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守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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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縱伏在崖邊,傾身伸下手。 何愿腳下墊過厚厚的干草,攀著石壁,努力想抓握住男人的手。 兩只手在拼盡全力的夠及對方。 指尖相距越來越近。 雨水落在她昂仰的臉,她半瞇著眼,撲動的睫毛濕滿水色。 手電筒微弱的光芒描繪著男人的輪廓,似乎在她看見他身影時,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他探出上身一把握住她的腕。 她抓緊他的手,隨著他的拉拽被他抱上懸崖—— 落在他懷中一刻,他的溫度瞬間襲遍她的全身。 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見到橫放在地面的電筒余光隱隱,反射出他發(fā)梢搖搖欲墜的水滴,與他不停顫抖的濕潤睫毛。 guntang的大手撩過她臉頰上亂布的碎發(fā),深亂的呼吸撲在她的發(fā)間。他捧著她的臉,急切的分辨著她身上是否帶傷。 他的觸摸不具備任何曖昧情緒,而是將憂心灌入每一個撫摸的動作中,就像是她的傷痛牽扯著他緊繃的神經,在沒有確認她安然無恙之前,他都無法冷靜。 “肖縱?!?/br> 何愿牽住了他的腕。 唯恐雨太大雜音擾耳,她靠近他閃爍著綠色指示燈的助聽設備旁: “肖縱,我沒事。” 聽言。 他胸膛一沉,像是落下一口氣。 她能感覺到他的即將抽離,他試圖回歸二人之間本該有的疏遠。 可她沒有給他機會。 而是緊緊握住他的手,那粗糙而布滿繭痕的手。 她想挽留他的溫度,卻遲疑著不知要說些什么。 好一會兒,她才道: “……我腳扭了,走不了路。” 他彎下身將手電筒拾起,遞到她的手中。 隨即蹲下身背對著她,像是在告訴她,他來背她。 她并未有片刻遲疑,勾著他的脖頸,掛在了他寬厚的背上。 大雨轉為暴雨,山風狂妄,山路并不好走。 泥巴順著坡往下流,每跨一步都必須踩實了底,一刻分神都會被整個人沖下去。 此時下山并不是個好決定。 好在剛山對于肖縱來說還算熟悉。 以前遠房表叔在這里種過一段時間木,運木的工作全全由他承包。來來回回的山路走過數遍,連遠房表叔以前在山上搭的守木棚屋他都了如指掌。 棚屋雖然廢棄了多年,但還算完好。 除了墻壁邊沿滲著水,屋頂頂棚倒是沒有漏雨。 小小的棚屋里有一張陳舊的木架床。 一張補了腳的板凳靠在床邊,一堆銹跡斑斑的伐木用具靠在墻角。 雨水砸在棚頂啪啪作響。 肖縱抖去床被的浮灰,將內里翻面,重新鋪回了床上。 他扶著何愿坐在床沿,又趕忙去關上了大門,阻止了大股大股涌進來的風雨。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何愿一邊脫去身上的麻袋雨衣,一邊問道。 男人并沒有及時回答她的話語,而是接過她手中的麻袋雨衣,甩去了滿布的水露,掛在門把手處。 他轉身走近。 屈膝坐在了床邊的凳子。 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濕,這才望向她回應道: “好好、姐。” 她明白他的意思。 顯然是好好姐告訴他自己回到了這里。 “你為什么知道我在山上?!?/br> 她又問。 他為什么知道她在山上。 因為他看到了鎮(zhèn)派出所門前的追逃,他正要沖上前去時,莫許的出現讓他止住了腳步。 當看到莫許靠近的身影并不是她時,他好不容易放落的心再次懸提。 他聽不見他們的對話,只見何二姐指向遠方,他便知道,她還留在村子里。 接下來便是他回到村落,見大批涌上剛山的村民心生猜疑。 在聽到他們嘴里念著“何三”這個名字時,他確定了他的猜想。故而偷偷跟隨著他們的腳步一路上山。 他沒辦法去表達他的經過。 只是沉默了片刻,挑選出幾個詞匯,拼湊言道: “你姐、跑。你……丈夫、救、她們?!?/br> 說到“丈夫”這個詞時,他稍有一頓,眸色暗淡。 也僅僅一瞬,便被他遮掩過去,繼續(xù)雙手比劃著接而說: “人、追你、我、跟來。” 何愿的眼睛越睜越大。 “莫許來了?!他救下了我jiejie和mama?!” 她忽而靠近,又驚又喜。 “她們安全了對嗎!” 她因欣喜而與他靠得太近,手攥著他的衣衫,讓他有些無措。 為了讓她安心,肖縱未有頓止,而是偏過目光頻頻點頭。 “太好了……” 何愿松下一口氣,熱淚盈滿眼眶: “我成功了,mama得救了……” 落回肖縱身上的目光一怔。 濕透的薄衣緊緊貼在他的身上,描繪出明晰的肌rou形狀。她因緊攥著他胸前的衣衫而拉扯下了他開衫的衣領。 露出了交錯的深深舊痕。 那時在好好姐家里,她為他上藥便注意到了他的身上的深痕。 起初她并不知道他經歷了什么,為何會落下一身的傷。 而現在,她知道了。 何愿并沒有松開攥在他衣服上的手,反而開始開解著他的衣扣。 對于她的動作肖縱腦子一懵,僵在那里忘記了呼吸。 卻在開解下最后一顆衣扣時才反應過來試圖阻止她的手。 可一切為時已晚。 何愿不顧阻撓拉開了他的開衫。 就如她所想,甚至比她所想象的更為殘忍。 一道道密集的傷痕遍布滿身,更有幾道猙獰的痕跡橫劈他胸膛腰腹,因沒有妥善縫合處理而冒著厚厚的rou芽。甚至還有一整塊皮膚缺失,仿佛被生生割去,留下了一片內凹的紅色。 肖縱注意到了她的視線。 他急忙抽扯出她手中的一角,捂過了自己袒露的身軀。 垂首間慌亂的系上衣扣。 充滿嘈雜雨聲的那一只耳,聽到了她顫抖的氣音: “多疼啊?!?/br> 酸澀沖涌著她的鼻腔發(fā)疼。 徘徊在眼眶中的熱流從眼角滑落。 她無法想象那“滿地是血”“不成人形”的慘狀,她不愿去想,更不敢去想。 她怕她陷入愧疚。 不,不止是愧疚。 是最重要的人為了自己險些喪命的后怕。 就在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映入她眼眸時,她再也無法去忍下自己的情緒故作平靜。 她毫不顧忌的哭出了聲,肆意宣泄著被她曾經強行困鎖在懷的濃烈感情。 “不疼?!?/br> 肖縱情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伸出微顫的手,用指腹輕輕抹去她臉上一顆顆淚珠。 一滴一滴眼淚墜在他心口,砸得他生疼。 他想安撫她,他想寬慰她。 他說不出連貫而具備說服力的話語,只能一遍遍重復著: “不疼、不疼……” “……為什么?!?/br> 那雙濕透的眼眸瑩動著最柔軟的光澤。 緊緊的望著他: “為什么要為我頂罪。”