 何愿簡單盤著發(fā),雙鬢碎發(fā)零落,正隨著風動拂過泛紅的雙眸。 她像是掐滅了曾在他身旁展現(xiàn)出的熱焰,活生生剝下了一層溫度。 只剩下一片冰冷。 他不知道短短幾天她經(jīng)歷了什么。 他只知道那雙似是哭過的眼睛讓他心間隱隱作痛。 肖縱憂切向前,離她近了一步。 他想牽起她的手給予她安全感,他想告訴她有他在她身邊一直陪著她。 可就在他的手靠近她的一瞬。 撈了個空。 她退后一步。 拉開了二人的距離。 “愿?!?/br> 他很著急。 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們、回家。” 回家。 她多想回家。 騎在摩托車后座,抱著他,緊緊抱著他。 他們乘著夜風,與彼此相貼。 然后回到家里,做一碗熱騰騰的宵夜。 再陷入他的溫懷,相擁而眠。 她死死摁滅了腦海中不切實際的幻想。 微顫的睫羽下泛濫起一片濕潤。 她垂著頭不敢看他。 “肖縱?!?/br> 即便她極力壓制得平和,即便她撕盡了所有殘存的溫度,卻也難掩發(fā)抖的聲音。 她鼓起勇氣與他對視。 拼命扯斷纏在目光周圍的留戀。 “我考慮了很久。我……” 她用一聲輕咳撫平了鼻腔酸澀: “我放不下莫許?!?/br> 男人很平靜。 久久面無波瀾。 可她眼睜睜見他眸中星光一一墜入深海,頃刻間只剩一片暗淡,淪落荒蕪。 她雙手攥著衣角,甲沿不知疼痛的扣抓著皮膚。 她就這么看著他越沉越深,目色空洞再無一物。 “你知道嗎,他是大學(xué)教授,能說會道很有文化??吹竭@個別墅小區(qū)了嗎,住在這里的人非富即貴,他擁有一棟很大的別墅。他條件好,我跟他在一起榮華富貴吃穿不愁,他可以給我更好的生活。我不用為生活煩惱,也不用為經(jīng)濟憂慮?!?/br> 她假作笑顏,偽裝起單薄的傲氣,讓人一眼看上去演技拙劣: “看清楚了嗎肖縱,我就是這樣的人。我見錢眼開,薄情寡義。我不值得你去留戀。更不值得你再為我付出任何東西?!?/br> 她不愿他為了她再傻傻期盼,癡癡等候。 就像曾經(jīng)那樣遠遠守在她的身邊,怯怯與她對視,只為看她一眼。 她不愿這樣。 他恨她吧,他厭惡她吧。 然后離她越遠越好,開啟自己新的生活,新的人生。 風動掀起茂樹搖曳不止。 落葉如雨,從二人之間旋轉(zhuǎn)著飄落而下。 她從沒見他笑過。 可他竟然在此時笑了。 他嘴角高高揚起,目色里卻全是流動的光痕。 波光粼粼,愈漸染紅。 他笑著。 將兩個拇指舉在身前,并在一起: “你和他、幸福?!?/br> 他指了指自己,擺擺手: “和我、不好?!?/br> 他為她高興。 她的丈夫是個有文化的大學(xué)教授。 她的丈夫家境優(yōu)渥能給她最好的生活。 她不用為生活煩惱,也不用為經(jīng)濟憂慮。 她是幸福的。 他擁有過與她的回憶。 哪怕是短暫的,這便也足夠了。 足夠了。 他這樣的人,不應(yīng)奢求太多。 他明明是笑著的,可她看著他的笑顏,比任何時候都想哭。 她按耐下自己的目光,垂頭急于翻找著衣袋。 直至她抽出了一張銀行卡,遞到了肖縱面前。 她深吸著,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淡薄: “你替我坐了那么多年牢,還因此賠了唯一的房子??ɡ锸沁@么多年來的誤工費,損失費,補償款,以及你老家房子的折現(xiàn)。你收下吧?!?/br> 他盯著她的手。 緊緊捏在銀行卡上的指尖泛白,有細微的顫抖。 猶豫了一會兒。 他接下了她手中的卡。 順勢收入了懷中。 “愿?!?/br> 他意識到他不能再這么稱呼她。 “何、愿。” “你、不欠我了?!?/br> 他知道她最怕虧欠。 她是個連頭盔和折迭傘的價格都會記下來的姑娘啊。 她多怕欠他啊。 她最怕欠他。 “你、不欠我了。你不欠我?!?/br> 他重復(fù)著這四個字。 盡力把每個字連在一起,連成一句: “你不欠我,你不欠我?!?/br> “你不欠我了。” 不要再內(nèi)疚,從此往后不要對我有虧欠。 你看,我收下了你的錢。 你已經(jīng)不再欠我了。 再也不欠我了。 都還清了。 不用記著了。 他斬斷了與她的對視。 回頭向停在小路對面的摩托車走去。 她看著他越走越遠。 看著他戴上頭盔。 又將一個桃紅色的原本即將屬于她的嶄新頭盔輕輕放在了路邊。 摩托車轟響一路延綿。 橙紅色的車尾燈化作一個渺小的點,他孤獨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 水霧越漫越濃,她的雙眼被淹沒,朦朧而模糊不清。 她深吸一氣,狠狠的掌心擦了把眼睛。 孤零零的頭盔躺在地面。 就如孤零零的她站在風里,被晚來的寒意寸寸侵蝕。 夜里寒了。 入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